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还有几个四年可以耽误？

于是，继续陪她在山间转悠吧！

欢颜便更纳闷了。

萧寻抚掌道：“果然，果然！”

于是，萧寻很快得到了一套粗布缝制的崭新衣物，所需的碗筷干粮也很快备好，甚至附送了一笼新蒸好的热馒头！

小白猿居然听得懂，在他身后尖叫以示抗议。

他向欢颜道：“夫人，你记性不如你以前的病人哪，是不是得多反省反省？”

而欢颜，她打算铁了心这么把自己的大好年华耽误下去了么？

欢颜只恐自己模样招摇惹事，遂拿巾帕蒙了自己的脸，只露出流盼生辉的一对大眼睛，方才进村去，找了户收拾得比较齐整的人家商量。谁知那户主人一听她说明来意便笑道：“有，有，只要我这里有的东西，夫人尽管开口！”

为了那双从未见过光明和-图-书的眼睛，为了那段已经过去并不可能再拥有的情事，为了她对她自己所立的那个可能永不会实现的誓言……她就这么毁了自己的一生？

欢颜一呆，问道：“我救过你？你知道我是谁？”

欢颜待要说什么，萧寻已经连说带笑辞了主人家，拉了她奔出来，骑了雪马一径往东。

而这谯明山还真不小，他们又不敢出山绕行，带着萧寻这个伤员行得极慢，足足费了三四天工夫，才大致到了东南的方位，却全然不晓得这女医到底住在哪里。路上偶遇两次山间猎手或樵夫，语言半通不通，再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主人往东指点道：“这可考不倒我！虽说夫人在外行医的时候多，有时会一出去两三个月，可夫人在那边的山坳子里种了那许多稀罕药物，总会定期回来打和*图*书理吧？这里算不算得夫人常住的住处？”

譬如两人共用碗筷巾帕衣袍，譬如萧寻会把烤好的肉自己尝一口再递给她，再譬如，夜间天寒，萧寻只借口冷得受不住将她偎抱，欢颜抗议几次，到底得以病人身体为重，也便由得他。

眼见得又在山里转悠了两天，萧寻估料着寻找自己的人也该到了，——便是夏轻凰没能及时把消息传递出去，他留在闵西的手下以及蜀国在闵西的眼线也该有行动了。

待他略好些，便能拿自己的宝剑当投枪一样掷出去，打些野兔野貂之类的烤来吃，便再也不用吃狗用瓦罐煮出的薏仁粥了。——当然照旧得用它来煎药，或者洗漱饮水什么的……

她来北漠虽有了些日子，但前年正在海外诸岛；她医术高明，也救过不少人，但行事向来不m.hetushu.com.com显山不露水，远远称不上出名；倒是在南疆住的日子比较长久，跟在沉修后便算得了个小神医的称号。

自然，美人在怀的萧寻睡得安然不安然，便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至后来她也习惯了彼此取暖，夜间丢开小白猿和他相拥而睡，很是安然。

主人笑道：“夫人救的人多，不记得我原是寻常。可夫人是闵东闵西出了名的女神医，我又怎会不认识？”

萧寻眉心一跳，蓦地想到一种可能，遂笑道：“主人家，你既说认识夫人，能不能说出夫人住在哪里？”

萧寻一把扯下她脸上的巾帕，笑道：“拿下来应该就不像了！你们都是女医，都随身携有医箱，想来气质也相近；何况听说那位也是位美人儿，若不想惹麻烦，行医时可能也会以巾帕遮面。这山里举止不和_图_书凡的女子本就不多，如此看着，把你认错着实不稀奇。”

除此之外，日子过得还算逍遥。

欢颜道：“莫非我生得和那谯明山女神医很相像？”

连带害他萧寻寝食难安……

二人在山间游荡已久，便商议着入村去换点日常所用之物，——于萧寻而言，最重要的是赶快找身合身的衣物，换掉这身坏他形象的短小衣衫。

他伤势渐痊，便想着出山探查外面情形；可转念一想，欢颜性情倔强，既然为访那女医而来，别说三五天，就是三五个月，找不到人也绝不可能放弃。一旦他走了，欢颜自然会一个人继续她的旅程嗥。

萧寻笑问：“你说呢？答不上来你就得承认，你和小白一样笨！”

待欢颜取了银两相酬时，居然怎么都不肯要。主人说道：“前年那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亏得夫人出手相救，hetushu.com.com诊疗费分文未收。如今这些须东西，怎敢要夫人的银子？”

除了有时因为小白猿和雪马的性别而看它们不顺眼，其他时候，真是……梦寐以求的快乐日子。

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在遥远的异域和她重逢，他不能不珍惜，更不能让她像四年前一样，如断了线的风筝，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杳无踪迹……

虽没法卧床休养，欢颜随身带了些药材，沿路再寻些药草来为萧寻内服外敷，萧寻倒也复原得很快。

这日前方又见山村。

欢颜问到的关于那个女医的全部地址，也就是谯明山东南的某个山坳。

也因这种心知肚明，更让他下定决心，务必设法打破这个僵局札。

朝夕相处这几日，因在山野之间，日常用品缺乏，万事不便，行止便顾不得太过避讳。

欢颜犹在疑惑，说道：“那主人家……把我认作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