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无论生者，无论死者，都可以多留多少岁月的美好回忆？

若是我真的只剩下了三年的时间，你更该守在我身边，至少，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三年，幸福地度过三年。

蝶依什么也没说，默默起身，在青铜兽纹香炉里添了把香料，然后走到我跟前，褪了我衣衫，将绷布解了，换了新药，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了。

妹妹？情人？或者一剂能舒缓我毒性的良药？

痛苦，就留给他吧！

“小依！住手！”

难道，我中的降，还有这种迫出情欲来的后遗症？

明明，我对她从不曾动过邪心；明明，她并不是第一次为我裹伤；明明，她的指触也不是第一次滑过我肌肤；明明，她也不是第一次在我跟前，取出她的玄月圭，用灿亮的明光，辉耀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她的手过之处，htｔps://m•hｅtusｈu.ｃoｍ.ｃom轻缓舒柔，从容不迫，似完全没有看到那血肉中妖异的毒草，正那样地蓬勃而长，摇曳生姿。

蝶依捋一捋飘到前肩的长发，笑了一笑，明媚如初初展苞的一枝芍药，眸含春露，温柔道：“大哥哥，那是因为，小依在香料里加了点东西啊！”

蝶依如八爪鱼般紧紧挂到我身上，叫道：“不行，不行，中了那个双草降，没有我，你的伤好不了。”

我慌忙一边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一边闪躲着敷衍她：“那么……那么，等我伤好了，行不？”

我把她当什么？

我皱眉。

我默默地抱住了头。

“小依，你会后悔……”我呻|吟着，再忍不住，翻身覆上她纤巧身段。

怎么回事？

在胸侧扣紧了，她的手并没有离去，却在我的背上，和*图*书轻轻滑动。

柳沁，其实你就打算错了。

可今日，我居然在她的手指与我后背肌肤相触时，我居然忍不住肌肤闪过一层的粟粒，随即迅速带起身体某处一种深深的悸动，让我几乎忍不住，要发出一声呻|吟。

蝶依娇小的身躯赖在我身上，气喘微微：“圣女经过玄月圭认主后，可以得到部分的月神之力，克制天下所有邪物；而圣女的第一个男人，则会分去圣女相当一部分的月神之力，不但对邪物抵抗力更强，也会对玄月圭有感应，从而让玄月圭的治疗事半功倍……大哥哥，你不想再和六殿下开开心心多相处一段时间吗？”

蝶依，对我下了媚药？

已错过了太多，我不能再错过……

媚药？

即便她最疼时痛得泪光点点，禁不住地痛苦而愉悦地呻|吟时，她还是护着我伤口，注ｍ•ｈetushu.ｃｏm.ｃｏｍ意着不让我伤着痛着，又那样心疼地抚摸我的脸庞……

“我们么……本该一直在一起吧！”

哪怕，他眼看我那样凄惨地死去，也会崩溃，也会绝望，也会心死如灰，用一生来悼念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玫瑰色的小小香唇，已迅速贴上了我，有些笨拙来撬我的唇齿。

我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她还没明白么？

“大哥哥，大哥哥……”蝶依忽然慌乱地扑过来，用纤瘦的手掌，在我脸上抹着，泪珠子已经成串地掉了下来。

印象里，她一直是那个伴着我向着玉局峰，向着天空，向着并不存在的望夫云，痴痴凝望的不解事小女孩。

或者这是她想要的，可如果不是听说她的身体能克制我的毒性，我会要她么？

我要自私一回，最后地自私一回。

柳沁……

柳沁，柳沁，你是宁和*图*书愿接受这样的可怕情形，还是宁愿我突然地失踪了，带了万一的希望，永远找下去？

我身体一僵，盯住蝶依。

我素不喜欢生人和我太亲近，但对蝶依的触抚却从不抵触。

“小依！”我舌干口燥，下意识地躲开蝶依抚在我身上的手，哑声道：“离我一点，我……我似乎……有点不对劲……”

蝶依又是迷离地笑，却掉下泪来：“大哥哥，圣女，一直就是圣女了，哪里有什么未来？我只想，拥有一次我最喜欢的人……”

相处的日子本来就短，我不能错过。

仂柳沁武功远胜于我，我若克制不住发狂时，他必定能制住我，不让我去伤人；而我即使身在不可测的囊中，也会有感觉，感觉得到，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会守护我，不论我是倾国绝美的苏影，还是一堆无知无识的妖草。

就如他变成了血人，和_图_书浑身血洞的血人，我也会守着他一样。

坊“没事！”我拍拍蝶依的肩，轻笑道：“呆会帮我……帮我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我要……回他身边去。”

“小依，小依……”我叹息着，温柔地亲着唇瓣，传递我的感激与惭愧……

我想推开她，又推得那样得无力，只得失声叫道：“你别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可是，不对，为什么，蝶依的脸色，也这么潮|红水润，眸光迷离欲醉？

蝶依的身体滚烫而战栗，细长的手臂小心地扶着我的腰，不让我的伤口碰着她。

那种在朦胧中延续下来的好感，打破伤了所有的隔膜和心防，让我从三年后第一次见她，便下意识地将她当作了最亲近的人，如同自己的一个小妹妹一般。

我才觉出，原来，我掉泪了。

望着蝶依满眼的忧伤和怜惜，我轻轻笑着回答，却倍生伤感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