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第十五章 碧池之遇

“……你是女子,怎能如此大胆。”
他轻笑,视线缓缓从我的脸上移动,往下滑去,来到肩胛,锁骨处……
开始有人在我面前说男女有别了。
手却一点不含糊,那动作干净利索,就像对付需要拔毛的鸡一般,三下五除二。
他表情一震,立马软了下来,恍惚看了我一眼,“哼……好男不和女斗。”
完全是一副受惊的小模样。
仿若是遇到了这世上最令人扼腕痛惜的事情。
我倏地一下,起身,就准备往岸上爬去。
老兄,你在这样揩油下去,我就该告你性骚扰了。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这么真诚,蹙着的眉宇,感情流露得那么真切。
一手撩开袍子,单膝跪下来,一派简单的动作被他演绎得贵气极了。
我陡然一抖,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感觉有一小块皮肤滑得豆腐似的,另外的皱巴巴的,像是一撕……便能……
我和义父之间,来了个第三人,什么都变了www.hetushu•com.com……
“只是,有些可惜……”他一脸惋惜看着我,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停,灵巧的手指像是被紧紧吸附在肌肤上一般。
我瞪大眼睛,又从脸上结下了一小块皮。
我眯着眼,垂下头,看着他手指间捻着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小块皮一样的玩意儿垂在空中。
怎么了?
我朝他俯下了身子,凑了过来。
有时候偶尔泡个澡,也能正巧遇见芳华对岸抚琴奏个小曲儿,所以我也见怪不怪,日子久了,也能坦然挺胸,搓澡,做到敌不动我不动,径自各忙各的……
靠!
只见那粘稠的黑乎乎的东西从他指间渗透而出,落入水中,一会儿便化了。
眼神是由衷的,干净纯澈,像是只为称赞而称赞,没有让人感到任何不适。
竹香夹杂着清新的味道静静飘荡在四周的空气中。
我一惊,忙往后游去,却被他牢牢按住了肩,动弹不得,只https://m.hetushu.com.com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干嘛……”
如今,这怕是报应了。
他一脸的悲愤。
我从小就这样……
想回嘴,却又匆忙转了身,蹲在地上,瑟缩的背对着我。
我眯起眼睛,摸着下巴,一脸不爽的朝他逼近。
他扬眉一笑,眼神里的朦胧渐渐散去,愈发的神采,脸上的诧异也被一种兴奋和震惊所替代,轻抚上我脸的手有些抖动,声音也微上扬,“勺弟,原来你居然有这般天人之姿。”
当我回神时,韩子川已经一脸气竭的,瘫在青石上,姿势美极了,有气无力的半抬着袖子指着我,手指还一个劲儿的抖动,终于把这句话说完了,“你……你你你居然是女的?”
我从水里出来,给他白看了……
我手在他身旁摸索,一抽,他身子一滚,跌到青石下面去了,“靠,你大爷的……躺在我衣服上,让我怎么穿啊。”
靠,莫不是药水倒多了,弄https://www.hetushu.com•com得有瑕疵了?
谁能告诉我,他这是什么表情。
我比他更诧异……
我低头,自己是裸着的……
然后一双灵活的眼还不忘上下四处扫……
韩子川更是被吓趴在了地上,一脸呆愣的望着我,“你你你你……”
我摸上了脸,又瞅了瞅自己胳膊小身子骨,低头往水里望去。
他瞪大了眼睛。
我低头搓了搓脸……一手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皮屑一样的掉了下来,掬一手水,死命的洗着脸。
结果动作迈到一半,就愣住了。
一阵风,扬起了柳絮万千。
他身子前倾,一把捞住我的手,动作极温柔地搁在了他的胸口。
弄得我……
“韩子川,你住手……”身子往后,“我自己来。”
我眼一弯,笑了。
“莫动,我替你弄干净。”他笑得温柔。
咦?!
一阵香气渐渐袭来,耳旁是轻柔的风和衣袂摆动的声响。
我是女的……
找镜子来照。
难道……
只是,这深山www.hetushu.com.com野林的,礼仪教化也淡了许多。平日里与义父二人呆着也习惯了,男女有别这一概念更在他十多年孜不倦的教育下而模糊了不少……
浑身直抖,差点沉了。
镜子……
下一秒,手便拨开我的,指间灵活的滑过我的脸颊。
手轻轻摩挲着。
“勺弟。”韩子川的声音仿若春风化作细雨,带着轻笑和怜惜的意味,“怎么能这么粗鲁呢……”
我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想甩开他的手,他却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我触到他衣衫下的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
靠,我又不是蛇,怎么开始蜕皮了。
兄台,不是我要隐瞒。
“为何要将这等神采隐藏起来……”他有一丝不解,眼神却没从我身上移走分毫。
我睫毛被水沾湿了,尽管眯着眼,可眼前却还是一片朦胧,那么的不真切。
他像是很诧异
风吹过,柳絮纷飞,竹叶摇曳。
他倒是一副受惊吓,吃了亏的表情。
“你你你,有话好说……男女授受不清。”和图书他汗出甚多,湿透了衣服,极惶恐羞赧得耳根都红了。
他说的果然没错,被他弄了几下,折腾了大半晌的,皮肤简直是焕然新生,那小手臂白皙如凝脂,与我开始的肤色截然相反,竟像是两个人一般。
“勺弟!”他倏地转身,气急了。
他呆愣掉了。
没错。
我呆了。
我低头,不慌不忙的系带,穿好男袍,极风流的迈着大步走到他身后,凑过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吊儿郎当地说,“义父可没把我当作一女儿身养。”
池面泛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隐约中眉目似乎不大一样,看不真切……
他望了望我,视线再回到自己的手上,指间互相搓着,“你平日里都往脸上抹了些什么……”
他就这么跪在岸边,腰板立得很直,很儒雅的望着我,宽广的袖袍被风吹得拂起,池水将衣料浸透了,他却毫不在意,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指在我脸上流连忘返,他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很正常,洗澡哪有穿衣服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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