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吴王
第058章 试探

“别看江南富庶,可是富的是大户人家,土地兼并藏匿人口,这不都是那些地方大户干的吗?”
朱五现在也不是不读书的小白,福建蒲家,泉州的巨富。南宋以来一直是天下数得着的海商。
席应怎强忍着笑意,“老道看你顺眼,和你投缘!”
一阵江风吹过,暖暖的让人鼻子痒痒,老道手里了的古书,被江风吹乱了书页,他赶紧用枯瘦的手指压制。
他尊重私人财产,这是一个后世人最基本的价值观。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足,不把他们修理规矩了,他们永远趴在别人身上吸血!”
“要是你打败脱脱,全取江南,说不定就他们就靠上来了,到时候呢?”
席应真冷哼一声,“你最好别喝他家沾边!”
席应真愣了。
席应真笑了,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椅子上前仰后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到时候?”
“从我在濠州时你就跟着我,不求名不求利,不爱银子不爱美人,尽心尽力的帮我。
席应真看着朱五的眼睛。
用不着就杀了,吃肉!
“为啥?”
杀帝不成,就对赵宋宗室和终于大宋的是士大夫下手。
但是在这个时代,见到了太多的巧取豪夺,也见识到这些和图书所谓的地方根基是些什么玩意。
最是无情为帝王。
春雨过后,阳光普照。
古往今来的上位者,不都是这样吗?
“李善长也说过这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朱五又迷上眼睛,后仰倒着。
“你忘了?我会算命,你有天命!”
闻言,席应真的表情有些怪异,赶紧端起茶杯盖住自己苍老的脸。
但是,该缴的,一样都不能少。
朱五鼻子动了动,坐直了身体,端起边上温热的茶,看了看老道,又后仰闭上眼。
“那时候要花的钱更多!”
朱五笑了笑,睁开眼睛,“谁不服,枪杆子里出王法!”
“前朝~~”
“可真要是打败脱脱,全取江南,这些财主大户,还真碰不得!”席应真摇头道,“到时候好说不好听啊,从前咱们是贼,现在咱们是义军了,再往后也许就称王称霸了,无论穷富都是治下百姓,强取豪夺终究会人寒心!”
但是,不存在于这个时代。
二人相视一笑,回程的途中,便这样各自悠哉起来。
地方的土皇帝,说话比圣旨都好使。
“用不着的时候就杀了!吃肉!”
席应真默不作声。
“扯淡!”
席应真沉思着,半晌才开口,“这https://m.hetushu.com.com事还的慢慢来,土地钱粮永远是大事,记不得。真要是急了,弄的地方动荡,反而不好!”
用着的时候,什么都好说。
用不着的时候,翻脸无情。
朱五睁开眼睛,“那就等打败脱脱,全取江浙富庶之地再说!”
这时代好人都没饭吃。
“切!”
“老道啥也不图!”
看似随意的说,“老道,我觉得咱们定远水军的战舰还是有些少!”
“你说!”
朱五坐直了身体,“士绅是地方根基,劝我善待士绅,安抚地方大户!”
朱五又喝了一口茶,笑了笑,“我估摸着,人家现在是没瞧得起我,不然船匠早来了!”
“地方根基?我呸,这些人和蒙元朝廷一丘之貉,狗皇帝任凭他们在地方肆虐,各家吃得沟满壕平。咱们心里在怎么善待他们,只要和他们伸手,他们就不会买咱们的好!”
“老道,有个事我一直没问过你!”
“回头,还得找几个狗财主,敲点银子出来!”
图啥?
据记载,死在蒲家手上的赵宋宗室和臣子,不下于三千人。
席应真合上书,一脸苦笑,“还小?你可知道为了这些巨舰,火炮,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人力https://www.hetushu.com.com物力?”
水战开始之后,席老道带着一群学生,一直在定远号上,水战结束才到了朱五的船上。
许久之后,朱五再次开口。
朱五嘬着牙花子,占据金陵之后,金陵那些豪门巨富还有沈万三,还有谢莲儿送的银子,着实填了不少窟窿。
这么说可能有些偏僻,偏激。这世上有许多靠几代人辛勤劳作,发家致富的人。
朱五忽然睁开眼,笑道,“你图啥?人都有个奔头,你就这么无欲无求?”
朱五说得云淡风轻,听在他的耳中却不亚于一个惊雷。
此等人,即便是后来在蒙元位列高官,富甲天下,也是天下忠臣志唾弃的目标。
席老道盘上腿,笑着说道,“李善长整日叫苦,你一边要大炮巨舰,一边又给士卒发钱,还有粮食草料,军械消耗,这不是都是钱吗?”
旁边,席应真老道眯着眼睛,歪在椅子上,入神的看着一本古籍。
“我现在是没腾出手来对付他们,要是不打仗,我早就收拾他们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定远水军满身伤痕的战舰,在士卒们的欢声笑语中前行。
自己一直以来,都盼着小五早日变成这样的人。
同时,朱五的话也让席应真感到,hetushu.com.com现在的朱五已经开始琢磨,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了。
朱五悠哉的长出一口气,“到时候有用就用,用不着了~~”说着,看了席应真一眼,满脸的笑意忽然收敛干净。
枪炮战舰,兵器盔甲。工匠坊什么能都能造,离开你们我都不会打仗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会抢了你的。
但同时,他家又是天才无数人除之后快的白眼狼。
蒲家兴于宋,赵宋对蒲家不薄,可是南宋末年,眼见大元要一扫天下,蒲家为了讨新主子换新,居然想设计杀宋帝。
朱五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原来谢莲儿说从她舅舅那要点造海船的工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一直没消息呢?”
随后,放下茶杯,“话说回来,就算是咱们打败了脱脱,造舰的事也快不起来!”
“我说真的呢!别闹!”
“都花水军上,拿什么和脱脱打?”
那些人,可真有钱!
或者说有,但是很少。
两人没再说话,继续沉默的享受着江上的微风。
可是现在,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朱五的侧脸,席应真心里暗道。
可以说你对我而言,半师半友,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
席应真笑道,“没人阿!尤其是合格的船江匠还是太缺,别看咱和_图_书们水军现在看着微风,可这是在江上河上,真到了海里还不知道咱的船啥成色呢!”
朱五坐在大都号的最上层塔楼中,闭着眼睛任凭阳光打在脸上,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小五,真的长大了,也越来越有该有的样子了。
朱五也不是非要把他们怎么样,既然打破旧世界,就要树立新规矩。
这还是朱五发行了定远通宝,不然为这支水军,金陵城什么都剩不下。
狡兔死,走狗烹!
朱五当然知道,打下金陵之后,财物堆积如山的府库,为了这些船,基本上耗干净了一多半。
“福建蒲家?”
也有许多修桥铺路,救济百姓的良善士绅。
打了胜仗没人不高兴,士卒们带着战利品和军功,回营。
朱五手指头不经意的动动,敲了两下椅子的扶手。
朱五接着说道,“无论是谁,都得征粮纳税,人头税我可以不收,但是地税必须要收,你家有多少地,就交多少银子!”
说着,朱五不屑的笑笑,“可是,凭啥?你还记得当日打下和州之后,征纳钱粮的时候,我说的话吗?”
边上,一壶热茶。
“咋了?”朱五不解的问。
“哦,我知道!”
“不是说让你马上弄,扬州高邮也被咱们打下来了,所得的财物不比金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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