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小angel的愿望
01

他不停说着没事,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我,只是他背对着我的消瘦双肩抽|动着格外厉害,不忍卒睹。
“你……”
西爵听到开门声响,伴随着吼叫声,头也不回的掷出个挂瓶。我愣在原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眼见着危险物品正准确无误的冲我脑门飞来,暗自后悔演这场夫唱妇随。
我以为她抱怨的是这个问题,便含糊地敷衍着,只是没想到……
“我……”
“靠,喂!老子才是病人的那个,脸都被他扯下一层皮来的也是我!”
这个时候,反倒是七夜意外地将保温瓶递到他的面前,打破尴尬:“这是粥!”
“丫丫的,还给我装?今早我不是扫描了那张照片,看你紧张的样子,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千里寻亲,就兴冲冲的跑去我朋友那,还花了姐姐我百来块的车钱呢!”
抱着七夜坐下,又是长久的沉默,四周安静得只剩七夜绵长的呼吸和不知的虫鸣。我和西爵的脸各自朝相反的方向欣赏风景,提议散步的是我,现在氛围反倒让人更加不自在。
“卡布,你真的无情了!”
将郑太后凶神恶煞的脸孔抹去,阿静暴跳如雷的神色擦掉,若这次我真的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添麻烦了,毕竟我与郑太后来说什么也不是吧。
小七夜终于扬起璀璨笑颜,一手拉住我一手拉住西爵,眼睛红通通地像只可爱的兔子,虎牙外露,漂亮耀眼得令人打心眼里疼。
“卡布,你真的不介意?真的不在乎过你的过去么?”
小七夜的眼神愤恨,他小跑的跳上西爵的床上,身手利落的跨坐在西爵的肩膀上,两只手也不停歇的扯动着他的发丝:“我说过不准伤害她的!”
晚饭后,我牵着小七夜逛百货公司,许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热闹的场面,他乖巧的跟着我,但黑亮的大眼神采奕奕,即便是这样的走马观花竟也赋予他极大的满足感。较其他的同龄人不同,他反而在这个时候更加挨近我一步,寸步不离,这样的惊喜让他少许惴惴不安。
“卡布,其实我……”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跑去哪了?”许静的声音活跃地咋呼着,“你不是让我把照片还原么?”
我一时没能抓住重点,便不自觉抓紧手机,挨近听筒生怕自个听错:“你说什么?什么自个照片?!”
“等,等一下!”
真不愧是医学院的,快、准、狠!
女子经过我的身边,停顿了下:“男人,我是还给你了。至于要不要是你的事!”
眼泪止不住,仿佛集敛七年的泪水与委屈,一并偿还了。
至于最近我们俩之间的共同话题,便是爷爷的大寿礼物和小七夜学校的问题,这便要讨论到他的身份问题,因为西爵未满十八岁,法律上是不容许认养孩子的,但若小七夜本来就是有个身份,那又如何处理?我曾问过七夜的姓氏,他却只字不提,可偏偏我对过去毫无印象,对他的天堂老爸实在抱歉得很。
狭长的石子小路空荡荡的,路灯昏黄氤氲成朦胧的圆锥形,引着飞蛾盘旋飞舞,残月剪影,盖上一地轻柔,许是刚才的一阵打闹,七夜早已趴在我的肩上,香甜地睡下。
我歉然地抚摸着小七夜:“抱歉,看来今天没办法帮你买衣服了,我们明天再来好么?现在,我们去看看西爵吧。”
西爵身板骨不自然的僵住,没察觉到刚才他的那个反应叫典型的吃醋。唇边撅出的线条与纤长浓密的睫毛连成一道霸道的痕迹,他佯装满不在乎的急忙撇清:
他低着头,声音小小似在耳语,但最后的四个字却读出hetushu.com.com了艰涩,他故作轻松地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飘落的照片,那浓稠化不开的悲恸镢刻进原本星光璀璨的黑瞳,此刻黑暗一片片,近乎枯槁。呛着人泛出阵阵酸意,引出无限同情。
“不,我勺把屎给他。他不是宁愿吃屎也不吃粥么?”
“解释什么,人都追到这来了。”
至于刚才六级地震估计就是出自该病房。
“哦,小七夜,你还疼么?”
小七夜没搭理他,径直朝门口走去,我不禁好奇:“你好要去哪里?”
我一愣,西爵同样也震愕住,我和他同时鬼使神差看向对方,然后释然一笑。
“刺|激?唔,那我把粥吃了吧,省的浪费。”
“小鬼头,你找死是不是!”终于,西爵再次被激怒了。
苏浅城读博,主攻外科,辅修人体解剖学,相亲时,他只是出于礼貌介绍了下他的专业,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再来找他的一天。
我和西爵同时重复了一遍七夜的话,下意识的握紧西爵的手。
“哦——那是什么东西。”
我低着头,假装忙碌地整理着七夜的衣服,同时整理了下心中不易出现的小波澜。
而我震愕地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西爵捡起那张照片,蹙着眉端详了许久。
“我听说你结婚两个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我只是以我的专业来概论。一般阑尾炎的伤口会在右下腹,而剖腹产的伤口横在会阴上方,约十二公分。”
他不自制的低吼,我的心却猛的一震,他知道他自个到底说了什么么?
好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摸出手机颇为为难的看着怀中沉睡的七夜,而西爵却自行接过七夜,动作小心翼翼,冲我挥了挥手。
“什么?”
在之后,每当我笑出声,他都会偶尔讥讽两句,我也有尝试玩他的游戏,可惜在我十分钟内弄死了他的两个神兽宠物的时候,他暴跳如雷地丢给我PSP要求我从搭积木,马里奥兄弟的游戏开始,最后……他便直接丢给我一个I pad,于是我不用天天跑书店去搬小说咯。就这样我们尝试着互相融洽进对方的世界里,以我们自己特别的方式。
原来,在情这方面没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大方,只有虚伪的故作大方。
“呃,你是要我也帮你揉脸?”
金头发无解地摇了摇头:“不清楚,只是最近发现她重新出现在了媒体面前,正常工作走秀。”
小七夜的匕首我以儿童不宜玩刀具之类的危险器具为由给收起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近身肉搏也……这般厉害!
板寸头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大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小七夜,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回答道:“我们家最近的小租客。”
我和小正太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沉默,兀自神游中,比较我和他的年龄上那段差距让我们甚少有共同的话题或语言,但很意外这样的沉默,竟不似之前来得窒息的尴尬,医院里,当我陪着他的时候,我会安静的看小说,他会选择默默的玩DSL,有时候我会因为小说中的某些情节笑得花枝乱颤,而小正太会好奇的蹭过来,于是他会以一种看怪兽的眼神瞅着我,毕竟从他扫过情节中,里面正在写男主角得了癌症,女猪脚哭的死去活来。
我提着篮子示意来探病,板寸头却很不识相地拦住我:“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刚刚告诉他若琳的去处,本以为他会欢喜点,反倒跟被人强|暴似的,大发脾气,里面能砸的都砸了,护士想给他重新挂瓶都难,这不还把我俩给https://m.hetushu•com•com撵出来。这小屁孩是……”
“嘿嘿,因为被你手摸过,我就不想吃了!”
金头发和圭二却不知在何时悄悄退出了门外,外面寂静一片,估计两人早已走远了。
西爵气急败坏地想要抓住小七夜,奈何七夜身形娇小且反应敏捷,灵巧地躲避西爵的攻击,但他的双腿稳固地夹着小正太的胳肢窝位置,保持稳定,手下继续拉扯着他的面皮。
手臂的摇晃令我回过神来,没想到我竟神游出了商场。
好在小七夜机敏的及时将我扑倒在地,瓶子撞击在墙上,应声而裂,碎片四散,但大部分都跌落在了小七夜的背上,我心下一慌,即刻扶起小七夜,仔细检查他的全身。
而七夜的一张小脸早就吓得发白,粉|嫩的小嘴唇也咬得失去血色,我一把抱住小小七夜,嘶哑着声不停重复着:
几岁?
我继续低头专心揉着七夜,七夜的重重地点了下头,黑泽晶亮的眼瞳毫无避讳的送出挑衅。
见到我的时候,那叫一个尴尬。傍晚,当我冲进他的寝室,才发现来得很不是时候,而他早把一女生的上衣脱去,吻得难解难分。
西爵眉心一挑:“要不我背着吧。”
“你到底怎么了,你看小鬼头被你吓的。”
女生一见到门口怔忪的我,失声尖叫了声,一把把苏浅城给推下了床,慌乱的扣着扣子,甫一下床,上去就给他一巴掌:
或许小七夜不是自闭,只是担心别人发现他是毒舌才避免开口。
两天后,西爵正式出院,打算着搬回公寓里,小七夜并没有亲自迎接,听说是在家里准备了惊喜。
“对,有你,有我,有他(她)!”
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的两人,见到如此陌生的厮打场景,心理准备不充足,一时定在门边,不知所措。
我不敢想象,他本该有个天真浪漫的童年却活在自闭的阴影中成长,这居然是我的孩子,我双臂抱腿,将自己曲成一团,滚烫的泪顺着脸一个劲的跌出,还未被凉风风干,却又有新的液体冲击而来,且逐渐加速,形成一条固定的水沟曲线。仰头,滑进脖颈的,带出刺|激冰凉;低头,坠入地面,灌溉青草,滋润大地。
病房门前,圭二和麟两人分立两头当门神,只不过这立着稍息的姿势学得不太好,松垮垮的,跟蔫了的大白菜,脱水的!
我抱着七夜站了起来:“要出去散步么?”
“哎哟,小鬼头,你该死的给我下来。下来,小心老子把你当枕头丢出窗户。”
“我他妈的说了,谁也不见!”
“你就算再无感觉,别忘了你自个还有个儿子,你忍心让孩子没有母亲么?”
“哎哟喂,卡布啊!你哪时学了整人这招数了,姐妹今儿个不是愚人节,你记错日子了。”许静噼啪说了一大堆抱怨的废话,我一时没能扭转回正常思维。
我率先转身背对他,冲着他摆摆手:“我先走了,爷爷最近要过寿了,我烦着挑礼物呢。”
看着苏浅城哀号并且绝望地双眼,我觉得我再不出声,估计明儿医学院就又有跳楼新闻出来,那我不是太罪过了。
因他的拒绝,我的泪水再次绝望地崩堤。
一般对于我解释不来的,或者不喜解释的,我基本上就不搭理,因此我直接转头询问金头发:“因此,若琳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西爵跪坐下来,与我们平视,豪气冲天地抱住我和小七夜,而我从来没想过这小正太年龄不大,身材不高大,手臂却格外地长,竟将我们俩抱了个满怀,楔合无比,毫无隙缝,紧凑适当。
“可以先把粥放下和-图-书,把吃的带去厕所总不太好。”
他说这句的时候,其实我蛮意外的,但是确实是手臂有些酸了,没多想就应下了,怎知我才刚松手,七夜便惊醒过来,然而睡醒的第一眼便是西爵的特写,实在晦气,他抛了个嫌恶的眼神,往我的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西爵,既然你是七夜的爸爸,我是他妈妈,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对你坦白的。”
其实,我还蛮欣赏这种新鲜独特的打架方式,看得出来其他两位和我一样想法,也正观看的津津有味,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唔,抱歉,车钱我会补给你的。”
“你放心!刚才我就说,我是你的垃圾桶,至于这个真相是意外听到的,出了这个门我就会顺便把它倒了。”
苏浅城和女子一致抬头愕然的看着我,仿佛这句话是通过卫星导航从月球发来的。
十岁,抑或八岁?
我心中欣喜和惆怅交加,喜的是终于可以实现小七夜的愿望了,愁的却是相处的这十来天难免有些不舍得。
“等什么?吃亏的是老娘,难不成你还想算账不成?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和这种男人有来往。”
“你不要脸!”
我感觉挺对不住小正太的,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他,这婚还是离了吧,你那天根本就没对我做什么,况且现在我也有七夜,我总不能把这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小油瓶硬往他身上拖么?
一只白|嫩小手伸出,掌心接住一颗晶莹的泪珠,折射出柔和而又透明的光。抬头,小七夜一脸担忧的望着我,他笨拙而紧张抹着我的眼泪,却无奈牵扯出我更多的委屈。
西爵这时也蹲了下来,面上同样带着焦忧:“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西爵继续和小七夜跄腔,仿佛他们上辈子已经结下仇怨,七夜不理会他,将粥推至他的面前:“吃!”
我点了下头,还是推开了门:“买了水果,不送进去也算可惜了。”
“厕所!”
“我……”
女子从厕所出来,朝苏浅城默契一点头,而我穿戴完毕安静的跟在后头。
“可是……”
小七夜不放弃继续擦拭我的泪水,见我跌坐在地久久不起身,以为我哪里摔伤了,焦急的四处查看着。
怀中的小家伙猛的一震,他轻轻的推开我,一颗心瞬间沉落,摔得粉碎成齑粉,别说拼凑,就是想捏起一部分都难。
完美的家,好简单,有你,有我,有他,大大的你,小小的他……
看来,我和小七夜命中注定就是两母子,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
我这才冲了过去,抱住小七夜,心疼地揉着他摔痛的后脑勺,好在西爵这次有了经验,我还真担心,他真的把小七夜给摔出窗户,毕竟现在的西爵是惹不得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苏医生。”
“好!”
阿银粗鲁地将苏浅城给踹了出去,我是很想告知她,这是苏浅城的寝室来着。
“我想我要回家了。”
西爵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摔枕头,一把拉起我,拖开了与七夜的距离:“郑卡布,你别忘了你的老公是我!”
见到我不仅没有先来询问他的状况,反倒先担心起小七夜有没有摔疼,他的心情更加郁结,脸跟着也黑了大半,就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是啊,我不是正要去找……屎么?”他不怕死地挑衅。
背对身,最后只闻秦羲那抹无声息的轻叹。
五指一松,手机滑落地面,浑身的血液几乎是被一点点地抽出,挥发在空中,一阵清风便把我吹跌在草地上,我不能呼吸了,我无法思考,脑海中依旧轰炸着刚才的那句话:
www.hetushu•com.com“哪里痛,哪里痛!”
因此,所有的推论竟是……小七夜是我的孩子?!
我答应小七夜,要帮他买衣服,实话是,我的心除了震惊,竟无任何伤感疑惑妒恨,我不痛恨郑太后欺瞒,至少这七年她对我确实无微不至,我不伤心女子说的话,至少她给了我一段安稳。
“在乎啊!”我笑笑,恰意的伸了个懒腰,“所以才不想要去深究,因为……我太在乎了!”
见我迟迟不语,却一劲落泪,小正太也急了,跟着七夜用袖子抹我一边泪渍,病服的布料粗糙,擦得我的脸刺痛刺痛着,不一会脸下便留下道道红痕。
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我和小七夜分明就是陌生人,却能够相遇,分明可以置之不理,我却选择收留,其实我应该庆幸不是吗?
胸口传来沉窒的痉挛,袭向深处,我才刚想解释缘由,无奈西爵却握住小七夜的肩窝:“我们渴望一个家居然这般困难,可笑,真是可笑!老子就不信邪了!喂,小鬼头,谁说你没家的,今天起,我就是你老爸,她就是你亲妈!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以后你要欺负谁,你老豆我陪你一块揍他!”
“阿银,怎样?卡布,你别担心,阿银虽然和我一块修解剖学,但是她的主修是妇科。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都可以和她说的,怎么说我还欠你一顿酒钱,嘿嘿——”
他欺进一步,想努力看懂我的面色,可惜无获。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却扯出眼眶的湿意,圆滚滑落,带起刺骨而又酥麻的冷。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今天我才刚思考孩子的问题,晚上他便迫不及待地把答案抛回给我。
“怎么样,可以恢复图片的清晰度么?”
然而,当我看到七夜希翼而又神往的目光,话有几次都到嘴边了,却又忍不住咽了回去。自我安抚,下次见到姚若琳便告诉她真相,但下次见到,我真的会告诉她么?
“好啊,都相亲了,感情她才是你那个明媒正娶的,我就被你拐来当了小三,苏浅城,你有种!”
“不是你自个照片么?照片恢复了,是一张你念中学的学生照,我哥们读多媒体的,照片处理技巧绝对不是盖的……喂,喂——卡布,你在听吗?”
呃——
“我当然不是计较车钱,只不过你真当姐姐我闲的发慌,虽然我是有那么点闲来着。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拿你自个的照片耍我玩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按理说也是该骂我不要脸,来得不是时候,怎么反倒是和苏浅城闹翻了。
从西爵为她打架进院到出院,若琳竟没有一次来探望,西爵虽嘴上不说,但我明白,他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的,每次看到T台走秀,或者八卦杂志,他总是选择避得远远的。好在,七夜这小家伙挺能折腾地,只要一看到他眼神暗暗地沉淀在某处,就立马嚷着要骑竹马,而我一样会起哄装傻。
我生怕他们俩半夜把整栋医院掀了,为了确保病人有个安稳的食宿,我赶紧档在中间劝架。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有你,有我,有她!”
“我?”
当外面的动静渐渐归于平静,名唤阿银的女子转过身来,开门见山:
我们确实是个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好了,好了!七夜,我们今天是探病的,刺|激病人不太好的。”
我看着他,眼神恍惚,孩子,我的孩子,我竟然有个孩子,那年十七岁……
咆哮后他便坐回床上,大口喘息,满脸的绯红,不知是因为他的体力还未恢复,还是他也发觉了话中的别具深和-图-书意的暧昧。
刚出电梯,地面便因为轰响而震动了下,我停了停考虑要不要带个护甲再去看望他,要不我先到附近厕所拿个小水桶给七夜套在脑袋上应应急?
终于,西爵一把抓住了小七夜的胳膊,在他一时未察觉的时候,被他摔下了床铺。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退出怂恿继续,还是不出声,等他们把正经事做了?
苏浅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陪着扯了个笑,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下意识的摸着伤口位置,所以……
“哦!”
“小七不是想要个家么?我当你妈妈好吗?好吗?让我当你妈妈,好吗?”
“陌路!”
“医生?”
小七夜背对着我,狠狠的用手背摸了把脸,暗哑的声音一哽一哽的:“没事,没事!我早就猜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回到原地罢了,什么都没改变,我没事的,没事,没有妈妈又如何,反正我习惯了,我真的没事的。没事,没事的……”
女子膝盖一提,果断准确地击中他的要害,唔——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大朵大朵的云团就像刻意装在浅蓝淡蓝的天幕中,令人心情都忍不住小小上扬,就连知道的真相后的纠结竟也在这样广阔的视野中变得微不足道起来,我不想知道过去,也不愿猜测未来,我只想珍惜现在的,这样就好,只想简简单单地这样过一辈子。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这是粥,难不成还是大便不成?!”
“所以说……调查的结果是……我的妈妈已经……死了,是么?”
“对,但是,你他妈地别忘了最后和你结婚的人是我!”
阿银利索地朝他后脑勺甩去一个巴掌:“你猪哦,都说是女性的问题了,你还杵在这干嘛?出去,出去!”
“那分明是你念中学时代的照片。”
小七夜皱眉,满心不悦:“为什么?”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最多,最多……相亲过一回。”
我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快步离开几步后,确定距离不会打扰到七夜,我才接起手机:“喂!”
我知道我很失态,怎知这泪水就是无法控制一个劲喷涌,才刚启唇,泪水便滑进了唇内,咸涩难当。
“嗯……我没忘,但是,你不是有若琳小姐么?”
还好苏浅城速度够快,一把抓住气愤欲走的女子:“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我无奈地笑了笑,努了下嘴指向不远处的长椅。
西爵却嫌恶的推开,别扭地别过脑袋:“不吃!”
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是我认识的人想象力太好,还是深受如今的戏剧性的人生荼毒太深?
脚下一顿,笑容扩大,我眯着眼注视不远处的秦羲,他刚好站在了耶稣像的面前,印花的窗棂把阳光裁得碎碎的,投射在他的身影,碎光跌落进他如水眼瞳,散漫出一地的辉煌,好一个风采夺目的秦羲。
他摇了摇头让我宽心的笑了笑,表示无事,西爵回过身,眼神闪过一丝懊悔,口气依旧倔强嚷嚷着:“喂,你们俩来干嘛?我不都说 不准进来了吗?”
七夜才刚打开盖子,西爵便一把枪过保温瓶,狼吞虎咽喝下大半碗粥,当他再次把瓶子递回给七夜时,里面早就空了。
“不需要!”
“我有儿子吗?我没见过他,就算相遇我们也只能算是甲与乙的关系。”
苏浅城哀号倒地,捂着尴尬的伤口,脸几乎扭曲一块了。
孩子就在自个的身边,不费力,不花心思,但胸口却残缺了一口,揪得我阵阵的痉挛的痛,他才六岁,宣称自个无父无母,他不过丁点大却将匕首随身携带,那是否再长大点,他就要配把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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