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童话

同样的招数,沈谦对他用了两次。而他居然大意了……沈谦这一招用得的确不错,先是掳了安心来,引他来后对他的车子动了手脚,他们若真不幸掉落悬崖,外人看来,也只是一起不幸的交通事故,跟多年前一样。
沈墨只以为她被吓坏了,紧紧拥着她安抚道:“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安心一瞬间也明白了过来,身子紧紧缩作一团,惊恐地瞪着前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也不敢惊呼出声,就怕打扰沈墨开车。
“那……可不行,呃……”沈墨呻|吟着清醒了过来,吃力地开口安抚几乎崩溃的安心,费力抓住她抖个不停的手:“我,我们说好要……重新开始的。乖……别哭了……”
沈光珉与徐瑞卿因为年纪的关系而被沈谦送回了沈家老宅。医生护士都过来劝安心至少先休息一下,她只说不累,连程槿枫也束手无策了。没多久,温言赶了过来。
姜楠没有了,她的哥哥带着伤心欲绝的二老离开了老家,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直到有一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二老因受不了失女之痛已经相继去世……此后,她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姜楠家人的消息了。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从容不迫地将她气得跳脚的男人,她一度觉得危险得让她很是恼恨的男人,带给她最初也是唯一的悸动的男人……他是真的在害怕。
但很快安心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是盘山公路,弯弯道道不计其数,并且全是下坡路,车速却越来越快。
但再小心,也始终没有避开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两车相撞,沈墨的车子被直直撞向了崖壁。
“是沈谦,是沈谦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们报警好不好?”
我们都还活着,真的已经足够美好了。
安心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伸手去拨他的手,却怎么也拨不开,只好忍着疼痛将遇到沈谦的事情说了,末了道:“你先放开我,很痛啊。”
难道……安心悚然一惊,难道他是故意让沈墨找来这里?
“我们回去吧!”沈墨紧一紧掌心里的她的手。
安心焦急地等在外面,被玻璃割伤的包扎过的手指已绞得发青。
“我没事。”听说安心安好,沈墨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松口气道,“她没事就好。”
车子半翻在地。安心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甩了出去,忍着全身被拆散的疼痛极力睁开眼来,视线却被大片大片的红色所占满。她看得很清楚,车子被撞倒的那一瞬间,沈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朝她扑了过来……
等医生护士都退出去了,沈墨忍着麻醉过去后的疼痛急急问道:“安安呢?”
安心顺从地动了动发软的手脚,目光所及,是个被废弃的空旷的仓库,头顶上的铁架子锈迹斑斑,看来是被废弃了很久的地方,“这是哪里?”
她很怕,生怕一合眼床上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安心伤势较轻,且都是皮外伤。沈墨的内脏因为碰撞与挤压有较严重的出血现象,一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急救室,两个小时过去了和*图*书也没见出来。
算了,看在他是真的很紧张的份上,就让他再抱一会儿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程槿枫忙按住他:“她没事,守了你一天,刚刚才让温先生好说歹说劝着去睡了。倒是你,肋骨断了两根,脾脏破裂引发腹腔感染,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给她滴注的营养针里,不可避免地加了安神镇定的药物。
她看到沈墨抿着嘴角无声笑得灿烂,那笑容如此明亮,好像恍然间天就亮了,地也宽了,窗外的阳光漫进来,晦暗肮脏的仓库都是青葱原野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多年前假扮程槿枫的那个男人。安心想起那日沈墨与程槿枫异口同声喊出来的名字,“沈谦?”
“警方也说了,他们检查过那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并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没人能证实你真的被沈谦绑架过。”这就是沈谦的高明之处,让人咬牙切齿之余找不到半点线索,“你别想太多,他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你快点回答我,跟我说话,否则我一辈子不理你……”
安心看着他,仿若溺水的人看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只紧紧地抓住程槿枫的衣袖。
安心素来没有办法抵抗沈墨的任何肌肤相亲,很快地就被吻得头晕眼花脑中空白,原本清亮的眼眸失陷于他毫不掩饰的担忧害怕的情绪中。
安心终于慢慢抬起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后背,在他的唇终于离开她的时候,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沈墨,我在这里。”
医生很快来了,一番检查后如释重负地笑了:“沈先生醒过来就没事了,明天可以移往普通病房了。”
在温言的劝说下,安心总算同意回病房睡一会儿。
安心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温言,他……他会不会死?”
“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我明明告诉过你是他害沈墨变成这个样子的。”安心咬牙逼视着程槿枫,低声质问道。
难怪她从前指责他欺负姜楠甚至害死她,他会那么无辜茫然,原来他对姜楠的事情也如她一样,一无所知。原来这一切,都是沈夫人做的……
“你的意思是——”温言的脑袋转得飞快,“瓮中捉鳖?”
安心醒过来,是因为有人不停地在拍她的脸。还有焦急的声音不停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她觉得不胜烦扰,终于用尽全力睁开了仿佛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的眼皮。
一定是沈谦趁他进入仓库时对他的车动了手脚,刹车完全失灵,这样的公路,两面都是千丈悬崖,一不小心掉下去,他和安心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
“报警也没用,没有人证物证,警察不会相信你的说辞。”温言冷静地分析道。
“我也疼。”安心眼角晶莹的水滴终于滑落下来,眼睛却弯成了一轮新月,“这样很好……”
他二话不说,进去便将安心提了出来。
程槿枫接到消息就赶到了医院,见到心神不宁的安心,忙宽慰道:“嫂子你别担心,沈墨不会有事的,你也受伤了,我让和图书护士带你回房间休息下。”
可沈墨现在已经来了,沈谦却依旧没有出现,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安心的神经本来就已经绷到了极限,被程槿枫劝着回了病房,在他的指示下,护士给安心注射了镇定剂,保证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她在这里,她没有离开,她没有死去,她就在这里。
“我已经去过警察局了,负责此案的警员告诉我,他们仔细检查过被毁车辆,发现刹车线并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所以他们已经排除了谋杀的可能,只说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你没资格这么做,我不会跟你离开。”安心大急,她太了解温言,他向来说一不二。
“我知道。”沈墨定定地看着他,术后的脸色苍白如纸,然而目光坚毅诚恳,“我也想趁机将此事了结了。槿枫,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你呢?你会不会有事?”安心艰难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扯着他的衣袖急声问道,“那沈谦,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是不是?他想对你做什么?他不是也姓沈吗?他在哪儿?他是不是在这儿?叫他别做缩头乌龟,有本事滚出来,唔……”
能原谅沈家原谅沈墨的妈吗?安心想,最需要被原谅的人其实是她吧,可是,她又该找谁乞求原谅呢?
然而等安心一觉醒来,却只能隔着玻璃看ICU里被医生宣布陷入深度昏迷中的沈墨。她下唇齿痕赫然,血痂结了又破。
其实也不是安心突然就变聪明了,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沈墨怎么可能让害自己的人来接她?再说了,沈墨明明在她出门时跟她说了,他会在家里做好土豆炖牛肉等她回去吃,就算要在外边吃饭他也不会让别人来接她吧。而且,真要出去吃饭,他为什么不先给她电话?
沈光珉与徐瑞卿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赶来了,两人像是顷刻间老了十几岁:“槿枫,沈墨怎么样了啊?”
“嫂子,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程槿枫握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说话,“相信我,他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沈谦的事,你有什么打算?”温言淡淡地开口,“如果这事解决不了,我没法放心地将她交给你。”
“别担心,我会处理的。”沈墨柔声道,眼里飞快闪过阴鸷的凶光。
“沈墨,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快回答我,你应我一声啊沈墨……你别吓我,沈墨你说话啊。”安心明润的大眼睛里涌出泪水,觉得胸口发闷,无力的感觉,连呼吸都没有力气,心脏在喉咙口急促地跳动。
“吱——”
安心被他勒得差点翻了白眼,很想一把推开他,耳边听着他低哑的声音又有些不忍——现在到底谁更害怕啊?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我大哥有事走不开,让我来接你一起吃饭,上车吧。”沈谦退后一步,风度翩翩地拉开车门,等安心上车。
安心失魂落魄地离开茶座,游魂一般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然而沈墨深知,愈是平静的水面,底下的水流愈是湍急。是的,他一点儿也不https://www.hetushu.com•com敢掉以轻心。
安心很肯定,这人又在说谎骗她。虽然她还不清楚他多年前骗她所为何事,但现在,她真切地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我要在这里等沈墨。”安心的目光定在“手术中”那三个鲜红的字样上,喃喃道,“我不走,我要等他……”
“没错。”沈墨艰难地扯动唇角冷冷一笑,“我要等他自投罗网。”
程槿枫飞快闪身挡在她身前,捏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沈伯伯,沈伯母,医生刚才说了,沈墨他没有大碍,随时都会醒过来,你们不要担心。我守在这里,不会让他有事的。”
“疼吗?”安心连忙握住他满是污血的手指。
一辆鲜红的跑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的人拦住了神色悲戚恍惚的安心:“安小姐,还记得我吗?”
安心先是不满被人打扰,随即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紧盯着那双笑起来非常勾人的丹凤眼:“你,你是……”
安心轻吐一口气,姜楠的死,她还是要负最大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是她捡了沈墨回去……
“不要……吵了。”安心狠狠地咳了两声才算顺过气来,翻着白眼瞥一眼神色焦急的沈墨。
“你不能死,我还没有原谅你,你不能就这样死掉……
如果,她真的没了……
“沈墨……
“莫非你跟那沈谦有什么深仇大恨?”安心抖着身子问。
沈墨下意识想要安抚她张口就要答“不疼”,视线望过去,却发现她眼睛里再没有惊惶恐惧,氤氲着湿润雾气的眼里漾着轻笑的浅波。舌尖一转,“疼”字就这样吐了出来。
沈墨却并没有如她所愿放开她,反而将她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来了。”
沈光珉扶着徐瑞卿隔着玻璃看了沈墨一阵,也赶着去找医生了。
安心心中大急,转身就想跑,却没有机会,口鼻被捂上,呼吸间有乙醇的味道。她骤然睁大双眼,不停挣扎,然而覆盖在她口鼻上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沈墨太过急切地吻下去,牙齿嗑伤了安心的嘴唇。抱着她反反复复地亲吻舔舐,乌黑的眼睛精光璨亮,眼神急切而炽热,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说他是绑匪吧,可哪有绑匪将肉票随随便便扔了不管的?说他不是绑匪吧,他又确确实实地将自己绑到这儿来了,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她被沈墨找到,仿佛,还带了那么点儿刻意的意思?
跟在他们身边的,是沈谦。
眼睛余光却四处乱飘,随即心中叫苦不迭,她怎么走到这么一条叫天天不应叫人人不答的偏僻地段了?
该死,他独独忘记了自己的车。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安心一紧张就特别爱讲话,“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我弄到这儿来,却连绑也没有绑一下,好像就为了将你引到这儿来。但你来了,却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觉得这事儿还没完,沈墨,你过来时有没有报警?不然我们现在赶紧报警……”
她理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伤心吗?当然有。难过吗?不可避免的。可还有那么一些些的庆和图书幸与开心又是为了哪般?
温言终于软了神情,轻叹一声:“你需要休息,倘若你不听话,我只好打电话给小莫了。”
安心却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没好气地道:“我没心情跟他吃饭。”
“那……那怎么办?明明是沈谦将我绑架到那里,一定是他动了沈墨的车……温言,我们为什么不能将坏人绳之于法?”安心不服。
两人走出破旧的仓库。安心一路都不安地张望着,以为一出门准会面对一群或拿着刀或举着枪的恐怖分子,谁知一路走来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安心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个叫沈谦的,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去休息。”温言淡淡地说,“否则,我立刻带你离开A城。”
“嫂子,你别太担心,医生说了,只要过了危险期,他就会醒过来。”程槿枫一脸沉痛地站在安心身后,目光沉沉地望着里面毫无知觉的沈墨。
那一刻,心里只剩庆幸,幸好她还活着。
安心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双手紧紧拽住扶手:“你,你慢点啊……”
“你说——”程槿枫义不容辞地说道。
安心被吻了。
程槿枫自然欣喜不已,忙按了铃叫医生来。
沈墨想了想,理清了思路才慢慢道:“沈谦了解我的为人,第一次他动我,我让他。现在再次对我下手,他肯定也知道我若醒过来,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还会对我下手。”
我们都还能感觉疼。
沈墨就覆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他们两人被卡在变形的车子里,一动也动不了。沈墨的额头被破碎飞溅的窗玻璃划伤,血流不止。安心用手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口,急声唤着沈墨的名字。
沈墨将方向盘打得飞快,目不斜视只紧紧地盯着路面,“安全带系好没有?抓紧扶手,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奇怪,那个叫沈谦的,他把我弄到这儿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安心觉得很蹊跷。
安心惊怒交加地盯着他,她的手掌握成拳,指甲刺在掌心里,指甲的根部都被压出了血印。
来人将扣在脸上的墨镜摘下来,炙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高耸的鼻梁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安心出事。
“我接到匿名电话,赶过来时发现你躺在这儿一动不动……”
“不会。”温言沉声说道,伸手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祸害遗千年,他这样的大祸害,怎么可能轻易就死掉了。别担心,他绝不会就这样死掉的。”
“嫂子,我跟你保证,沈墨绝不会有事。”程槿枫知道,这是安心在跟他索要保证,或者说,她需要一个让她自己心安的承诺。
“嫂子,你别这样。”程槿枫焦头烂额,“你想想看,若沈墨出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他还不得心疼死啊?嫂子,咱不能让他担心,是不是?你睡一觉,精神好一些,沈墨出来见到你也不会担心,对不对?”
直到两人坐上车,都没有任何异样。
沈墨终于在大半夜里醒了过来,睁眼便见温言跟程槿枫都穿着无菌衣各坐床的两旁打盹儿。他刚弄出一hetushu.com.com点儿响动,两人都惊醒了。
人生,说到底并不长。
安心想到就是此人害沈墨双目失明流浪街头就不能给他好脸色,于是神色更冷,不耐烦道:“你有什么事吗?”
她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渐渐地,失神的双眼慢慢合上了,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沈墨不敢往下想,疯了一样冲过来,颤着手摸过去,手滑了好几次,屏住呼吸才算摸到她跳动的颈动脉。
沈墨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方才叫她吓得魂飞魄散,哪有余空想这些?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真如安心所说,沈谦的目的根本就是他?这也并不奇怪,依沈谦睚眦必报的性格,被赶出公司,那家小公司也被沈氏打击得破了产,加上前仇旧恨,他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做?
“你干什么?”因为疲劳与紧张,她的嗓音已然沙哑,满是血丝的眼怒瞪着神情冷然的温言。
安心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穿着无菌衣守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整整一天没有合眼。
“你先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沈墨轻轻拍掉她衣服上的灰尘,似乎极力隐忍克制着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抓着她双臂的手背青筋骤跳,黑眼睛里失去了平常的镇定从容,满满全是紧张与焦急。
沈谦一愣:“你已经知道我了?”
“醒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沈墨将她扶起来,上上下下地检查她身上可能会有的各种痕迹,“来,动动手脚。”
这么个偏僻又荒芜的地方,他难道想要杀人灭口后再毁尸灭迹?
她侧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安心伏在他怀里抽泣:“你怎么知道没有人证物证?”
沈谦面上的笑容更甚,非常无害非常阳光的模样,抬脚朝安心走来,“安小姐,我大哥可说了,务必要将你亲自送过去呢,你也不想让我没法儿交差,是吧?”
沈墨那时只觉得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全身的血都烧到了头顶,眼中一片火辣辣的痛,干涩得几乎没有办法眨眼,就站在仓库门口,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上前摸到的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他在那一刻,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绝望。
救护车呼叫着赶来,将两人小心翼翼从变形的车子里移了出来。
“你该试着相信他的,他很爱你。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一定会努力地活过来。”程槿枫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认真道,“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么爱你。我想等他醒过来,他一定会亲口告诉你。”
沈谦亦是忧心忡忡,“大伯,我去找医生了解下大哥的详细情况。”
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安心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沈谦将自己弄晕了带来此处的用意。她侧头去看沈墨,他脸色煞白,紧抿着嘴,只专心地开车。
安心定定地看着目光坚定的程槿枫。
“沈墨,沈……沈墨……”安心不确定自己的喉咙是不是受伤了,疼痛之余只觉得说话变得很困难,但她顾不得太多,只在一片血红中紧张地摸索着沈墨的身体。
沈光珉点点头,沈谦焦躁地看了眼程槿枫身后的安心,匆匆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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