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完全无法想象，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能说出来的话。
……
“别再乱跑了啊！”
楚尧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问道。
夏蝶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团好，攥在手心。
“是我做的不对嘛，其实爸爸对我挺好的，自己做错事了嘛，肯定要被挨骂。”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
楚尧笑着喝了一口酒，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橱窗外面，夏蝶小姑娘还在外面打电话。
从小就是。
但还是会本能选择离开。
像是一只受到攻击的刺猬，全身缩紧，露出外壳锋利的刺。
尺度太大了。
全国钢琴大赛儿童组第一名。
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你妈的学校！等着老子！”
听着楚尧的话，苏酥沉默不语，脸色微红，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撩拨。
“爸爸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乖的孩子，怎么能去酒吧呢？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多危险？”
代表学校去参加“模拟和*图*书联合国”活动，并取得帝都市最佳小外交官。
她说的书是《人间失格》，作者太宰治，一个忧郁而敏感的作家。
“父母辱骂孩子的时候，孩子不会恨父母，只会恨自己，直至恨死自己。”
而楚尧也没有很明显的说什么，只是若无其事的暗示。
电话里，老夏的声音显得很严厉。
她还特意嘱咐一句。
夏蝶眼神再次生出变化，像是确认过暗号的地下情报工作者，瞳孔深处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惊喜。
她用力的挣扎着，却没有挣开，然后更加用力的挣扎着，慌乱而拼命。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这话……
……
门外。
在家里的时候，老爸当着客人的面，对自己类似于这样的训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蝶倏然愣住。
很……很奇怪的温暖。
苏酥果断尿遁，站起身来，朝卫生间走去。
楚尧犹豫了一下，轻轻张开胳膊，抱住她。
“我马上过来！”
楚尧却抱得更紧。和*图*书
不管自己取得多好的成绩，多耀眼的荣誉，在他那里，从来都是打击和勉励，没有一句表扬。
登上过春晚的小学生。
被个陌生人看到，并且听到，这么狼狈的事情，的确是很丢脸。
楚尧平稳而清晰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传入她耳中，挣扎的幅度逐渐平缓下来，泪水却更加哗哗。
她轻声辩驳道。
从父母这儿都感受不到无条件的爱，这样的孩子，长大注定缺爱。
“你等下别和苏酥姐说啊。”
“我……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很荒唐。
但那些话语，如同刀子一般，每一次，都会让人无比心酸，眼泪止不住的流。
“父母上岗，从不需要上岗资格证，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乖巧的女孩儿，不夸张的说。”
唔。
其实她一直有点恐男的。
“你怎么不去卖呢！”
“你别碰我！”
夏蝶左顾右盼，见是楚尧，有点惊慌，只是还在打着电话，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措辞很激烈的训斥。
“放松，再m•ｈｅtｕsｈｕ.cｏｍ.cｏm放松，心中牢牢记住，这不是你的错。”
堪称丧系鼻祖。
难怪，这小姑娘明明出身名门，但在陌生人面前，却一直都是一副很懂事的样子，懂事到近乎卑微、怯懦和讨好。
夏蝶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灯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没有恶意，也没有邪念。”
楚尧忽然间开口说道，声音淡淡的。
拍的左边肩膀，人却绕到右边。
太过于强大的超我，时时刻刻在自己审视着自己的行为，一旦发现什么不对的苗头，就会本能的进入防备模式。
……
但同时，也骄傲着。
这么严格到近乎变态的家庭教育，怎么能培养出自信、乐观、大方的孩子吗？
这么亲密的姿态，哪怕是真的没有邪念，还是让她无所适从。
于是毫不犹豫的起身，出门。
“我……我还好啦。”
楚尧从背后拍了拍她肩膀。
“你太让爸爸失望了！”
这种尺度的玩笑，他进可攻退可守，却搞得自己很难受。
“你放开我！”
简直近乎恶ｍ•heｔusｈｕ.ｃｏm•ｃoｍ毒。
“你爸平时都是这么和你说话的？”
楚尧分明看到，此时此刻，她眼眶都红了，晶莹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擦着，却是勉强露出个笑脸。
自卑且骄傲。
她轻声说道，语气还略显哽咽，只是情绪正在逐渐平复。
但，似乎，不知不觉间，事情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楚尧一副凑、不要脸的姿态，靠近，看一眼通话记录，正是在和她爸爸打电话。
“你干嘛！”
楚尧，是自己闺蜜的男朋友。
“我……我上个洗手间。”
声音压抑着哽咽，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啦，爸爸，我知道错啦，我再也不敢啦。我现在就回学校。”
“就算是和你姐一起去……你和她去干嘛？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学舞蹈，就是让你去泡吧的？”
一种极其强硬的自我防御的姿态。
她修长而骨感的脖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感觉内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扎中，低着头，眼泪再次的簌簌而落。
但……
不止恐男，还社恐和-图-书。
虽然也有点贪恋那温暖。
帝都影视学院艺考第一名。
这在她的价值观中，是绝对被禁止的行为。
……
楚尧笑着点点头：“人间不值得，开心点啦，朋友们。”
夏蝶一时间微楞，不由开口问道：“你也看过这本书？”
“嗯，挺好的。”
在外面，纵然取得一项又一项成绩，但在家里，除了骂，还是骂。
夏蝶握着手机的手僵硬在半空，看了楚尧一眼，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动人，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羞涩。
因为，除了家里外，其它任何地方，自己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楚尧都惊呆了。
楚尧放开了她，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眯眯说道。
夏长征那边很粗暴的语气说道，然后便是挂了电话。
倒也不会打。
虽然被搔中痒处，但毕竟还不熟，不习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内心和喜好。
楚尧点点头笑道，又道：“等下你爸爸过来后，我要和他聊一会儿，你可以旁听，但不许说话，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