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险些丧命

这几天来,根本就没有出宫的时间。
忐忑着,小心着看向他,又慌忙别过脸,更加卑微的躬在他面前。
“你说什么?”
“我要睡了。”
情景不堪入目。
“一个月前,我来了葵水,代表着我大长了,能生孩子了,可是太子,老宫女说男的比女的长得慢。”小如声音颤抖得更为厉害,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因为我的逼问,我的威胁,从她的神情中,我可以看出她有多么厌恶我,怨恨我,她又说:“我要当上太子妃,要成为太子的第一个女人,要为她生下皇子。”
“皇上,补汤来了。”棠煜冰冷的声音适时出现让我松了口气。
当见到帕丝上的粉末上,小如一脸苍白。
小如身上的恨太浓烈,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都看到了。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管如何都谢谢他,真的谢谢他。
“你去休息吧,皇后那我去说。”棠煜说完,直接进了殿,没有让我说上一句话,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有人吗?”我喊。
我急于澄清:“请皇上相信奴婢,奴婢对皇上……”
明显的,本该不是我干的杂活也一一摊在了身上,端水,洗脚,上下御膳房。
“说吧。”
今夜的皇帝很反常啊。
路公公小眼晴看了我身后的棠煜一眼,赶紧命小太监前头撑灯,自己则尾随在皇帝身后离去。
“你来做什么?”小如打着吹欠为我开了门,一见是我,立马瞪起了眼,仇人似的望着我。
“人若只为已,爹离娘弃无亲无友,你听过吗?”
“你想怎样?”
“是吗?只怕太子只当我是个玩偶吧。”
越过她,我直接就要打开门。
每每想到,手掌心尽是汗。
进了屋,恶臭像是一陈陈的暴风般扑来。
先去衣铺换了身华丽的衣裳。
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就无法真正的去理解她。
“姑娘若是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大可以出去等,不过老夫要到太阳下山了才出屋。”
走了进去,陈陈恶臭传来。
和*图*书真如我所料,几个大街上都极为热闹,菜铺,小摊铺上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新鲜菜系,吆喝声,买卖声不绝于耳。
“是。”万分肯定。
从怀中掏出绢帕塞在也手里:“打开。”
静静的一人时,看着窗前的盆竹,我又开始挣扎。
“我该走了,小如,记住我所说的话。”抽回了被她紧抓的手。
“是。”
他像是更生气了。
“谢谢大娘。”
“上御书房。”
忙将补汤端来,揭了盖,倒出一些在碗上,恭敬呈上:“皇上,请喝吧。”
“我会。”我说得肯定,也很坚定。
“你相信我吧,绝不会有下次了。”小如又哭了,哭中不再有恨,而是无助与哀求。
“为什么要在太子的茶饮中放欢乐粉?”我开门见山。
杂草丛生,院墙倒了一半,窗户没有完好的。
“因为被人欺负了,受苦了,就把自己当成悲剧中的角色了吗?把你的怨恨带给别人,给别人造成痛苦,你与那些欺负你的人有什么不同?”
以后,我一定会谢他的。
“让我进去吧。”
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亮,我深吸了口气,朝小如的厢房走去。
“你不会的,不会的,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告发我呢。”
对我而言,退一步,万丈深渊,前进一步,荆棘满地,艰难重重。
“喂,你……”
大夫盯望着我半响,突然叹了口气:“姑娘家有人吃了它吗?”
小如半开着嘴,惊鄂的瞪着我,很快,眼中慌乱,“什,什么欢乐粉?”
望着她这副样子,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皇后,安妃,明妃,柳妃的影子,她们好像。
“不是的。”不得已,我只好说:“大夫听过欢乐粉吗?”
“你不能这样待我,我好不容易才到今天的地步。”小如的怒气在一刹那消失得一干二净,抓过我的袖子,仰脸恳求:“我会改的,恩恩姐姐,我会改的。”
面对乞丐的热忱,我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忙说:“谢谢,还是我进去吧。”
“大夫,我有件事想请教您一下。”
有的乞丐面https://m.hetushu.com.com黄肌瘦,病得很严重,有的则是在面部生了大大的脓疮,流着脓血,有的是在皮肤上生大块大块的红斑,正腐烂着。
“恩恩姐姐?”小如追了出来,跪在我面前,泪如雨下:“求你了,求你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你不要阻止和我太子见面,我的未来,我的希望全都在太子身上啊。”
就见一乞丐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怜惜她,很想把她抱在怀里拍拍,面对她童年的遭遇,心中更是不忍,可是,熟轻熟重?
“我管得了你吗?你不能害太子,太子是无辜的。”
她不该在炎朝下一任的国君身上下药,我深吸了口气:“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欢乐粉有解药吗?”
这儿真的有医馆吗?
“在这里吗?”
找不到合适的字,一直以来只想着躲开他,只是排斥他,又怎么会去,想着吸引他呢?
风凉话?我的话说的或许真过于轻易了。
突然明白,这就是人,生命是平等的,可环境已迫使我们分出了轻重,必须选择时,你只能保最重要的那人。
自那夜后,我依然是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只是相处的时候如履薄冰。
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才定了下来。
“那就是大夫。”一起进来的乞丐指着阴暗角落中的驼背身影。
夜幕很深了。
这段路并不长,我却走了近半个时辰。
小如嘴辱颤动着,漂亮的杏眸已有了泪光,一字一恨:“我在给太子殿下的茶饮中放了欢乐粉。”
角落虽暗,但还是很看清大夫的样子的,是个白花苍苍却有着一双爠耀眸子的老人。
“这又能说说明什么?你少冤枉我。”
风一波波的吹动着。
“一个月了。”
下定决心要努力的试一试,但在这之前,我要先向景临坦白一件事。
猜测是一回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只觉无比伤感,我问:“你和太子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非比一般,这般荒唐残忍的事怎么做得出来?”
“你以为我是怎么进的皇https://m.hetushu.com.com后宫?怎么和太子成为了所谓的青梅竹马?我二岁进宫,每个人都欺负我,把他们的怨恨都撒在我身上,打骂更是家常便饭,有时甚至三四天不给吃饭,就在我以为要饿死的时候,他们才给了一碗馊饭吃,我一连吃了一个月,你能想像那种日子吗?”小如捏起双拳,牙齿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半响又道:“我恨他们,我要还击。有一天,我看到了太子在玩狗,就把自己当成是狗爬到了他面前,汪汪的叫着。太子一时兴起,就留了我。这些年来,我摸透太子喜好,投其所好,万般亲近才有的今天。”
“我知道,恩恩姐姐,不要把我赶离太子的身边,小如求求你了,只要不离开太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呀。”
他在生气吗?气我的不自量力?
“太子待你不薄啊。”
乞丐上下打量着我,咧着嘴笑,露出满嘴黄牙:“姑娘找谁啊?”
“那好,从今以后,你不要再踏进太子宫了。”
“就在这街尾吧。”
难以启齿的过往,该怎么向他说呢?
“荒唐?残忍?你懂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我要懂什么?”
我闭了闭眸,温和的望着她:“小如,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你做了很大的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是要砍头的,知道吗?”
没有时间了,不允许我再这样犹豫,拖下去只会让太子越来越危险。
我必须做出选择。
方才的累一扫而光:“在哪?”
和着眼泪,小如突然又笑,冷冷的笑:“在皇宫里,只有笨的人,没有无辜的人。”
“我没有做过。”
最终,一咬牙,告诉自己:不管多么难,多么的害怕,绝对不退缩,尽全力去完成每一件事。
我还是能忍的,可一见到屋内躺着的数十个生病,发着陈陈痛苦呻|吟的乞丐时,我真差点忍不住呕吐。
既然大娘说了这儿有医馆,我想应该是有的。
喜悦掩没了这些恶臭,强忍着不适,我快步走到大夫处。
“什么?”
“是吗?那好,这帕子我会送到皇后那儿,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www.hetushu.com.com,必会明察。”转身离去,小如一个箭步拦在了我面前,红着眼怨恨的瞪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我沉重的望着她不训的神情,没理睬她的话,径自进了屋,关上门。
“没有。”
天刚刚微亮之时,皇后还在沉睡,这个时候也正是街上最为热闹之时,妇人们都是这个时间来买一天的菜的。
尽管他的模样极为邋遢,可目光清澈,笑容真诚,我想,他不是坏人。
狠起心,离去。
“你承认了?”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里面有大夫吗?”我一鄂。
小如在身后急切的喊:“我是放了,那又如何?”
他的怒气没了,而是居高临下的瞥望着我,那目光凉森森的,却没了以往的锐利,仿佛被谁锯走了似的。
追出了殿,就见路公公也是满脸惊讶,“皇上,您怎么……”
“大娘,请问这里有医馆吗?”时间急,我一直是小跑着的,这会儿停下就觉小腿肚酸疼得很。
“有人吗?”我再次喊。
“欢乐粉。”心被纠成了一团,如果他也不知道,对于太子的身子则又拖了一天。
抬手敲门时,又犹豫了。
乞丐像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憨厚一笑:“姑娘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大夫叫出来。”
爹爹曾对我说过,每一个人都要面临选择,一旦选择了,就要勇敢坚定的走下去。
朝大娘所指望去,街尾处是有几幢房屋,都挺破旧的,从外看去,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放了什么?”声音很轻,可我的感觉很沉抑。
压下满心的怜惜,我沉沉的道:“那又如何?”
这般的苦苦哀求,当初又为何要犯下这样的错事?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看着是这般温馨,到头来……
“医馆啊?”老大娘细想了想,“有,有。”
方才没有说谢谢,现在也没说谢谢。
“小如,”我不禁也有些哽咽,但已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改。扶起她,柔声道:“为你的仇敌怨恨报复,烧伤的人只能是你自己,不要事事张弓拔弩,世上没有绝对的仇恨,只有不肯快乐的心。hetushu.com.com
出宫很顺利,拿出腰牌说声皇后要办点事,侍卫就直接放行了。
“我会看着你,只要你稍有这样的动静,我就会禀报皇后娘娘。”
“我,我走错地方了。”转身就走,大夫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呢?
这夜还黑着呢,与棠煜对视了眼,我赶紧追上:“皇上,您去哪?”
“一点都没有吗?”他紧着声问。
没人应声。
乞丐笑着点头:“进来吧。”
大夫望了我一眼,苍老的面容表情极为冷淡:“说吧。”
硬着头皮,我道:“奴婢对皇上没有爱慕之意,更没想过以手段来吸引皇上。”
“我有话要对你说。”
走近了,却不敢肯定了。
刚要迈步,我有些犹豫,不是看不起乞丐,做为一个个女孩子,必须要有该有的谨慎与小心。
想尽了办法,只有清晨,我才有时间。
还是没人应声,想着是不是那大娘记错了。
我的坚定是弱弱的,我的选择是彷徨的,尽管知道所选择的路正是我坚守的理,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却是无法克服。
当天空稍亮时,我就醒来。
那么小就受这样的欺负,她变成这样更多的是为了自保吧。
“奴婢真的没有,没有非份之想。”为什么他会这样认为?
“你怎么能这样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姑娘是不是找大夫啊?大夫在里面给病人看病呢。”
“别假装德高的样子,你进宫才多久,根本什么也不懂,凭什么来管我?”二行清泪从小如怨恨的眸中落下。
“姑娘,我看你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的,是在找什么人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娘好心的问我。
这才一条条道寻去,就连小横路也没放过,可找来找去也没找着医馆。
这就是我要走下去的路,只要还在这宫里,力所能及的事,不想置身事外,不想冷眼旁观,不想假装没听到没看到。
“不在你身上发生,你当然可以说这些风凉话。”小如朝我吼。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没听过吗?”
正在按压着病人胸口的大夫一愣,诧异的望着我:“什么粉?”
“倒了。”凉凉一句,他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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