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昵,仿佛从未别离,令她生出异样酸涩,头昏沉沉地涨得更难受了,连他的脸也模糊起来,她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试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碰巧……”
她的唇也依旧似记忆中的柔软香馥,令人沉溺其中,这些年来,他总以为他老早就忘记这种味道了,可每每一靠近她,感官却一下子噌地恢复过来,仿佛被人打翻了某个神秘的大门,所有东西都破茧而出了。
她猛地睁大双眼,身体的感官也在瞬间敏锐起来,她的背后紧贴着一个炽热的物体,腰间也被某物箍得紧紧,甚至,甚至还有湿热的东西有规律地喷洒在她脖子上。她绷紧了身体,慢慢地,一点点地转动着已经僵硬如铁的脖子,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手指终究还是缓缓、缓缓地伸了出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慢慢地触碰到了她的脸,他的嘴角轻轻地勾起弯弯的www.hetushu•com•com弧度,果然还是跟记忆深处的一样,温润滑腻,仿佛是上好的玉石,让人流连不已,不愿离去。
他眯着眼:“碰巧?碰巧遇到的!你把我当傻子吗?”她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犹如透明,近在咫尺间,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那种柔腻的触觉,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动了动,竟想去触摸。
头在枕间微微蹭了蹭,软绵的枕间竟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依旧沉重的眼皮,漆黑一片,又颓然地闭了起来,头又涨又痛,身体也觉得很不舒服——头涨——头怎么会这么涨啊,胃也难受到了极点,她喝酒了。醉前的画面蓦地窜入了脑海,她喝酒了,她遇到了他,被他拉进了房间……
在来的路上,他那么迫不及待,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她——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是想看到她惊愕的反应。
言柏尧忽地回了神,拉着她的手,www.hetushu.com.com抬步沿着楼梯而上:“跟我来——”
胃很难受,整个人昏沉沉的。汪水茉伏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上,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些。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寂落的眉,落寞的眼,是自己又好似不是自己。她试图扯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苦涩地笑了笑,但那笑意清浅至极,怎么也无法蜿蜒到眼睛深处。
其实方才在台上他就察觉到她喝了酒,她的脸庞如胭脂晕染,绯红一片。此时酒意似乎更浓了些,眼眸流转间,一片水漾迷蒙,看在他眼里有万种的风情。
好一会儿,她大约是不舒服了,头轻轻地动了动,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
他将她拉了进去,“砰”的一声用脚踢上了门,这才松开手。她踉跄地退了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他却趋前几步,欺了上来,眸光冷凝地盯着她,但里头却分明又有火星闪烁。她慌乱地hetushu.com•com往后退了一步,背抵住了墙面,已无法再退了。
她闭着眸子,良久不语,整个人软软地靠着墙慢慢滑倒了下来。他忙伸手一把抱住,只见她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呼吸平和舒缓,居然是已经醉倒了。他恼到极点,恨到极点,气到极点,可不知为何却又有些想笑。言柏尧就这么定定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臂弯中的她,连分毫移动也不舍得,就怕把她给弄醒了。
言柏尧恼怒地就是不肯放手,两人对视僵持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楼梯间里十分静谧,彼此呼吸相闻,也不时地听到一门之隔处传来细碎杂乱的脚步声。
他的手湿热温暖,肌肤接触之处,隐隐有电流通过。他如此霸道,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开。汪水茉被迫地跟着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级楼梯,他终于推门而出,来到了一个走廊,又走了几步,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门应声而开。
www.hetushu.com.com
他怔了怔才惊觉,用力将双手捏成了拳头,想不到她至今对他还有这样的影响力。见她闭着双眼,眉头紧蹙的样子,知道她是因为酒劲上来了,所以难受。他越发恼到了极点,有些咬牙切齿地冷声道:“你不知道自己那点破酒量吗?还敢喝这么多?”
出了门,扶着墙走了几步,转弯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人也不说话,探手便擒住她的手,将她拖进了光线暗淡的楼梯间。
他却又步步逼近,冷冷地抬了抬眉毛:“汪水茉,你答应过我什么,要不要让我来提醒你?”他的脸黑沉沉地压了下来,近得只要她微微一抬鼻尖就可以碰触到,呼吸浅而急促,竟也带着浓浓的酒味,大约也喝了不少,微痒地喷在她脸上,忽急又忽缓。
她用力挣扎,可他握得极牢,竟怎么也扯不出来。汪水茉低声喝道:“言柏尧,你放开!”
指尖一点一点地向下,从光滑的额头,微翘的鼻和-图-书间,一直移到了绯红鲜润的唇瓣上——他的喉结动了动,困难艰涩地咽了一下。她的唇如花蕊,似蛊惑又似诱人,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俯了下去。她身上有种淡淡的体香,清清幽幽的,浑然天成的,很是好闻。
他只觉得她是一团火,而他亦是,慢慢地在她身上燃成了灰。
言柏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声调极冷:“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进场后的第一眼,他就不停地找寻她的身影了。他的目光很快地搜索到了她与于柏天,两人竟以情侣姿态出现,在会场有说有笑的。
他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有多么渴望见她。他从不参加这种年会的,今天这么大肆地带岑洛璃出现,只是为了她,为了刺痛她。他要让她知道,她当年离开他,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他想让她后悔。他所费的百般心机,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而已。
汪水茉抚着越来越晕的头:“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