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孩子的到来,最美的第三者

曹百万把娘俩拉到屋里,关上大门。他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他说小明,我们结婚的时候曾经发过誓的,就算哪天我们过不下去要到民政局去领离婚证,也绝不把“离婚”这两个伤人的字说出口。现在你竟然就为这样一个误会要跟我离婚。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误会,我跟陈露一点问题都没有。
整整瞪了两个小时眼,郑秀兰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漫长的两个小时让曹百万一直在怀疑医生是不是留个悬念准备收红包,还好,总算活过来了。郑秀兰面无表情地说,你给我听着,小明她爸死了快十年了,还没有哪个人敢打我,他活着也没人敢打我,里里外外几十年,你算是头一个。说完后停了停,哇的一声,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边哭边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郑秀兰在救护车里已经醒过来,但她睁着眼,眼泪不停地淌,就是不说话,像一个会流泪的植物人。被送到急诊做完各项检查之后,医生说病人有高血压病史,脑血管相对来说要脆弱很多。曹百万听到这,差点尿到裤裆里,心想这不是不让过了吗?要真成了植物人,那这个家可不要毁了?医生见曹百万脸都白了,说你没事吧?不过病人这次只是有点脑震荡,另外脑部毛细血管有轻微破裂,问题不是很严重,但这次算是万幸了,以后可千万要注意了。曹百万这才松了口气,在心中偷偷祝愿医生“大喘气”别噎死。
曹百万心急如焚,感觉这事越抹越黑,他说,小明前半部分你都知道,后半部分是这样的,就在老妈偷窥我不成、被关在门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们老板来了。当着老板的面,为了怕老妈误会惹出麻烦,我只能把陈露关到柜子里。结果陈露在柜子里的时候,电话响了,被老妈发现,误会我们俩干了下流勾当。她冲上去打了陈露。那可是我的客户啊,是我的衣食父母,所以当妈再要打人家的时候,被我拦住了,但是手上力用得大了点,不小心把妈推倒了。就这样人家刚刚还给我电话,让我快点到公司,一起跟老板说一下,尽量把事情的不利影响降低到最低。
哪还有什么项目?曹百万想,估计明天要重新找工作了。
曹百万终于接听了电话,说小明你别急,妈妈出了点小意外,摔了一跤,在医院里,只是轻微脑震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丛小明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说那我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过去?曹百万说不用了,有我在呢。丛小明说那你熬一夜,明天上班能行吗?你的项目那么重要。曹百万苦笑了一声,说我的项目?呵呵,嗯,是很重要,你不用管了,我有办法。丛小明说那辛苦你了老公。曹百万一听,眼睛又热了,他说小明,对不起。丛小明说没什么,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郑秀兰拿起筷子,仔细研究着,曹百万忽然发现筷子前段有口红的印记,他看见郑秀兰脸都变色了,赶紧说这牛肉粉丝汤,该改名叫牛肉粉丝辣椒汤了,放这么和_图_书多辣油。
此时的创意部里,弥漫着一股牛肉粉丝汤的味道,曹百万正满头大汗地坐在电脑前,胸前的扣子敞开了三粒。其他员工也都该干吗干吗,一派紧张有序的繁忙景象。
办公室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郑秀兰躺在地上,白眼球挤走了黑眼球。曹百万赶紧上前把郑秀兰扶起来,其他人都吓傻了,曹百万喊着身边的小倪:“快帮老子一把,死人啊你!”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叫救护车的,掐人中的,按脚心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差给她做人工呼吸了,估计谁看见郑秀兰的嘴都不忍心下口。
曹百万坐在救护车里,心急如焚,又不敢打电话给丛小明,这时候打给丛小明也没有任何意义,一来她来医院也解决不了问题,二来她还带着孩子,太不方便。
回家的路上,曹百万专门买了白斩鸡、夫妻肺片,心想已经说开了,虽然日后在丈母娘面前没办法再威风了,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大不了以后低调一点。
没想到郑秀兰先发制人,进门就使出了杀手锏。她死死抱住了丛小明,说小明啊,快跟这个畜牲离婚,他打我,他为了那个狐狸精竟然打我,把我打成脑震荡,差点脑血管爆裂而死,反正今天有他没我。丛小明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曹百万说小明,这是个误会……算了,我急着回去上班了,不然我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等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解释。曹百万刚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曹百万脸上。丛小明泪都滴到脚尖上了,说我妈五十多岁了,一辈子都没人动她一个手指头,你竟然动手打她!曹百万愣了一下,摸了摸脸,转身要走,却被郑秀兰死死抓住衣袖,说看看,急着见那个狐狸精都急疯了,今天这事必须说明白。曹百万抽了两下胳膊,没抽出来,无奈之下,只好把外衣脱掉,扔给郑秀兰,转身走了,快进电梯的时候,曹百万听到丛小明在身后说,百万,我们离婚吧!
丛小明的哥哥丛大纲把刚熬好的鸡汤端到老婆颜如玉面前,被颜如玉一掌掀翻……
曹百万无奈地在电梯口站了两分钟,忽然听到屋里响起了蹬倒山的哭声,丛小明和郑秀兰像两尊雕塑一样都站着不动,曹百万转身回到屋里,抱起蹬倒山哼哼唧唧地哄着。蹬倒山破涕为笑了,曹百万心里却酸酸的,他不能让这个孩子没了爸妈,他还要再努力一下。
曹百万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差买个荆条背着回家了,可是回到家里他才发现,他低估了丈母娘。她使出了“岳母怀春”绝学,直接消失了,根本没给曹百万留余地,留下丛小明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发呆。
哇的一声尖叫,一阵剧烈的咳嗽,陈露从文件柜里“滚”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陈露尴尬地冲老板打招呼,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啪的一记耳光已经打在了陈露脸上。郑秀兰暴跳如雷,把解放前用来形容风尘女子的词全部用在了陈露身上。曹百万赶紧抓住郑秀兰再次甩向陈露的铁砂掌和-图-书。陈露捂着脸,眼泪当场就下来了,胸前波涛汹涌,波澜壮阔。郑秀兰挥舞着利爪,扬言要抓花陈露家禽一样的脸。陈露委屈得号啕大哭,曹百万死死抓住郑秀兰的双手,就像董存瑞擎着炸药包一样大义凛然。陈露拿了包准备离开,郑秀兰叫嚣着,命令谁都不准离开这里,似乎她要赶尽杀绝,一个活口不留。陈露捂着脸从曹百万身后绕过去,郑秀兰一个箭步冲上来,曹百万挡在郑秀兰面前,用力一推。
第二天,丛小明没有上班,在家等郑秀兰出院,曹百万也不打算去上班了,更不打算请假,这时候他还有什么脸面跟老板开口?反正过了今天,大家还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他无奈地感觉到,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真不是自己能说得了算的,这个经理,老天爷似乎变着法地不想让他当。
曹百万心想,无论如何要先撑过今天,保住位子是首要的任务。他把郑秀兰送到小区门口,说妈你先回去吧,我公司还有事情,得马上回去,我就不上去了。郑秀兰做刘胡兰就义状坚定地说,你上来,不然从今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们娘仨了。曹百万看看表,已经十点钟了,这时候交通不算太堵,但到公司至少也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小时的盈余,如果这半个小时能把问题解决了也好。他一咬牙,甩开大步往家中奔过去。
曹百万自知理亏,晚上下班早早就赶回家,临行前还去倪小伟那请了假,倪小伟说曹哥,不带这么挫人的,我就是一傀儡,你就是那慈禧。呸,不是不是,你垂帘听政……怎么还是慈禧?我是说还是你说了算,谁都是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啊。你要回家了?把DM拿回家做啊?代问嫂子侄子阿姨好啊。
已经十点五十了,再不走一切都来不及了。曹百万一听丈母娘让自己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决定先走了再说。他说妈、小明,这事是我不对,我下班回来给你们当牛做马,但我现在必须得走了。曹百万说完就准备走,郑秀兰说行啊,欠我五万,到现在我一个子都没看见,连句话都听不到,欠你家两万块,却偷偷摸摸地还了起来,这样吧,让你爸过来看孩子吧。
说来这家庭政局转变够快的,最初曹百万见丈母娘走温情路线,把“丈母娘亲女婿”的古训当真了,跟丈母娘也比较随便,现在才知道,丈母娘忍辱负重,只是为了他能对丛小明好点,如今被丈母娘发现自己是个调|教不出来的白眼狼,地位急转直下,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一时半会是翻不了身了。而关于偷偷给老爸存钱的事,现在想想真是失策,但也没办法,毕竟欠丈母娘那么多钱,却偷偷摸摸给自己家存钱,总归说不过去。可是老爸的病要治,老两口又没有生活来源,怎么办?不过丛小明和郑秀兰压根就不是小气的人,最见不得两口子各怀鬼胎,各自为政。
老板说是吗?怎么这么早就关机了。曹百万说美女嘛,业务繁忙,估计在忙着约会吧。老板hetushu.com.com又看了一眼电脑,摇了摇头说,不行,还是得了解清楚,我打给她试试,我知道她还有一个手机。
曹百万心里总算宽慰了些,他想老板这么做,无非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不有所表示对公司其他员工不好交代,但真正还是要他负责。倪小伟是工作能力最差的,让他负责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县城里,曹百万的哥哥曹可安正在跟老婆周梨花讨论出国打工的五万块手续费到哪里去借,周梨花面无表情地说借不到钱出国就离婚;
郑秀兰轰然倒地。
丛小明没说完,就被郑秀兰抢了白:“曹可陈,行,别的我都不说了,今天有两件事情你要解释清楚,否则这事就没完。一,这半年来你每个月存了五百块私房钱,去了哪里?二,你怎么会穿了别的女人的红裤衩?”
此时的郑秀兰躺在医院里,头痛难忍,心灰意冷;
曹百万看看丛小明,丛小明也面无表情。曹百万摇摇头,拉开门冲向了马路。
丛小明在二十一楼的窗边,看着浩如烟海的霓虹,一遍一遍拨打男人的电话,心急如焚;
一切都晚了,郑秀兰跟在老板身后,有说有笑,一路欢歌地杀向了创意部。小倪疾步跟上,并抢在他们前面打开了创意部办公室门。
曹百万在医院的走廊里,握着手机,看着熟悉的号码一遍一遍打来却不敢接,眼泪无声地淌下来,砸向地板;
回家的出租车上,陈露打来了电话。曹百万感觉有点意外,他看了看脸上带着植物人般表情的郑秀兰,然后接起了电话。陈露说你今天早点来公司,我们一起跟你老板说说,这事就这样过去算了,不然闹到我们老板那里,谁都救不了你了。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们配合比较默契,我也想把这个事情做得圆满一点,半途而废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面子上也过不去。曹百万说,行,谢谢你了,几点钟?陈露说十一点吧,十一点你准时到公司,我们堵在老板前面,不能再晚了,谁知道你们老板会做出什么决定来?曹百万千恩万谢,要不是丈母娘在,他都想把自己的来生提前许配给陈露。
曹百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倪小伟拿出电话放在耳边,然后放下电话说我打过了,关机了。曹百万松了口气,给倪小伟飞过去一个媚眼。
正想着,忽然前台打进来电话,说老板来了。曹百万心情紧张了起来,准备跟陈露一起去老板办公室承认错误请求宽大处理,老板却先冲了进来,说正好你们都在,我宣布一下,“湖岸豪庭”的项目组要临时调整一下,组长由倪小伟担任,曹可陈降为组员,留待进一步观察。老板说完,看都没看曹百万一眼,风卷残云般消失了,留下一办公室的人坐在那里发愣。小倪战战兢兢地来到曹百万面前,面带笑容地说,曹哥,我……这事不是我干的,我啥都不知道就这样了。曹百万松了口气,瘫倒在椅子上。
曹百万在屋子里兜了一圈,惊呼:“孩子呢?”
曹百万一个hetushu.com.com箭步冲上去,按住了老板的手,说不用不用,现在给人家打电话不太方便,还是等明天上班再说吧。老板拿开曹百万的手说小曹,你怎么回事,神经兮兮的?这事这么急,哪还能等?再说这是非常时期,九点钟打个电话又能怎样?
老家的土炕上,曹百万的老爹双手颤颤巍巍,边轻声呻|吟,边抱着孙女花大姐的头,曹百万的老妈正在给花大姐擦屁股;
老板说小曹啊,辛苦了,看谁来看你了?当着郑秀兰的面老板夸了曹百万的驴马精神,郑秀兰皮笑肉不笑地应和着,眼睛却四处打量。老板忽然想起什么,问曹百万怎么没见陈露呢?曹百万擦擦额头的汗,说陈露没来,她说以后我们加班她都不参加,第二天及时跟她沟通就可以了。老板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曹百万赶紧招呼丈母娘坐下,然后让老板过来看楼书的设计稿。老板认真地看着稿子,脸上呈现出满意的笑容,忽然郑秀兰站了起来,狐疑地看着曹百万的桌子,因为上面摆着两碗牛肉粉丝汤。曹百万觉察到了异常,赶紧解释说我饭量大,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随声附和,说是啊,这家伙,简直就是一饭桶。郑秀兰说是吗,一人吃两碗我知道你搞得定,可是也不必用两双筷子吧?曹百万说是啊,是没必要,可是送餐的人不知道,以为是两个人吃,把筷子都准备好了。倪小伟赶紧说对啊,现在的餐饮,服务可真到位啊。一句话说得不痛不痒毫无意义。
曹百万一听,心凉了一截,心想今天八成是要凶多吉少了,估计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郑秀兰果断出招,一下点中了他的死穴。曹百万在心里编着各种瞎话:这每月五百块,说自己挥霍了,谁信啊?他不抽不喝不嫖不赌,没有业余时间,怎么可能花得掉这些钱?说捐给希望工程了?可信度还不如说被自己挥霍了。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曹百万看看丛小明,丛小明的眼中也充满了疑惑和期待。曹百万咬咬牙说,这每月五百块,被我存给我爸了,我爸有病……说完到卧室拿出一叠单子,说这是存根。
一切都来不及了,一阵手机响声从旁边硕大的铁皮文件柜里传了出来,整个办公室凝固了,只有美妙的手机铃声,穿越污浊的空气,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有惊无险又闯过一关,曹百万已经汗流浃背。忽然老板拍案而起,说小曹啊,这稿子做得好,用色考究,品位十足,这路子,太正了!曹百万斜视了一眼旁边的铁皮文件柜,心想要赶紧打发他们走,不然陈露要憋死了。于是赶忙说还需要微调,明天早上来,我会给您看完美版的,等着惊艳吧。老板笑笑,站起身来。曹百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老板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折回来了,说小曹啊,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房型横切面图,似乎比例不对啊。老板指着电脑屏幕说。曹百万说不会的,我都跟陈露确认好了。老板说不可能,你刚做好的稿子,陈露不在,你怎么跟她确认?曹百万愣了一下,正不m•hetushu.com•com知道怎么救场,忽然老板又说,哦,不是比例不对,我记得这个三室两厅的房子,工作阳台是在西北角而不是东北角吧?这可是原则性问题,马虎不得,这样吧,我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说着掏出了手机。
救护车五分钟不到就来了,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就把郑秀兰抬走了,曹百万跟在身后,出门前,回头给陈露道了个歉,陈露说需要我帮忙吗?曹百万尴尬地摇摇头,又看了看老板,老板脸色铁青,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呈现出了慎人的紫灰色。
丛小明想了一下,表情有所缓和,曹百万趁热打铁,挤出两滴泪来做声泪俱下状说我也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说实话,确实蛮累的。说完看看表,已经十点十五了,无论如何十五分钟之内必须要搞定。丛小明说妈,这事是不是……
“没问题?没问题你干吗遮遮掩掩?小明,你不知道啊,他设置了重重障碍想要堵住我,公司大门锁不住我,他居然把她关到柜子里了。你说说,如果你们没有不正当关系,干吗怕我?还有把客户关到柜子里的?我问你,刚刚在车上是不是又是她打来电话?分开这点时间就受不了了?”
他想无论如何先把郑秀兰送回家。
丛小明随便看了两张单子,其余的交给了郑秀兰。丛小明哽咽了半天,说百万,我是不孝的人吗?你要孝顺父母怎么能背着我呢?咱不是说好了结了婚之后两个人就变一个人了吗?怎么现在我是你,你还是你?曹百万刚想解释,郑秀兰忽然冷冷地说,你走吧。
这时候的丛小明正在抱着蹬倒山走来走去,电视里演着《大长今》,这是丛小明的最爱,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娱乐,但是,蹬倒山取消了她这点可怜的娱乐权。因为他要睡觉,必须要人抱,而且要抱着走,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串,时间不得低于半个小时,上述条件缺一不可。郑秀兰从老家带过来一个专业术语形容蹬倒山的这种陋习,叫做“赖睡”。今天蹬倒山尤其烦躁,丛小明走得满身大汗,心里还在担心老妈抓奸的事。蹬倒山终于倒在她的胳膊上不动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蹬倒山放下来,拿了手机刚准备拨号,蹬倒山却又哭了起来,丛小明那一刻忽然有种可怕的想法,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永远都睡不着了,她忽然想要抱着孩子从二十一楼跳下去。还好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边摇着蹬倒山边陪他说话:“宝贝啊,快点睡觉快点长大,长大了好挣钱养家,别让爸爸太辛苦……”
赶到公司的时候,正好十一点,陈露坐在曹百万位子上,说你妈没跟来吧。曹百万尴尬地笑笑。陈露说我开玩笑呢,你老板还没来,我们赶紧想想怎么说。曹百万看看陈露,虽然脸上打了很厚的粉底,但是左脸上的乌青还是无法掩盖,他知道丈母娘真是下了死手,这一巴掌,十二成功力,想要一巴掌打掉女儿的后顾之忧,但没想到差点打碎了女婿的前程。
2006年10月30日,晚上11点,城市喧闹依然,乡村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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