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在说什么？”

“我不生气了，你告诉我吧，你刚刚问我记不记得什么，你说吧。”

“不会。”

仿佛电影里的特写镜头，摇摇晃晃的，只有一个局部，总是看不清完整的脸。

记不记得什么？

顾时溯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快要看不清叶袭桑了。他努力地想要睁开，却是真的睁开了眼。

木萄点点头，送了医生出去，回来见顾时溯从始至终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不免又担心了起来。

顾时溯没有应，他想，他这一生，只出过一次车祸。

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听她讲，他要去那个小区，叶袭桑离不开那里的，他要去找她。

梦里有香甜的草莓牛奶的香味。

眼角痒痒的，他揉了一下，揉出了眼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一个人什么东西，不记得是什么m.hetushu.com.com，也不记得是谁。

顾时溯不记得了，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有人说，不如以身相许吧。

梦里有一个女人，杏眸樱唇，长长的头发宛如绸缎，手里拿着一盒草莓味儿的牛奶，她笑：“我喜欢你，想跟你过日子。”

“你记得……叶……袭桑吗？”

木萄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却掩不住惊喜：“哇，石头哥你是出了车祸就就就……就跟谁灵魂互换了吗？！这么狂！”

她说：“我叫叶袭桑。”

得怎么办呢？

梦没有了，眼前只有一片刺眼的白，还有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说：“去他的真理。我不要了，我想要你活着。”

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出车祸的时候，木萄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她还帮他瞒着爷爷。这是第和-图-书二次，可是为什么木葡说是第一次？

木萄惊奇地望着他：“第……第一次啊。”又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还背着我偷偷玩过飙车出过事啊……”

她问最后一遍：“就是你说记不记得……”咦？记不记得什么？唯一的一个字也忘了……

顾时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什么叫唯一一次车祸？

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女人，杏眸樱唇，还有绸缎般的长发。

木萄茫然地点头。

不是死了吗？他记得当时叶袭桑拿着刀划向她脖子的样子……

顾时溯觉得有点困了，他躺下来，侧身看着绑着绷带的木萄给他倒水去的背影，有点笨拙又有点心不在焉。

“嗯？”

见顾时溯没说话，木萄感叹：“顾时溯，你可www.hetushu.com.com把我给吓死了，你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感冒都很少，别说这唯一一次车祸了，还一躺就是半个月，我当时可做好守寡的打算了。”

顾时溯：“……”

话刚说完，医生进来了，给顾时溯做了一些简单的常规检查，然后说：“已经没事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顾时溯问：“木萄，我……这是第几次出车祸？”

“嗯？”

他说，不会。

顾时溯觉得有什么正从心里一点点剥离，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声：“木萄……”

叶袭桑就笑，空气里有甜甜的牛奶香味。她说：“你会忘记我的。”

“算了，不怪你。”木萄可大方了，害羞之中还有点开心了，没想到一向白面小生的顾时溯居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你会过得很好，成为一个很和*图*书好的人。”

“什么？”顾时溯有些茫然，眼神有点呆滞。

“算了，没事。”木萄怏怏的，“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

木萄觉得顾时溯可能是把脑袋给撞坏了，问：“叶什么？是个人名吗？哇！你不会背着你的豪门未婚妻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吧？”

顾时溯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木萄你不是……”他抓住她，激动之下，差点把她的衣服扯破。

她说，你会忘记我的。

顾时溯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追问：“你刚刚说车祸？”

为什么？！

木萄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挺想知道的，大概听名字就觉得有危机感吧。她叹了口气，忽然就没什么精神，说：“你可别装了啊，你刚刚都说漏嘴了。”

木萄坐在旁边削苹果，顾时溯的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看他睁开眼的时候刀子差和-图-书点割到手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像有个人也这样给她削过苹果，她摇了摇头，惊呼：“石头哥你可算是醒了！”

木萄有点蒙，她刚刚说了那么多，他问的是哪句？

顾时溯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捂着头，说：“对不起。”

他笑了笑，想：八成是欠木萄钱了。估计还欠挺多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所以大概得……

“不会。”

叶袭桑……顾时溯长舒一口气，说：“叶袭桑，我就知道你还在的，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哪怕你不是人，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顾时溯问：“你是谁？”

正从床上下来，顾时溯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回过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木萄这会儿也觉得心里空空的，空得跟他们家破产了一样，莫名其妙就想哭，她喊：“顾时溯？”

她小心翼翼地喊：“顾时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