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的天赐,无比脆弱又无比的坚强。
面前明眸皓齿巧笑善睐的柳如眉,是这般的陌生,再也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了。
不可能的,如眉!我是不会答应的!
“不可能的,如眉!我是不会答应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好像从九幽地狱传出,带了无尽的绝望与绝情。
“莫家和你们柳家不是对头吗?你怎么老是和莫林在一起的?”天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但抖动的颤音仍旧出卖了他潜藏的情绪。
两行清泪从她的腮帮滴落,小脸因为伤心而发白。
“我知道呀,但是莫林和其他的人不同呢!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茫茫的雨线中,柳如眉的背影渐渐消失。
爱能够令人愚钝,男女同样适合。
曾经两次将她伤害的天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的深,这一次的痛,这一次的让人无法容忍。
她本就不属于他,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
柳如眉像很多次那m.hetushu.com.com样,总是先一步发现对方。
可是更加简单乐观的柳如眉,永远也不会知道身边的人,已然走到了绝望的崖口。
天赐每听柳如眉说一句莫林,心便好像被针蜇了一下,只感觉孤零零的天地压迫而来,再没了可以依偎的人了。
天赐霍然回首,明亮清丽的柳如眉映入眼帘。
光华流转的字,不知蕴含了多少恩怨情仇。
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口中的莫林有多优秀。”天赐漫不经心,无明的,心又抽痛起来。
“不可能,我是不会答应的!”天赐一下惊醒,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了。
日出,东方既白。
但没走两步,柳如眉突然停住。
自作多情的,从来都是自己罢了。
很快的,一天的光阴就在柳如眉的絮叨中溜走了。
“如眉,莫林是不适合你的,难道你忘记楚湘是怎么死的了吗?”天赐苦口婆心,希望能够打动和-图-书柳如眉,然而明显的要失望了。
呆滞的天赐,一动不动,从心灵深处翻出的孤寂,一圈圈,将他包围了。
天赐沸腾滚烫的热血,瞬间就冷却,嘴角不由自主噙起了浅笑。
柳如眉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活泼泼说个不停笑个不停的柳如眉,一哭起来居然是这样痛彻心扉。
“就是,你可不可以叫你父亲去向漠家说媒,让家主答应我和莫林的婚事?”柳如眉急急忙忙的说完,满怀希翼的看着天赐。
“那不一样,我是不会离开莫林的!”恋爱中的人都是疯狂的人,这是谁说的?
后面心不在焉的天赐措手不及,好悬没有撞上。
“天赐哥,怎么样?说话呀!”柳如眉见天赐呆呆的,不由催促道。
“你——你——”柳如眉瞪圆了眼睛,不能相信天赐居然不会答应这么简单的事情。
天赐很多次听柳如眉说起莫林,但没有一次感受是这般深。
当幻想破灭,才恍然发现,自己不过活在虚构www•hetushu•com•com
的世界里。
天赐茕茕孑立,站于三生崖下,凝神端视着崖上的刻字。
满怀痛苦的天赐,甚至不知道,当自己再次面对柳如眉时,还能不能够平心静气?
天赐刚刚沸腾的热情瞬间再次冷却,呆呆楞楞。
雾霭朦胧,一个身影,逐渐走向两端。
于是,她远远的便约带惊喜的喊了起来:“天赐哥,你也在这里呀!我正要找你呢!”
天赐没来由的心一软,开口道:“什么事?”
天赐脑海翻过一个念头,隐隐约约间,巨大的自责愧疚中,居然带了些许的快意。
然而同时低落的,还有天赐抽痛的心。
她这样说,可以说上一天。
“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的恨你!”文质开朗的柳如眉,因着天赐的一句话,变得竭斯底里。
打湿了柳如眉,又打湿了天赐。
“嗯!”柳如眉狠狠点头,旋又兴冲冲的说起了莫林,大小事迹,娓娓道来,竟是无比的熟悉。
“你的父亲是战帅,一
m.hetushu.com.com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居然都不肯帮我?”
天赐狠狠的抬头,瞭望,一眼却看不见山顶,这个渺小的人呵!
在这样静谧的坏境中,命运的弦却再次拨动。
天赐差点就要丢盔弃甲,柳如眉哀哀的眼神,是那么无助可怜,犹如迷失的孩子。
当暮钟响起,意犹未尽的柳如眉终于回过神来。
“天赐哥,跟你商量件事儿,可不可以?”柳如眉扑闪扑闪她狭长的眼睛眉毛,居然难得的扭捏作态。
爱与不爱,恨与不恨,难舍难弃。
每一个字,都落在柳如眉心间,将她脆弱的心胸,一击再击,击得粉碎。
大雨,磅礴,繁花零落。
这一句话,一定如剑,狠狠的刺伤了她!
柳如眉终等不到天赐回心转意,一转身,向前跑去,边跑便喊道:“上宫天赐,我恨你!恨你!”
“还好啦!莫林带我去流波山玩了,只是现在打仗打的厉害,莫林也没什么时间。”一脸兴奋的柳如眉
和_图_书,说着说着情绪又渐渐低落起来。
柳如眉站起身招呼天赐快走,东极很少下雨,但一下雨必定是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来势凶猛。
可是为什么,我仍旧会疼,会哭,会难过,会不舍?
“如眉,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好么?”明明是言不由心,可质问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相见,发生在了最意料不到的地方。
深深浅浅的花草中,一如既往的柳如眉,缓步轻摇,钟灵韵秀,出现在了天赐面前。
苍天都似乎感染了天赐的情绪,乌压压的黑云笼罩了量天山,一场暴风雨蓬勃欲发。
天赐恨不得要抽自己两个巴掌,又想要改口,但一想起若如此,就要永远的失去柳如眉了,冲到嘴里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终究是,相知相恋,相误相负。
柳如眉快速的喘气,又央求道:“天赐哥,我求求你,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求过你,难道连这一次你也不肯吗?”
可天赐的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