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她说。
“不是想自杀却跳河?”绿彩仍然在笑。
一切变得万籁俱静,像过了很久很久,众人才听到一声缥缈的坠地声,像来自云端的声音。
他竟然可以说得这么平淡,苏白怔了一下,“啪”的一声把明镜的手控制在墙上,左手刀越来越用力,明镜颈上的鲜血顺颈而下,血流得很顺畅,竟而有一种丝润般的美感。门外的大家骚动起来,纷纷呼喊着什么,杨诚燕一伸手,蒙住了苏白的眼睛,苏白左手持刀右手按住明镜的左手,竟然无法抵挡,顿时发出了一声吼叫。
明镜手腕用劲,一把甩开了苏白的手,“你为什么还不死?”他平静的问他。
绿彩的笑微微收敛了一下,“我不是神,我是鬼……你不希望明镜忘了苏白,忘了发生过的一切,重新爱你?”
“我一直没做什么,从你说喜欢明镜,然后和他在一起,然后到现在。”绿彩拍了拍手,那朵花跌落在地上,花瓣碎了一地,就如烟灰掉了一地,“我从来没有干扰过你什么,难道这样心机很重?”
“你为什么要把苏白放出来?你可以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她轻声说,“明镜……比你单纯。”
“这里是哪里?”
苏白左手双刃刀牢牢的压在明镜颈项上,“那天你想说什么?你说那天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突然大吼起来,“你站在马路中间是不是?你他妈的站在马路中间打电话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告诉我啊!”他把明镜来回摇晃,刀刃在明镜颈边来回划出几道细细的血痕,沁出几滴鲜血。杨诚燕踏上两步,想要阻拦,心里却很迷惑——其实她……也想这样狠狠摇晃明镜,也想这样狠狠的问他,你心里到底怎么想?你为什么那么冷淡?你说过爱我的……
“啊……那是那个傻瓜答应你的,我会骗人,那个傻瓜不会,明年杏花开的时候,一定会带你去的。”绿彩笑得好美丽。
她淡淡笑了一下,“我觉得他喜欢男人、心胸狭窄、自以为是和孩子气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感觉不到他很重视我。”
“不幸,你还活着。”绿彩抿着嘴笑,像看得更有趣。
“你说你爱我的,你怎么可以不理我?”苏白轻声细语,慢慢的说,那语气竟然很委屈,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你怎么可以不理我?”他突然哭了,语气哽咽起来,像委屈得不能忍受,“你讨厌杨晓婧我把她杀了,你把我送进监狱我都不计较了,你怎么可以不理我怎么可以挂我电话怎么可以不回我短信……”
苏白跳楼了,因为明镜叫他去死。
“不是说我?”绿彩打趣的笑了下,“抱歉我不能让他出来,在这个地方他会找不到路回家。”
绿彩的长发流散到草地上,看起来有些不像常人,有一瞬间她竟然以为他是她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橱窗里的人偶,几只萤火虫在他头顶翩跹,那是夏末的萤火虫,最后的几只。“嗨。”绿彩对她笑了笑,那乌黑的眉眼,色泽华美的脸颊,粉色的嘴唇,都如上了油彩般华丽鲜艳,尤其是唇色的淡,显出一股病态,更显出一股妖异。
她干嘛要跳下去?刘家烈呆呆的看着在河里沉浮的两个人,难道她是明镜的女朋友?很可能……但是明镜难道不是和刚才跳楼的那个人在一起吗?而且——而且m.hetushu.com.com明镜会游泳啊,很会游泳,她干嘛要跳下去?
当梦醒来的时候,明镜依然那样爱着她。
他就去死了。
明镜猛地把手从杨诚燕那里拔了出来,那眼神像极度受惊的兔子,定了定神之后,他淡淡的坐直,抱膝,“我不是想自杀。”
大家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视线里满是茫然和惊恐。
杨诚燕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就是这样,让她几乎以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只不过是一场恶梦而已。
“为什么?因为明镜?”他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明镜。
“我只想问……是不是你告诉他是崔井?”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明镜,明镜身上冰冷异常,仍然没有醒来。
“你在想什么?”把花当作烟来抽的这个绿彩问,“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明镜别过头去,淡淡的说,“你要杀人,就杀了我;你要是不想杀人,那就和警察回去。”
夜晚,满天星星,头顶有一棵大树,开着白色的小花,夜晚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轻轻的吹拂着她的发丝。
明镜眼里有泪要夺眶而出,他苍白淡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受到强烈刺|激痛苦至极的神色,刹那之间眼泪夺眶而出,他从人群之中大步走了出去,跑下楼梯,自校门冲了出去。
“真的?”绿彩说,“把衣服烘干,明天天亮,我们一起走回去。”
“啊——”苏白再次歇斯底里的吼叫,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眼光中,明镜终于一字一字的说,“那你去死好了,你杀了那么多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苏白以极度怪异的力量猛然挣开控制他的警察,一翻身跃过窗台,消失在明镜的视线中。
明镜跳河之后,没过多久,他在英国的爸爸就把他接走了,说去英国治病,治什么病谁也不知道,他终于还是没有上那间传说中的Q大。杨诚燕在莘子高中平淡无奇的又念了两年书,不负众望的成为明镜之后又一个获奖高手,高考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上Q大,去了那间明镜没有读成的大学。
“我在很久以前就能救明衡的,为什么不救,要等到现在才救——然后让明镜知道真相,受到打击,变成现在这样?”绿彩粉色的唇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诚燕,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但明镜不算个真正的男人。”
“你……和我?”苏白突然放开了明镜,挣开了杨诚燕蒙在他眼睛上的手,厉声叫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不但要抢走我的彩,还要抢走明镜?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他突然挥舞着那柄双刃刀冲了过来,杨诚燕站在那里,她推了身边的明镜一把,苏白刹那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地上。门外的警察一阵混乱,不少人冲了进来,枪口对着苏白,但仍然不敢开枪。
“假的。”绿彩眉头也不皱,“事实上,小狗是我买回来的,养了几个月,那个白痴很喜欢那条狗,后来在医院里吃不到死魂,差点要死了,苏白不得已杀了那条狗……他以为我很在乎那条狗,杀狗的时候,那表情很精彩。”他笑了,“苏白分不出来我和他,就像你一样。”
“我很讨厌有人会很有心机的骗人,而且骗了这么久,你让我觉得很可怕。”她说。
怀流河流速很快,河水很深,一和*图*书
旦被河水冲走,那很可能冲往郊区的水坝,那是个发电厂。大家沿着河岸呼唤,但那两个人再也没有露出水面,警车的红蓝灯不住闪烁,沿着河岸来回开着,武警的快船很快被调来,在河面上搜寻,一直到夜里,一无所获。
警察们满头大汗的奔下楼去看苏白,这里是六楼,下面是花岗岩台阶,从这里跳下去的后果很清楚。
“记得。”她说,“我第一次看到的彩,是你?”
天啊!他真的跳了?为什么?是为什么这个不可一世没有什么缺点也没有什么事可烦恼的天才要跳河?刘家烈和张军风几个当先下河去救人,跳入水中的时候,他仍然不能相信,明镜真的跳河了?
“那是你骗了我。”她轻声说,“你在很早以前就能救明衡的,为什么不救?”
“彩……”她的动作有点僵硬,定了定神,“你——”
但是明镜,其实你一直都在苏白的阴影里没有离开过,不是吗?她的眼眶充满泪水,昨天她没有哭,现在的眼泪顺腮而下,她不是为了自己而哭。
“路上。”
那女生吓得都哭了,门外的警察握紧了枪,谁也不敢擅自行动,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门内形势的变化。
“什么意思?”她低声问。
“因为你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说,“因为他没有真的爱我。”
“真漂亮的星星。”明镜撑着地,抬头看着星星,“在城里看不到这样的星星。”
明镜不回答,他被苏白扣着按在靠窗的墙上。
绿彩笑了起来,“不,别说得那么严重,我不恨他。”他指间夹着那朵花,像夹着支烟,又像指上套着戒指,“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傀儡?”
“苏白死了,你不伤心吗?”她打断他,“他很爱你。”
“苏彩?还是绿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如此美丽的彩,她没有发现,其实彩一直都是妖异而极端美丽的。
又似乎寂静了很久,众人的视线慢慢回到了明镜脸上。
“忘记了只是逃避了,我希望他能坚强,很优秀的人……应该知道怎么样面对困境吧?”她托腮看着绿彩,“我希望他能一直记得我,到老了、死了都记得在很年轻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个叫杨诚燕的女生,只不过他现在恨我,也许以后想起来都会恨我。”
明镜那样的性格,什么他都要占第一,什么他都要最强,能逼到他早早决定要跳河的,究竟是什么样痛苦的事?刘家烈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只听“咚”的一声大响,另一个人也跳了下去,其余的人站在桥上大声惊呼,听着莘子高中的人大叫,那个跳下去的女孩叫杨诚燕。
“没有,我只是告诉明衡的魂,说他还没有死,叫他快点回家。”绿彩说,“至于他醒来了以后要对明镜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会是比明镜好很多的男人。”绿彩说,“放弃明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很多人都知道明镜很会游泳,但跳进河里的明镜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很快浮起来,几乎是快要沉下去了。跳进河里的女生抓住他的手臂往岸边游来,但是怀流河的堤岸和河面有相当距离,他们跳下去的时候离岸边已经比较远了,何况她的泳技显然不好。刘家烈正要跳下去救人,海承的张军风已经翻过堤坝了,突然河风急吹,涌起了一排比较大的浪,等浪头过https://m.hetushu.com.com
去,那叫做杨诚燕的女生和明镜都不见了。
“碰”的一声大响,乒乓碎瓷飞溅,一泼水震得到处都是,苏白头上鲜血乍起,摔倒在杨诚燕身上。她茫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只手有力的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背后去,只见警察虎狼般的一拥而上,把苏白按倒在地,回过头来,把她拉到身后的是明镜——明镜竟然抄起讲台桌上的花瓶砸了苏白的后脑,一向举止优雅绝伦,充满贵族气息的明镜竟然做出这种事,是为了救我吗?她看着明镜,眼里全是苦涩……你是为了救我……还是因为恨他?
“明……”杨诚燕颤抖着手想抓住明镜的肩头,却见明镜僵硬的转了半身,视线从门口围观的学生脸上扫了过去——刘家烈、张军风、何东强、孙星海……
“放开!”明镜踉跄退了一步,站稳以后,冷冷的对地上的苏白说话,“放开她!”
他不置可否,也看着那堆火,“真的不会选择我?”
她歪着头看着绿彩,半晌之后,她问:“今天是你把苏白放出来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绿彩说,“他喜欢男人,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心胸狭窄,自以为是,还很孩子气,没有担当,我觉得你该发现他的缺点。”
“他很爱我,我不爱他,那个白痴不懂什么是爱,所以他很可怜。”绿彩有趣的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明镜,明镜到底喜欢谁……我还真的有些搞不清楚,所以你也很可怜,我也很可怜,明镜也很可怜,哈哈。”
不是在做梦,她真的跳了河。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她看见明镜躺在身边,一样浑身湿透,脸色霜白,还没有清醒。一团篝火在身前跳跃,闪烁着温暖明亮的橘色,一个人托腮坐在篝火对面,在不住飞飘的橙色火星之间,他的脸庞秀丽得让人不能正视。
“给我说故事的彩是假的,也就是说,想买喷火的龙啊,十元的冥币啊,那些都是假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想问你说的故事……精神病院里苏白杀小狗的故事,也是假的?”
“我一直都在怀流河边,我没有想到明镜会跳河。”他说,“我以为只是同性恋的事会败露而已,谁知道……”
“可怜不可怜是另外一回事,苏白他为了你杀人,他死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她低声问。
“不会,也许很久以后会选择别人,但不会选择你。”
“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明镜低沉的说,“我不是想自杀。”
“明镜!”杨诚燕马上追了出去,大家如梦初醒,纷纷追了下来,只见明镜沿着那条生满垂柳的街道向前,刘家烈追着追着,眼看道路越来越眼熟,心里突然兴起一个可怕的想法——再过去是怀流河,这家伙——这家伙不会是羞愤至极,要去跳河吧?
“你不试一试,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明镜会不会很在乎?”他笑着问。
“你跑到哪里去了?”苏白抓住明镜的右手,左手刀慢慢架在明镜颈项上,微微用力,就划出一道血痕,“我问你他妈的在哪里,你怎么可以挂我电话?你怎么敢挂我电话……”他轻声细语的问,“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在想我?”
“我要杀了她!”苏白不断加劲,她一口气转不过来,睁着眼睛看着明镜,从她仰倒的角度来看,明镜站得好直、看起来好高,只和图书是好苍白……
“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彩,给你说苏白故事的彩,让苏白神经麻痹的彩,都是我。”绿彩夹着花的手指托上了腮,感兴趣的看着杨诚燕,“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以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怀疑过,以那个白痴的智商,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在这社会活下来呢?他早就给人卖了。”
“我等到你发现他不爱你了,然后说请你和我在一起,我很君子,不强迫。”绿彩说,“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
“咳咳……”明镜突然睁开了眼睛,咳出许多水出来,手一抬伸到篝火里去了。她大吃一惊,急忙把他的手扯了回来,把烫红的地方贴在唇上冷却。明镜茫然看着夜空,他身上的衣服靠近篝火的部分已经干了,另一半却还是湿的。
绿彩滞住了,像憋了一口气没有吐出来,“我……”
“你爱他,对不对?”她低声说,“不管他怎么样对你,总之你就是爱他,不管是因为你把他当成彩,还是因为他是明镜。他不再爱你了,所以你很伤心、很失望……但是既然你这么爱他,你怎么能伤害他?”她只是蒙住了苏白的眼睛,抵挡不了苏白割断明镜的颈项,“他曾经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她……突然觉得很理解苏白,虽然她不能理解苏白对明镜的感情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顺从的入狱又这样逃出来,但是对于这几句话的委屈,她真的十分明白。明镜,我们都害怕冷淡,无论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感情我们在乎你,你的冷淡是伤害我们最锋利的刀,尤其……尤其是你擅长先给了温柔甜蜜,然后突然冷淡……那样很伤人、那样很伤人啊,明镜,你不明白。
他们整整看了半个晚上的星星,然后围着篝火睡着了。第二天走了三个小时的公路才走回城里,明镜的爸妈还没有接到儿子失踪的消息,没有人找他,但学校和警察却是整整忙了一晚。
“啊——”满头是血的苏白在两个警察的控制下仍然不住狂吼,他挥刀指着明镜,“你要我死——你就是喜欢我死——我早就知道你要我死——但是、但是我就是杀不了你——”他对着明镜乱挥乱舞了一阵那小刀,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柔声问:“镜,那天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夜风吹来,浑身冰凉,她全身都湿透了。
“你告诉我,我就去死——”苏白一字一字的说,“我好担心你……我知道一定是大事,你告诉我……你想要我死我就去死、你叫我死我就去死……”
考场里只剩下苏白、明镜和杨诚燕三个人。
她没有话说,绿彩救了明衡,她不能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虽然绿彩并不意在救人。她紧紧握住了明镜的手,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恨他?”
她是不能离开他的,她如果走到对面去看热闹,明镜就会自杀……她觉得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他不能忍受被苏白抓住的自己,不可能忍受被人发现他和苏白的关系,不可能接受无法控制形势反而被人控制的局面。
明镜果然奔到了怀流河边,杨诚燕心里越来越寒冷,明镜——明镜难道真的要——
杨诚燕全身在不可抑制的发抖,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明镜……明镜……门口的警察示意她慢慢走到门口来,她却什么都没看见,呆呆的站在明镜身边和图书
。
“你怎么救了我们?”她问。
“世界上漂亮的东西很多。”绿彩含笑。
明镜笔直的站在那里,杨诚燕知道他如果不是挡在她前面,一定全身都在发抖。苏白不住的叫“你叫我去死我就去死”,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突然牢牢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灼|热异常,像发着高烧。我该怎么帮你呢?我该怎么救你,要怎么做才对?她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什么都做不到!她什么都做不到!
“真坦白……”绿彩笑了起来,“那——你最希望以后怎样?”
苏白的刀停住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他喃喃自语,“但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你说……要带我去看杏树,那是真的假的?”杨诚燕问,从明镜清醒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不会吧!昨天没发生这么多事他就说要跳河了,难道这家伙早就想死了?刘家烈追到怀流河边,对自己的猜测还正不敢置信,突然只听女生一声尖叫——“扑通”一声,他大吃一惊冲到河道边,只见河上一团水花,明镜却已不见了。
她的眼睛动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不试。”她看着那堆火,“因为是我对他说,不管是谁,找个女生谈恋爱,也许不是他不能走出来,只是没有走出来。他找了我,我很高兴,他不爱我,我活该。”
绿彩一笑而不答。
“我能让明镜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但是不能让他接受发生过的一切。”绿彩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子。”
她露出一丝微笑,“彩也是个好孩子。”
一切都在不停的变化中,绿彩还是辍学了,他还在各大商场奔波,依然做着他的静态模特,偶尔给杂志当平面模特,还偶尔拍拍广告,但始终以脾气和行为古怪闻名。
明镜口齿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没说,连“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还不死”都没说。
原来花……也可以当作烟来抽的。她沉默的看着绿彩的衣袖,这个人穿衬衫穿得很好看,无论是哪个地方,无论是手臂的肤质还是色泽,无论是衬衫的领子还是褶皱,但怎么都感觉不是彩呢?彩……只是个……孩子而已。
门外的警察和刘家烈张军风等等面面相觑,留下来围观的学生们已经开始低声议论,里面是怎么回事,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但显然明镜和苏白的关系暧昧。
“他不说是因为他不信任你,他不打算依靠你,因为你不能给他安全感、不能保护他、不能让他平静。”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淡去了刚开始时的紧张恐惧,“那是因为……你……和我都做得不好,都做得不对。”
“绿彩,绿色的彩。”绿彩说,他穿着他常穿的衬衫和牛仔裤,领口微微敞着,露出曲线优美的锁骨,她突然发现原来彩可以如此性感。他的手指夹着一支什么,轻轻呵了口气,她几乎以为他在抽烟,如此性感的彩抽烟是和谐的,颓废而优雅,但很快她发现那不是烟,那是一段树枝,树枝上有朵暗色的花。“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你认识的那个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我希望明镜醒过来,不要讨厌他自己,好好的过日子,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她说,“希望我考上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她突然歪着头看着绿彩,“你是神仙吗?能让我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