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六 帷屏宠爱

我蜷缩着,一颤。
他只搂着我笑。
钱后之死暂告段落,但她的死却使我对西日昌有了新的看法。夜深人静之时,我侧望身旁的男人,他说我初醒时恬淡无欲,而他自个沉睡时也一样圣洁光华。上天赐予他的美貌,只有在这一刻才完美展现。
扇侍在房外拉着风叶,轻柔的微风房中浮动,盛京的盛夏催人入眠。待我苏醒,已是黄昏。晕红莹黄的房间里目不转睛的一双丹凤流彩,令人屏息的艳。我定一定神,这才发现艳的人还有我。面纱不知何时摘除,单薄的夏衣大开衣襟,抹胸挪移到腰际,裙摆褪到脚踝,春光一露无疑。
“好看吗?”我撑起身子,衣裳滑露肩头,几乎全|裸了上半身。他盯看着发出一声倒吸,然后道:“好看是好看,就小了点。”比画着,“要这么大,不,这么大就可以了……算了,现在这样也好。”
我连忙缩脚,他由我挣脱,只是面上那笑意映过了霞光。我默然,不能跟这人接茬这号话,他全当受用了。
他捉住我的脚踝,“你倒是瞄准了来呀?”
从小耳濡目染皇宫www•hetushu.com.com黑暗无情的帝皇,大约年少时就埋葬过人性,看多见惯习以为常。本该麻木绝情的他,现在却娴熟运用起各式面具,且每一面都做到极至。当明君就是明君的样,作情种就是情种的心……他其实活的比任何人都辛苦,恣情纵欲不过是宣泄男人最原始的一面,如果连这一面都不能放肆,我想他就真的丧失人性了。
我搁在他身上的手不禁轻轻抚摸他的胸膛,帝皇之心就在里面,坚硬却千创百孔。世人总觉得自个所受苦累远胜旁人,世人总觉得旁人难以了解自个苦楚,我也如此。我何尝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的内心,只想着自个的人只会曲解旁人,一切由自个的喜好出发,归于自个的喜好。
手劲恰到好处,我发出一声呻|吟,酸痛打通经络,舒了筋骨软了腰身。他坐我身旁,十分地道的推拿搓揉,酸酸麻麻,又痛又极舒服。
次日起身,便腰软腿酸。多吃一顿夜宵吃撑了我,而有人还没吃饱。中午之前,西日昌使人知会我,午后免了当值。虽然这点酸软我能忍受,和_图_书但能免则免最好不过。
下午我弹了会琵琶,直到蒋贵人来访。我瞟了眼答喜,借故回了自个寝室。躺在床上,我想大杲后宫将百花齐放了,皇后的位置空缺,该有多少女子眼巴巴着?可惜那位置虽好,却是致命坐席。不死不能坐,坐了就要死。
晚膳后,西日昌才对我道:“你被她拖下水了。”
他微微笑道:“你算厉害的了。”而后他转了话题,交代了鸾凤宫的安排,总算他没让那些宫人殉葬,分别安插到别宫去了。后宫暂由柳妃掌管,孙才人提级,宫里又多一位贵人。
“翻个身……会更舒服……”
我紧紧抱着的这个男人,无论他真心假意,无论他多少面具,他坦诚了对我的情欲。至于别的,我从来不指望。
皇宫是天地下最黑暗最冷酷的地方,生于斯长于斯的西日昌,心底如何不黑?要想不被杀,就得杀人,要想不被骗,就得骗人,要想不被人踩在脚下,就得践踏人。正是同样原因,左荃珠等人不想被虐待致死,就以暴制暴除了钱后。皇宫不讲情义,只论成败。
翻身确实更舒和图书服,我舒服完了,就轮他了。翻身做主,翻身兴云,翻个不停。
我如实道:“还有些酸乏。”
难题我交给了西日昌。隐去了左荃珠的说词,我向他如实禀告了鸾凤宫之事,他只思索片刻,就下旨提了左荃珠品级,转到太医院做女宫。
我一怔,被他翻过身子,他捏着我的后腰道:“哪个说腰酸力乏的?”
我一怔,他拉着我的手又道:“这小女子该杀,我留下她给你玩几年。苏世南不久将回盛京,有他坐镇太医院,放十个左荃珠去都掀不起浪。”
我不再言语,摊平了手,贴在他胸前。这个骗子无疑成功的引诱了我,让我一步步学会了看人,学会了撒娇,学会了与他相处。这样的改变虽然我不喜欢,但也知道目前它很合适我。
一入房,他果然就搂着我上了床。我为他打开长发,宽了衣裳,而他早把我剥个干净。帝皇的手速又快又准。
“啊?”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翻了个身。
“舒服吗?”他停下手来,在我耳畔问。
天地之音,雨打琵琶,一声声一片片,震弦动琴。铜山西崩,洛钟东应https://www.hetushu.com.com……
我慢慢穿衣裳。他本来就离得近,这会凑上来,帮我提上了衣裙,只是那一双眼尽往不该去的地方了。我穿上衣裙,伸出一脚,弓脚背一点他大腿。“哪像你,一碰就大了!”
他忽然捉住了我的手,平摊开,贴在他胸口。我的心猛地一跳,时光仿佛凝固,月光一闪不闪,夜风不知何时休了。
徐风轻柔,他的手从我腰上攀到背上,肩胛,我忍不住道:“恩,这里……恩……左边点……”捏到妙处,我不禁整个身子轻颤,脑中胡思乱想起来,难怪人要奴役他人,端茶送水,还有这一刻舒坦筋骨,都是惰性。
静止非常短暂,他很快拖着我的手,沿着胸腹往下,往下。
我平躺在床上,仰望着他。琼枝玉树跟着就要云兴霞蔚了吧?我探手抚了抚他的肩头,他却含笑道:“伤兵一个,还想怎的?”
他托着我的腰粲然而笑,言语遗失于翻涌的浪涛,思绪吞噬于细密的亲吻绵长的求欢。汪洋沧海,月照千里,一个令人迷失方向,一个叫人不再孤寂。放任而有依靠,沉沦而有支撑。不知不觉中,我也如实hetushu.com.com付出了我的身体,和早年不同,并非身心隔离,而是甘愿交付。
“什么时候才能吃饱?”
这人是色到骨子里了,乘我睡着,竟轻手轻脚是剥脱了我,剥成他喜欢的样子。
最终我默然回了昌华宫。我不知道左荃珠该失望还是庆幸,杀她很简单,不杀却很难想象以后她还会做什么。
风平浪静后,我有气无力的戳他胸口道:“骗子!”
我恩了声,这声音令我自个都觉得软若无骨。
惊醒他的代价是密集的云雨,夏季的雨总是很大,覆盖地表,涓水成溪,流淌翻旋,砸溅在无遮蔽的路人身上,铺头盖脚,湿透全身。少年不知淋雨伤寒,还道豪爽,痛快淋漓尽致的宣泄,是极乐。少年满腔抱负,空泛天地,是莫名,是意气。我还年轻,却老了心境,所以我撑起了一把伞,以双手。
晚膳后,他牵我回了寝宫。黄昏那一出放过我,合他向来不用饿兵的原则,但喂饱了我通常都意味着帝皇又要出征。
雨过天晴,彩虹七色。男人舒展的笑颜堪称人间绝色的,也只有他了,只是话出口,依然如故。
“昨个累着了吧?”晚膳中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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