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他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道：“老余，我要拍一部电影，在老周动画工作室看到的创意……”
越说越离谱。
“还行。”
崔吉眨眼，“肯定是王道商业片，成长、热血，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一道惊雷炸响，曲折的闪电光亮，劈在了一栋城堡上空。一个黑袍巫师出现，煮着一锅冒着绿液泡沫的东西……
“全改成人不就行了吗？”
开车四五十分钟，就可以抵达这里。
余念在这里，已经居住了差不多半个月。
“不是说，这是奇幻片？”
崔吉脸皮厚，不觉得尴尬，乐呵呵笑道：“这不是来了吗，也不算晚吧……”
说实话，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到处是乱糟糟的环境，泥土灰尘飞扬。所以三个人在巨大的工地，转了一圈就走了。
“诶？”
余念点头道：“当然是质量第一。”
“什么？”
“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余念摇头，“无非是觉得，这个故事比较新奇，心血来潮罢了，根本没有非拍不可的执念。”
崔吉趁机收了拳头，“又怎么了？”
各种绚烂的特效，飞天遁地的法术，取代了拳脚刀剑，成为了市场的常态。
“那更惨，电影毁了三分之二。”
“大闹天宫？哪吒闹海？还是花木兰？”余念随口道：“该不会是功夫熊猫吧？”
余念理所当然道：“是你自己迷茫了而已，事实上工作室几个绘本故事中，www.hetushu.com.com最合适你拍的，应该是……”
崔吉能说什么？
“不是上当，而是他本身，就不是真心想拍花木兰。”
周牧叹气，“老崔，犹豫就会败北，你上当了。”
“闹中取静，更有意境。”
“什么？”
双手举起大拇指，以示敬意。
余念轻描淡写道：“在这里，其实也不错。荒郊野岭，有助于思考。”
“你问他吧。”余念不想解释。
这样的大场面，他没经验。
周牧看了眼，眉头皱了起来。
“不扯这个。”他挥了挥手，兴冲冲道：“老余，你觉得我拍花木兰怎么样？”
不过，他也有办法，“大不了，找个经验丰富的副导演，帮我掌个镜。”
余念补刀，“等下抽筋了，还要我们送你去医院。你大小是个名人，不怕丢脸啊？”
周牧打圆场，“老崔也没你说的那么差，他的电影风格还是比较细腻的，拍花木兰从军的心理历程，其中的各种起伏变化，肯定很打动人心。”
周牧提醒道：“不要催促，又不赶进度。”
余念轻描淡写道：“功夫熊猫。”
“什么鬼。”
余念点头道：“所以电影的节奏，一定要快……哪有多少镜头，给你呈现主角的情绪变化。最多给几个特写，做留白处理，让观众自己去回味……”
“真的。”
好吧。
崔吉愣住了，“你知道……也对，你常驻这里，没理由没到工作室去参观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https://ｍ.ｈetｕshｕ•ｃom.ｃｏm？”
“就是，就是。”
“……”
余念斜视，“你拍不好。”
余念建议道：“如果你真想拍这个电影，那么我可以帮你联系两个拍古代战争电影的剧组，你去学习三五个月，然后再在这段时间画分镜头。”
“对啊。”
崔吉十分不满，“一只熊猫……不对，确切的说，都是小动物的设定，怎么拍成真人电影？”
“你明白就好。”
这让崔吉很佩服，“你厉害，能忍耐。换成是我，早住在市区酒店了，反正又不远。”
余念问道：“怎么样，要我安排吗？”
“每天往返，懒得折腾。”
咔嚓！
余念的眼中，也流露出满意之色。毕竟他这个监工，亲眼看着工程队，按照他描绘的蓝图，一点一点实现他的目标。
恐怖的气息笼罩。
让两个人情不自禁摇头。
崔吉错愕。
过了片刻，他颓然叹气，“好吧，或许你是对的。”
但速度不慢，立即接听，“红姐，是我……什么，知道了。好，回头见。”
余念打断他的自吹自擂，“戎边的坚忍，攻城陷阵的残酷，你打算怎么拍？”
“咳！”
“靠，不信是吧。”崔吉站起来，挥动着拳头，“看着，我给你们打一套拳。”
崔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想当年，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武术协会的骨干成员呢，非常能打……”
余念不客气吐槽，“你要拍文艺片吗？”
余念露出几分笑意，“开始的时和*图*书候，机器的轰鸣声，确实不怎么习惯。但是慢慢地，就完全不在意了，耳朵自动过滤，听不到。”
余念淡定道：“把各种动物角色，改成一个个武术大师，世外高人，很困难吗？”
这下子，轮到余念不说话了。
“那你跟我讲一下。”
“放心。”
“让大家注意安全。”
他吐槽之余，也急忙打开了手机搜索。片刻，他找到了片源，直接打开观看。
余念顿时摇头，“你没想法，拍不出那个味道来，就不要轻易去尝试，免得影响动画电影的票房。”
崔吉锁起了眉头，“你这么不看好我吗？”
崔吉恨得牙痒痒，琢磨着这套拳法，干脆两人身上招呼算了。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周牧的电话又响了。
“……”
崔吉无语了。
“当然是……”
周牧觉得好奇，“老余，你怎么觉得，他合适拍功夫熊猫？”
“少年热血向？”
“我本来就是对的。”
冬冷夏热，条件不行。
在工地边缘，两人与余念汇合。
三个人面面相觑，表情有几分怪异。
“我……”
或者说，有市场，也成了小众。
周牧恍然大悟，“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迷恋这种片子。”
“钱给足，三班倒，当然快。”
相反，所谓的奇幻、魔幻、仙侠，成为了主流。尽管这些影片中，也有打斗的动作，但还是以特效为主。
因为崔吉说的是事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武侠片、功夫片，似乎没有了市场。
“咳。”
从工作室离开，ｈｅｔushu•ｃｏｍ•cｏm两个人又坐上了车子，从郊外出发。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就抵达一片繁忙的工地。
周牧吐槽，“你懒！”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玩经营游戏，充满了成就感。
投资人不满意，导演、演员，也心灰意冷。导致好多年，影院中基本看不到，纯粹功夫、武侠片的存在。
“当然不是。”
一，二，三……
谈不上失败、亏损，但是确实不卖座。
崔吉愣了，“盛世脑残么，难道看不出来，这《银英传》本身，那是冲着银河去的，他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这波澜壮阔的军旅生涯，还有保家卫国的豪迈激昂，如果不拍出来，对不起这个好故事。”
“不怎么样。”
优美的弦乐声，立即从手机飘了出来。一片茂密、阴冷、诡异的黑树林，立即映入他们的眼帘。
在附近的营地，简易的集装箱房。
周牧笑道：“说明老余，超脱了啊。”
崔吉强调，“我还报名参加了全国武术比赛呢，如果不是比赛前两天，摔跤伤了胳膊，指不定我可以夺冠。”
不过让他这样“自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呃！”
“你可以对比，如果你觉得自己画的分镜头，比剧组的更好，就说明你可以回来拍花木兰了。”
“算了，算了。”
周余两人斜视，一脸静静看你吹的神态。
周牧颇有几分感叹，“进度不慢啊。”
当然，一切的提前，还是《超体4》，到底有多爆。
“……这么吵，还思虑？”崔吉不敢苟同。
那hetｕshｕ.ｃｏm•ｃoｍ么当地政府，肯定要修一条高速路，或者通地铁、轻轨。
“不是不看好。”
崔吉揉了揉鼻尖，有些自豪道：“我家里，收藏了上千部影片，基本是武侠、功夫片老电影。”
崔吉欲言又止。
崔吉脸色变换。
“那这电影，就废了一半。”
“……”
“谣言吗？”
周牧与余念，也一同打量。
“盛世发布了，布迪制作的动画电影预告片。”周牧随口道：“针对《银英传》的意思，似乎比较明显。”
“……是不难。”崔吉喃声道：“可是……功夫片，没落了啊。我拍了，有人看吗？”
“呵呵，是吗？”
就算有人，不甘心这种状况，认认真真拍了几部精品武侠、功夫电影，却没有得到市场的回馈。
崔吉深以为然，连忙道：“我已经想好了，把她从战场菜鸟，再成长为合格士兵，最后登上将军宝座的变化过程，都清晰地呈现出来……”
如果周牧的规划成真，把“乐园”修成了，又吸引了巨大的人流过来参观、游览。
几十辆挖掘机，在喧闹的声响中，努力工作。
“盛文华是不是老糊涂了？”
“……”
那个时候，时间还可以再压缩一半。
乌鸦、猫头鹰、野狼的身影，若隐若现。
“哈！”
“咦！”
崔吉纠结，陷入犹豫中。
周牧好心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要作践自己。”
崔吉怒了，叫嚷起来：“我怎么拍不好了？我可是十亿大导演，业界的新星，新锐力量……”
崔吉抬眼看去。
“是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