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记忆碎片

“那是上班时间。我私人时间约会朋友难道还需要预约吗?”穆挞霖笑道。
桔杆突然笑了,“我就知道,童柠说你当着她的面亲小乔,我就觉得不太可能,我很跟吉胖他们打赌。现在看来,果然是假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杀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轻轻咬住下唇,沉默了许久,说:“我确定我很想知道。但准确的说,我是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我想一次性恢复记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脑子里总是不时冒出一点来,这样我很难受。”说不想知道以前的是,那是种自欺欺人的说法。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反而越来越好奇以前的生活了,一个没有回忆的人生,真的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更何况以前的记忆总是在一点一点的冒出来,完全不受她控制,所以不管她怎样排斥,总还是要接受现实。这样的过程真的很难接受,若是能一下子恢复,哪怕痛苦也是可以承受的。
耳边是船桨拍打着河面的哗哗声,眼前那一个个微弱的光圈中浮现起的曾梓敖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
当一颗心被锋利的刀切得支离破碎后,就算拼起来,也依然是千疮百孔。
那一天,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到处都是哭声。
曾梓敖喜欢品酒和收藏酒。
杨律师语调不急不缓,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在为她感到悲哀,在他眼中她就是宁愿守着一份名存实亡的婚姻,也不远拿一笔高额抚养费逍遥自在的笨女人。
她愕然,疑惑地说道:“难道你料到我的记忆会恢复?”
“你别跟我们东拉西扯。选择权一直都在小乔的手里,你以为她就一定会看上你?你多有本事,上初中后就给我把女孩子往家里带,就你这德性,我还觉得小乔配你是糟蹋了呢。就你这样,你躲什么?你填这些学校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们老两口,不想看到我们?瞧瞧这东北、这西北,还有这华南、这西南,你这是想把中国边疆都支援了?你有种就滚出国,别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哎,曾梓敖,什么叫歪心思?”
“曾小姐,这是曾先生要我转交给你的离婚协议,根据上面所列的条款,你与曾先生结婚时所买的房子、车子、首饰等全部归曾小姐所有。恩,曾先生还交代了,每个月他会按时付你一笔生活费,直到你去世为止。还有,这是他为你买的几份保险。请你仔细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杨律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将拟好的离婚协议往她面前推了推。
明明对她动了心,却为了那狗屁的人伦道德,将她推至千里之外。她真的就让他这么为难吗?难道看着她走开,他就真的好过吗?
“恶心没有,头痛倒是有一点。刚看了医生,说我可能没休息好。”
想到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场坠河的意外,他的头皮就一怔发麻。那晚他本来是开开心心去游玩的,水知道遇上了她。他承认,他最爱各种美女,尤其是像曾紫乔这样脸蛋好、身材好、气质好的美女。只可惜美女拿着酒瓶,站在船舷上大喊发泄,以他的专业水准判断,她自杀的倾向很大。身为一个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医者,若是放任一个美女自杀,他将会自我鄙视很久的,于是他忍不住出手相助。谁知就是这样才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误会,美女坠河了,貌似还是他一不小心拉扯下河的,对于这种不该发生的乌龙事件,他觉得这是他人生的污点。
她站在船头,拼尽左右的力气向着前方不停地咒骂,清晰而尖锐的骂声划破夜空,伴随着叶枫渐隐渐消。
妈妈气得脸色煞白,“兄妹恋爱结婚的多了去了。你们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就搞不懂这样有什么不好?十几年,互相了解,不需要费心恋爱,又不必担心以后婆媳相处不好,一切都这么完美,有什么不可以?我们老两口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在乎什么?”
“你不怕我知道不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比如银行账号密码。”穆挞霖笑道。
高三那年,妈妈突然问她,要不要考H 大。她怔住了,这个问题她在脑中反复问了自己好几遍,然后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桔杆说:“我是真心想追你妹妹,你干嘛这么无情的说要跟我绝交?”高高瘦瘦,长相还算清秀的男生有些郁闷。
原来只是冷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就连高考志愿都填了离家很远的学校。后来还是爸爸强迫他改了志愿,那晚通道他和爸爸很激烈的争吵,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
杨律师再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惊诧,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的态度会这样坚决。
穆挞霖的表情有些尴尬,说:“看来你都想起来了。对不起,我那晚是无心的。我当时真的以为你要自杀。对不起……”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
她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没错。
他沉默了几秒,“这样吧,不知道曾小姐方不方便,有空的话来一趟仁爱医院。我们可以当面好好聊聊。”
“好,你上来吧。”
穆挞霖有点了点头,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不是我料到,而是肯定会发生这种情况。”
她抱住他,眼泪不住地流淌。
曾梓敖板着一张俊脸,说:“什么真心?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总而言之,我不管你追哪个女生,就是别把歪心思动到小乔身上,否则绝交。”
“谢谢。”曾紫乔扯了抹浅笑看着他。
“曾小姐,你好。我姓杨,是曾先生的代表律师。受曾先生的委托,我今天是来代他签署离婚协议的。”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以为我逃了这么多年,该是逃掉了。可是还是逃不掉,还是要跟你结婚……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他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带着点苦涩,“如果注定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地狱吧。”他用几近幽怨的语气说完。便俯下脸,将唇重重地压向她,然后用力的吮吸。
她看他伸过手来,想要夺走她的酒瓶https://m.hetushu.com.com。不,她要喝酒,她要麻痹自己,于是挥起抓住酒瓶的手……
曾紫乔低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感觉自己的脸很干,像是被盐水泡过一样的疼,眼睛也是又干又涩,应该是肿起来了。
他的表情一滞,望着她的神情十分复杂,叫她看不出那样纠结的神情究竟是何意思,他紧握着她双肩的手掌又微微使了力,她毫不在意,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妹妹的这个身份,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如果你真的对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想让我断了念头,不会只是一味地逃避,是不是?其实你只是不敢承认,你认定的事无法坚持了,注定要与自己的观点背道而驰。你讨厌别人拿我来开玩笑,你讨厌他们说我要嫁给你。在你看来,妹妹就是妹妹,怎么可以成为妻子?你讨厌被人取笑,因为哥哥娶妹妹,不管到哪里,都要被人议论。可是我又不是你的亲妹妹,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穆挞霖说:“其实,我等你找我,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也是为了这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他喜欢说话轻声细语、性格温柔的女声,所以她绝对不会大喊大叫,坐姿走路都刻意向“优雅”二字看齐;因为他喜欢会弹钢琴的女生,所以她苦学钢琴,即使再枯燥也不放弃;因为他指着某期杂志封面说杂志很漂亮,所以她死皮赖脸地去求一个臭屁的摄影师让她成为一个模特;还因为,她听别人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所以,她开始偷偷地学做菜……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你能不能别说了……”
“够了!”他低吼道。
离开MK,曾紫乔站在街头,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打车去了仁爱医院。
“我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做什么?做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他愧疚地拉过被子,将她赤|裸的身体盖上,双手捂着脸坐在床沿上,万分羞愧。
“神经病!”
这是病,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搞不懂,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开个玩笑也能让你火冒三丈,这样子跟我和你妈说话!我们不能开玩笑了?就算我们真有这个心,又怎么样?小乔一直留在我们曾家有什么不好?”
“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吧。”虽然是法定的夫妻,可是两人依旧分房睡,她扶着他进了他的卧室。
她抬起红肿的双眼,对穆挞霖说:“阿穆,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的催眠,让我找回真实的那个我,让我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
她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说:“听说……你们心理医生会催眠……”
她看了看名片上的地址,发现居然也是仁爱医院,于是她犹豫了片刻,拿出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按下一串数字。
她举起手中的酒瓶,猛地向口中又灌了几口。
她表情僵硬,让开了一步。
门外,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干练的中年男人。
穆挞霖,那个救她的心理医生。
她抬眸看他,说:“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离婚,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你终于不会在乎我是你妹妹,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了吗?是这样吗?”
她沉默以对,的确,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的排斥,她是在害怕,也许是本能的反应吧。
“肯定会发生?”她不明白。
她一直知道,其实自己是疯了,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就疯了……
杨律师的话让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她好不容易知道他真正的心思,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他喝了很多酒,甚至比父亲去世的时候喝得还要多。
她想知道过去的事情,也许还有另一个目的。她想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她的情绪越来越受曾梓敖的影响,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就能牵引着她。工作的时候,她甚至时常会偷偷的望着他发呆,被发现了,她又会想法子掩饰,她想知道,这究竟是受以前记忆的影响,还是因为她已经再一次对他动了心,她想知道。她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好讨厌……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来找我,我可以为你开通一条全天二十四小时、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特别VIP 通道。
渐渐地,她有了困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我好像有点困了。”
“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你只是越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当年桔杆要追我,你打了他,并与他绝交,你敢说你一点私心没有吗?上大学的时候,我想过要放弃你,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你的影子一直都在缠绕着我。你为什么要陪我逛街买衣服?为什么要帮我买卫生棉?为什么要帮我庆祝生日?你为什么要记住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为什么要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你是哥哥,不是我的男朋友,可是你做的事情都已经超越了一个哥哥的身份。你不是对我没感觉,只不过是因为从小到大的那种排斥,让你坚持认为我是你妹妹,完全不可染指。你对我有感觉的,对不对?”
“我现在反悔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知道看到护城河岸边的码头,她才停下脚步。
“有种你发誓啊!”
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这么难?
她完全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失去爸爸妈妈,她内心的苦不比他少。她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背部,慢慢地拍着。颈间慢慢地潮湿了,是他温热的眼泪,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流泪,就算是在葬礼上也不曾见他落泪。
在这么长的一段失忆生活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论是失忆前的她,还是失忆后的她,依然会忍不住喜欢他,而他也依然还是拒绝她,所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如今她再没有别的借口了,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宁愿深埋也不愿碰触这段爱情,也许逃避,真的是最好的方法。
她随手拿起两瓶酒,便出了门。
“妈……”面对母亲的指责,曾梓敖无奈地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出原因,“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开玩笑,已经扭曲了小乔的思想https://m.hetushu.com.com。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解释,反正我有那种感觉。小乔现在还小,她将来的路还很长。只有我走远了,小乔才能安心学习,考大学。”
曾梓敖脸色变得铁青,“你说够了?说够了给我滚。毕业前我都不想看见你!”
后来他们又争论了些什么,她再没有心思听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缩在床上发呆。整个心变得空洞洞的,仿佛少了点什么,轻轻碰触一下,都会有十指连心的痛楚。
“你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可是还是有些紧张,说:“穆医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在护城河救了一个跳河的女人……”
突然,他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对方回答道:“您稍等,穆医生正在接电话。”
当落下河的一瞬间,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了她……
她起身,走向浴室。对着镜子,她看见了一张苍白无色的脸,眼睛又红又肿,里面布满了血丝。她放了些热水,清洗了一下脸,这才走出房间。
她知道,他很在意别人说他喜欢她,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乱|伦。什么乱|伦?她和他又不是一个爸妈生的,她是领养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这算什么乱|伦?她一个女孩子家都不怕被人说三道四,他怕什么?她也很想把他当哥哥,可是做不到怎么办?从小到大,身边认识的男生,哪怕是有一个比他优秀,她都一定会移情别恋,可是没有。后来只要有男生向她表白,她都会忍不住拿人家跟他作比较,眼睛比他小,个头比他矮,成绩没他好,声音太难听,篮球打得差……都是她排斥的理由。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他松开了握着她双肩的手,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之之经常说,现代人生活压力太大,有事没事都喜欢找心理医生聊聊天气,谈谈风景。但别以为这聊天气谈风景就那么简单,你有空,人家医生未必有空。她算是幸运的吧,人家医生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的私人时间约见她。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我……最近我的记忆好像在一点一点的恢复,眼前常常会浮现出以前的景象,然后整个人就会有点恍惚。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我心里面就会莫名地有一些难过……偶尔还会有些头痛,然后会胡思乱想……”她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放在下巴前,忍不住用牙齿轻咬杯子的边缘。
“曾小姐,曾先生说这是婚前与你协定好的。”
她连着好几日都精神不济,爸妈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却也没说什么。再后来爸爸偷偷改了他的志愿,就这样他被迫上了本市的H 大,也因为这样,他一直住校,鲜少回家。但是每逢她的生日,他还是会主动联系她,像往常一样,替她庆生,陪她逛街,买很多东西送她。
母亲病床前,他答应娶她为妻,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当时完全是为了完成老人的心愿,她同意了,和他先结婚再离婚。紧接着便举行了简单的仪式。母亲开着大红色的结婚证,含笑离开了人世。
“这么巧啊,刚好我现在有空。”
出了诊室,她垂头丧气地坐在长凳上,打开皮包,从中取出万金油,深深吸了吸,又抹了一些在太阳穴上,试图缓解隐隐作痛的神经。将万金油放回去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名片。
杨律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曾小姐,你何苦这么执着呢?曾先生留给你的房产、保险、抚养费等,都是可观的,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况且俗话说得好,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签了字,也许有比曾先生条件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优秀男士在等着你。”
河边的灯光星星点点,码头的几位工作人员高兴地喊道:“撑完最后一班船就可以下班了。”
穆挞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笑着说道:“喝点水,不用这么紧张,把我当朋友就行了。我可以叫你小乔吗?这样会感觉亲切一点。你可以叫我挞霖,也可以叫我阿穆。随你喜欢。”
听到他的这些话,曾紫乔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每吸进一口气,都感觉胸口隐隐抽痛。就算她一直默默地喜欢,还是被他知道了,被相处了十多年的妹妹喜欢,就好像是中毒,这对他来说是难以接受,所以他要讨论,无论东南西北海角天涯,他都一定要逃得远远的。
得不到答案,内心甚是不甘,她终于问出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如果爸爸妈妈没有收养我,我也不是你的妹妹,你会爱上我吗?”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姓穆,庄严肃穆的穆,你可以叫我一声阿穆。那个……你站那么高很危险,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可不可以下来和我聊聊?”
等了约莫半分钟,电话里终于传来了另一个清亮的男声,“你好,我是穆挞霖,请问哪位?”
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头脑里的各种想法仿佛拼命的挣扎着,迷离的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也正是这一声低低的叫声让他惊醒,停止了动作。
“你还说不是,你这是恼羞成怒。有种你对天发誓,说你不喜欢你妹妹。”
“你们不能把你们对小乔的爱,强加到我的身上。不要以为你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就必须满足你们的愿望,守在曾家一辈子,这样很变态。她有她的自由,她应该选择和追求她不一样的人生,而不是以我们曾家为中心。”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结婚也有假的吗?”
她双拳紧握,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道:“曾梓敖,我绝不会离婚的!”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从船尾站了起来,冲着对岸大声叫了起来。
“变态?你的意思是我跟你爸都是变态?”妈妈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曾紫乔深吸了一口气,将从醒来后在医院见到曾梓敖开始,见到之后反正的所有事,都慢慢地告诉给穆挞霖。说话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被那枚不停翻转的硬币吸引,这枚硬币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正反反正,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连续不断,在他的指缝间不停地跳动。
她看见曾梓敖倒在沙发旁,脚边倒了许多酒瓶。www.hetushu.com.com
她喝了一口水,说:“阿穆,谢谢你。”
这都一两个月了,她尚未联系过他。上次将名片放进包里时,是想随时联系他,然而却被工作上的烦心事扰得忘了这事。
“哦?等了我一个多月?”她不禁惊愕。
“不好,当然不好。我跟小乔做了十几年兄妹,突然之间,要我以后对待她像对待女朋友一样,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跟自己的妹妹恋爱结婚,这跟变态有什么分别?”
不知哭了多久,曾紫乔终于停下了。
“你要是不喜欢她,干嘛总是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她?任何男生都不准靠近,不准碰,你这是很明显的独占心理,碍于身份,怕被别人说乱|伦,所以你才不承认吧。”
她惊呼着,这时才发现,他已经撞晕了过去。
他重重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想起父亲去世那晚。那个吻,他也许早已经忘记了吧。突然,他支撑起身体,一只手抚上她的嘴唇,在上面用力的摩挲着,知道她感觉到十分疼痛,扭头避开。他沙哑着嗓子问她:“你为什么是我的妹妹?”
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他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用力地推开她。也许是因为先前酒喝得太多,他手脚发软,一阵眩晕,身体支撑不住,边跌了下床,脑袋刚好磕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立时昏了过去。
桑渝,也就是那个让曾梓敖在大学里追求了很久,却最终成为好友的,跟铁打似的女人,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她整整守候了爱人五年的时间。她是很佩服桑渝的勇气,但相比较,跳河前的“她”为爱坚持了那么多年,更是难以想象。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暂时的心情不好,等下了画舫,她的心情一定会好起来,一定可以对着别人微笑。去吧,去感受一下夜游护城河的浪漫感觉吧。
他这是在为她着想吗?跟他假结婚是她心甘情愿的,别人怎么看她,她都不在乎,以后会不会再结婚她也不在乎。现在,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以后的事情,在这七七四十九天里做好一个妻子就是她该做的事。
“我怎么知道?”她冷嘲。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非得做了二十年的兄妹,她也不愿意这样。
“爸,我什么时候说我嫌弃她了?你别动不动就误解我的意思好吗?”曾梓敖禁不住叹了口气。
“你跟吉胖他们几个打赌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吉胖已经被我揍过一次了,你要是以为你比吉胖厉害,那你就试试。”
“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屏住呼吸,原本期待的答案却并没有从曾梓敖的口中说出来,相反的,她听到了一个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的答案。
“怎么样?还好吗?”
曾紫乔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说:“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心情不好,酒喝多了。你以为我要自杀,所以想拉我到安全的地方,而我以为你要夺我的酒瓶,所以拉扯之间,我就这么掉进了河里。其实我根本不是失忆。你把我救上岸后,你很紧张。我知道你是心理医生,我也曾听人说过,你们会催眠,能够唤醒人的记忆,高明的甚至可以封住人的记忆。之后我要你帮我把我脑中所有的痛苦记忆都抹去,你不同意,因为你说这样违反你的职业操守,所以我就以你害我落水威胁你,要告你谋杀,然后你被逼无奈,帮我催眠,封住了我的记忆……”
离着单元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她远远看到身着淡蓝色T 恤的曾梓敖和他的同学桔杆在树下说话。她本想走过去,不过看到两个人表情都狠凝重,心下好奇,于是躲在一旁偷听。
“还不走?!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说着,她已经抓起了电话。
假如她想起他是害她坠河的元凶,会不会秋后算账?不过,身为一名医者,他还是要接受现实,帮助病人排忧解难。
突然,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团怒火,一双手用力紧握住她的双肩,“婚姻是儿戏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你有没有想过你离了婚之后,别人怎么看你,你以后还怎么再结婚?”
曾紫乔挂了电话,对着电话发呆了很久。
画舫到了河道转弯之处,一个摆尾让站在画舫尾部的她,身体不禁来回晃动。
可是进了H 大后,她才发觉现实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美好,而是一片阴霾。
她错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被动的迎接着他的啃噬,就算无法呼吸,也不敢叫唤一声。
杨律师一走,积聚了良久的无奈与悲愤,终于借着眼泪再度爆发,她疯狂地将目所能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
“是真的,如果不是我误会你要自杀,去拦你,你也不会坠河,不会破相。我多少是要负点责任的。如果暂时性失忆能够让你快乐的生活一段四溅,我愿意帮助你。看到你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开心的生活着,我一点都不后悔帮过你。不过我要跟你说,这种通过催眠方式封住记忆的方法很容易失效,也不可以经常使用,被催眠者每次进入这种自我催眠的状态,其实都是种自损的行为,对大脑会有很大的伤害。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其实我希望你能真正的从这份感情里走出来。”
她痴痴的笑了起来,脸上呈现出数不清的哀伤,对着他喃喃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们未曾相识过……”
妈妈沉默了,爸爸也沉默了。
曾梓敖俊脸一下变得通红,恼羞成怒的说:“桔杆,你今天是来找死的是不是?!”说完他就抡起拳头给了桔杆一拳。
那一晚,她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从这之后,她便不理他,开始和他冷战。起初,他总是找借口和她说话,后来渐渐的,他也缄默了,每次看见她明明想要说话,可是滑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他和她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她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杨律师,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我说了,我、不、会、签、字。”
她叹了一口气,走向电梯。
也许凭借酒精的刺|激,来麻痹早已不堪负荷的心脏,可以暂时让她不再去想他们之间的一切吧,也许醉了,没了知觉,心就不会揪在一起,她就不用不停地捂着胸口,不用大口大口地呼吸,以为自己快要hetushu.com•com窒息而亡了吧。
关于穆挞霖这个名字,她也听之之提过,似乎这位阿穆先生只要遇着女孩子,就十分喜欢逗人家开心。
“你说不出来了吧?”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她,她抬起双眼看着面色凝重的穆挞霖,不禁脱口而出:“我没有要自杀,从来都没有!”
她的话音在桨声中飘飘忽忽。
这个家中他留有的痕迹很少,唯一留下的可能就是那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酒柜了。
看了医生,也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医生说休息不好或者遇上一些心烦的事,都会导致神经紧张、内分泌失调等,建议她回去多多休息。
爸爸妈妈建议她也一起跟着出国。但是,她觉得自己太累了,第一次,她觉得不想再追了,也该是时候将这种病态的爱恋深深埋葬了。
穆挞霖坐在一旁,紧蹙着双眉,手中不停地递着面巾纸。女人哭起来真是可怕,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若是他的诊室每天都来一位这样的病人,他早晚有一天要被淹没在这泪海之中。
“哦,还有件事我想问问穆医生,最近……我的脑子里会浮现一些以前的事情,不知道这是不是记忆正在恢复的迹象?”
穆挞霖说:“不管你想不想知道,你都一定要告诉我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好好想一会儿再回答我吧。”
曾梓敖终是受不住激将,脱口而出,“就算是天下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听清楚了没有?妹妹永远都是妹妹!”
到了十三楼心理科,见到穆挞霖,曾紫乔有些紧张。
“你睡吧。”她企图起身,身体却被他压着不能动弹。
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起,是个甜美的女声。她微怔,不确定的问:“你好,我找穆医生。”
她惊慌地拉住他的手,说:“你干什么?我不在乎,无所谓的,只不过是假结婚……”
“没什么。这种现象表示你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这是好事。不过,你确定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你这么久都不联系我,应该还是很排斥那段记忆的吧。”
任凭眼泪尽情地流淌,她泣不成声,好像是在哀悼自己那永远无法开花结果的爱情。
墓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向她伸出了手。她努力使自己清醒,可是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庞,明明就与她日夜思念的男人一模一样,就连笑容都是那样的令人陶醉,可是他讨厌她。
“放轻松,一定要放轻松。来我这里的病人和我都是像朋友一样,聊聊心事,吐吐苦水。”
渐渐地,他终于平复了,抬起头,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完全看不见先前哭过的痕迹。他紧紧的盯着她,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似要吃了她一般。属于他的浓重的气息包围在她的周身,她一阵紧张,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可能是由于一种本能,她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衣,死死的抵在他的胸前。
穆挞霖大笑了起来,“这只是一种帮助病人治疗的手段。你想试试这种方法,帮助恢复记忆?”
他说:“小乔已经高一了,过完暑假就高二了,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不要动不动就说让小乔留在家里给我做老婆!这些话挂在嘴上,很难听。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用不着你们操心。”
“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吗?了不起啊?哼!”桔杆也生气了,扭头就走。
“哎?我听说,穆医生好像很忙,而且穆医生的号……貌似很难预约到。”前段时间,她从之之那里听说了桑渝去看心理医生的事,而预约穆挞霖是由之之负责的。之之说这位穆医生很难预约到,若是错过时间,那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她丝毫没有打住的意思,“一直以来,只是你的心理在作祟,让你觉得痛苦。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你在乎什么?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一定要在意被人怎么看呢?”
曾紫乔握住透明的杯子,忍俊不禁。
“我想我应该能够承受吧。这段时间,我也理清了很多事情,我可以预料到一些事情。”她苦涩地笑起来,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刻骨铭心的爱,她受得住吗?
当她费力地睁开双眼时,四周一片黑暗,但感觉告诉她,她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一旁的闹钟指针表正指着晚上八点半。
随着画舫的移动,河面吹来丝丝的凉风,夹杂着草木的香气,让人倍感宁静、舒适,原本燥热的空气,也不再那样黏腻难受了。
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他的手还在摩挲着她的嘴唇,若是以前,也许她会很期待,酒后乱性,该是多好。可是从他跟桑渝一同出国的那一刻起,她便放弃了。这样辛苦的爱情与其强求而不得,到不如放手。
“那我上去找你?”
穆挞霖连忙说:“曾小姐,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情况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头痛、恶心什么的?”
有很多年,她没有乘过画舫了。最近的一次,是刚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夏天的夜晚,曾梓敖带着好几位同学,她带着之之,一起乘坐了一次画舫。
她被问住了,结婚也有假的吗?那本大红色的结婚证书可是货真价实的盖了民政局的红章的啊。她紧紧咬住嘴唇,暗暗吸了一口气,说:“不管真假,反正我们还是要离婚的。”
“滚!”曾梓敖怒吼一声。
曾紫乔点着头,说:“会的。但请你现在别劝我,也别拦着我,让我尽情地哭个够吧……”
她一直垂着眼睑,死死地盯着手中握着的杯子,沉默不语。半响,她终于有了动作,缓缓松开紧握着的杯子,木然地看着掌心一片烫红的痕迹,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签字的。”
他看着她,想喊住她,却突然发不出声。
穆挞霖说:“困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醒了,我们再接着聊。”
杨律师的话尚未说完,曾紫乔已经愤然起身。她迅速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揉搓成一团,用力地掷在地板上,然后指着杨律师怒道:“我已经说了,我不会签字的。不管你是谁,你给我走!现在!立刻!马上!”
爸爸大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小乔有什么不好?其他的女和-图-书孩子哪个能比得上我们家小乔?将来你能娶小乔,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她从树下走了过去,冲他生气地说:“妹妹?谁要做你的妹妹?!”
“哦,好的……”她木讷地看着硬币在他的五指间不停地翻转,然后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虽然知道他排斥,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算这样做会被他讨厌,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只要能见到他,哪怕是默默的看着也好。为了想要见他,高三那年,她拼命苦读,最后以高分上了H 大,而且还与他考到了同一个专业。
才刚迈下楼梯,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穆挞霖轻笑了一声,“曾小姐不必紧张,这是正常现象。看看医生,是正确的做法,不过不必紧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是曾小姐吧?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我等了你差不多有一个多月。”
她疲惫而纤弱的身体却根本支撑不住他的重量,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母亲的丧礼应该结束了,她只知道在殡仪馆的时候,自己哭得昏倒了,直到现在才醒来。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将那一缕发丝轻轻地拂到她的耳后,重复着先前的话,“你为什么是我的妹妹?”
“曾梓敖,我觉得你一定是有点变态了,你就老实说吧,不是不是真像童柠说的那样喜欢你妹妹?”
她不禁松了口气,说:“谢谢你。不知道穆医生什么时候有空?我现在就去你们医院。”她迫切的需要缓解压力,尤其是在刚才跟曾梓敖吵了一架之后。
她疑惑地抬眸看他,他的双眼就像蒙上了一层雾,迷离不清。他的脸离她的脸也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直吹拂在她的耳侧。他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听到自己猛烈跳动的心,也听到他的胸腔内有一颗心在猛烈跳动。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用力地深深呼吸着,气息里带着一丝哽咽,“爸走了,妈也走了,他们都走了。你也会走的,对吗?我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夏日午后的阳光灼|热得叫人难以抵抗,班导大发慈悲,布置完了功课,提前放学。同学邀请她去图书馆温习功课,她摆了摆手,决定回家避暑。
“曾小姐,方便进去谈一谈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想起以前的事,你一时间不能接受怎么办?”其实穆挞霖一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曾小姐……”
一级一级台阶走下去,客厅内漆黑一片。她伸手去摸着开关,白色的光芒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客厅。
他那种对每个女生都来者不拒的风流性情让人心寒。而关于他跟每任女友交往的持续时间,她更是常常听到同学们在私下打赌。他会对每个女生微笑,但是见到她的时候,眉头总是会忍不住上挑,他跟所有人都介绍,她是他的妹妹。
“好,那就先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说出来听听。”穆挞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放在指间开始有意无意的不停翻动。
她不顾一切地从身后抱住他,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流了下来,继续说:“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你妹妹啊,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求你好好看着我,不要逃避,好吗?”
“我喜不喜欢管关你什么事?”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她的,换成了双手。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大手覆在她的胸部,拼命的搓揉。衣服一件一件被剥落,她的肌肤在他的触摸之下开始发烫,贴着他精瘦的胸膛,就像是燃着了火。
“如果怕秘密泄露,那还要找心理医生做什么。”她也笑。
她包下了整艘画舫,挑了最后的位置坐下。
当一个美丽的女人拉着他哭喊着问他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忘了所有的事时,他别提有多头痛。他最怕见到美人落泪,那种梨花带雨他本来就招架不住,更何况他自己还弄出一起乌龙事件。
“你们不要总是抠字眼可以吗?我知道你们爱小乔,我也爱,但是那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不是你们期望的那样。只要地球还转动一天,她就是我妹妹。妹妹永远都是妹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不用安慰我……”
穆挞霖说:“不,并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我才这么做的。而是我自己想试试这种方法究竟灵不灵,所以刚好拿你做了实验,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曾梓敖,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乌龟蛋!要我签字,你做梦去吧!这辈子,我就是死也要折磨你。你越是想摆脱我,我就越要折磨你,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一定拖着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他再一次吮吸她的嘴唇,顺着她的颈侧一路向下。她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直到胸前吮吸的力量让她承受不住,她轻轻呼出声,“痛!”
“啊——”曾紫乔从躺椅上弹坐起,她张大嘴,拼命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溺水了吗?她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潮湿,但为什么会有那种溺水,被水呛得难受的滋味呢?她摸了摸脸颊,满脸都是湿润的泪痕。
杨律师斯文的脸庞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难堪,他忍不住胸中的怒气,拎起身旁的公文包起身离开了。
穆挞霖的脑子一直在不停的转动着,面部的表情十分的纠结。曾紫乔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年匆匆过去了,她也习惯了不在追逐他的日子,也早已将那份爱恋深深埋葬在心底,然而随着父亲的去世,母亲的病重,那种深入到骨髓里的感觉又重新被挖掘了出来。
“你能想明白再好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不做傻事就好。”
刚进H 大一两个月的时候,她便学会了抽烟喝酒,之后甚至结交了一些自己不喜欢的男生。这样做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苦恋,也可以说是做给他看,但她后来才明白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为了躲她,他竟然选择了出国。
她喜欢他,以自己的方式偷偷喜欢,她没有要求她立即看到她的好、她的光彩,她只是希望有一天,当他回头转身的时候,会突然发现,身后的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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