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完费，她看着卡里的余额有些发愣。
戚佳雪：没在一起？
靳嘉致看着她，目光很深，眉宇间都是担心。
艾翰彬脸色白了又白，他洒脱惯了，也不负责任惯了。他父亲是建筑大师，母亲是教授，标准的高知家庭，自己天赋又好被捧惯了，心也就飘了。后来婚姻不顺利，他看着艾伽就烦，所以就很少回来。两年前，他父亲离世，那时候他还在外地跑一个不靠谱的项目，错过了见父亲最后一面，也赔得精光。
艾伽坐在床上，撑着下巴，不着急地等着。
又过了五分钟，他还没信息，艾伽将手机扔到一边，心不在焉地写了两道题。
艾伽懒得理他，将桌上的菜收拾到冰箱里。
靳嘉致：喜欢。
艾伽点了下头，又问：“如果以后必须要手术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艾伽没抬头。
他人不坏，也聪明，只是心气傲又不肯吃苦，想一出是一出，要是能定下来，家里哪会是这样。
林风苦口婆心地和他们说早恋的危害。
艾翰彬从阳台看完戏走出来：“急急忙忙出去就为了送画给靳嘉致啊？”
艾伽一晚上心七上八下，现在最不是滋味。不住院还好，万一住院了……还有那笔手术费，家里的钱根本不够。
艾伽和善地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靳嘉致想到那幅画和艾伽的话，嘴角情不自禁浮起笑。
艾伽今天迟了一个早自习才到，她脸色很差白得不正常，嘴唇没气色，黑眼圈更是重得骇人。
“有什么好交代的？”艾伽昨晚通宵在医院一边陪床一边画客图，情绪低落，现在被林风这几句话说得有些不耐烦。
艾伽：看后感呢？
靳嘉致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不知道她怎么ｈｅtｕshｕ.coｍ.com累成这样，几次想和她交流却被她冷淡地避开。
靳嘉致：看到了。
教师办公室。
林风给他们看完照片和视频，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戚佳雪：我知道你在线别躲在那里不出声。
艾伽靠墙站在一旁，她目光懒懒地看着艾翰彬，见他一脸严肃就觉得好笑，这时候装什么好父亲啊。
艾翰彬站在一边显然也被吓到，有些手忙脚乱。
她急忙跑出来打120救护车。
艾翰彬在一旁听着，插不上话，等他们说完，跟着医生去缴费。
林风：“我本来想让你俩先交代的，没想到都不承认。我已经联系你们父母了，下面课也别上了，就在这儿等着。”
艾伽懒得看他们互骂，看向把她说得像垃圾一样的向宛之：“阿姨你放心，我不会玷污你儿子的。”
视频是停电那天，艾伽和靳嘉致在角落的互动。
“你才多大，就去追男人了？”
还有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现在却黑得那么可怕。
见他要靠近，艾伽大喊：“你别碰奶奶！”
靳嘉致扫了眼，看向艾伽。
过了五分钟，他又回来，将一张没缴费的单子塞给艾伽。
艾翰彬脸色一沉，转身走了出去。
艾奶奶看了他几眼，含糊道：“还行。”
艾翰彬看着她：“你奶奶的钱不都在你这儿吗？”
向宛之狠狠剐了他一眼。
周一早上，季时安早早就在班级门口堵靳嘉致。
艾翰彬嗤笑：“假个屁。”
艾伽看了一眼就避开，他话还没说完，被站在门口的林风打断：“艾伽、靳嘉致出来下。”
向宛之直接问靳嘉致：“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艾伽看完就笑，靳嘉致眼眸很冷。
艾翰彬又要说什么，隔壁床和-图-书的一个阿姨看不过去：“能不能看清楚地方，这里是医院，你一个大人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她看着又心疼又心烦。
艾伽脸色如常：“手都没牵，能代表什么？”
急诊室的病房又乱又吵，哪怕是深夜也忙碌得很。艾伽坐在病床边，握着艾奶奶的手在无声的哭。
她找到周唯宁，给周唯宁留言，托对方帮忙问能不能介绍别的兼职。
她打开手机，微信上还有许多未读消息，她翻了翻，一个都没回。
艾伽在一旁说：“假的。”
她打了个哈欠，头发垂下来，眼眸困倦地和他对视。
林风看着眼前的两人，斟酌了下语气：“之前老师就有听过你俩的传闻，那时候老师不信，但现在照片就在这儿，我希望你们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奶奶这是老毛病了，爷爷还在时就奶奶心脏就不好。平日里她和爷爷都不让奶奶做事，生怕她累着。但哪怕这样，一到情绪激动或者意外时奶奶还会晕倒。
“你周末做什么了，怎么……”
她最不喜欢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冷冰冰的灯光和白得晃眼的床单，更怕看到一个个满脸愁容的病人家属。
艾翰彬知道自己理亏，他拍了下艾伽肩膀：“医生说没事，你也别太担心。”
“这几张照片，你俩要不要解释下？”
艾伽讽刺地笑笑：“奶奶还没醒，我不想和你吵。”
她有些猜不透靳嘉致还想说什么。
戚佳雪：是在一起了吗？？？
向宛之更严重点，她抿着唇，简直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她懒得和他废话，拿起缴费单往外走。
艾翰彬被艾奶奶训得脸色有些不自然，吃了几块西瓜：“是我不好。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在急救室检查了一会儿，医生走出来说：“还好送和*图*书医很及时，已经控制好病情了，这段时间得好好休养。老人家是风湿性心脏病，身体虚弱，平时特别需要照顾。”
艾翰彬不喜欢向宛之高人一等的姿态，向宛之也不喜欢艾翰彬吊儿郎当的作风，两人本就互看不顺眼，现在更糟心。
周围都是人，艾伽声音有点大，隔壁床的人都看了过来，艾翰彬的脸上挂不住：“你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艾伽没回，目光盯着靳嘉致的头像看，他应该到家了吧，看画了吗？
但她好想快点长大，成为能够支撑起家的大人。
艾伽有一搭没一搭和戚佳雪闲扯，余光看见左上角有新消息，她切出去。
他实在太好奇了，周五晚上他知道靳嘉致和艾伽逃了晚自习后，给靳嘉致发了无数消息，都被靳嘉致无视，周末两天也联系不到人。
视频时间很短，只仓促录了十几秒，虽然光线昏暗，还是能看见他俩靠得很近，甚至从拍摄角度来看，像是他们在亲吻。
医生点头听完她说的，便说：“怎么说呢，换瓣手术风险不小，而且老人家年纪大了，再看看吧。”
他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母亲有风湿性心脏病这事他都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这几年她心脏不太好。
艾翰彬的心也放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艾伽。
艾伽一愣。
靳嘉致没什么表情，进教室看艾伽还没来，眉头微微拧起。
门被关得“砰砰”响，艾翰彬眉头直皱：“她还有没有规矩啊？哪次见我不摆着脸？和她妈一样。”
艾奶奶脾气好，平日里很少生气，艾伽连忙打开门，还没听清楚他们吵什么，奶奶就已经倒在地上。
突然手机又振动起来，艾伽捞过来解锁。
突然客厅传来激烈的吵架声，一声高过一声。
“到底什么情况，快和我说说。”季时安勾着笑，目光戏谑。
戚佳雪：快回我，不然杀去你家！m.hetushu.com.com
靳嘉致温声打断两人的剑拔弩张：“林老师，我俩确实没有谈恋爱。”
戚佳雪：不然我去找靳嘉致了！
林风看向靳嘉致，紧紧抿着唇，又打开一段视频。
戚佳雪：什么没？
医生：“八到十万吧。”
季时安望眼欲穿见到人影，立马跑过去勾住他肩膀：“我还以为你又要翘课，终于舍得露面了啊。”
季时安立马起鸡皮疙瘩：“打住打住，你笑得也太恶心了。”
艾伽手指触碰键盘，“不得少于800字”打完还没发出去，他消息先过来。
艾伽说了句没事，径直走回房间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向宛之和艾翰彬很快就到了，显然是先找家长，再找他们的。
艾伽：没。
戚佳雪：你骗鬼啊。
艾伽不理他，只看着奶奶，连手都在抖。
医院门口又有救护车呼啸着响声闪着红蓝灯开进来，脚步嘈杂，推着病床飞奔，家属焦急神色地不停叫患者的名字。
他身上没多少钱，还好艾奶奶医保报得多。
终于在课间找到搭话的间隙，艾伽站起来，手腕被靳嘉致握住，脚步被强制停住。
“那我就放心了。”
本来精心养得很好，爷爷突发脑溢血一走，奶奶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一听这话，艾伽火气直冒，甩开他的手：“你滚，一回来就没好事。”
艾伽没看他，在和医生沟通病情。
这一夜真的太漫长了，太残忍的现实就在眼前，从来不叫苦的艾伽，忽然觉得长大真的好难。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艾伽踩着拖鞋就跟了上去。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就是说了几句，没想到老人家反应ｈttｐs://ｍ•heｔｕsｈu.cｏm.ｃｏｍ这么大。他突然意识到，他缺失不在的这几年，艾伽在老人心里的重要性。
艾伽松了口气，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忙谢过医生。
艾奶奶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走出来，见他们父女俩剑拔弩张，问道：“怎么了？”
外面乌黑一团，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艾伽仰头望着天喘出一口气。
说完，她看向林风：“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爱信不信。我还要上课，走了。”
艾翰彬一年没几天在家，一回来就用一副父亲威严的面孔来训人。
艾伽也笑：“你这么不见得我好？”
现在他真的害怕：“艾伽，你奶奶她……”
戚佳雪疯狂给她发信息，好奇她和靳嘉致一直翘课的事。
靳嘉致不说话。
周边有人在垃圾桶旁抽烟，艾伽被烟熏得咳了两声。对方连忙将烟掐了，歉意地对她笑笑。
艾伽洗完澡出来，见艾翰彬还在和艾奶奶聊天，翻了个白眼，回自己房间。
她盯着那两个字，慢悠悠地勾起笑，靳嘉致的名字变成“正在输入”……
艾伽手一抖，将之前打的字都删了。
林风被她语气弄得也有点火：“艾伽，你什么态度？今天你迟到我还说你。”
“去缴了。”
艾奶奶白了他一眼，重重将盘子放在桌上：“你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个人，做爸不回家，做儿子不孝顺，还有脸说你自己女儿。我看伽伽比你强多了，你不知道心疼自己女儿，我还心疼自己孙女。”
林风将手机屏幕转到他们面前，有公交车站并肩站着的，有走廊上的，有在校外的，每个角度都精心设计过，让两个人看起来气氛暧昧。
艾伽回到家，桌子上还摆着一桌菜，艾奶奶专门为艾翰彬做的。
艾翰彬拿着缴费单，张口叫她：“艾伽。”
上课时，她注意力也不集中，不是看手机，就是没精神地半睡半醒。老师在讲台上看了她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