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斜眼瞥过来,谢颖立刻道:“对不起,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毕竟陈燃都这么淡定,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虽然很生气,但是程声还是告诉自己要有风度。
陈燃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很认同程声的说法。
“今天很漂亮。”
她看着窗外,脑子里依然嗡嗡作响,这是喝酒的后遗症,除了硬扛着没有其他办法。
谢颖点点头,捧着水杯,小心翼翼地说:“你去年在那个地方……是为了那个姐姐吗?”
这时候, 程音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嗯。”谢颖说,“我是今年最高分进来的,张老看过我开学的演讲,所以那天路过办公室的时候他跟我聊了几句。”
谢颖没说话, 把树干当枕头抱着,脸在上面蹭来蹭去。
程音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果然如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颖干脆下床去上厕所。
陈燃似是认真地想了下他的话,然后问道:“什么要求?”
到了家里,陈燃和程声分别把谢颖程音两人弄到程音的房间里,程音的妈妈立刻念念叨叨地拿着湿毛巾来给她们擦脸。
话音刚落,前方栏杆显示屏亮起一排大字。
陈燃:“?”
我他妈都这么说了你还问我什么要求。
随即,陈燃把车往小区外开去。
反正什么要求都是你达不到的。
程声突然伸手住电梯门,“你先别走。”
除了两个睡着的,车上的人也都沉默无言。
程声抬头看看陈燃,又看看手机上的照片。
陈燃刚走到电梯口,被程声叫住。
程音也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趴在谢颖肩头,说道:“陈燃今天跟我告白了。”
程声语气足够委婉,但赤|裸裸地看着陈燃,以眼神释放信息。
“去年那个时候,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读博。我所攻的方向非常冷门,你也看到了,即便是现在的国家重点实验室,资金设备也比不上其他实验室,因为这是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没有人知道到底会不会有结果,而在这个领域越走越远,也就以为着我被限制得越来越死,甚至有可能这一生都碌碌无为无名无姓。”
“那和-图-书我先走了。”
坐上车后,程音端庄极了,背和大腿简直呈90度直角。
电梯正好到了,陈燃走进去,又转身面向程声道:“学历这个真的没办法,我太忙了,上周才刚结束亚洲锦标赛,拿了个个人冠军和团体冠军,接下来又要准备世界锦标赛,实在腾不出时间上大学。”
程音:“不在……”
原来是这个。
挂了电话,程音立刻冲到卫生间洗澡洗头,这就花了近一个小时。
高层住户的楼道本就安静,这会儿又是完全,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有回应,更显得气氛凝重。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么喝成这样了?女孩子家家大晚上出去喝什么酒啊真是头疼。”
“一开始不是。”
程声:“?”
程音:“还没……”
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程音拿起来一看,是陈燃打过来的。
话音落,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
但就在陈燃给她系好安全带后起身时,程音抬眸,见他眼里蕴着笑意,手指抚过她的下巴,呼吸与她交缠而过。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许久,谁都没说话。
“国家队在役击剑运动员,算不算理想的职业?”
程音:“没空。”
于是她握着手机,下了电梯就给他打电话。
程声拳头都握紧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程声道,“张老喜欢你是一件好事。”
吹头发抹护肤品又是大半个小时,期间程音的妈妈来叫她吃午饭,宿醉后肠胃容易不舒服,所以程音不得不坐上饭桌规规矩矩吃了一顿饭。
这一切该不会是她昨天喝多了产幻吧?
陈燃:“……”
陈燃:“?”
但是车里沉默几秒后,程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还不走吗?”
程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接、我接干嘛?”
本来看到程音喝成这样,程声心里就很不舒服,再听妈妈这么一念叨,旁边又站着陈燃,他更不爽。
“送去我家吧。”程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程音上了出租车,陈燃无法,只得扶着谢颖上车。
程音心跳顿时加速,双手立刻揪住了裙子。
谢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加上被程www•hetushu•com•com音闹了一下,彻底没了睡意。
另外几个女生早就打车回家了。
等电梯门打开了,程声拿出手机打开百度,瞄了陈燃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最后程音选了一件粉色长纱裙,外面套一件白色薄毛衣。
“哦。”
谢颖把杂志放下,站起来道:“我出来喝水,现在就回去睡。”
她早就见过。
“程音她年纪小,从小又是家里宠大的,很单纯,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程声努力克制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或许她会一时被新鲜事物新鲜的人吸引,但是我们对她交朋友最基本的要求还是有的。”
卧槽。
陈燃也不犹豫, 笑了下, 小心翼翼地把程音放下来。
或者其实根本就是在做梦?
“唔……他今天跟我告白了……他说他也喜欢我……”程音蹭着谢颖的脖子,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醒来时,谢颖已经回家了。
程音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耳朵,一会儿摸摸|胸口。
“程声哥哥,我承认我当初报考志愿的时候有你的原因。”她捧着水杯,一字一句道,“但我不像你,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我只会去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我前几天看到你在张老办公室。”
程音的妈妈今晚刻意没关客厅的灯,就是害怕两个姑娘夜里其他上厕所看不清路。
“你干嘛啊……”谢颖翻身背对程音,“你安分点。”
谢颖没反应, 陈燃又问了一遍, 她才说:“爷爷奶奶睡了。”
程声从书房出来时,看到客厅坐着一个人差点没吓死,仔细一看发现是谢颖才松了口气。
谢颖没说话,也不知道低着头在想什么。
这人太不会看脸色了。
“嗯?”
半晌,他皱着眉头,问道:“冒昧问一句,您到底看上我妹哪点了?”
“你能看懂吗?”
好在陈燃也会看脸色,人已经安全送到家了就没他什么事了。
“嗯。”谢颖道,“我明白。”
程音惊醒,但也没什么意识,被陈燃扶着趴到了程声背上。
程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弯腰给程和*图*书音脱鞋袜。
“陈燃,耳东陈,燃烧的燃。”
陈燃抱着睡着的程音出去的时候, 包厢里喝多的几个男生已经被塞进了出租车,另外几个男生还清醒着,分别护送几个兄弟回家。
“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明明想飞奔过去,但她还是强行稳住,一步步非常淑女地走过去。
程声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接我女朋友。”
程音看不见电话那头的陈燃无奈地捏眉骨,只听到他沉沉说道:“……行。”
“不久。”陈燃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我也刚到。”
不知道为什么……程音有一股心虚的感觉,好像她刚刚做了多对不起陈燃的事似的。
程声:“?”
程音一觉睡到里第二天中午。
程声背起程音,看了陈燃一眼,说道:“麻烦了。”
说了这个,陈燃脸上都还没什么表情,看来他是对自己没什么认知了。
谢颖老实回答:“单词我大多数都认识,但是拼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你怎么还没睡?”
毕竟她从喝醉到现在,整个意识都是混沌一体的。
陈燃笑了笑,一幅诚恳的模样:“不过我哪天要是有时间了,一定听您的找机会去上个大学拿个文凭。”
谢颖目送着程声出门,随后关了灯回到房间里。
“哇哦!好棒!那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请问你在哪儿读大学?”
陈燃:“不麻烦, 应该的。”
跟昨晚一模一样的姿势!
注意到桌上摆了一本《nature》,谢颖放下了水杯。
这时程声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说道:“随你。”
青天白日就光明正大逃课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他拿着钥匙准备出门,却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了两句又折回来。
程音没有什么主见,于是说要跟朋友出门玩,把她妈妈叫来一起选衣服。
又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随后他俯身过来。
“不不……我有空……”
谢颖已经坐到地上,抱着树干含糊不清地说:“我爷爷奶奶已经睡了。”
然后选衣服时又犯了难。
程音:“哦不,我在。”
谢颖比程音好https://www•hetushu•com•com
点, 但还是蹲在路边靠着一棵树,一幅要吐不吐的样子。
“你要出门吗?”谢颖问,“这么晚了。”
又来了!
电话还没接通,她就在绿化带旁看见了陈燃的车。
“他给我告白了!”
程音半夜里醒来,发现谢颖睡在她旁边,迷迷糊糊地把她挠醒。
陈燃正愁着腾不出手去接电话,铃声却戛然而止。
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水,她把纸杯扔了,站起来说道:“而且你不用因为我有任何心里负担,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目标,学什么专业都一样。但我比你想象中强得多,不管我学什么,我都能做好,至少……我肯定不会比你差很多。”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程声还是很不爽。
但她能感觉到陈燃在看她。
陈燃道:“没上大学。”
程音立刻掐断电话。
“醒了?”
听到的不是陈燃的回答,而是他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等车的时候, 陈燃问:“家里有人来接你吗?”
程声问。
“江A 83u04,停车两小时,收费四十。”
“好。”
最后还是程声走过来,直接伸手。
“喂……”
她满意地出门,进了电梯才想起自己就顾着选衣服了,还没给陈燃说一声。
在程音听到话筒里接通的声音时,陈燃同时扭头看了过来。
陈燃声音清冽,从话筒里传来都有让程音耳朵酥|痒的效果。
他说完,平静地看着陈燃。
陈燃:“在家吧?”
他就坐在驾驶座,低头看着手机。
到小区大门时,陈燃减速,程音趁机找话题:“那个……没让你等太久吧?”
真让人头疼。
然而陈燃只是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程音:“!”
把人塞进后座后,陈燃坐到了副驾驶。
但是等人走了一会儿,他心里又更不爽,立刻追了出去。
程声:“?”
程音紧紧抓住被子,“我、我……我还要洗漱,你等我一下!”
谢颖以前常来程音家,也算熟门熟路。
她端端看着前方,什么也没说。
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天在学校看到那个女人时,谢颖一点不意外。
程音舒了一口气,僵硬的hetushu•com.com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程声走近,发现谢颖在看《nature》,便不自觉地皱眉。
程声把杂志拿走,转身放在柜子上。
陈燃:“……那我等会儿来接你?”
他抬头,看见程声拿着手机站在五米外的地方, 正冷眉看着他。
程声放下水杯,严肃地看着谢颖。
这就更说不出话了。
“如果想要高薪或者体面的工作,及时止损是最好的,但我没那样想过,只是当时我的研究生导师也劝我放弃读博。那是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连他都这样劝我,所以我一度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就是这样,你才会在那种地方看到我,那是我曾经唯一可以释放压力的地方。”
程音:“哦……刚醒……怎么了?”
“你跟我妹妹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程声打断她,“所以,如果这不是你喜欢的专业,以你的成绩,现在想转任何专业学校都不会阻拦。”
她上了厕所出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到沙发上,慢吞吞地喝着。
“约会。”
都是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会儿也不算太晚。
程声迅速打字,百度词条跳出来,下面是简略的人物介绍和一大段的成绩列表。
程声只得又说:“其次,虽然我不拿学历评价人,但是客观来讲,学历确实跟一个人的很多方面挂钩。现在没有正经的文凭,也很难找到一份理想的职业,没有一份理想的职业,就……”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这儿正诧异呢,陈燃已经走到一边,蹲下问谢颖:“你家在哪儿?”
陈燃:“下午有空吗?”
操。
不再与他对视,程音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砰——砰——砰——”
这他妈哪里来的小混混也敢觊觎我妹妹。
两个女人一起选的后果就是,衣柜几乎被掏空,一套一套地试,床上堆满了衣服。
他去年曾经见过陈燃一面,当时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好不真实啊。
喝多的人最初是容易倒头就睡,但往往睡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格外清醒。
“首先,人品是第一位,如果从小就浑身恶习,这种人肯定是不能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