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脑袋挨着墙，醉醺醺的，正在跟一个男人笑着讲话，一看就是来搭讪的。
出门的时候陆舟还没有回复。
赶到BQ的时候陆舟已经在了，站在马路边，没穿校服，清清爽爽的T恤和牛仔裤，垂着头看手机，对周遭的视线都没看见似的。
酒吧里人越来越多，从起初的民谣换成了摇滚乐，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酒味。
她今天穿的还是挺正经的，没有穿吊带破洞裤一类，奶奶见了她都没进行例常训话，屋里她正在自己做月饼，豆沙馅的。
沈亦欢觉得她亲奶奶的关注点也是奇了，对男朋友完全没反应，重点却放在带她去酒吧上。
不然视线里的陆舟怎么还勾了下唇。
“最近一次被表白是什么时候？”
开学十几天后就是中秋节。
第一个转到沈亦欢，她摊摊手，坦然：“问吧。”
陆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无聊可以找我。”
又过了会儿，沈亦欢起身去卫生间，等了五分钟没回来，陆舟便去找她。
“你上一次撒谎是什么时候？”她问。
“我怎么就什么都不会了。”
她还是头晕，大概是真醉了。
“您还会这个呢。”沈亦欢随手拿起一个已经做好的咬了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
沈亦欢其实也无所谓, 无非就是爸妈回家的话她就不用回自己租的那个公寓去了, 现在看，她中秋节还得一个人待公寓里。
在哪？ｗwｗ•ｈeｔｕshｕ•cｏｍ•ｃoｍ
“你想管着我啊。”沈亦欢把手背在身后，上身靠过去，笑盈盈的，“你承认你喜欢我，我就听你的。”
都是问她出不出来玩的。
脸颊红扑扑的，因为醉意平日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都勾出一番媚意，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沙发里。
为了把气氛给救回来，其中一人拎着个空酒瓶大声嚷着：“来来来！咱们玩这个！”
最后一节自习课打了下课铃，众人欢呼着纷纷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沈亦欢才慢吞吞的直起身，收拾书包。
大家明显发现，回来以后的沈亦欢和陆舟之间的气氛完全冷了。
陆舟说：“我中秋也在家待在。”
沈亦欢托着腮抬眼：“什么？”
沈亦欢跟他们喝一样的，伏特加混苏打水，她给陆舟也倒了一杯，陆舟没怎么动，就摆在桌上。
沈傅回她的, 前几分钟沈亦欢刚刚问他他和妈妈明天回不回家, 看这回复，应该是直接把中秋假期忘了。
“我来！我来！”其中一个男生兴致高昂的举手。
“陆舟。”小姑娘低着头，声音有点低落。
老式月饼，模具上还有个福字。
奶奶脸色缓和下来一点：“你学习上好好跟人家学学，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
“跟谁出去玩啊？”
“不是。”陆舟打断她。
在我奶奶家呢，晚上9点，BQ见？
沈亦欢懒洋洋的哼了一声，偏过脑袋扫了陆舟一眼，说：“刚和*图*书
才。”
过了两秒，她也没听到脚步声，刚想回头，一只手罩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
“你等会儿，带点月饼回去。”奶奶叫住她。
“666”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 有抱怨作业多的, 也有已经商量着假期要去看什么电影的, 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靠窗的角落只有他们两人。
……
小老太太一瞪眼：“你男朋友让你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每一样，都让陆舟烦躁至极。
沈亦欢抽了张纸擦手，边嚼边回复：
吃完饭，沈亦欢就道别要走了。
老太太挺得瑟的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啊。”
重新回卡座。
有点无聊, 可她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出去玩。
她本就喝醉连直线都走不稳，又被一拽，险些跌倒，膝盖在旁边柱子上磕了一下。
乐队在台上唱着一首民谣，弹着吉他。
沈亦欢勾着陆舟的肩膀，抬了抬下巴：“我叫来的！”
少年声音有点儿沉，带着鼻音, 很轻的笑，五官柔和下来。
沈亦欢眨眨眼：“我男朋友。”
“扔了也不给你！”
陆舟看了会儿沈亦欢的侧脸，轻轻笑了一声。
沈亦欢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帘紧闭，卧室内几乎没有一点光，以致于打开手机时那两光差点刺瞎她的眼，有好几条信息。
“我一会儿还要跟我朋友去玩呢，哪有带着月饼去酒吧玩的。”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陆舟给他发消息：我无聊了和_图_书，可以召唤你吗？
众人笑起来。
“为什么要放中秋假啊, 每天都学习不好吗。”她鼓了鼓嘴，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
陆舟偏了偏脑袋, 耳朵凑过去一点：“嗯？”
陆舟紧蹙眉，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就把沈亦欢拉走了。
沈亦欢轻轻啧了声，这陆舟，说的好听，找他了又不回。
马路上街灯亮起，月亮悬在头顶，又大又圆，路上随处可见结伴出来玩又结伴拿着手机对着月亮卡擦卡擦拍的。
“班长也在啊，一起吧！”其中一个男生招呼。
“啥？刚才？！”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陆舟身上，这个“刚才”他们肯定不在场，那么就只有陆舟去找沈亦欢的时候了。
陆舟起身，拉开椅子走出去，沈亦欢都没有理他。
“不是。”沈亦欢纠正她，“是我带他去，人家可是年段第一，我怕他学傻了，带他去见见世面。”
“你们玩的就这程度啊？”沈亦欢挑了下眉。
宝贝有什么事吗，钱还够不够？
她再去拿酒，就被陆舟捏住手腕，声音很冷：“别喝了。”
他说：“我也没见你学习过。”
刚提了口气，还没说出来，沈亦欢已经毫无预兆的抛了一个问题出来。
放假那天下午沈亦欢一直待在学校里, 少女平常特别闹腾，今天有点倦的趴在桌上，指间磕磕绊绊的转着笔, 已经掉桌上好几次了。
沈亦欢偏过头，瞳孔放大了些，指了指陆舟：“你这是https://www.hetushu.com.com邀请我……”
“知道啦知道啦。”沈亦欢随口应着，“奶奶，我走啦！”
第六轮的时候酒瓶口对准了陆舟。
酒吧的嘈杂，刚才那个男人跟沈亦欢搭讪时少女脸上的笑容，以及沈亦欢现在喝醉的很容易勾起火来的模样。
沈亦欢看了眼，没什么兴趣。
“对啊，所以我玩你们学习，我看着就开心，现在放假我都没地儿玩，在家待的无聊死，不开心。”
“那你给谁吃。”
各科课代表开始发回家作业。
“不是他。”沈亦欢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吹了声流氓哨，“是刚在厕所外头的一个男的。”
发完信息她就把手机扔在床上进浴室洗漱了。
沈亦欢想起昨天陆舟放学时对她说的——你无聊可以找我，她就没什么兴趣跟那群人一块儿玩了。
“陆舟！”她甩开手，不乐意被他拽着走了。
“不喜欢。”
“班长！”沈亦欢喊一声，兴高采烈的朝他跑过去。
化了个淡妆，T恤陪短裙，两条长腿匀称笔直，线条流畅，泛着点自然的光泽，像是绸缎似的。
“随便玩玩嘛，开心一下！”
沈亦欢轻嗤一声，无情嘲笑：“这都多久以前的老梗了，还玩。”
沈亦欢没笑，她撑着脑袋目光笔直的看进陆舟的眼睛里。
其中一个男生喝了口酒说：“班长也来酒吧啊，刚才我们看到背影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
“欢姐欸，不带你这么护犊子的啊，刚才还说我们尺度小，怎么到陆舟这你就问这种hetushu.com.com发人深省的问题了？”其中一人调侃。
于是游戏开始。
沈亦欢也没理，全堆在桌上, 等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才直起身。
……
几轮下来，这游戏问的尺度就大了。
BQ是一家新开的清吧，沈亦欢平常玩乐的都是这种地方，她还真是不知道能约在哪见面，这还算是找了家最安静的了。
沈亦欢刚找到位置坐下，就听到另一边有人喊她的名字，沈亦欢回头，是同班的几个男生。
沈亦欢倒不生气，她每次和奶奶说话都这样，哼哼两声：“我会的东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这不是你是女生嘛，上来就大尺度总不好吧。”
9点钟，酒吧里的人刚开始多起来。
“那你会什么？”
“那你把我做的月饼放下，我不给你吃！”
“厕所艳遇我欢姐。”
老太太平常一个人住，也是无聊，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可是还是对沈亦欢非常好的，晚饭的时候就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奶奶家。
“沈亦欢，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他问，语气平淡。
沈亦欢笑了声，故意看着她咬了一大口，拿出手机，陆舟已经回复了。
“噢。”沈亦欢面无表情的转回去。
他在厕所门口找到沈亦欢。
“酒瓶转到谁，谁就得回答一个问题，答不出就得喝酒。”
他回答：“刚才。”
其他人也都往旁边撤了撤，给他们让出两个位。
她属于酒量不行但一喝就停不下来的那种，才没一会儿就已经醉意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