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开导

“他不吃烧烤的。”
方萤一顿,盯着蒋西池,“都怪你。”
“快了,这边废话完我就回来。”
“现在说啊。”
没一会儿,蒋西池来了。
“不吃。”
边瑜哈哈大笑,“行,走吧,校门口吃宵夜去。”
方萤剥着盐水花生,一粒一粒往嘴里送,“你就是太较真了,学我,玩一玩,得失心没那么重不就好了。”
边瑜笑了,也自觉凄凉,闷头喝了两口酒。
方萤看着他,“没人敢跟你说这些话吧?”
闵嘉笙:“我……”
边瑜看向闵嘉笙,“方萤一直这性格吗?”
闵嘉笙微笑,“对呀。”
龚敏语气不善,“师兄让你说,你就直说,别扯这种虚头巴脑的。”
吃完,大家各自散了。
龚敏:“师兄直接总结问题吧,我们能不能进入半决赛,也要看对手水平……”
方萤自然而然地帮他倒啤酒,又问他吃不吃东西。
蒋西池:“没吃,等你回来。”
“我跟你不一样。”
闵嘉笙笑了一下,即刻就淡去了,“……怎么追我的,全是这种人。”
“一直安稳活到今天没别人打死?”
方萤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外表方面,真是磕碜得挑不出来一点优点。
蒋西池:“……”
边瑜:“……”
四强赛前,方萤和闵嘉笙又跟着打了一次陪练。
男生面皮涨红。
边瑜咂了口酒,沉默一霎,却是笑了,“……真没有,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队里这么的讨人嫌了。”
闵嘉笙说:“边学长说请我们吃宵夜。”
边瑜:“……我说了吗?https://www.hetushu.com.com
方萤却是没理她,很没所谓地笑了笑,径直走了。
……
“方萤。”
男生提着袋子灰溜溜跑了。
边瑜:“你说说看,你对龚敏的结辩有什么感想?”
方萤一贯回避跟她正面起争执,都是随口应承“学姐说得好”,“学姐有道理”。
方萤神色一凝,“纠缠你?”
他洗过澡了,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这还不算?”当即把闵嘉笙手臂一挽,“走,我们去给你撑腰。”
方萤:“……”
“那他看我们吃。”
“你可不好欺负,”方萤紧攥着她的手,“你有我呢。”
把自行车停在一旁,到方萤给她预留的位上坐下。
闵嘉笙:“……学长,好汉不提当年勇。”
方萤惊讶,“谁?”
“怎么了?”
直截了当说的,还真没有。
“打不过她的,”闵嘉笙抿嘴而笑,“打得过她也打不过蒋西池。”
法院出赛的是大二和大三的学生, 但方萤和闵嘉笙也不能放松, 得给学长学姐当陪练,每周都要打队内陪练赛。
到楼梯口,身后传来闵嘉笙的声音。
蒋西池把这话当夸奖,看一眼方萤,举杯,跟边瑜碰了一下。
“又操心上了,”方萤手上不停,继续剥着花生,自己吃两粒,递给蒋西池两粒,“你就这么闲?我看其他最佳辩手早去上电视捞钱了,怎么就你还跟我们一群菜鸡死磕。”
闵嘉笙准备坐校园巴士,刚要走,手机一振。她掏出看一眼,脸色一变,犹豫地看一和图书眼方萤,“阿萤……你能陪我到宿舍门口吗?”
方萤冷笑一声,“你既然不喜欢嘉笙,那还有什么可跟你说的——滚。”
边瑜欣赏她的辩论才华,总想找机会抬她一手。可边瑜自己都不知道,队里早对他这个“前朝功臣”心生不满了——在辩论这一点上,他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喜欢打比赛,也喜欢赢比赛。
“……怪我?”
方萤却是不以为然,“学长,你觉得打多了有意思吗?都是那些套路,一堆案例砸下去,看起来气势唬人。但逻辑一细想,很多都是诡辩。我不做任何承诺,不开心了,我是一定会走的。”
法院这一次有心重回冠军宝座, 参赛队员能翘的课都翘了,昏天黑地地排练。
闵嘉笙鼓励他:“看开点。”
但法院辩论队发展了这些年,已经不是当年边瑜所在的,没有章法但有锐气的辩论队了。
“学姐,我一没经验二没阅历,我能怎么说?数着点夸一遍吗?这就不是务虚了?”
方萤笑说:“秦王扫六合,以为能传万世,结果秦二世而亡。胜败兴衰都有规律,你都读研了,早就不是队长,还操心本科这一堆拖油瓶干什么?你见过哪个妄想干政的太上皇日子过得好的?”
边瑜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自作多情。认识一下,交个朋友都不行了?”
“怎么了,会不开了?”
边瑜不住学校,出门去乘公交车。
闵嘉笙笑说:“阿萤走,我也走。”
……
打完, 边瑜总结陪练赛情况。
闵嘉笙退后一步,笑了笑,“m.hetushu.com.com你们注意安全。”
闵嘉笙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我上去了,还要打水。”
方萤是个只享受比赛过程,不太喜欢抠细节的人,她打四辩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准备的串词用得少,临场发挥得多。
方萤:“芒果别吃完了, 给我留一点。”
“美色误国。让我专宠你一个人,冷落了后宫。”
蒋西池:“……你认真听,别被抓到了。”
边瑜:“……”
闵嘉笙上前一步,“那个……同学,我真的不喜欢你,谢谢你的关注,以后还是……”
边瑜苦笑,“蒋同学,我发现了,方萤这样的人,一般男生还真降不住。放心,我对她早没有想法了。”
“嗯,你是辩论起家的,法院辩论队因为你而声名鹊起……所以你偶像包袱重呗。”
龚敏对她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的,从她赢了新生赛,在其后的练习赛中,越来越展现出突出的总结陈词能力开始,便没少在队内训练的时候出言打压,说得最多的,当然是说方萤的打法犀利归犀利,但毕竟欠缺经验,不够稳妥成熟。
方萤正你来我往地和蒋西池聊得起劲,忽然被点名,急忙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抬头。
“大家都奉承你呗。”
方萤谨慎地斟酌措辞,“……我觉得还不错啊。”
“也……也不算吧。”
回去路上,方萤懊恼不已,“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书包往背上一挎,刚走出两步,听见背后龚敏语带讥讽:“现在的小孩,真的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边瑜也有气,很是无www.hetushu.com.com奈,“怎么开?一群人自我感觉良好得不行,估计以为下周的比赛,文院和新传都能斩于马下吧。”
男生还要理论,方萤上前一步,“不滚是吧?那我报警了——”
“回头问一问她吧。”
方萤瞬间被气笑了。
闵嘉笙一把抓住她手臂,“那把蒋西池也叫出来。”
“吃点儿花生。”抬手,把刚刚剥出来的花生米,直接塞进他嘴里。
有人压低了声音出声制止。
闵嘉笙暗暗扯了一下方萤的衣袖。
蒋西池这才注意到边瑜也在,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别这样,”方萤想逃,“蒋西池等我回去吃芒果呢。”
“不用,我……我有喜欢的人。”
“有个人在追我,公选课上认识的……说要给我送夜宵。”
蒋西池:“我会帮你留心。”
“那个,嘉笙……蒋西池他们学校男生多,肯定有好的……”瞪一眼蒋西池,让他表态。
方萤:“看开点。”
“大半夜的,不合适吧,嘉笙都说了不用了,你听不懂中文?”
回来路上,方萤已经听闵嘉笙说了,这男生好像听不进她的话,不管她怎么严词拒绝,他都先应承下来,再固执己见,甚至还说她的拒绝是欲擒故纵。于是,堵完教室堵食堂,白天黑夜地发消息骚扰,今天干脆直接来宿舍门口堵了。
方萤也怕自己待下去真要跟人吵起来,直接把放在桌屉里的书包一扯,“……我有点事,请假先回去了。”
男生吓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对,对对……”
方萤的手被轻轻地挣开了。
闵嘉笙又笑了一下,飞https://m•hetushu.com•com快地低下头去,眨了眨眼,却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跟完今年的校赛,我就去捞钱了——你跟嘉笙还是留在队里发挥余热啊,尤其是你,方萤,到大二你就能上正式比赛了,到时候得靠你力挽狂澜。”
边瑜:“……别这样。”
“……有些自卑的男生好像就爱盯着我这样的。大约是觉得我看起来好欺负吧……”
“立论和驳辩问题都不大,自由辩和结辩……”边瑜顿了顿, 看向四辩辩手龚敏,“你们自己觉得, 这水平四强赛能胜出吗?”
方萤笑了。
边瑜颇为感慨,“我看这回法院进半决赛,悬。”
闵嘉笙被他噎住了。
三人到了校门口,东西都点好了,等蒋西池过来。
“学长,什么事?”
方萤径直走到他跟前,“找嘉笙的?”
边瑜和龚敏都看着她。
边瑜先筛了杯啤酒,喝了两口,长吁短叹,“……我在辩论队的那四年,法院三连冠。”
都了女生宿舍楼下,果然看见有个男生,提着只塑料袋在大门口徘徊。
“别瞎说。”
方萤愣了一下。
春季校辩论大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三十六支院系队伍捉对厮杀, 两周一场,最后的四强赛和冠军赛在五月举行。
方萤急忙牵过她的手,晃一晃,“没事吧?”
男生却仿佛突然就夺回了阵地,“……我说了喜欢你吗?”
回头一看,闵嘉笙气得眼眶泛红。
方萤转头一看,边瑜和闵嘉笙一块儿出来了。
对面的边瑜和闵嘉笙:“……”
这时候边瑜在逐一点评这里那里不好的时候,她埋着头,偷偷在和蒋西池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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