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离别的终板
02 为我弹奏一曲

萧父萧母也含笑点头,站起来,到秦祈身前,目光中含有别样的情绪。
箫落父母的‘谢谢’,让他不懂,让他烦躁,让他不安。
画面转动,来到了黄昏。
他如此宽慰自己。
满足中,流露丝丝悲伤。
“我要走了,其实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箫落走出了医院。
“梦终究是梦,不是现实。”
惊呼声引来屋中人的注意,她来到床畔,轻说,“秦,做恶梦了吗?”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两位吗?”
这是贝多芬的曲目,名为《致爱丽丝》。
然后,箫父开口,“小伙子,谢谢你。”
白色的三角钢琴立于台上,奏起优美乐章,四对情侣于桌前沉默,聆听并注目十指摆动的演奏者。
“当然,肖邦的离别曲,我最喜欢了,它是我要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演奏的曲目……”
手立于门把,却久久不敢落下,思及内侧,箫落的父母就在其中,他便不由颤抖。
最后的曦光消逝,这个世界,迎来了黑夜。
秦祈弹的很认真,哪怕怪症降临,世界好似远离,一切声音都化作虚无,他也认真摁下每一个琴键。
“我知道了。”
同样的风景,有人走了,有人进来,转瞬间,物是人非。
对话结束,两人都于日光下露出了微笑。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风拂起长发,她迎日光而行,如飘于天空下的精灵。
“你,你说什么?”
半分后,俯瞰窗外,他说出了抉择,“我会去见叔叔阿姨的。”
于风中停顿,她凝视演奏者,如镜和*图*书中倒映出的自己,轻声开口。“她,一定也有不敢说出的爱恋。”
若秋唇间轻颤,好似有话要说,心却左右为难,徘徊不定。最终,在一片夏叶由窗而入,飘到二人间时,她开口了。
屋内走出个人,带着眼镜,目光淡然,却自有种夺目的光彩。
箫母眼泛泪花,面有悲容,让他十分不解,‘可能是心疼她吧。’却又听箫母于风中低语,“谢谢,谢谢,谢谢你带给她的快乐。”
“谢谢。”
“我知道。”
蹦跳间,她突然转身,在街边人惊愕的目光中,高喊,“医院,再见啦,哈哈哈哈。”
“是的。”
“小忙?”
见秦祈要发怒,她紧忙摆摆手,“开个玩笑嘛,别当真,我叫师兄来没别的,就是让他帮我个小忙。”
“我叫箫落,我喜欢钢琴,梦想是成为最伟大的钢琴家。”
“他好像有些沮丧。”
那是晨曦中的初遇。
却在擦肩而过之时,听到这样一种声音,“该是我谢谢你,于风雨间,拯救了她。”
“爸、妈,能别见到他,就抛弃你可爱的女儿不,还有秦祈,竟然两手空空的来探望我,真是抠门。”
那坐于琴前的少女,也结束了演奏,鞠躬,带着笑容,退下了舞台。
秦祈与箫落走进了咖啡店。
好似于梦中追忆,却又有不同,那一句‘我要走了,其实不想走,但不得不走。’更让他有置身寒冬的错觉。
秦祈呆住了。
花树在风吹拂下‘沙沙’作响,她立于校后,影子被夕阳拉长,同m.hetushu.com.com样的笑,却带着深深的不舍。
季若秋。
秦祈被气得脸通红。
应恒给了她答案,“她曾说过,要在最后的时间中,完成一个很久以前的约定,把那人双手,重新拉回属于他的舞台,这样就可以毫无遗憾的离开。”
这是第三日的午间,细雨落下,凉风由窗而入,吹拂箫落的长发,她于飘落的雨滴间,如此低语。
只见她于树间曦光下,撅着小嘴,像个充满怒气的娃娃。
“恩,两位。”
秦祈一怔,回头,却见应恒行于长廊,被晨曦挥洒,轮廓渐渐模糊。
秦祈想钻地缝,太丢人了。
幻美的光由窗洒入教室,她站讲台上,眯着小眼,露着微笑。
却以一声低语回应,“将此曲,送予我最重要的人。”
“在院外有个咖啡馆,那里有架很漂亮的钢琴。”
若秋二次答复,让秦清楚,自己没听错。
秦祈不由得轻说,“你很喜欢这首曲子?”
季若秋皱皱眉头,“她喜欢秦祈?”
又是一片夏叶飘到两人间,于此,他们结束了对话。
应答一声,秦祈越过了他。
她见他,笑了,如最美的风景,并调笑说:“救命恩人,我爸妈非要当面感谢你,所以,只能要你劳驾一趟了。”
“我看到应恒了。”不知为何,秦祈忽然想到他。
音符随指落而起,秦祈,开始他的演奏。
“怎么,吃醋了?”
……
在低语中,他推开门,迈进了病房中。
他的举动,汇集了咖啡店客人的目光。
应恒立于墙角,透过玻璃,遥望m•hetushu.com.com‘眼中只有演奏人’的少女,轻说,“她从来没这样看过我,真的。”
应恒,没有回答。
“对,小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箫落轻说,目光在风中交错。
曦光由窗撒入病房,直映床上的箫落。
箫落父母逗留的并不长,于次日晨曦告别,走前,在柳树下,他们深深望了秦祈一眼,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迎风,一头不回的离开。
秦祈有些退缩,“会很难听,希望别把客人都吓跑。”
先是疑惑,再摇摇头,“没,也不算噩梦,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能?季若秋的心,如风中的秋叶错乱,她不懂,为什么不能。
“箫落的父母来了,他们要见你。”
时间如在细雨中迎来永恒。
他惶恐叫出,由梦中惊醒。
却又于门前停下来,低语说,“秦,其实我不想告诉你,可有些消息,终究会传开,有些事,也终究要面对。”
有人捂住耳朵,有人离开,更有人咒骂。
话落间,他在心中默默加上一句,‘我永远不会放弃她。’
演奏再继续。
点点头,秦祈没回话。
秦祈面含微笑,目视他们,“叔叔,阿姨,你们好。”
有些像神经病。
还有两人聆听了这旋律,他们于门外沉默,好似与世界脱节。
“有个人不会跑,她会聆听你的演奏,直到结束。”
秦祈没出声。
“因为不能……”
箫落却拍拍他肩膀,大咧说,“可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旋律。”
风由窗而入,拂过两人的发间,和图书又是一阵沉默。
秦祈笑了,心中的不安也散了。
服务生应答,将两人带到靠窗的位子上,暖光挥洒,别有一番意蕴。
只有一人,目光始终没有转动。
风由窗口而入,拂过每人,一时间沉默,更沉默。
可该以什么心情,去见箫落的父母呢?他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呐,你能为我弹奏一曲吗?别带MP3,跟着感觉,奏出自己想要的乐章。”
“离开?是指出国吗?”
……
他轻声低语,不愿打破这份旋律。
……
目光转动,一对中年男女映入视野间,他们立于窗边,被日光覆盖,眼中闪着痛心与温柔。
最终,他走了上去,影子被日光拉长,坐于琴前,心如湖水般平静,那伴他很久的恐惧,也好似因箫落的话而远离。
转身远去,轮廓淹没在黄昏中,秦祈飞奔,要追上她,却怎么也触及不到,只能眼睁睁看她消失。
清风拂过他的身畔,好似世界远离,只有前方那道身影,逐渐清晰。
却听她强硬说,“秦祈,张家界之旅结束了,从明天起,我们正式练琴吧,对了,前些天你弹的‘致爱丽丝’,真的好难听,哈哈。”
犹如风景的画面!
“箫落你……”
他面无表情,如是说,“叔叔阿姨等你很久了,进去吧。”
……
雨滴在这时落下,敲打地面,如悲伤的节拍。
“不要走。”
却被她强硬的拉出来,扯到长街,在如潮水的目光中,高举双手,如宣告打败病魔的战士,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世界变得没了声音。
箫落的多愁善感,让他无言,原因?他和*图*书从不会以为,自己是箫落生命中的主角,如此,也就没了接话的理由。
换好衣服,箫落带秦祈走过长廊,悄然离开,却未曾发现,拐角处,有两道目光紧跟他们。
最后,她还是哭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不说。”
秦祈的心,如遇上强风的草树,错乱、错乱,更错乱。
……
秦祈望她一眼,“医院没有钢琴。”
却又于这时传来她的声音。
“我不能来吗?”
虽在病床,她却还如最调皮的妖精,活力十足。
箫落带笑,在风中看着秦祈,“秦,该你上去了。”
门还是开了,却非秦祈所致。
“别,叔叔,她是我的,额……我的同学,我怎么可能弃她不顾呢。”
该如何形容这种旋律呢,好似立于冰海之上,圆月倒映,赏月人与月光看似很近,却遥不可及。
秦祈立于门角的阴影处,捂脸,好似在说‘我跟她不认识’。
为何会做那样的梦,秦祈不懂。
“她的父母要见你。”
转身,背迎晨光,若秋就要离开。
“那就,走吧。”
……
床畔,若秋未出声,用如秋水的目光凝视眼前人,等他抉择,可那止不住颤抖的手,却显露了本想掩盖思绪。
在拿到出院手续后,他直奔箫落病房,却又于门前停下。
秦祈做了个梦。
她,不想让他去。
应恒。
应恒……
‘像她这样永远充满阳光的女孩,老天都会眷顾吧。’
“若秋?”
语落,轮廓逝于眼前,仅有一滴泪珠,随风飘散。
“你……”
风由窗而入,吹拂起箫落长发,她聆听曲目,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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