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能被你请客地球倒转

哇塞,不会扣工资了,全勤状元依然是我!这个兴奋啊,甭提了。
“谢谢你开车载我回来,多少钱?”一本正经,仿佛伪装的迷彩。
罗星辰不以为然,“拉风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有发疯的女人转不动眼球。”
“您好,豆蔻小姐,有人想要你的联系电话,请问可以给他吗?”
李孟强点点头,“要不要一起吃?”
看着那串陌生的数字,呆愣愣的足有20多分钟,才拨过去。
他嘿嘿一笑,“我就是神经病,你能咋地?”
过了好半天,身边静悄悄,再无一点声响。她偏偏头,吓一跳,那臭小子居然弓着身子躺在沙滩上睡了。
对方过了半天才接,“喂,哪位?”
豆蔻开着Q7上了高速公路,加大了油门。
豆蔻“嘻嘻”一笑,“没转正,我着急,忘说了,转正事宜,以观后效,以观后效。”说完抓起挎包就走。
放下电话,豆蔻接着吃。
车子进了城,经过新华路的大影院时,李孟强说:“陪我看场电影吧。”
“不用了,我吃过饭了。”
“哈哈哈哈……”组长大笑,“这丫头,这丫头!”
“可以,可以。”豆蔻想也不想,凡是在酒店要她联系电话的人,都是喝酒了,请代驾。

“来,小嘎嘣豆,上车。”他不记得啥时候给她起了外号,小嘎嘣豆,快乐的小嘎嘣豆。“今天请你看电影。”
比天辽阔的是心。
汽车喇叭声,一声接一声,闯进豆蔻兴奋的脑神经。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拥着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天在转,地在旋,两个脑瓜抵在一起的人儿就像八卦图上的阴阳鱼,在亘古洪荒的迷阵里,前途茫茫……
豆蔻一看,晕了。礼品盒上贴着地址是:红星小区四单元4楼404室豆蔻收。
“等等——”李孟强追上来,“豆蔻,你怎么啦?”
豆蔻站直身体,拍拍沙尘,甩一下马尾辫,“催什么催?等着去投胎吗?”
“刚刚有人要求特快专送一份礼物,豆蔻啊,你去正合适。”组长说着把礼盒放到桌上。
比海辽阔的是天,
“说什么我听不清。”对方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慵懒没睡醒的强调儿。随后传来女人朦胧发嗲的挑逗嬉闹声,仿佛一层油腻腻的猪油糊满了扬声器。“哎呀,不要啦,来嘛……”。
“没有吗?那在红星路附近随便找一家面馆。”
无论迟到几个钟头,现在去签到,也不算翘班,她打起勇气和精神,执着的去上班。
豆蔻一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样子,耷拉着小脑瓜到了公司大门口。要说老天成全人,不需要理由。
她赶紧囫囵吞枣般咽下嘴里的东西,接听电话。
夏天的八点多还不和图书算黑,海面上灰蓝一片,涛声阵阵。沙滩上零星搭建着情侣帐篷。
“李孟强,你神经病啊?”豆蔻气得跺脚,“真崩溃!”
她一踩油门,Q7飞出好远。
他那里知道,豆蔻每次给人家开车,回来的时候多半都赶不上公交车,只能跑步而归,她舍不得打的。
“去帝都还是新世纪?海上花园也可以。”罗星辰开着车,夕阳透过车窗在他脸上大手笔的描绘出一片瑰丽的绯红。
豆蔻咧咧嘴,“看P电影啊,我一天没吃饭了,看在以前都是你请客的份上,今天我请你。”拉开车门,大大方方坐进去。
兴奋了好半天,神情一僵,难道是李孟强送的吗?昨天他看到自己鞋子破洞了。
豆蔻乘公交车到外环线,又改乘小巴士,到了海边已经是八点多了。
“还是蓝颜你最好。”豆蔻虚情假意的夸奖,一听就是玄乎套。
罗星辰差点没气晕,你丫贪心拿这么多,让我吃,我吃完了就得呼叫120。大手一挥,“去吧,有事儿哥扛着。”
豆蔻一怔,内心惶惶。深呼一口气,大声问:“李孟强,你,是从新世纪那里要的号码么?”
李孟强站在旁边看着她,可怜,心疼……
心却小的只能装下你,
基因突变也变不出八爪乌龟。罗星辰憋着笑,“小嘎嘣豆,你吃东西能不能淑女点?”
豆蔻懒得和他磨嘴皮子,有那时间多吃几口不亏本。
她的吉祥如意原则就是租金少,同居的没有。原来三个人同居一室,其她两个女孩子情场,职场屡屡失败,这房子成了罪魁祸首。正如组长所说,四单元4楼404室,连起来就是死死死死。所以,那两个有远见的女孩子几乎是在同一天搬走了。
门卫大叔“哈哈哈”大笑,“丫头你睡糊涂了吧,今天是周末。”

豆蔻不理他,一直跑上海边公路,脱下鞋子在路边磕磕,倒掉里面的沙子。鞋底陷进一颗小石子,抠出来,一个蛋黄大的窟窿——鞋底穿透了。
“噢?你让我像林黛玉似的,一顿饭就吃一只螃蟹脚呀?”豆蔻伸手又去拿基围虾。
等我老了,和另一半就这样睡在情侣帐篷里,一觉醒来,海葬了,依然手牵着手,不给儿女添麻烦。
“你真一天没吃饭吗?”罗星辰怀疑的看着她,她简直就是饭桶的模样,不过比饭桶曲线玲珑多了。
“骗你我是八爪乌龟。”豆蔻抹一下嘴角的果酱,大眼睛一汪水似的纯澈,语出惊人。
豆蔻远远地就看见三生石边上坐着一个人,穿着雪白的衣服,海风吹起他的头发,无比飘猎。
“不用大脑都知道,亏你还问?”他嗤之以鼻的样子十分可气、简直侮辱她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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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地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囧,愤,悲!
罗星辰劝说:“小嘎嘣豆,别吃了,再吃就得扶墙出去了,让人笑话。”
豆蔻一听,如赦大罪,高兴地跳了起来,要不是地球有吸引力,一准蹦到冥王星上去得瑟得瑟。
“布谷——布谷——”手机又响。
“咋啦?不行啊?全小区就这间房子租金便宜。”豆蔻仰着下巴,据理力争般给组长上课,“怎么是死呢?您学过乐理知识吗?‘4’在音乐简谱里读成‘发’,我住的地方是发不是死。您这么大的人说话还不靠谱?”
“靠,您再来?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您再来,小嘎嘣豆,你葛朗台啊?”罗星辰就知道她请不起大饭店,可也不至于去吃自助餐啊。
那眸光有点狠,像要玩命的架势。看得豆蔻快心律不齐了。
沉默,寂静,心照不宣,相对无言。
豆蔻个子不高,却从来不|穿高跟鞋,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不测风云暗恋上你,亡羊补牢救自己!”她真恨刚才的豆蔻,那么没出息,任他的手臂紧紧拥抱,半点挣扎都没有,太丢脸,太丢脸!
“英特纳,英特纳……”她不停在心里叼念着,“英特纳雄奈尔就一定要实现!呦,国际歌啊?”豆蔻禁不住笑了,抱着礼品盒上了四楼,进了她的吉祥如意室。
“哦,那个地方比较远,代驾费用高一些。”
“是送回去,还是现在就拆开?”组长笑呵呵地问。
他突然反手拉她入怀,脑门抵着脑门,“嘘——”指尖点上她张成“O”字型的唇瓣,“别说话”。耳鬓厮磨般暖昧低哑,宁静的双瞳,秋水涟漪……
他拿出130元给她,“120紧急救护,不吉利,呵呵。”
“刚才为什么要逃?”他依然追问同一个问题。
豆蔻满嘴塞得都是食物,舌头搅拌起来都困难。抓起手机一看,眉开眼笑,又有活了,是新世纪服务部打来的。
够了。
她摇摇头,没有任何表情。
罗星辰一声长叹,以观后效四个字多么简单却又多么漫长。想要说些什么,小嘎嘣豆已经走到了门边。摇摇头,撇撇嘴,难以想象啊,吃了那么多,肚子也不见鼓?罗星辰看着她苗条的小身段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把东西吃哪去了?
他伸手开了音乐。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这点东西也许只能垫个底儿。”豆蔻一边吃一边让,“吃啊,吃啊,你怎么不吃啊?吃不完罚钱你掏啊?”
“去,”罗星辰抱着赴汤蹈火的决心,爽快答应。
“我,我来上班,今天迟到了。”她红着脸,低着头,心想这迟到一词也太牵强了吧?
罗星辰三分之一的身躯伸出车窗,正以一副看马戏团猴子表演的和图书神情观摩她,见她突然收住的笑容定格的极其不自然,马上坐回车里。
豆蔻一把夺过来,大声说:“你吃饱了撑的呀,拿我鞋子玩?”急忙登在脚上,蹲在那里系鞋带。
她也不客气,接过钱,“谢谢”,这俩字客套到心虚,转身逃之夭夭。今天真的很幸运,这里离住的地方很近,大约300米的路程,凭着自己箭步如飞的速度,5分钟就可以到家了。
秒杀,绝杀!丫头,你还能活吗?
“为什么逃跑?”忍不住,还是问了。他弯腰拿起她的另一只鞋,这只鞋底没有洞,磨得跟豆腐皮差不多,手指一搓,破了,再一搓,又一个洞……
“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这样耍人玩!”她转身就走。
那个人仿佛没有听到,一动不动。
拿出手机,找到他的号码,要不是昨天他打来要代驾,时至今日仍无从知晓。
“豆蔻啊,你住的地方忒好啦,四单元4楼404室。”组长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放一起四个4,是个死啊,换地方吧。”
她终于转身,跑着回到他身边,没有一句话,颓然地坐在他脚边的礁石上,抱着双膝,下巴抵在两个膝盖中间,一动不动,仿佛融入海天一色的石雕,他挨着她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呷着蓝带,不看她不看海闭着双眼,听取涛声一片。
豆蔻上前几步,嗅了嗅,“你没喝酒!”
“山楂树之恋,你看。”他指着窗外影院贴出来的海报,声音有点兴奋。
是你
窝在他的臂弯里只剩心跳,呼吸都难,大脑缺氧,思维短路,整个人傻掉了。
“喂,李孟强,你醒醒,醒醒啦。”豆蔻拉着她的胳膊摇晃,大声喊叫。
那人站起来,慢慢转身,夜幕低垂,面容犹似带着薄纱,看不太清。可是,你能看清他的眼睛,那种眼神会让你沉溺进去,爬不上来。
“是啊,怎么啦?”豆蔻拢一下刘海,白他一眼,“干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嗯。”她点点头,红星路上的一切她太熟悉了,每天从小区里出来进去必经此路。
她也不想想,这一个月,跑了多少路,都快赶上二万五千里长征了。
“您再来的东西都很实惠,价格也便宜,50元一个人。”豆蔻理直气壮,“你别装出一脸没吃过家常菜的高级黑,我昨天晚上才挣80块,请你还得搭上20呢,去不去?不去拉倒,我一个人买俩面包一瓶矿泉水就OK了。”
房东怕豆蔻也跑了,所以,租金少得可怜,一个月才500元。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给豆蔻。
他修长的食指刮一下高耸的鼻梁,“嗤——”仿佛是笑,仿佛是叹,仿佛是无奈。然后看向窗外,嘴角微陷,弧度很美,一丝浅笑。
豆蔻懵了,水眸发直,不知所措。和_图_书
李孟强“啪啪啪”连开三听啤酒,拿起第四听的时候,看到豆蔻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
豆蔻看着他,觉得他痴心妄想的嘴脸简直是倾国倾城。倾我所有也请你不起去那样的五星级饭店。“还是去您再来吃自助餐吧。”
“哎我说,你注意安全啊——”他还是没头没尾冒出这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怵然。
罗星辰狭长的丹凤眼一下加宽,黑眸闪亮,“我转正啦?不是备用的啦?”
这样想着往三生石走去,忽然笑起来,都海葬了还能醒来吗?
您再来自助餐馆。
“你在海边什么地方?”豆蔻问。
李孟强一直看着她走进红星小区那片楼群,才开着Q7离开。他不想吃面,因为她的鞋子坏了……
“我,我看着你吃就饱了。”罗星辰捏着一颗樱桃放在唇边,兴味十足地看着豆蔻,这女孩一向食量惊人,可是她就是不胖,真是个奇迹。
35元一双旅游鞋,在地摊买的,还不到一个月,居然底子磨透了。鞋厂可真会糊弄人。
她把车停在香飘飘面馆前,“这家面馆很不错,台湾风味。”一边介绍一边下车。
豆蔻乱七八糟拿了一桌子,看得罗星辰眼花缭乱。“小嘎嘣豆啊,你吃得完吗?吃不完要罚钱的。”
今夜,是谁?
豆蔻心很乱,总想扭头看他一眼,却始终没有勇气,目不斜视,双手紧握方向盘。
“快点,该走了。”李孟强催促,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和刚才的“和蔼可亲”嘴脸判若两人。
这里的三生石不是西湖之畔的那一块,也不是九仙山的那一尊,它是这个海边的一块礁石,紫檀色,突兀高耸。无论颜色和形状都与其他的礁石不同。
对方沉吟片刻,“能来一下海边吗?我在海边喝多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年轻男子的声音。
“玩不起,”她简单的回答,“也伤不起。”
想了又想,拿条手巾捂着鼻子,拆开盒子,里面原来是一双耐克女式运动鞋。鞋底鞋里都是浅粉色,太漂亮了!豆蔻把鞋套在双手上,在桌子上来回“走”。
“我现在喝。”他弯腰从脚边拿起一听蓝带,“啪”的拉开,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空罐甩手丢进海里,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超过一分钟。他做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定在豆蔻脸上。
豆蔻把礼品盒放在桌子上,端详了半天。定时炸弹吗?我没有让谁费这个财力物力人力的重要性。迷|魂|药吗?听说有一种迷|魂|药闻到就神志不清,不法之徒常常会利用它骗财劫色。我的妈呀,不如在公司打开了。
他看她一眼,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
“120元。”她梗着小脖子,模样恁好笑。
豆蔻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是你叫代驾司机吗?”
豆蔻终于扭过头瞥了他一眼,“哪有韩国拉和*图*书面馆?”
“哪有啦,能被小嘎嘣豆请客,地球倒转了吧?”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一层婉约的笑,这种冷峻型的男人,笑起来很别致。
第二天,豆蔻上班的时候,接到特殊任务。
豆蔻拍拍肚子,调皮的一笑,“其实我才八分饱。”
昨天,他还和那个女人肆无惮忌的亲亲我我,今天却如此轻浮的勾引自己。李孟强,你个大流氓,大混蛋,大无赖,大色鬼……
豆蔻是赌气,懒得理他。
“等着吧,40分钟我会准时到。”豆蔻挂了电话。非常抱歉加拜托的说:“我有活了,不能陪你了,麻烦你把这些都吃完。”她指着端来还没吃完的食物。
“布谷——布谷——”手机响。
陪我共享一场华丽的孤独?
“三生石。”
罗星辰看着豆蔻,足足看了100多秒,一眼不眨,然后像怕听错了一般反问:“你说你请客?”
依然是她开着Q7,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英特纳叔叔是谁?她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关于这个人的历史影像资料。
他毫不犹豫的打开第四听,易拉罐特有的开罐声被海风撕裂,飘散,不消几秒。
“多少都行。”
门卫大叔很吃惊,“豆蔻啊,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怎么看着我吃你就饱了呀?我吃相有那么恶心吗?”
“喂——是你要代驾司机吗?”豆蔻大声喊着问。
豆蔻收回手,接电话:“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陌生号码,她礼貌的问。
“哎呦我勒个去,别说我啦,你看有多少女人看你吃不下饭吧。”豆蔻手里拿着鸭子腿指着周围画了一个圈。
不知过了多久,豆蔻蓦然惊醒,一把推开李孟强,起身就跑,脚步踉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请问,请问是英特纳叔叔吗?”豆蔻忐忑地问,声音很小,胆战心惊。
歌声有点伤感,在两个人的听觉里恣意的飘,煽情,不是时候。
李孟强摇头叹息,“去红星路吧,我记得那里有一家韩国拉面馆。”
“李孟强,你个超级大混蛋!”豆蔻大声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看来不是他,他一宿都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听声音好像现在还没起来,哪有时间给我买鞋?豆蔻啊,你真是白日做梦啊,揉揉发酸的鼻子头,哼,姑奶奶再想你管你叫爹!
“不是不是,你秀色可餐。”罗星辰笑了笑,那神情分明就是看你吃一顿饭,一个月都会茶饭不思。
“……我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你一直留在让我哭泣的远方,爱一直停在你曾爱我的那晚……什么天荒地老,不到最后不能知道……”
豆蔻眨巴眨巴大眼睛,“送快递是我的责任,不管是谁,我自己也不能例外。”她藏着鬼心眼,如果是件好礼物当然高兴,要是什么意外的东西,当着大家的面,岂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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