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场 无处躲藏,迷魂记

苏摇难以抗拒飞翔的诱惑,任由他拉着来到楼下。换上溜冰鞋,苏摇一溜烟地往前滑去,沉浸在沁凉的晚风中,仿佛闻到了风中的微香。
苏摇略略皱眉:“我功力太浅,肯定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拈了一颗腰果扔进嘴里,漂亮的双眼皮中精光闪动:“在企划界,不需要谦虚,我看得出来,你的内心相当自负。”
宁淡柔柔地覆住他搁在床沿的手:“你很累了吧,我没事了,要不你先回去?”
国际家居城的提案报告顺利完成,盛放机构的提案日期定在四月十日。而在提案的前两天,苏摇临近下班时接到一个人的电话,风尚机构企划经理乔正业约她出来喝咖啡,她答应了,挂电话后立马给谢放发了一条信息,他回说:下班后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谢放低声下气地求道:“没试过怎么知道呢?其实我自己会走了,就是不太平衡,你拉我一把。”
渐渐地,他似乎找到了那种平衡的感觉,溜得越来越流畅。她试着松开他的手,却在分开之际,他一个不稳,向右倾斜而下……
或许与他在一起是与狼共舞,或许激|情的燃烧只剩灰烬,或许前方是万丈深渊,或许终会当爱已成往事,然而,她再也不管那么多了,如果要逃避,就应该逃得远远的,现在,她根本无处躲藏。
苏摇抓抓卷发,散散热气:“能够与鹿城企划魔头坐在一起喝咖啡,是我修行一千年的善果。”
陆天盛瞪他一眼,踢他一脚:“你也老大不小了,姑妈三天两头地给我电话,让我赶紧给你介绍女朋友,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苏摇犹自挣扎着,垂下目光:“回去吧……我还要找资料……”
谢放轻叹一声,低头看着她,她半梦半醒的容颜,脆弱得让人心怜,让他不忍丢下她一人忍受病痛……
乔正业一头凌乱而利落的黑发,表面看来就是精明强悍的主儿:“再次见到苏摇,真是三生有幸。”
那么,就与狼共舞吧!就激|情燃烧吧!
他继续逼问:“为什么把郁金香拿回家,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花吗?”
谢放慢慢地站起来,两腿有点发抖:“你别这么快,等等我……”
苏摇笑道:“何止一千年,是一千零一年。”
陆天盛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宁淡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别到时候又搞飞了,投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最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谢总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摆放了。”
苏摇眉心堆笑:“我记得上次就答复你了,乔经理不记得了吗?”
乔正业笃定地说:“或许这是你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我相信你会慎重再慎重,也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个机会。”
苏摇打算用五天的时间赶出来,开始两天加班到七八点就下班了,回到家累得根本不想动,而谢放还可恶地拖着她到小区的活动中心打一个小时的乒乓球,沐浴后,她径直冲回卧房锁上门睡大觉。第三天,由于进展顺利,朱建锋下令六点下班,休整一晚后就开始暗无天日了。
一壶铁观音喝得差不多了,苏摇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乔正业叫了一壶大红袍,正给她斟茶,便对她说:“喝过大红袍吗?”
苏摇含笑点头:“现在不敢喝太浓了,晚上是坚决不喝。”
乔正业一口灌下一杯颜色犹深的大红袍:“一个刚来公司半年多的新人,肯定比不上盛放机构首席策划师了。早知道是你亲自操刀,我一定选一个经验丰富的负责这个项目。”
谢放双手扶上她的肩膀,慢慢地移向侧颈、耳垂,温柔地抚着:“虽然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你无法隐藏你在乎我的情绪,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敢。”
乔正业不解地问:“怎么多了一年?”
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他不想两人的亲密关系成为交易的一部分,于是他等到现在才开口。苏摇明白了,可是,她实在不想他们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她双臂下垂,有些无措:“别这样,先放开我……你先听我说,好吗?”
乔正业更加欣赏她,意外的巧合与惊喜,给他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感。与上次的会面大不相同,和-图-书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今晚的她,穿着西瓜红的毛衫,低领加细长的围巾,独立可拆下来的长袖套在瘦长的手臂上,裸出一小节凝白的皮肤,强烈的红与细致的白形成强烈的对比,惊艳逼人,再配上米白色长裤与合身的小西装外套,一个干练与柔美兼具的性情女子,便是他约会的女主角。
谢放见她这样,知道她是真的累了,更明白她是故意逃避,可是他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他故作毫不在意她的迷茫,换上一副笑脸:“越是忙,越是要劳逸结合,如果不是前两天我拉着你打乒乓球,你能有这么高的工作效率吗?”
最后,薇儿上了李总的车,谢放把朱建锋送到家之后接到宁淡的电话,她说,她胃疼,很难受,估计是红酒和啤酒混着喝伤了胃。鉴于今晚她在“迷魂记”的前半阶段把李总“伺候”得很到位,他来到青江秀韵。
苏摇猛翻白眼:“你都要订婚了,我还赖着不走干嘛?等着你的未婚妻抽我啊?”
李总拿着她的手像是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摸着:“宁淡这么漂亮,肯定会有一个天作之合的爱人,我呢,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咯。”
“四五个公司参与竞标,金登和风尚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你有多少把握?”陆天盛饶有滋味地看着一向手段狠辣的二把手。
苏摇赞叹地说:“乔经理对市场很了解啊,听乔经理一席话,胜过自己摸索一两年呢。”
于是乔正业说到了今晚的重点:“果然是绝世拍档。苏摇,上次跟你谈过的,你慎重考虑过了吗?”
李总招招手,把她招到自己的身边。朱建锋和谢放同时松了一口气——照此看来,这个tou yi wu娘薇儿应该符合李总的“品位”,今晚的迷魂记算是成功了,而两天之后的提案也就多了一些胜算。
谢放低哑着声音:“答应我,就让你回去。”
朱建锋举杯与李总相碰:“李总都点名了,我当然要卖力地吼两下,如果吼得不好,李总也要给两下掌声。不过呢,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回来马上吼。”
宁淡捂着胸部打开门,声音轻渺:“你来了……”
谢放把心疼搁在心里,脸上却是残忍:“已经三天了,你还没考虑清楚吗?”
两个人站在最后一栋大楼旁边的树荫下,静静地站在,平息着猛烈的心跳。苏摇突然意识到此时气氛的诡异,伸手推着他:“原来你骗我!”
她惊奇地问:“你会溜冰吗?”
“我知道,国际家居城这块地已经拆迁完毕,李总说最快四月底工程队就可以开工,如果拿下来,我们可以很快进场,战线短,效益快。”谢放悠悠地吸着雪茄。
而更令他兴奋的是她良好的心理素质与机智风趣的个性,与上次那个谨慎寡言的的女子大为迥异,他不知道她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不过他并没有深想,只觉这种轻松的氛围正是好时机。
谢放不放过她:“就散步半个小时好了,要不这样吧,我有两双溜冰鞋,我们到楼下遛几圈就回来,你也可以消化一下,怎样?”
苏摇小口小口地啃着西瓜:“这次金登与风尚都参与竞标,我当然要费尽心思了。不知道乔经理的哪位高足在做这个项目的提案?”
简单的晚饭之后,七点半准时来到上岛咖啡,乔正业已经等候在此。他的穿着很休闲,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纯净如海水的感觉,绝对不会与房地产企划魔头联系在一起。
见她喜上眉梢的兴奋表情,谢放知道抓住她的弱点了,便肯定地回答:“当然会了,不然买溜冰鞋当装饰品啊!”
朱建锋和李总的助理坐在一边谈得很是投机,李总正站在大屏幕前声嘶力竭地吼着《中国人》,那折磨人的公鸭嗓子让宁淡的耳膜饱受创伤,待他唱完,她使劲地鼓掌,大喊着“再来一首”,心里却喊着“再来一首我就先用白酒灭了你”。
说着,她转身滑溜而去,不理会他的喊叫。楼下空地上停满了各式私家车,就好像是穿梭于华丽高调的车展现场,夜风荡起卷发,扬起颊边的微笑,迎风飞翔的畅快驱散了身心的疲倦,更让她暂时忘记他的“提m•hetushu•com•com议”。
苏摇巧笑着,缓缓地说:“那也不一定,关键是开发商的口味与喜好。只要开发商点头,再烂的策划案也可以拿下,乔经理说是不是?不过,我以前接触的都是住宅项目,对商业地产不太熟悉,也不懂商场的运营操作,对那个区域的商铺售价更是没有概念,乔经理能否指点一二?”
谢放稍一思量,轻笑一声:“你何不将计就计,从他嘴里套出国际家居城的相关机密。”
溜冰是她最喜欢的活动,自从大一学会了溜冰,她就常常和舍友、男友去溜冰。在她的记忆中,大学四年最难以忘怀的就是那种闭着双眼、平地飞翔的感觉。
鉴于他的真诚,苏摇犹豫片刻便伸手握住他的手,一边解说,一边慢慢地游荡在社区的道路上。当手心相握的那一刻,她觉得似有一股强劲的电流从手心迅速传递到心脏,然后全身扩散,滋生一种微妙的感觉。她想起上周日那个柔软而轻淡的吻,他只是浅浅地吻着,短暂而温暖。而她并没有反胃的感觉,可是,这还不能证明她内心真正的感觉。
谢放浅吻着她的唇角,沉声低喃:“苏摇,我已经等了两三个月,不想再等了……我担心你会认为这是我开出的第三个条件,所以我一直在等,等时机成熟,等你喜欢我,等你更加了解我,等我们能够自然地相处……”
他连续报了几个数字,沿街商铺均价,月租金,年租金……苏摇一一记在心里,面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说完,他眯笑着看着谢放,目光晶亮。谢放当然知道他话中有话,给宁淡使了一个眼色,便朝朱建锋说:“阿锋,上来吼两首,李总要看你的表现呢。”
苏摇深深蹙眉:“我是朱经理一手栽培的,如今在盛放也算如鱼得水,到了别的公司,不一定能够融入新公司的企划理念与风格,到时可能毁了我自己,也让引荐人颜面扫地。”
苏摇抿嘴一笑:“一千零一夜啊。”
乔正业朝她暧昧地笑:“苏摇,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如果有机会合作,我们一定是绝世拍档,一定会纵横鹿城企划界。”
苏摇明眸微转:“乔经理说得倒轻巧,我听说风尚也在竞标国际家居城这个项目,乔经理,你有多少把握?”
宁淡虚弱地点头。隔了一会儿,谢放递给她一杯温水,看着她喝了半杯,温和地说:“如果疼得厉害,还是去医院吧。”
乔正业感觉到这席话的分量,却弄不清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她是套取风尚的报价还是纯粹的请教,然而,今晚他确实喝多了茶,也被对面女子的魅力悄悄击中,不由自主地侃侃而谈:“再做一两个商业地产,你就熟悉了。国际家居城那片区域,目前的人气还不旺,再过一两年一定会热闹起来,所以商铺的增值空间是很大的,就目前来说,那片区域的商铺均价大概在……”
谢放把她的手放入被窝里:“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苏摇拿开他的手,抬眸看着他,语气诚恳:“我慎重考虑过了,谢总,我们真的不合适。”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年轻而娇小的浓妆靓女,一脸灿烂的招牌笑容。她站在茶几前,娇媚地说:“各位老板,我是薇儿,请多多关照哦。”
谢放狡诈地笑:“要不你再考虑三天,我们可以再打三天的网球或者溜冰三天,五天也可以,十天半月更没问题。”
苏摇笑着别开脸,他移过她的下颌,沉声道:“我要请李总去佰老汇,估计很晚才能回去,不能去接你,你一人回家小心点,有事给我电话。”
乔正业面色一肃,犹疑片刻方道:“把握嘛,至少百分之六七十吧,不过这种竞标项目牵扯着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不单单是企划的问题。”
苏摇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却故意不说:“答应你什么?”
乔正业点了一些水果和腰果,随即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铁观音,你也喜欢喝铁观音?”
苏摇悠然地喝着大红袍,笑如夏花灿烂:“那是,提案报告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盛放也参与了此次竞标,提案报告就是我做的。”
苏摇以右手撑着下颌:“乔经理和*图*书纵横多年,是鹿城的风云人物,我只是小混混,混口饭吃罢了。”
乔正业原想着听闻此话她一定脸色大变,而她却是面不改色,不由得心生好奇。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我是魔头,当然可以深入一个人的内心。”
乔正业听此,脸上的笑意更深:“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据我观察,你的悟性很高,只要熟悉了风尚的运作模式与理念风格,一个月就能达到最佳状态。”
说着,李总向谢放挤挤眼睛,貌似跟他说:宁淡是你的,我怎能夺人之美呢!
因为能够预见的结局,她拒绝他的“提议”。
谢放扬眉看她:“你也别把他想像得太过恐怖,我相信你,你的伶牙俐齿与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应付得了的。”
苏摇回头一看,谢放已被她甩下好远,正笨拙地一点点地前进着。她一溜烟地转回,绕着他转来转去:“你怎么这么笨啊?能不能快点啊。”
乔正业立即来了兴趣:“是吗?由你出手,一定不同凡响。”
提起这事儿,谢放就一肚子火,自从提案后,就再无消息,而那个谭总虽也接他的电话,信誓旦旦地保证没问题,却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让他非常窝火。谢放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过两天问问宁淡。”
苏摇回身望去,见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似乎不太熟练的样子,便取笑道:“你不是会溜冰吗?”
此次约会到此结束,乔正业并没有说出他的“别有企图”。在路口分道扬镳,苏摇打车回到家里,不到十点,而此时,佰老汇的豪华包厢里好戏正在上演,同时陪客的还有朱建锋、宁淡和李总的助理。
谢放知道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一定会狠狠地踩他几脚,他装作很无辜的样子:“你别绕来绕去的,晃得我头晕。我是笨鸟,需要师傅教一下才会飞得快嘛!就看师傅有没有良心了。”
苏摇紧急地抓住他的手臂,谢放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却由于力度太大,她被他拽得立足不稳,向右倾倒……眼见如此,他叉开双腿,伸臂将她捞回怀里,而这一连串的动作泄露了他不俗的溜冰功底。
薇儿嗲着嗓音说:“我什么都不会,就会让老板开心。”
乔正业貌似诚恳地说:“你谦虚了,苏摇,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很有诚意邀请你加入风尚的企划团队,如果你暂时没有离开盛放的打算,那以后的任何时候来找我,我都会欢迎。”
苏摇深深一愣,迎上他深邃的眼神:“有什么区别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宁淡摆摆手:“不用,我吃过胃药了。”她往卧房走去,“李总那事儿怎么样?还顺利吗?”
苏摇一脸迷茫:“考虑什么?”
苏摇看向别处,冷淡地说:“我可以预想得到,再说,两个人在一起,也要你情我愿,不是吗?”
苏摇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这个节骨眼上约我,我觉得他别有目的。”
谢放赶紧扶着她:“很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谢放不着痕迹地搂住她的腰,语气轻松:“乔正业是一个魔鬼人物,肯定不单单是挖你那么简单,”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大腿上,“我担心你被他的魔力吸引了。”
谢放慢慢地赶上来,尴尬着说:“其实,我不是很熟练,所以才要来练习一下。”
苏摇捂着额头,很不耐烦:“拜托,让我好好睡一觉,不要折磨我了,我快闭上眼睛了,你没看见吗?”
谢放看见李总坐在宁淡旁边、顺手摸了一下她的手,看见宁淡灿烂的笑容里隐藏着的嫌恶情绪,就向宁淡使了一个眼色:“李总兴致高昂,再来一首如何?”
“我尽量。”谢放目光深湛,盯着对面墙上的画作“狼”。
谢谢呵呵低笑:“你用滚的,我游泳回去。”
乔正业咧嘴笑了:“这么说,苏摇小姐等我等了一千年?”
苏摇试图挡开他的双臂,却被他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恼怒地低喊:“放开我!”
李总笑呵呵地接过来:“谢总,还没听过你的歌声呢,让我见识一下。”
回到家,谢放招呼她过来吃必胜客的披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苏摇正想收拾衣服去洗澡,他一手撑在门边上,挡hetushu.com.com住她的去路。
陆天盛沉思半晌,说道:“除了提案报告以外,金登和风尚肯定还有别的动作,通常情况下,如果金登势在必得,一定会在瑞士大酒店摆席,风尚的传统是KTV,先查查李总的喜好,我们对症下药。”
谢放微笑:“我是天生的五音不全,会把苍蝇吓得半死。这样吧,你和宁淡唱情侣对唱,一定是天作之合。”
谢放俯在她耳边低语:“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谢放挖出陈年往事:“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在宁淡找来以后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三亚?”
谢放冷笑一记:“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这雪茄不错,你老了,还是少抽点,都给我吧。”
或许与他在一起是与狼共舞,或许激|情的燃烧只剩灰烬,或许前方是万丈深渊,或许终会当爱已成往事,然而,她再也不管那么多了,如果要逃避,就应该逃得远远的,现在,她根本无处躲藏。
“你的激将法,我已经免疫了。李总是浙江人,非常精明,不好对付。”谢放慢慢地吐放出口腔里的烟,那轻烟袅袅升腾,令他眼角的笑意愈加高深莫测。
然而,他迫不及待地吻住她,与她的口舌深深纠缠……她只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吻越来越狂热,而自己也渐渐地迷失……
谢放呵呵低笑,歪头轻吻着她:“那是因为你在我面前不需要随机应变,只需要把最真实的苏摇表现出来就可以了。”
此次会面,苏摇才注意到企划魔头是一个白净而精睿、风趣而主导性强的男人,他只是闲聊着,并没有表明他的表面目的与别有企图,而她当然也不会提起那个几次擦肩而过的话题。
苏摇含笑道:“或许我应该慎重考虑一下他提供的机会。”
宁淡轻笑点头,楚楚地看着他。昔日千娇百媚的都会女郎,变成病痛折磨下的柔弱女子,让人疼惜,此时,谢放看着她坚忍病痛的眼神、浸染汗水的微笑,只觉得以前她的诸多不是,变得微不足道了。
苏摇的一双清眸粼粼泛光:“喝过一阵子。”
苏摇斜眼睨他:“你不是应付得了吗?在你手里,还不是乖乖就擒?”
“歪门邪道也好,下三滥也罢,我只要结果,阿放,你应该知道,再不拿项目,2008年我们就要滚回台中了。”陆天盛靠在沙发背上,拍拍他的大腿。
“怎么?这次不敢下军令状了?怕了?”陆天盛调侃道。
李总看了谢放一眼,意有所指地笑说:“谢总,你真够意思啊!薇儿,是吗?你会什么?”
谢放的眼梢微有笑意:“你是说,你不愿意?”见她点点头,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你是不愿意,还是不喜欢我,或者是不敢喜欢我?”
她不以为意,反而感兴趣地问:“何以见得?”
她说不合适,而不是“不喜欢”。街灯的光昏黄暗淡,谢放的目光却是锐利逼人:“还没有尝试,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
谢放关了台灯,安静地坐在床前,微闭双眼……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发出均匀的呼吸,似乎睡熟了,他小心翼翼地拿开她的手,她却像是感觉到了,呢喃着:“不要走……阿放,陪着我……我好累……”
谢放不松手,松紧有度地搂着她:“没有骗你,在你的教导下,我笨鸟先飞。”
告别大家,她婀娜多姿地走出包厢。间隔一小会儿,朱建锋回来,递给谢放一个眼色,似乎传递着什么信息。此时,助理小王正拿着麦克风柔情脉脉地唱着,李总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另外两人的眼神交流,付之一笑。
谢放赶紧附和:“能跟李总合作,更是盛放的荣幸!”
李总笑哈哈地说:“小王,小朱,过来吼两声,来这里就是要吼的嘛,不吼还来干嘛,谢总你说是不是?”
他猜对了,当时她只觉得被一种叫做落寞的情绪击中,迫得她喘不过气才不得不离开的。现在想来……不,不是这样的,苏摇不能承认,她要干脆地否认:“因为家里正好有事。”
因为她确定不是林立的手笔,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是谁送的。她直接回击:“我又不知道是谁送的,拿和*图*书回家又能怎么着?如果我知道是你送的,我一定直接扔进臭水沟。”
乔正业低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突然想起还未给她叫东西,便招来服务员,“你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宁淡与李总干了一杯红酒:“谢谢李总咯!”
宁淡幸福地笑着,躺下来,乖乖地闭上眼睛,右手悄悄地伸出被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像是一个曾经溺水的人再也不想溺水,就死死地抓着可以依凭之物。
谢放紧盯着她,但见她迷蒙的双眼微睁着,不由得血液上涌:“好,我们上去说……”
现在他又说出这句状似无厘头又有点深奥的话,无非是要告诉她为人处事不能太过理性。苏摇凝眉细思:“乔正业会是那种人吗?从我这里套取商业机密?”
谢放再次抛出问题:“为什么你听宁淡说我要和她订婚,你就要搬出去?”
谢放扶她躺在床上,但见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嘴唇干涩,大大异于平时的艳丽四射,不由得有些心疼:“你好好休息,别管那么多了。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去。”
话落,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却由于太过用力,加上两人都是溜冰鞋,两人向相反的方向弹开。后退了几步,刚刚稳住身子,她发觉自己落入他的胸怀,怎么也挣脱不得。
苏摇待了十分钟,二楼的同事方才走光。来到三楼,她看见他正在打电话,俊眉漾笑,笑声沉朗。看到她走到办公桌前,他立即结束了这个闲聊的电话,起身关上门,拉她坐在沙发上:“你答应乔正业的约会了?”
苏摇偷偷地乐:“教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担心朽木不可雕也。”
其实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上周日的意外,绝不能再发生了,他是老板,是危险的台湾男子,她是员工,是无处躲藏的羔羊,迥异的地域,尴尬的身份,错综的关系,如果再加上“情人”这层关系,那便是与狼共舞,是激|情燃烧,而剩下的,只有骨头与灰烬。
李总抓住她的嫩手揉着、摸着,笑得春风满面:“好,美女相约,当然要去了。”
苏摇尚未出口的话全都被他吞没……
“阿放,无论如何,这个项目一定要拿下来。”陆天盛递给谢放一根雪茄,自己点燃一根,“尝尝看,朋友送的。”
朱建锋开门出去,宁淡适时地突然想起某事,挨靠着李总,故作非常抱歉的样子:“呀,李总,我突然想起还跟一个姐妹有约,一定要去的,不然我那姐妹可要把我踩扁了。李总,改天我请您喝咖啡,您一定要赏脸哦!”
谢放跟他说过,跟宁淡只是互相需要,根本不算女朋友,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跟舒天惜实话实说。谢放不在意地说:“你别给我瞎掺和,你的品位,我很怀疑。”
根据可靠的情报,吃喝玩乐对于李总来说远不如送给他一对一米多高的青花瓷有品味,一对青花瓷不如送给他一个年轻的漂亮小妞儿实惠。
苏摇心头一喜:“那就拜你所赐啦,不过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我要上网找找资料。”
苏摇看着他面前的一壶茶:“跟你一样,铁观音。”
苏摇转了一圈,轻盈地站定在他跟前:“那你慢慢练习。”
国际家居城是竞标项目,已经开会讨论过,具体任务也早已分配下去。提案报告还是苏摇操刀,相比其他的住宅项目提案较为简单一些,她一人应付绰绰有余,不过,时间还是紧迫,除了张纹帮忙找资料,朱建锋也“下海摸鱼”。
宁淡递给她红酒,娇滴滴地说:“李总,先润润嗓子。”
溜冰之夜,他狂热的深吻让她迷失、战栗,她发现一个可怕的真相:她竟然没有反胃、恶心的感觉,反而深深沉迷。这个真相意味着,她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这个危险的台湾男子。
陆天盛也无话可说,毕竟房地产这一块由谢放全权负责。
这句话是那个深吻之后他说给她听的,当时他的眼神就像夜空浩瀚无边却只有她一个人,鬼使神差的,她伸臂搂住他,埋头在他的胸前。
宁淡挽着他的手臂,娇笑道:“看李总说的,李总在鹿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跟李总坐在一起唱歌喝酒,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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