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盼盼来了兴趣，不答反问：“你也玩这个吗？”
金鑫是很正经地在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我看你假期也挺长要不咱们出去玩儿？”
陆盼盼感觉自己的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重。
那种纯净地代表着初恋的花香，在鼻尖蔓延，钻入她的大脑，她的心脏，她全身上下。
“也好。”
八点半，他发来一个问号。
走近一看，果然，海报周边堆满了摊位，一个LED显示屏正在展示春节即将上线的大礼包。
陆盼盼和许曼妍一路看过去，都是些化妆品或者保健品促销，唯一画风不同的，是几个装扮夸张的coser。
因为他确实没想过像顾祁这种条件的人为什么要留在允和。毕竟那时候，允和成绩没眼看，顾祁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里。
他刹住脚步，惊诧地问：“盼盼姐，你还没回家啊？”
金鑫觉得好笑，又戳了陆盼盼一下。怎么向她取个经她还搞得一脸娇羞呢？
陆盼盼把传单卷了卷，要去找许曼妍。
陆盼盼耳边只剩隐隐约约的钢琴声。
吴禄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用收拾，推着他那自行车就进入他的假期了。
走出排球馆外的小径，视野瞬间开阔了。
“姐姐，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今天金鑫过来的意思主要是他想做正儿八经的排球职业俱乐部，只是现在排球在国内的职业化发展还很稚嫩，特别是男排这一块儿, 所以他打算先从校企合作做起。
不过刹那，顾祁就转身继续打球。
程音推开门，一道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屏幕。
“你呢？”还是顾祁打破了沉默，“你什么时候回家？”
陆盼盼当然知道，顾祁其实没必要留在允和。
仲嘉月的师兄，王……王什么来着。
陆盼盼点头：“多。”
现在金鑫有这么个想法，不仅能在平时训练中提供更好的条件，指不定未来还可以给他的学生们提供新的方向，何乐而不为。
至于这第一步，自然就是先和各个高校达成合作意识。
“明天下午。”
像这种好事，吴禄哪儿有拒绝的道理。
她打开手机，打算看会儿电视剧，却收到好几条消息。
“等等。”顾祁拉住她的手腕，“你行李多不多？”
陆盼盼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了。
因为她没有及时回消息，就……玩儿非主hｔtｐs://m•ｈeｔushu•ｃom•ｃom流搞忧伤去了？
陆盼盼：“为什么？”
可程音却悄悄退了出来，关上了门。
顾祁：“嗯，知道了，我会想你的。”
她算了算假期，还真不短，家里的衣服也挺旧了，所以塞满了一个大箱子，能带回去的衣服都带上。
她半张着嘴，想了想，还是没说其他的。
陆盼盼突然有些提不起气。
随着门慢慢打开，陆盼盼看见手机屏幕里，顾祁坐在一架钢琴前，穿着浅色家居服，修长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跃动。
金鑫跟陆盼盼看了会儿训练，就叫着吴禄一起上楼。
“那要坐多久？”顾祁算了一下陆盼盼家和他家的大致方位，“六七个小时？”
金鑫看见球场中央的顾祁，连连赞叹：“没想到他还真的留在球队了，我之前以为他最多俩月就走。”
陆盼盼不知道王洛桢在想什么，只见他笑得有些无奈。
王洛桢一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鑫还在戳她手臂，“说说啊，用了什么办法？”
陆盼盼失笑：“不是，我在跟你说——”
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训练, 所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以允和前些年的状态, 一般在联赛小组循环赛就出局，偶尔□□到交叉淘汰赛，也基本是在第二轮争夺小组第四名的时候成为炮灰，所以这次能在交叉淘汰赛上第一局就进入南方赛区十二强，不能不说是质的飞跃, 连允和大学体育学院院长都专门来排球馆看了几次训练。
“当姐夫的，送送小姨子也是应该的。”
吴禄就这么敲定了。
顾祁：“有人送你吗？”
收拾好一切，陆盼盼又和许曼妍一起做了个大扫除，然后洗了澡，躺到床上，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如果她在那座城市，她想她可能会控制不住去他身边，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他弹完这一曲。
出现在屏幕里的却是程音的脸。
一群大男孩儿跟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狗似的，一转眼就跑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轮到今天收拾球馆的罗维、顾祁和霍豆。
王洛桢挑眉：“你也玩这个？”
陆盼盼抬头，下巴从围巾里露出来。
“那我走了啊。”
房间的灯光很柔，他五官的轮廓也变得温和。
顾祁立马笑了起来。
她把传单浏览了一遍，原本还觉得hｔｔps://m•ｈeｔｕshｕ•com•ｃoｍ有意思，可是一看价格就觉得没意思了。
但他同意还不算，还得金鑫去跟学校谈。
“我等你们走了再走。”
十分钟后，里面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了。
是啊。
六点四十，他发来一条“落地了。”
下午，金鑫给陆盼盼打电话说他想来看看, 吴禄一听，立刻就去吆喝这些人打起精神来, 毕竟对方是赞助商。
半晌，程音举起手机，对着一扇白色的门。
除了妈爸发来问她什么时候到家，其他都是顾祁的。
颀长的上半身随着音乐轻轻律动，当乐曲到达高潮，他却越发从容地操控着琴键，琴声如泉水，从指尖倾泻而下。
许曼妍觉得没意思，开车带陆盼盼去市中心的商场。这里倒还是人山人海。
陆盼盼：“嗯？”
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顾祁要回宿舍，陆盼盼要回家。
陆盼盼这才侧身瞥了顾祁一眼：“哪天的机票？”
陆盼盼想，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她。
陆盼盼点头。
顾祁：“谁啊？”
陆盼盼懂了他的意思，惊喜地说：“真的假的啊？你哪个服的？”
陆盼盼嘴里有一句话，徘徊了很久，但始终说不出来。
也因这一秒的注视，陆盼盼突然觉得他有些脸熟。
顾祁的拥抱很有分寸，甚至可以说是试探性的，双手轻轻圈住她，没有实在地接触到她的身体。
“那我就当你会想我了。”顾祁难得笑得眼睛眯成缝。
陆盼盼呼吸紧了一些。
“巧啊。”陆盼盼说，“我以前也是这个服来着。”
陆盼盼问：“行李多吗？”
“王医生？”
她还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比划。
“星河落月可是最大的服务器，那么多人。”陆盼盼随手把传单放回原位，“而且我这种菜鸡，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陆盼盼看得入了神。
“睡一觉就过去了。”
“走了。”陆盼盼转身往学校大门走。
虽然陆盼盼早就不怎么玩游戏了，但是这种自己熟悉的虚拟东西出现在现实里，会找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王洛桢顿了一下，“你ID是什么？”
金鑫看了吴禄一眼，凑在陆盼盼耳边小声说：“小庙供不起大佛啊。”
“陆盼盼！听我说话没！”
程音咯咯笑：“他好想你哦。”
如今大学生运动员数量与日俱增，但真正能在留在竞技场上www.hetushu.com.com的寥寥无几，其余的要么做老师教练，要么转行。
正巧许曼妍在叫她，陆盼盼挥挥手就走，“我先走了啊。”
三人下楼时，球馆里的训练还没结束。
一旦有了这么想法，脑子里的蔓延就无法控制了。
准确地说，是罗维和霍豆有说有笑，顾祁安静如鸡。
陆盼盼有些晃神。
顾祁原本都转身了，听到她这话，又机械地转过头。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考试月就快到来, 寒假学生们还要回家过年, 所以算起来训练时间并不算多。
强调了一遍又一遍的安全后，吴禄宣布放假。
陆盼盼点点头，朝前走。
“仲嘉月的师兄。”陆盼盼说，“复健中心的医生。”
两人沉默了。
回到家里，许曼妍一直在陆盼盼耳边念叨。
罗维身边的顾祁也看到了陆盼盼，却没说话。
陆盼盼扬扬手里的海报，“念书的时候玩，刚刚经过就随便看看。”
“你后天才走你收拾什么啊收拾！”许曼妍拉住陆盼盼，“明儿去逛街？你回家不给爸妈买点东西啊？”
顾祁：“不多。”
陆盼盼没说话。
金鑫去和学校谈合作，陆盼盼不好参与，把人送到办公楼就回了排球馆。
陆盼盼回过神来，想着怎么敷衍金鑫，可又莫名觉得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陆盼盼没看他，“嗯”了一声。
说完，金鑫又扫了陆盼盼一眼：“不过我觉得肯定是你的功劳，你说说用了什么方法把他留下来的？”
程音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往一个房间走去，手机被她握着，陆盼盼什么都看不到。
霍豆“嗨”了一声，“盼盼姐你放心，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水电都断了，门也锁了……”
放假后的步行街，人少了许多。
少年的面容温柔而无害，眉间还有一丝化不开的忧愁，融在这画面里，让人分不清这是不是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许曼妍是不感兴趣的，但是陆盼盼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她玩的那个游戏在做线下活动。
而这种事情，金鑫自然也是第一个找到陆盼盼头上。
陆盼盼不明所以：“没睡，你……找我有事？”
“哎，你姐姐眼光不错嘛，找个老公又成熟又稳重，还是个搞体育的。”
“哪儿还有时间玩游戏？”
“回去吧，明天早上别起晚了错过飞机，回家不和*图*书要吃太油腻的，日常的锻炼也不要间断。”
“别逼逼了，赶紧回去开黑，咱们都多久没摸过游戏了！”
她拢了拢睡衣领口，按下接听键。
陆盼盼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坐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还好，洗澡的时候做了面膜，头发也吹得蓬松自然。
陆盼盼没说话，眼珠子不自然地乱转。
“那我大概是个学渣。”
“我爸妈这次把我护照也收了，我要不溜去海南过年吧，暖和多了。”
王洛桢正要开口，陆盼盼又说：“看不出来啊。”
玩儿非主流搞忧伤？
陆盼盼拿了一张海报看，许曼妍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你看吧，我去那边看看香水啊。”
“哦，好。”顾祁愣了一瞬，还是松开手，“知道了。”
但是这个男人的气质和现场不合，浅灰色的毛衣，深色外套，鼻梁上一副半框眼镜，怎么看也不像个对游戏感兴趣的宅男。
现在已经是期末，时间紧，吴禄二话不说就要带着金鑫去见校领导。
同时, 陆盼盼看了眼这次小组赛的成绩, 东体大对战南邮胜出, 庆阳大学对战南财胜出，最后历州大学和南邮、南财的循环比赛中成为第四名，最终还是进入南方赛区十二强。
王洛桢：“星河落月。”
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旁边站了一个男人，正在流量立起来的KT版。
那么，顾祁留下来的原因……
两人脚步快，很快就没了影。
王洛桢看着陆盼盼的背影，偏了偏头。
真的好像梦，因为陆盼盼感觉在这寒冬闻到了栀子花香。
陆盼盼：“有。”
在金鑫说话的时候，陆盼盼全程没有发表意见，只让吴禄做决定。
“非主流，你明白我意思吗？”程音说，“我偷偷给你看啊。”
程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姐姐，你看哦，别笑太大声，他会听到的。”
陆盼盼：“刚刚你看到的那个。”
陆盼盼抿了抿唇，往旁边挪了一步。
两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陆盼盼看不清顾祁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浑身的不高兴。
“姐夫？”
她正在想该回什么消息，对方突然弹来视频。
他还想继续邀功，罗维突然看了身旁的顾祁一眼，随后拉着霍豆走。
直到他转过脸来，陆盼盼可算想起了。
“嗯？”陆盼盼站起来往房间走，“我去收拾行李。”
她抬头，果然看见顾祁抱着球，盯和*图*书
着她。
不一会儿吴禄也回来了，眼看着要到了训练结束的时间，吴禄和陆盼盼仔仔细细事无巨细地交代假期要注意的事情。
陆盼盼没说话。
“姐姐……”程音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似的说，“你睡了吗？”
陆盼盼笑：“怎么，你觉得我们在游戏里见过？”
“那人谁啊？”许曼妍问。
全国赛在明年三到五月举行, 意味着南北赛区前十二强还有两个多月的训练时间。
顾祁跟在她身后。
按理说，这种热闹的场合，陆盼盼不会注意到路人。
顾祁熟悉的味道突然近距离袭来。
“烦死了烦死了，一想到过年要回家天天面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我就头疼，哎，你说她们怎么就那么闲呢？”
“嘿，臭丫头。”金鑫越发好笑，“你发什么神经呢？”
“你们医生不是都很忙吗？”陆盼盼说，“从进入医学院到毕业，要背的书堆起来比我还高了吧。”
王洛桢：“说不定呢。”
“新年快乐，盼盼。”
程音笑得狡黠，“我跟你说，今天你没回我哥消息，他现在一个人玩儿非主流搞忧伤呢。”
回到家里，陆盼盼真的开始收拾行李了。
“嘿？！”
“你离我远点啊。”
若是暑假就算了，这放寒假回去过年，他们就怕这一个个的要么吃成一头猪回来，要么缺胳膊少腿儿的出现在他面前。
“还没回家，谁知道呢。”
陆盼盼想不起全名，只能这么称呼。
人还在球馆, 心思大概已经飞回家了。
听觉比视觉慢一点，陆盼盼又听到轻柔的钢琴曲。
陆盼盼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站在门口，裹紧了围巾。
七点半，他发来一条“到家。”
王洛桢视线直直落在陆盼盼脸上，“玩哪个服？”
“水边的阿狄丽娜。”程音说，“钢琴老师说，这首曲子代表爱慕与期盼。”
当初找他的时候他就说过不感兴趣，而且允和什么成绩他心里很清楚。
学校里很多拉着行李箱的学生，连笑语声音都近在耳边。
“你会想我吗？”顾祁打断她，“一点点也行。”
陆盼盼深吸一口气，耳边程音的声音变得忽近忽远。
“后天。”陆盼盼说，“买的高铁票。”
三人走到门口，第一一眼看到陆盼盼的还是罗维。
特别是商场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各个品牌都抢着时机做春节促销。
陆盼盼一怔，她被顾祁从背后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