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巨寇踪隐,惜乎除恶未尽

但在逃走之前,他还咽不下这口气,冲着云翻海大叫道:“你会后悔的!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算你是神侠,也承受不起!”
“这叫什么事儿?本想坏事,却又立功,老天爷啊,您真的想玩死我吗?”
他们按照云翻海所说,不仅中间顶住,两翼也分派人手,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想象到这里时,明心雪的眼眶都红了,一双明眸之中,正是泪光莹莹。
等冷侯爷的念头,转到这里时,这场偶然触发的战事,也就走向终结。
他立即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抬头一看,却见是一大群渔民扶老携幼而来,看他们穿着打扮,想必都是邻村的百姓。
“没想到,歪打正着,竟让咱结结实实端了一个贼窝啊。”
按这种思路去想,明心雪便认为,芦花村之事只不过是“贼喊捉贼、狗咬狗”。
想到这里,明心雪忽然惊慌失色,娇躯颤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莫非风哥哥他,真像那些小说戏文常见的套路,比如坐海船时,被云翻海这狗贼残忍杀害、抛尸大海了?”
虽然,眼前众口一词,人人都赞云翻海惩奸除恶,但明心雪还是认为,这次事件,还是巧合。
最特别的是,这个密道入口还安插了几张无比珍贵的符箓。
看着效果极好的场面,云翻海的内心,却其实十分郁闷。
“快护卫侯爷安全!侯爷,您快走!”
“哈,你们做了鬼,可千万别怨我。要怪就怪你们这个不开眼的神侠,惹谁不好,却来这芦花村,惹他不该惹的人!”
如果说开始听到闻人龙兄弟那些狂妄的话,他们还只是愤怒,但现在,他们愤怒之余,却心胆俱寒。
“哈哈!”听得这喊声,闻人龙仰天狂笑,狠声叫道,“还想走?今儿你们全都得留在这里!”
这样一来,云翻海这一方,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女孩儿的想象力,委实丰富,一开了头,她的脑筋转得简直停不下来:“哎呀和-图-书!很有可能喔,这厮不是叫‘云翻海’吗?这名字和‘混江龙’一个样式,说不定山贼只是伪装,他实际就是翻江搅海的江洋大盗啊!”
不过,他的怒喝声很快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盖过。
“这叫什么事儿啊?”他的内心十分苦闷,“本侯想查这个风神侠,想找他的破绽,没想到两次三番,到最后都变成帮他的忙。”
只有那位二头领、闻人龙的好兄弟仇沧江,心思狡猾,竟然在郁愁归带人刚出现时,就心有所感,开始观察形势,准备逃跑。
“都说了别叫我老郁。”郁愁归道,“今早公事归来,听说你带人来此偏僻海隅,担心你的安危,便带人来此。”
和云翻海同样郁闷的,还有那个紫裳飘飘、亭亭玉立的天河神女明心雪。
愣了一下,他才想起来,当日春慈院之事,当桑红琼彻底被揭穿时,也说了类似的话。
“哼!倒好像干坏事的不是这些人渣,而是我云翻海。我呸!真是晦气。”
这密道七拐八绕,最终通向海边一处隐蔽的礁石岩洞。
“看来神侠这人,果然深不可测——呀!说不定本侯的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须知今日莫名其妙,便被卷入一场剿匪血战,难道只是偶然?”
如此做时,无论神侠卫武士,还是侯府卫兵,全都心中赞叹:“哎呀,果然神侠名不虚传,连这些匪徒黑话都精通!”
听他说出这一番话,村民们一片安静。
“吓,这老郁,还真有些本事,听着声音跟生了病似的,却清晰无比,就跟在耳边说话一样。”云翻海心中想道,“哈,既然他来了,咱今日看来死不了了。得,吃得这一番惊吓,回头要跟他说说,把下一期款子给提前付了吧。”
当仇沧江这会儿跳入后,密道口暗藏的罕见符箓瞬间发动,不仅将密道入口封死,还能迅速复原,丝毫看不出任何和_图_书异常痕迹。
这时云翻海也走到郁愁归身旁,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便心想:“这老郁,还真有一手。显然刚才已经把我今早的胡作非为,打听得一清二楚,便在这里给我洗地消毒了。”
这样的话语声线,真的极富感染力,渔民们不由自主地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并且在那一刻,望着“神侠”英俊不失仁厚、冷峻不失忧郁、悲天不乏悯人的姿势,一瞬间让他们泪流满面!
很快这胜败之势就反了过来。
当然“神侠”熟知黑话,并不是战局转机的关键;关键还是那个突然杀来的援军。
而且刚才一番拼杀,他们错估了对方的总兵力;现在眼看着就快得胜,突然又来了一大帮子精兵,让他们怎么受得了?
正想到这里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他并不知道,郁愁归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唉,不省心的家伙啊,今日能赶得及救你,真正要谢的,还是那冷侯爷啊。”
“唔……看来今后自己的查探,要更加小心了。”
“咳咳。”郁愁归朝云翻海清咳几声。
说话间,他已经奋起野猪魂火,重又杀入战团。
果然不愧为积年的巨寇大盗,只要一听这喊杀声,闻人龙几乎都能数得出来了多少人、战力有多少。
不用回头看,云翻海光听那似乎中气不足的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
眼看局势如此,神侠卫和侯爷府的武士们,仿佛心意相通,几乎不约而同叫起来:“快顶住!让神侠大人先走!”
于是刚才还好整以暇的匪首,立即尖叫道:“兄弟们,来硬碾子啦,别再拉闲趟儿啦,再不踩直条、喷血子,咱都要被人包圆儿啦!”
他心说:“怎么回事?这一个个坏蛋怎么都这么理直气壮?”
在这过程中,骄傲自负的沧海侯冷玄灵,手里发狠杀敌,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听他示意,云翻海先是一愣,很快也反应过来。
所以当郁愁https://m.hetushu.com.com归来了之后,战斗不仅没有很快结束,还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更加激烈。
这时他早就溜到战场边缘,一见情况不妙,立即翻身冲入芦苇丛中。
见机的仇沧江,就这样逃走了。
可怜那翩翩浊世之佳公子,又何尝见过这般下三滥的凶恶手段?被抛下大海时,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的无助、凄凉、和绝望啊!
听到这句话,云翻海忽然觉得有些耳熟。
这时云翻海忽然也叫起来:“大伙儿快顶住,贼人要中间突破、两边包围啦!别怕别怕,是好是孬就这一哆嗦了,咱们的援军来啦!”
别人看着这芦苇荡长得密密麻麻,只有北边一条通道,但就在他跳走的这个地方,芦苇掩映之中的溪岸上,却有一个常人难以发现的密道。
因为,他们发现,这芦花村隐藏的匪盗,一点都不简单;打到现在,己方损失惨重,闻人龙要让所有人死在这儿的狂言,恐怕并不是大话。
听得此言,其他渔民纷纷附和,这时他们想到这么一群悍匪就藏在身边,也不禁一阵后怕。
“不过也好。”悲屈之际,他想到今日几乎将一群穷凶极恶的同行一网打尽,心中便稍稍欣慰。
和上回春慈院开始的情形一样,今日云翻海在渔村里横行霸道的嘴脸,绝对不是什么用计伪装,而就是本性流露。
有他们这支生力军加入,战局形势顿时便扭转过来。
那芦花村众寇,刚才占了上风,一来胜在人多,二来胜在经验丰富,但若论真正的战力水平,岂能和神侠卫的精锐同日而语?
“不好!”经验丰富的闻人龙,满腔的怒火立即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手下的匪徒,死伤大半,余下的全都束手就擒。
芦花村的匪人,终究斗不过势力大增的官兵;他们不仅大败亏输,便连刚才嚣张无比的匪首闻人龙,也被郁愁归一铁爪扫中,摔在地上,还想反手反抗,被神侠卫和-图-书乱刀劈砍,当场毙命。
“上次春慈院还好说,不怎么伤筋动骨;这回可是妥妥的一番血战,简直亏大了。”
想到这里,明心雪几乎能脑补出当时爱郎遇害的场景:茫茫大海上,阴云低垂,电闪雷鸣,自己的未婚夫在海船上被绑得像只大粽子,在群匪尖利放肆的哄笑中,“扑通”一声被扔下了大海。
“老郁,你怎么来了?”云翻海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嗯,对!就应该是这样。”她心想,“不是有句话说,‘同行是冤家’吗?芦花村的江洋大盗伪装得如此之好,隐藏得如此之深,却居然还被那家伙揪出来,说明这人,果然有深重的匪寇大盗心理。”
听他这么喊,本来已经泄气的官兵们,全都精神一振,鼓起余勇,狂呼乱喝地杀敌。
这时,郁愁归看了看云翻海,却见他东张西望,显然更加在意那些真被绳捆索绑的匪徒。
听得这叫嚣,官兵们全都心中凛然。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那神侠卫的大统领郁愁归,已经率领四五十个精锐的神侠卫武士,杀入了战团。
这时那苏老村长,更是泪流满面,拼尽了全身力气叫道:“神侠大人英明啊,英明啊!就算要甄别恶匪,还不忘颁布‘禁渔’的仁政!”
“他本来不也是什么山头的山匪小贼吗?说不定,他也和芦花村这些匪盗一样,穷凶极恶,杀人如麻,说不定还生吞活吃过人呢!”
但芦花村众寇十分顽固,就算到了现在,依然不肯认识,拼命拒捕。
在那里,有一个除了他和闻人龙,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密道。
“呃,好像不太对,今天这麻烦,是我自找的,他估计不会答应吧。”
见他们人人惊恐莫名,郁愁归忙抢先几步,站到他们面前道:“各位乡亲,不必担惊受怕。今日之事,实是光明神侠大人,察知有恶匪藏于海隅,便来此地剿匪。”
郁愁归识人本事何等之强?他只不过一看,便知这些刚来的邻村渔民hetushu.com.com,确确实实都是良民。
“谁?是谁?”听得这样赤|裸裸的侮辱,闻人龙暴跳如雷。
正这么想时,那沉默的渔民人群,已经反应过来,转眼间只听得欢声雷动,霞浦、鹤来、落霞三村的渔民们七嘴八舌,全都在颂扬光明神侠深入险地、巧计除匪的功德。
“上次桑红琼是,这回仇沧江也是,喊的话居然还雷同。”
“哈,真够意思!”云翻海谢了一声,便转身察看那些被捕的匪徒了。
看着眼前冒牌神侠被万众拥戴的景象,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能理解这个世界。
“先前去霞浦村一番喧闹,实为甄别匪类,神侠大人才巧施妙计,故意而为,才能引蛇出洞,发现芦花村匪巢破绽。”
“若有叨扰,还请诸位多多担待,一应损失,我们官府将照价赔偿!”
当郁愁归当场格杀闻人龙时,仇沧江便知败局已定。
只是,正当他们开始恐惧之时,却听得从远处芦苇荡边传来一个声音:“是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吠?真晦气!一出门便碰上恶犬。”
听得这样的话,云翻海哭笑不得。
仇沧江熟谙水性,只要他逃到海边,官兵一时来不及发觉,便肯定安然逃去。
“这位大人,您还说要赔偿我们的损失,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本来渔家有什么贵物?全都是破烂啊!就算值点钱,现在神侠大人帮咱揪出藏在身边的江洋大盗,我们如果还计较什么赔偿,还是人吗?”
于是他连忙昂首侧身,仰面向天,深吸一口气,暗自用了灵力,浑厚无比地说道:“世事如冰,但心和魂永燃!”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得响动而来的霞浦村村长苏老汉,看到眼前死伤狼藉的场面,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上一回春慈院之事,我便看出,他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对,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所以今日我听说他尾随你而来,便有些担心,才急急赶来。”
看他们张口结舌的表情,显然一时消化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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