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兰不说话了，看到蹬蹬的胯部，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然后像18岁少女一样哭嚎着跑回大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丛小明在后面开了几下门都没打开。丛小明说她不会寻短见吧？曹百万说不会的，这种事她以前不是经常干吗？曹老妈在身后，一脸愧疚的表情，说小明可能是我们冤枉你妈了，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当天周梨花毫不犹豫地把短信翻译了出来，都不复杂，无非就是些爱啊等待啊渴望啊什么的，郑秀兰还企图倒打一耙说是周梨花串通曹老妈来陷害丛小明，周梨花说没关系，你不服气咱们再找别人，最好找十个八个一起翻，实在不行联系一下电视台，让全市人民来群策群力，那样保证公平，只要你不嫌丢人。郑秀兰咬牙切齿无言以对，最后对曹老妈说有人追我们小明，不正说明我们小明优秀吗？再说了，我们小明还没怎么样，就算怎么样了那也是你儿子无能。

“你能不能不撒谎？打麻将就说打麻将了，承认了又怎么了？你看你那嘴唇抹的，你没打麻将难道是聚众吃死孩子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走后蹬倒山尿湿了裤子，就这样穿着湿裤子过了一下午？”

曹老妈笑眯眯地说，是啊，是我儿子无能，我儿子无能但是他能生儿子！

事实上肖阿姨的离去，对蹬倒山的命运确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个影响大得何止是悲壮，简直是残忍！

丛小明去辞职那天，办公室里人很少，马丁内斯在房间里面打着电话，丛小明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最后百无聊赖的丛小明来到传真机旁想看看有没有没收的传真件。果然传真机旁堆着一堆资料，丛小明拿起来看了看，好像都是些房产方面的信息，丛小明没当回事，以为是马丁内斯要在澳大利亚买房子，正在收集信息。她胡乱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名字是Jessica，她愣了一下，心想Jessica这名字真俗气。想到这忽然有人一把把文件夺了过去。马丁内斯有点不高兴地说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文件。丛小明抱歉地笑笑，说老板，没有以后了，我是来辞职的。马丁内斯愣了一下，说跟我进来吧。

头天晚上那些短信里的暧昧内容让曹百万想想就难受，不过，幸好只是马丁内斯发给丛小明的，而丛小明并没有什么回应。

郑秀兰扔下包说没办法？你这奶奶是怎么当的？我发现你这奶奶当得真是自在，孩子长这么大不用你操心，我一不在还雇起保姆来了，你是一下也不想碰蹬蹬了，那你还当那奶奶干吗？干脆蹬蹬改姓丛算了，以后算我孙子，我把他带到二十岁都行，正好你们都看我笑话呢，笑我们丛家连个后人都没有。丛小明拉拉郑秀兰，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郑秀兰甩开丛小明的手，说这样不负责任的奶奶，有还不如没有。曹百万不说话，拎起郑秀兰一个包，忽地一下扔到了门外，弯下腰再捡第二个包的时候，被曹老妈拦住了。曹老妈说你再敢动我打死你！丛小明同时喊着，曹百万你不要太过分了。

丛小明脸上立刻多云转阴了。曹老妈赶紧安慰，说小明你别生气，你妈最近太辛苦和图书了，偶尔出去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丛小明低着头给蹬倒山换新裤子，边换边说：“自己要给蹬蹬用尿布，人却跑出去打麻将，这样受苦的不是蹬蹬吗？”说完一看，蹬倒山的胯部和小鸡鸡一片殷红。丛小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奶奶奶奶！你能不能不提他奶奶，你一个身体健康无牵无挂的外婆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要把责任推给大你十岁还要伺候一个卧床病人的奶奶？你看看蹬蹬长这些湿疹！”

郑秀兰开始发飙，她指着肖阿姨的鼻子问她算哪根葱，一个保姆还教训起东家了。阿姨也不示弱，说我现在不是保姆了，我工资不要了行吗？我就是曹阿姨，曹老板和小明的朋友，我就是蹬蹬最信赖的人，你又算哪头蒜？曹百万见苗头不对，赶紧把肖阿姨拉出门外，心里却暗暗高兴，肖阿姨说出了很多曹百万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那叫一个过瘾！

气氛僵住了，蹬倒山在肖阿姨怀里没了声音。肖阿姨说我想我这份工作也干不长了，那我来说两句吧。现在上海孩子大部分都是外婆带的，也没有说外婆带孩子，孩子就要跟女方姓。现在男女平等，将来赡养老人，还不是男女都要赡养？难道老人瘫痪在床的时候，照顾老人只是儿子的事情，女儿可以不管了？就看不懂你们了。

丛小明从接完电话之后，整整哭了一天。一天后丛大纲又打过来，说小明你放心吧，我不会抛弃你嫂子的。等妈百年之后，我会再把她娶回来！丛小明说，哥，其实我刚刚还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嫂子愿不愿意等。丛大纲说她愿不愿意等是她的事情，只要她一天没嫁，我就一天不娶。丛小明说如果妈再逼你重新娶呢？不娶她还喝药呢？丛大纲说她再逼我，我喝！第四天，曹百万让丛小明回老家看看郑秀兰，被丛小明否决了，丛小明说蹬倒山现在还吃奶，我回去肯定要随身带着他，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我带他汽车转飞机再转汽车，他哪能受得了啊。打完电话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手忙脚乱地找电话打过去，可是房东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丛小明懊悔不已，问房子组给谁了。房东说租给北冰洋房产了，这家公司不得了，开店的速度快得吓人。丛小明放下电话不断自责并愤怒地拿刘长富未来儿子的排泄系统缺陷来诅咒他，曹百万说算了算了，不行我们先缓几天，等妈养好了之后让她赶紧回来，一来我们好多孝顺一下她，让她享享清福；二来继续帮我们带蹬蹬，我们两个全力以赴，冲击我们的千万富翁梦想；再者也好让哥轻松一下，唉，你这个妈啊，太要强了。

肖阿姨走了，曹百万多给了她一个月的薪水，算是违约金，她接过钱，留下一半，剩下的塞到蹬倒山怀里，说这些我给蹬蹬买玩具。说完把蹬蹬几点该吃什么，几点该睡觉等全部交代给了曹老妈，那感觉，有点悲壮。

整个电话感情跌宕起伏，情绪张弛有度，可是郑秀兰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几个月之后，曹百万反复在想着整个历程，发现如果当初每个环节和图书重新来过，他绝对不会像当时那样做，蹬倒山也不会瞎，更不会死，可是这样的懊悔毫无意义，而这样毫无意义的懊悔，将会伴随他的一生。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干吗去了？”曹百万压低嗓音，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一点。

“是谁跟你说我打麻将去了？再说了我走的时候不是把孩子交给他奶奶了吗？他奶奶干吗呢？眼睁睁看着孩子尿湿了也不知道给孩子换？”

这个电话没能骗得了丛大纲，郑秀兰几天都没吃饭，眼泪要是接起来能够蹬蹬洗一次澡的。

短信事件之后，丛小明拒绝再去上班。丛小明对曹百万说，我不是心里有愧，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的感情容不得任何杂质，或者疑似杂质的东西。

这是郑秀兰最不能碰的伤疤。郑秀兰哼哧了半天，说行，走着瞧吧。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丛大纲打了个电话，声泪俱下地命令丛大纲，要他跟老婆离婚，丛大纲大概没有苟同她的说法，郑秀兰当场撒泼，说行啊，今天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你就没妈了。说完挂断电话，一路哀嚎回到大房间。

进门之后，说了没几句话，马丁内斯就要抓丛小明的手，丛小明把手缩了回来往后退了一步，被马丁内斯顺势逼到墙角。马丁内斯喘着粗气说小明，我等你太久了，你不能离开我。丛小明奋力地推着马丁内斯的胳膊，但是就像小草虾遇到大螃蟹一样，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丛小明刚准备使出杀手锏，攻击马丁内斯下盘。忽然电话响了起来，马丁内斯犹豫了一下，电话响起了对方留言，马丁内斯赶紧站起来冲到电话旁按掉了电话，但丛小明还是听到了两句，感觉这声音非常像Jessica，但是来不及多想，丛小明夺门而出。走出去不多久，马丁内斯的短信就发过来，说对不起，刚刚太冲动，请你务必原谅，我允许你辞职，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丛小明觉着一阵恶心，她趴在一棵树旁干呕一通，起身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

曹百万努力地稳住了老妈，说反正现在丈母娘也不在了。等第二家店开起来稳定了，我就算背也要把老爸背回去。老妈闪着满眼浊泪，说陈陈，妈给你拖后腿了。曹百万红着眼珠子说妈，我的整个人都是你生的，一条腿算得了什么。

曹百万当天辞了工作，不然丛小明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曹老妈也坚持要回老家，说在上海一天也不想待了。曹百万知道这次事件给大家的伤害都不小，但是要把老爸搬回去，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曹老妈想了半天，说要不你把我自己送回去吧，至于你爹，你看着办吧。你现在有钱了，不行你把他送到医院去，找专人护理，不然的话，这样下去我快撑不住了。

“赢了多少？”曹百万继续问。

房东总算答应了。这边谈好了，丛小明风风火火赶回家，房间里却没有了郑秀兰和蹬倒山，丛小明再跑到公婆房间，却看见曹老妈正一手抱着蹬蹬，一手给曹老爸喂饭，丛小明赶紧上去接过蹬倒山，发现蹬倒山的裤子湿了一片。丛小明有点不爽，没说出来和*图*书，曹老妈放下手里的活说小明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我没办法，蹬倒山过去一直用纸尿裤的，可是今天你妈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给蹬蹬用尿布，完了把蹬倒山塞给我，自己出去了。我知道蹬倒山尿了，可是我实在腾不出手来，准备给你爹喂完饭之后就给他换，正巧这时候你回来了。丛小明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你比我还辛苦。一句话说得曹老妈眼泪哗哗的，丛小明说那我妈呢？曹老妈说我也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大概打麻将去了，她好像是接了别人的电话后打扮了一下出去了。

肖阿姨说今天就别算我工资了，我正好也歇歇了，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了，而蹬蹬现在又是最难带的时候，想学走路吧又走不了，整天抱着吧他又想下来。曹百万说别啊，咱们不都签了一年的合同了吗？再说了现在蹬蹬又离不开你。肖阿姨两眼湿润，说早晚他会习惯的，只是苦了这孩子了，刚跟我熟悉了，我就要离开他，他又要适应陌生人了，老这样，就像没娘的孩子一样。

丛小明辞职后，接管了理发店拓展店面的工作，但是进展并不顺利，不是价钱太高，就是位置太偏，总之这是开店之前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如此看来当初这第一家店的位置算是选对了。

一向独来独往的郑大侠再次登陆上海，她来的时候是早上，那时候曹百万和丛小明还没上班，肖阿姨还没到曹百万家，蹬倒山哼哼唧唧地向门口张望，忽然门铃响了，蹬倒山两条小腿开始像青蛙一样蹬来蹬去，结果门一打开，进来的是浑身大包小包的郑秀兰。丛小明一惊，说妈你来也不打声招呼，我们好去接你。郑秀兰说有什么好接的，轻车熟路的。说完就呼啸着伸手去抱蹬倒山，蹬倒山愣在那里不动，等郑秀兰的手伸上来的时候，蹬倒山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郑秀兰大惑不解，说蹬蹬怎么了？我是外婆啊！蹬倒山头扭向一边，看都不愿看郑秀兰一眼。丛小明说妈，他大概是认生了，你先别急，等适应一阵会好的。郑秀兰说有什么好适应的，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都带了他快十个月了，一会不见就把我忘了，忘恩负义，也不知道遗传谁，边说边瞟了曹百万一眼。说完又上去抱，蹬倒山还是不愿意，被郑秀兰硬生生抢了过来，蹬倒山在郑秀兰怀里又踢又咬，郑秀兰就是不松手。这时候门铃又响了，肖阿姨风风火火地进门，说我在楼下就听见蹬蹬哭了，你们干吗折腾他呢。刚说完看见一个陌生人正抱着蹬倒山，蹬倒山看见肖阿姨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挣扎着要往肖阿姨身上窜。郑秀兰死死地抱住他，肖阿姨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对孩子，他不愿意就算了嘛。郑秀兰一听不爽了，问丛小明这谁啊？丛小明说这是我们请的阿姨，肖阿姨，专门带蹬蹬的。郑秀兰一听，把蹬倒山塞给肖阿姨就回到大房间，嘭的一声甩上了门。众人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门忽地一下又开了，郑秀兰冲出来把面部表情努成僵尸状，奋力地把大包小包往身上背，曹百万赶紧拦住她，说妈你这是怎么了。曹老妈也hｔｔｐs://m.ｈｅtusｈu.coｍ.ｃｏｍ上来劝郑秀兰，说亲家母你别走啊，她们俩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雇保姆的。

直到曹百万下班回家的时候，郑秀兰都没有回来，曹百万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后暴跳如雷，声称要与郑秀兰决一死战，拼个鱼死网破。其实就算猜测是真的，曹百万也不能把郑秀兰怎么样，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法律又没有规定外婆和奶奶一定要带小孩。

果然半个月后，蹬倒山已经离不开肖阿姨了，每天肖阿姨要下班回家的时候，蹬倒山都要向门口张望很久。曹百万的拓店工作也有了进展，在稍远的地方找到了新店，老店开业以来几个月的盈利一下全砸了进去，一切似乎都是那么顺利，直到有一天，郑秀兰打来了电话。

郑秀兰说我要回来了，我想好了，我帮你们带蹬蹬，带到我带不动了为止。我现在明白了，你哥是不会跟你嫂真断的，这一辈子，我都别想抱到孙子了，就把蹬倒山当我的孙子好了。

“从头再来”的生意比较稳定，但是却没有大的发展，曹百万知道这样下来其实比较危险，会泯灭大家的希望，削减大家的战斗力，毕竟创业总是比守业更让人斗志昂扬。此时扩展新店，既能给骨干力量提供升职的机会，到新店出任一些领导工作，鼓舞整个团队的士气，同时也是发展到现在的必经之路。曹百万跟丛小明商量，要不真的请个保姆过来带蹬蹬，咱们全力以赴拓展市场吧。丛小明说可是咱家房子不够，没地方给保姆住啊。曹百万说就在我们小区里找一些退休阿姨，就白天在老妈眼皮底下带带孩子就成。丛小明不说话，曹百万知道她不放心，他搂紧丛小明说，那算了，你自己在家带蹬蹬吧，公司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丛小明抬起头看着曹百万说，百万我是不是太矫情了？生活多美好，咱都雇得起保姆了，可是我怎么总是觉得蹬蹬太可怜了呢？曹百万说正常，谁让你是他亲妈呢。

那天下午丛小明正在跟房东谈价钱，这房子看过好几次了，也找曹可安过来考察过，觉着比较来看还是不错的。这时候郑秀兰打来电话，说蹬蹬我不管了，我要回老家了。对面是中介公司和房东，手里都拿着合同，丛小明有点恼火了，打电话给曹百万，让曹百万来处理，曹百万笑笑说，你妈又犯了“岳母怀春”病了，刚刚也打给我了，不过我这忙着呢，别管她了，过一阵就好了。挂断电话丛小明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房东说你合同今天不定的话，明天我可租给别人了，丛小明说别啊，房子又不是粽子，放一天不会变质的，我是带着诚意扑面而来的，你再给我留留，明天我带足钱再来谈，合适的话我们直接把合同签了，或者最起码会签个意向，付你定金。

但是恐怖的气氛还是让郑秀兰嗅出了味道，她轻蔑地说，我干吗去了要向你汇报吗？

郑秀兰回家第三天的时候，丛大纲就打来电话，上来什么没说，先哭了一通，丛小明吓坏了，说哥，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丛大纲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妹，我是个畜生，妈喝药了！电话从丛小明手里滑落，等丛小明再拿起来的时候，电hｅｔushｕ•cｏm•ｃｏm话那头已经挂了。丛小明再打回去，丛大纲不接，反复打一直不接。丛小明就这样坐在那里一遍一遍打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丛大纲终于接了电话，说妹，妈没太大问题，送医院送得比较早，现在已经出院了，在家休息呢。丛小明张口结舌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怪丛大纲不离婚害了老娘，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丛大纲愣了半天说，我刚刚在办手续，我离婚了！

郑秀兰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什么赢多少？我又没去打麻将，无聊！

丛小明还是听了曹百万的话，保姆很快就找好了，就是小区里的阿姨，姓肖，刚刚退休，每个月给她两千两百块，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肖阿姨长得比较凶神恶煞，最初见到的时候，丛小明自己都不想多看她。但是没办法，找来找去只有这一个阿姨合适，这样的性价比虽然比较低，但只能将就了。果真蹬蹬不愿意了，见了肖阿姨就跟见了鬼似的，被肖阿姨抱在怀里的时候，总是张牙舞爪，肖阿姨的脸都被抓花了。丛小明有点迷茫了，曹老妈说他这是认生，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有我在，会帮着肖阿姨来适应的。

郑秀兰第二天就回老家了，她来回上海好几次了，现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人能挡得住她。

果然第二天丛小明就风风火火地给丛大纲打电话，说老妈昨天晚上喝药了哥，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丛大纲说妹你不用骗我了，这肯定是妈的主意。丛小明大惑不解，心想她骗别人怎么总是骗不过。丛大纲说小明，当年妈拿喝药这事骗了老爸多少次了，你嫂子平时对你不错，你可不能跟妈串通起来挤兑你嫂子啊。丛小明眼泪滴到了鞋面上，说哥，其实我也知道你跟嫂子感情好，拆散你们有点残忍，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让蹬蹬姓丛，可这不可能。你是咱们丛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是没小孩，咱们丛家可就断了香火了啊。丛大纲说小明我不怪你，这事你就别管了。

曹百万说放心吧小明，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顶多讨伐她一下。正说着，郑秀兰脚踩莲花就回来了，鲜红的嘴唇缝里挤出“看我七十二变”的美妙旋律。曹百万本来已经平息了的怒火无可救药地重燃了起来。

半个月后，曹百万主动请缨，来郑秀兰打电话，他对丛小明说你放心吧，我保证能搞定。曹百万接通郑秀兰的电话，就绘声绘色地描述蹬倒山无人照料的悲惨生活，完了之后告诉郑秀兰他要请保姆照顾蹬蹬了，最后说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希望你早点回来，上海的老姐妹都在等你一起逛街打麻将呢，你辛苦一辈子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曹百万接了电话，是邻居宋阿姨打来的，让郑秀兰过去拿东西，说是她们刚刚一起去买的防湿疹纸尿裤，她打车回来的，所以就帮郑秀兰先把大包的纸尿裤带回来了。曹百万说你们是打完麻将去的？宋阿姨说没有，我们去一个较远的超市了，你丈母娘为了省钱，来回都步行，单程都要走一个小时呢，她挺能吃苦的。曹百万放下电话，玩命地去敲郑秀兰的房门连说，妈，对不起。心里愧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