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拜见王爷

在这人的刀法中就能看出种种兵法的影子。
这一等,只是过了两炷香的时间。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但那些连衣甲都没有齐备的民军打了鸡血般狂冲猛杀。
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也不希望再一次遇到。
扬州军甫一接阵,就感觉十分吃力。
看看哪里即将崩溃,就到哪里救场,一时忙得满头大汗,也只是堪堪止住颓势。
“什么靠山王,狗屁。”
这一次,在众人眼前生生射死领军大将,一万骁果骑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斗志。
如此以往,真正的战力,还比不上我们自己练出来的新兵。”
另一只手,却是探手一抓,轻轻飘飘的把那蓄势到极处,正要亮出锋芒的长刀捉在手里。
无数刀片直刺入土。
也不知是不是探马来报,更或许是楼船那边的败兵跑到此处战场来了。
他可以如同徐子陵一样,到处救火。
弹得他倒退数步,一口气回不上来。
“好弓。“
至少,要把这支从扬州远道而来的军队打死打残才行。
只要再加强一下攻势,对方很可能就会全军崩溃。
执旗兵挥出旗语,一万骑兵划着圈跑,轮流冲击,竟似无穷无尽。
一万骁果骑发一声喊,在将领的带头冲击之下,一路推进,杀气腾腾。
杨林身形一动,就到了比刀的两人身前。
杨林刚刚来到战阵,还来得及细细观望一会自家军马与朝廷精锐的拼杀。
接连攻了半个时辰,眼见得那阵地已经向后撤移了一箭之地,对方还一直支撑着,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杨林眉头轻轻一跳,心里微微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又摇头失笑。
徐子陵也不能掉以轻心。
却是低估了那箭的力量。
给人一种感觉,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翻盘一般。
“此刀钢火不行,配不上你,我给你换一柄。”
就像是原地炸开一个旱雷。
刚刚这一战的情形,让他见着对方的刀势,就有些领悟。
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骑兵,此时也乱成了一团,甚至还出现马匹互撞,军士对攻的情形。
眼角余光望去。
远远望去,都能见到对面箭锋之上黑白气旋疯狂旋转着。
一声闷响,响在所有人心里。
杨林心下一动,隐隐猜到眼前这人是www•hetushu.com.com谁了。
就发现,麾下几员大将也勒住马匹,左张右望,面色惊恐。
只要此战得胜,麾下这两万余人,立刻就会成为精锐。
……
“是。”
那箭划过一道长长黑白光焰,噗的一声,如穿腐木般,把长戟射断。
弓矢前方,就像是生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心中一愣,顿时大怒。
“刺客,原来是刺客,是靠山王……”
那成什么体统?
扬州军先前被打得十分艰难,此时胸中憋了一股气,尾随追击,也不知追了多远,才见到徐子陵带兵回返。
新兵要见血,要经历过艰难困苦,要从绝望到希望,才能练出百战强兵来。
所以,他不得不打。
他细听去,就听到了漫山遍野都是“皇上驾崩”的声音。
“倒是一员猛将,可惜,留你不得。”
人喊马嘶之中,时不时的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好刀法,接我一招破浪斩……”
反倒是绾绾,心里一点好奇也没有。
绾绾惊喜呼道。
这是先前一箭射死司马德戡之后,从他的马匹背上收来的长刀。
“弓来。”
是寇仲。
反正,杨广被刺的消息,已经传开。
人家是骑兵精锐,自己手下这些人说实在的,还真的追不上。
不时就有人掉在马下,身后追兵,挥刀斩去脑袋。
他完全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人不知死活的准备拦截,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英雄,惜英雄。
一边后退一边蓄势。
司马德戡双腿一夹,胯|下汗血马仰天长嘶一声……
杨林笑眯眯的道。
此时他刀芒如电,纵跃飞驰间,与一个身形剽悍的英武汉子在那里拼刀厮杀。
算了算伤亡,扬州军此时已经折损约三千人,而己方骑兵还只是折损不到千人。
但是,总不能身为主将,身为王上,就这么次次冲阵,漫山遍野,跑上几十里上百里的去一个个杀士兵吧。
“这些乱臣贼子,乌合之众,也敢拦阻天兵,真是找死。
再说,那些骁果军,就算擒捉回来,也安抚不住。
这证明什么?
徐子陵也是惊喜跃起,伸臂一挥,手中长矛沥血前指,大声下令,向前冲击。
在敌人就要被打崩的最后一刻,自己先乱了。
而且和-图-书,失刀倒还罢了,他还感觉在这一刹那,自己身体僵直了一个呼吸时间。
无论自己怎么变式,躲避,都没有半点作用。
打仗就是这么回事,不是每一战都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杨林坐在高大黄骠马上,伸手从卫贞贞手里接过射月弓。
总有一天,会练出无双强兵来。
……
“子陵退下。”
“船队返回了。”
能看得出来,只要他退到最后,等寇仲一刀力尽。
“皇帝死了……”
震得山坡两侧树叶都唰唰作响。
司马德戡面冷如冰,发号施令。
不等对方回答,他伸出一根手指微弹,就把夺来的镔铁长刀,弹成了数十碎片。
对方一万精骑,个人战力虽然要强上许多。
这是……
尤其是士气还在的时候,万人如同一人,策马狂奔,挥舞长兵砍杀,眼前就算一座巨山,也会被打得崩塌。
就是他蓄势已成,锋芒毕露的时候。
递了过去。
发一声喊就掉转马头,拍马狂逃。
她比谁都清楚,杨林骑马射箭的水平十分厉害,包管箭箭正中耙心。
司马德戡身形一颤,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轰的一声就掉落地面。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司马德戡刚刚冲出十丈,感觉身后的并没有如雷奔腾的蹄声传来。
草叶飞舞,狂风绕身,隐隐有两条龙飞舞狂吼着。
徐子陵一声欢叫,立刻放下心来。
“禀王上,一路收拢两千骑,或降或杀。其余七千余骑,已经逃向西北,再难追击。”
有些逃得慢了,更是把手中的兵器也扔掉了。
又有着傅君绰、徐子陵这两位高手来回冲杀,堪堪要崩,又能稳住。
他展颜一笑,伸手向旁边一抓,一柄刀身黑漆漆,只余锋刃一线亮白的厚重长刀已经从地面跃起,跳到他的手里。
他一声令下,就要雷霆一击。
但想想自己这方,打了这么一场,就损失了三千余人,约七八百匹战马,他就又有些心疼。
就是那家住北地,不得已而投奔扬州的那些骁果军,此时也是目光大亮,嗷嗷叫着向前冲杀而来。
这才是杨林不急着动手的原因。
徐子陵想也不想,足尖一点,就倒跃回去。
本是士气低落,岌岌可危的阵脚,这m.hetushu.com.com一刻,立刻固若金汤。
英武汉子看了一眼那深处泥土之中看不见了的碎刀,再看看眼前的这柄玄铁宝刀。
只是刀势回缩,身形也缩成一团,随着刀浪不断后腿。
避强击弱,擗亢捣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箭矢光焰流转,破胸之后,又跟着连穿三个骑兵,扎入地面不见。
他转头望去,就见到树木倒折,两人翻翻滚滚的杀了出来。
一旦思考多了,就会失去了锐气,也失去了勇气,这仗也不能打了。
帝王出行,沿路鬼神避退,这是常理。
他发现,对方一出现,就有无边威势笼罩自己。
就算是司马德戡再鼓余勇,强令麾下进攻,也是攻不下来的,两边反而会多死很多人。
手爪抓落,象是天罗地网似的。
“对,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让他走脱。”
他脱口惊呼出声。
此刀杨林看过,是玄铁所铸,算是一柄上品好刀。
“难怪没见到这位名震天下的高手,原来是去刺杀了。”
显然,这种战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右臂一轻,长刀已经易手。
他看得出来,寇仲的刀法其实还是留了手,并没有展现他那一股子霸道的杀机,看着是越打越兴奋,他其实是在切磋。
可是,他分明就看到左弼和丁延年等一些大将,全都调转了马头,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一样。
实力不行,那就养,就练。
一马当先,挥舞长戟就要向前。
给我马踏营寨,打通去路。”
就如自己麾下五千骁果军一样,身在扬州,心在洛阳。
崩……
却是一次也没见着杨林出手。
杨林点点头,耳中就听到兵刃交击的轰鸣。
在寇仲先天真气加持下的百变刀法之下,他明明从真气到刀招,都落在下风,气魄上却丝毫不逊色。
这些人身着血色明光铠,头戴紫金豹头盔,臂上刺着血鹰,个个剽悍,人人凶猛。
有人立寨,有人据守。
威势难当。
“靠山王,杨林。”
左手屈指一弹,咣的一声,就把寇仲那叠浪一般的刀光弹了回去。
不拔掉路上的这颗钉子,一旦他们行军过后,就会面临从背后捅来的一枪,想想都难受万分。
“我……”
所以,他趁着这股沮丧的苗头还没有彻底扩散开来,就https://m.hetushu.com.com强行命令督战队,挥刀斩杀那些胡乱奔走的士兵。
身为一员老将,他知道,在军心浮动的时候,最是忌讳让麾下兵士思考。
退,退不得。
“师父。”
一箭必杀,不但穿心而过,而且,巨大震荡侵蚀力量,已是摧毁了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筋脉。
突然,他的耳中就响起一声沉喝。
“实在不行,就强令解甲归田,不能忠心于王上的士卒,决不能要。”
至于那逃走的七千余骑,他并没想过去追杀。
‘每一刀都有着血战疆场的气势,这年纪,这气度。”
磨灭所有生机。
嗖嗖嗖。
他这些时日一直练兵,对军心士气这些弯弯绕理解得很深,这时一听就明白了杨林的意思。
在他的手里,极为简单直来直去的刀法,竟然斩出了战场争锋尸山血海的气势来。
进,进不了。
那英武汉子,却仿佛没见到寇仲刀法的凶厉之处一样,仍然冷着一张死鱼脸,目光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
对面营寨中,更是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
司马德戡的胸前护心甲竟未挡住分毫,被一箭射了个对穿。
弓和箭,卫贞贞一直背着。
四周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司马德戡脑子一阵眩晕。
寇仲手中长刀回收,如推磨一般,猛然一刀斩出,身形狂突前冲。
这是必经的道路。
“是我,你是何人,观你刀法就能知道兵法也是很不错的。不如入我麾下为将,尽展所学,岂不更好。”
树木泥土,被刀锋所激,化为轰然巨浪,一线刀光隐随在后。
他强忍着没有一口血喷出。
他强行坐稳马背,挣红了脖颈,怒声喝道:“冲阵,冲阵,不从者杀。”
证明寇仲其实也看上了此人,认为对方值得交往,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他手持长戟,向前一指,身后数将跟着,就待加速冲刺。
徐子陵欣然应是。
“诸位同仁,随本将来。”
想也不想,怒吼一声,手中长戟狂挥疾斩,身形再也不敢稳坐马背。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在出戟的同时,向着左侧一扑。
此时一双美目呼闪着,就有些好奇。
“咦……”
他发现,司马德戡已经准备全力一击,不计损失,要发动总攻了。
那汉子眼神沉静,一柄长刃直刀杀气凌厉。hetushu.com.com
尤其是那新近归降不久的宇文麾下的骁果军,见着了昔日同僚,如今又成了反贼身份,打起来分外心虚力疲,未战就先弱了数分。
还没等杨林决定是不是亲自动手,接下来,更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
随着司马德戡落马,身后四骑同时哗啦啦倒下。
而司马德戡却是如同被老鹰盯死的蛇一般,只感觉冰水淋头。
面对最后的反扑,谁都知道,这时必定会很艰难。
“等回去了,要强令这些人在当地成家,并且置业……
绕路是不能绕的。
“这是,以兵法入刀,果然不凡。”
竟是连人带马都被射穿了。
但是,己方两万余人,设立了营寨,结寨自保。
事实上,身旁的徐子陵看着那人的刀法和气度,也是若有所思。
心想王爷到底会不会射箭啊,等会要是失手就很难看了。
“皇上驾崩。”
这一仗打下来,既练了兵,又能补足到六千余骑,还俘虏了一千余士卒,其实算是不错了。
否则,这心系北地的,要让他们留在江东地面上,士气一直低迷,也不是个事。
扬州兵损伤的人倒是不算很多,但是,司马德戡身为一员老将,却是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士气已经急速下跌。
“怎么就驾崩了呢?前不久还好好的,还能夜御十女。”
司马德戡高踞马上,面色冷厉。
傅君绰、徐子陵两人身先士卒,纵横跳跃。
这个消息雷得朝廷军马外焦内嫩,哪里还有士气继续打下去?
打仗,终归是兵对兵,将对将。
愕然回首,就见到山坡之上,一人拉弓如满月。
愣了一小会,才苦笑拜下:“属下李靖,拜见王爷。”
杨林弹了弹弓弦,就听到龙吟般的嗡嗡声。
这种伤亡比,纯粹是因为士卒本身的差距,不可弥补。
这种情况,最是煎熬,也最是能提升军队战力。
咆哮道:“左弼,丁延年,你们做甚,还不随我冲杀?”
“好箭。”
眼前刀光重重。
历阳城外山野。
延误战机,可是大罪,按律当斩的。
他冷眼看着司马德戡长戟舞出一片血光,就要接阵,而徐子陵正一脸慎重的挡在前边。
手腕微振,就夺刀在手。
英武汉子一直淡漠的眼神,这次终于露出一丝惊容。
双腿弹了弹,就不动了。
一线流光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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