周逾生的目光看过来：“艾伽你准备上什么学校？”
艾伽僵住了。
“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戚佳雪红着脸和周逾生一前一后回来。
戚佳雪理所当然：“不来我怎么告白啊？”
傍晚六点时，烈日晒了一天，忽然下起雨。
艾伽站在原地，对这雨珠发呆，翻来覆去在想戚佳雪刚刚和她说的话。
靳嘉致没说话，跟在她身后。
路灯下，他头更低了点，看不见脸，艾伽眼尖地发现了他红了的耳尖。
快到店门口，戚佳雪突然说：“今天估计是告白日。”
艾伽“哦”了声，站起来：“那行，走吧。”
“这孩子怎么挂了？”
“艾伽你考得怎么样？我这半年赚了点钱，要不爸爸送你出国？”
“不是。”
他还没出声，艾伽有点急，视线又移回来对上他的。
她没管，只看着靳嘉致问：“上次说好的逃跑还有效吗？”
他本来也不想结账。
身后的店音响开得有些大，透过玻璃门还隐隐传来，艾伽将手机贴得更紧了一些。
雨后的空气凉，身后是绿化带，小飞虫在路灯下转啊转，刚停的蝉鸣声又响起来。
忽然，艾伽心好像跳快了一点。
从冬到春，高温的苏城又来了，昏热又黏糊起来。厚厚的外套又换成了短袖，教室里空调徐徐在吹，高考终于结束了。
他打断她，说：“能谈。”
和-图-书“回家。”艾伽按亮手机给他看时间，“挺晚了。”
戚佳雪坐回她身边，凑近用气音说：“我成功了。”
八点零三分，雨停了。
戚佳雪连忙护着：“我叫的，你吃你的，多管闲事干吗？”
艾伽怕戚佳雪开心的把啤酒都喝完，收了过来，自己喝了一些，多数都是被季时安喝掉了。
季时安“嗤”了一声。
艾伽：“走吧。”
艾伽嘁了声，目光收回来，盯着地面：“你别明知故问。”
突然电话响了，是艾翰彬。
靳嘉致：“好。”
她本可以就在这里接的，可莫名地推开餐厅的门，下一秒夏夜凉飕飕的风就灌进裙子里。
“关你什么事。”戚佳雪勾着艾伽先进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你要不要和靳嘉致……现在都高考完了，总不至于耽误他了吧？”
“走吧，彻底解放了，去庆祝下。”
艾伽的手机在响，艾翰彬又打了过来。
戚佳雪真的喝多了，肚子里藏不住话：“她要和靳嘉致一起去京大。”
靳嘉致的声音传过来：“我这里结束了。快到了，你们结束了没？”
靳嘉致笑了声：“有没有良心啊。”
他帮艾伽将啤酒打开，易拉罐上有水珠，他擦了下后才递给艾伽。
靳嘉致还没到，季时安说他被老师叫走了，他抬眸扫了眼周逾生，有点不爽：“你怎么来hetushu.com.com了？”
天差不多黑透了，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白雾里，街道上闪耀的霓虹模糊不清。
艾伽愣了瞬，摇摇头：“不会因为他掉眼泪。”
靳嘉致一愣，转而温柔地笑：“怎么了？”
她在琢磨一会儿要怎么和靳嘉致告白，虽然平时没皮没脸惯了，但关键时候，她还是有点害羞。
艾伽沉默了两秒，不置可否，见季时安的身后跟着周逾生：“你先把你自己折腾清楚吧。”
高三的假期十分的短，春节过去没几天，就开学了。下学期的气氛更加紧张，每个人心里都只有高考这一件事。
靳嘉致还没来。
艾伽往后看了眼，那三人的修罗场：“等你来买单。”
“艾伽？”
艾伽拉开店门的手一愣：“周逾生也来？”
靳嘉致看向她：“去哪儿？”
艾伽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站在屋檐下打了个喷嚏，才将电话接起。
靳嘉致知道艾伽对艾翰彬的感情很矛盾，这么多年虽然艾伽表现得都很讨厌他，但心里还是在乎的。
季时安看了她好几眼，不可思议地又看向艾伽。
接通的那瞬间，艾伽下意识抬头往街口看过去，视线里那个熟悉的人身边多了个女人的身影。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她拿起一看。
两人亲昵地抱了下，耳边声筒里传来艾翰彬的声音，https://www.hetushu.com.com是对女人的嘱咐：“进小区注意安全。”
“靳嘉致。”
菜都上齐了，靳嘉致还没到。
靳嘉致坐在她身旁，很静地看着她，忽然问：“要哭吗？”
七点三十分，雨势更大。
她接过酒没喝，对上靳嘉致的眼睛，猝不及防就问：“我们能谈吗？”
艾伽：“让他们自己结。”
艾伽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这么难堪地看向了他。
有个人从身后拿过她的手机，未经允许，将电话给挂了。风很凉，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是冷感的薄荷味。
他了解艾伽，她不爱让自己的狼狈和伤口被别人看到。
四周寂静，一直播放的歌曲也停了下来。
身边戚佳雪和周逾生在聊天，戚佳雪声音太腻了，艾伽听得都有点醉。
气氛凝滞。
戚佳雪性子急又说：“餐厅都订好了，就在学校附近，我已经通知过季时安和靳嘉致了。”
“高中三年都被老师家长看着不准谈恋爱，今天高考终于结束了，可不得抓紧机会告白。我忘了和你说我叫周逾生来，我打算再试试。”
季时安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骂：“真是病入膏肓啊。”
说完，她看向靳嘉致。
“没有。”
中途周逾生出去接了电话，戚佳雪连忙喝了两口啤酒追了出去，留下艾伽和季时安大眼瞪小眼。
艾伽点头，又“哦”了https://m.hetushu.com.com声：“那你一直走在我后面干吗？总不会是在害羞吧？”
艾伽勾唇：“你就等着看呗。”
戚佳雪声音特别甜，抱着她蹭来蹭去：“我把我的好运分给你！你快点去和靳嘉致说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艾伽停下看回头找他。
菜点完，戚佳雪多要了几瓶啤酒，悄声和艾伽说：“壮胆。”
艾伽说了句没，又停顿了几秒，耳边只有簌簌雨声，她踩着碎雨，深呼吸了一下：“靳嘉致，我今天有事情想和你说。”
他抬眸，静了一秒：“谈什么？”
艾伽动作一顿，戚佳雪先不高兴：“你什么态度？”
艾伽拉着她小心避开地上的水洼，没注意有一滴雨丝，顺着风落进眼睛里。
靳嘉致用力抿了下唇，明显吞咽了下，喉结滚动。
靳嘉致垂眸看过来，过长的睫毛挡住了目光的含义，没说话，将手机放回她手里，转身要给她留下一片安静的角落。
“周逾生说可以试试，艾伽我现在感觉自己是最幸运的人。”
她皱起眉没说话，走到路边让自己看得很清晰点。没注意到身边有个擦肩而过的人，忽然脚步停下，回头看过来。
艾伽牵着他的手，踩过满是水洼的地面，穿过无人的街道，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她跑进去又抱了几瓶啤酒出来，他们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艾翰彬觉得奇怪。
季时和_图_书安心情不爽：“她傻，你不拦着吗？”
艾伽看着她没出声。
靳嘉致。
那个女人笑了下，亲了下艾翰彬的脸。
“你……”
七点五十八分，雨小了点。
很痒，她揉了下，刚准备回答。
季时安又翻了白眼，嘲讽一笑。
季时安想都没想就说：“你怎么可能考得上。”
艾伽走在考生的最后面，她没有伞，到校门口时，戚佳雪冲过来将伞聚到她头上。
她长发湿漉漉的，连同看他的眼神也湿漉漉的，是少见的示弱。
这一桌，花痴的花痴，生气的生气，艾伽认命地开始点菜。
艾伽盯着他动作，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今晚最初的目的。
少年的脸被树影遮了一半，却没遮住温柔，艾伽声音低下来：“我是不是很没用？还在乎那种人。”
艾伽没说话。
戚佳雪的眼里的少女情怀，让她嫉妒，艾伽不想做用酒壮胆的胆小鬼。
艾伽无所谓地耸肩：“总不至于被卖了，有些事得自己撞完才明白。”
艾伽目光一顿。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季时安正好出现在他们身后，正在落伞，劈头就问：“告什么白？”
他“嗯”了声，往里面看了眼：“账单还没结。”
“怎么挂了？”
少女安静坐了会儿，突然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腿，赶走烦人的蚊子。
忽然所有的坏心情都消失了，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嘴角情不自禁在笑。
艾伽也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