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笛子把自己的头仰开了,红了脸,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说:“秧秧,你好坏!你变坏了!”
笛子是相信的,她微笑着,歪着头看了秧秧一眼,看见她在灯光下面闪烁的眼神。
“我们班好多女生都喜欢他。”秧秧用手轻轻地攀着窗帘,带点得意的口气,呢喃地说。
“秧秧,他回去了!”笛子紧张地拉秧秧的衣服说。
章一牧的父亲出来了,穿过院子,推开斑驳的红门。
笛子觉得自己比秧秧还要兴奋,因为从她的角度来说,就是在看一场真实的爱情电影,想像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秧秧无聊地靠在窗边,歪着头,摇晃着身体,看面前把脚尖掂一掂的笛子。笛子的脸还有很强的婴儿的感觉,十分的柔和,浓厚的睫毛让眼睛显得明亮幽深,脸上的细小茸毛在窗外清冷的路灯照射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笛子的头发放了下来,有些凌乱地散在脸的两侧,和身上的白色睡袍配合得很好——有一种古典油画的味道。秧秧最欣赏笛子的地方是笛子眼角下的那颗痣,秧秧坚持这是笛子的特点,带点诡异的气质。
秧秧并不转身,只转了头,偏着脑袋,用那种随时都透着一股冷漠的妖媚眼神,看着院门不远处的和_图_书路灯旁边。刘萧骑在单车上,一只脚掂着地,身体前倾着停在那里,仰头看她们的阁楼窗户。
秧秧用嘲笑的口气笑了笑,说:“郁闷!那都是小说里瞎写的,怎么会头晕目眩?”秧秧一副十分成熟的样子轻松地说,“倒是到处都是口水,湿漉漉的,不舒服。”
成长的过程中有许多新奇的体验,像不经意间进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花园——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那些惊喜意想不到地到来,如一个个从天而降的大礼包。
笛子做了一个不理解的表情,看了看楼下,低声地惊呼:“秧秧,他来了!”
刘萧总是会骑着他的那辆单车来,在她在家住的晚上去那里站一会儿。
“你还是个孩子哪。”秧秧说着,就除去了自己的衣服。
秧秧告诉笛子她所有的体验,低俯着脑袋,在面红心跳的笛子耳边,神秘地说出那些笛子完全陌生的细节。
现在秧秧就是用了那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笛子,笛子因为那眼神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笛子摇晃着身体笑了,然后问:“那真的会头晕吗?”笛子一直是想问这个问题的。
笛子翘着指尖,很小心地按了按秧秧胸前隆起的部位,m•hetushu•com•com然后像偷袭了小虫一样把手缩回来,兴奋地笑。
学校的院长换届选举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竞争激烈得让人汗颜,搞艺术的人争权夺利起来,一点不含糊。
秧秧没有说话,只看着下面的情况。
学校老师现在明显地分成了三派,有一派是天塌下来也不管的,只关起门来搞艺术。其余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阶段,“站队”站得对不对,对自己将来的发展是很关键的,所谓革命胜利了,领袖当了将军,下面的人多少都能捞到一点军衔,最少也能分杯羹喝喝。
那是在爱情小说里学到的浪漫举动,只可惜秧秧已经答应他了。如果只停留在追求的阶段,那举动就多了一层更刺|激的意义。
凡鹏也是站了队的,并且自己也在竞争系主任的位置,凡鹏需要支持,支持他本人,也支持他所支持的院长竞选人。
这段时间他时常过来和金凡鹏喝酒聊天,还有别的一些老师这段时间也时常来。
秧秧咧嘴笑着,拉起笛子,跑到镜子面前,拧亮台灯,镜子里映出她们熟悉的身影,她和她。
秧秧并没有觉得什么不愉快或失望,只是脸上的光亮暗淡了一些而已。
章一牧的父亲站在了刘https://m.hetushu.com.com萧的身边,询问着什么,他显然觉得这个学生的举动很可疑,现在,在他的眼里,有许多情况看来都是可疑的。
秧秧是那样迫切地要和笛子分享那些体验。
秧秧把头转了回来,现在刘萧还没来。
笛子还是穿着妈妈自制的白色睡袍,棉布的,十分宽大。秧秧已经不再穿那种在她眼里显得傻气的睡袍,秧秧穿着带蕾丝花边的吊带睡裙。
笛子惊异地看着秧秧的身体,那笛子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发生了怎样神奇的变化。笛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
章一牧的父亲走了过去,又停了下来。
秧秧不以为然地说:“崩溃!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就是两个人你说‘我爱你’,我说‘我也爱你’啊?”
刘萧说着什么,不自在地把头低一低,然后把单车转了个个儿,骑走了,还没忘记回头看一看那扇已经灭了灯的窗户。
“你也会变的,笛子,你还没有开始发育,等发育了你也会变的。”秧秧看到笛子眼睛里的羡慕,安慰地说。
而凡鹏决定和李丽分裂的一个原因,便是他不能再有话柄让对方捏住了,事实上在上一次的会议上,因为这件事情,他就遭到了对手的猛烈攻击。和_图_书
“什么?”
但她没有阻止秧秧的手,笛子幼稚瘦弱的身体袒露在了暗暖色的灯光下。
秧秧已经改变了许多,最大的改变是她的眼神。秧秧有意无意地学习着“顾盼生辉”“明眸善睐”,于是那原本明亮的眼神就更闪烁了,小鼠一样地跳跃不定,飘忽忽地透着一种稚嫩做作的妖媚劲儿,妖媚劲儿还得是冷漠的,那劲儿时常是过头了的,但因了年龄的缘故,也并不觉得*,只是觉得稚嫩得可笑。秧秧在身体语言上,也是下了工夫的,微微地偏了头直了脖子,腰上捏了劲儿,屁股向后端着再向上提去。而最关键的眼睛,便在时常偏着的脸上闪闪烁烁又亮晶晶地射出来,看人时,却是定定的,以增加眼神的魅力。
秧秧从窗台上跳到地板上,隐到窗帘后面。
笛子总是张圆了嘴,瞪圆了眼睛,发出低低的惊叹,眼睛里带着近乎崇拜的羡慕——秧秧已经长大了。
笛子仓促地笑着,秧秧在脱她的衣服——刻意地脱。
秧秧得意地笑了,说:“傻样儿!”
夜晚的节目仿佛已经结束,却并不舍得睡。
笛子并不喜欢“诡异”这个词,笛子喜欢明亮的东西。
秧秧已经有男朋友了,可还有男生追她,很单纯幼稚的执著,那些笨拙幼稚https://m•hetushu•com•com但令秧秧心动的举止,让秧秧感觉良好,毫不怀疑自己就是附中最美丽的女生。
说了就把头转了过去,看楼下院子外面的情景。
秧秧还在扭动着欣赏自己的身体,她说:“笛子,你看,我的屁股是梨子形的吧?我觉得是梨子形的,你知道吗?红磨坊里的画家都喜欢找梨子形屁股的女人做模特,因为更漂亮,苹果形的就没有梨子形的漂亮。”
台灯的光线十分柔和,柔和得让两个人裹了一层光晕,笛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有那样温情的眼神,而秧秧已经洞悉了那一切,正看着她哧哧地笑。
章一牧的父亲本来是个万事不关心的人,可凡鹏积极地争取他,因他也有他那个失意颓靡却十分坚持的、被秧秧评价为“被艺术搞了的”那个圈子,那个圈子人为数不少。
“接吻,小说里说的会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
笛子茫然点头,羡慕地看着秧秧在灯光下优美的身体。
孰轻孰重,凡鹏掂量掂量,怀着万般无奈的伤感,放弃了给他带来全新活力的李丽。
笛子躲在秧秧的身后,手搂着秧秧的腰,下巴搁在秧秧的肩膀上,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他可是秧秧的男朋友呢)来看楼下那个清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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