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特咽了咽口水，退到角落，开始向另一个方向递眼神，甚至抬手整了整西装扣子，暗暗打了个手势。
白小升扬声道，“奥克拉克公司愿意在方才基础上，再降低百分之二！”
台上，岚GO公司副总艾布特这就要一锤定音。
那三人接连压价，最后一人出价之后，全场没有人再发声。
很快，轮到了奥克拉克公司报价。
“奥克拉克公司，你们是否还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招标会？”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向白小升发问。
“我说我们还可以降低价格，降低百分之二。”白小升笑道。
众人也看向白小升。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价格！”台上，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强笑道，“不过，你们奥斯顿先生这是要不赚钱，来与我方交好吗，大可不必这样！我们也是很了解行业的，不希望咱们合作方没有赚头，大家以后还长久呢！”
压价到此，他也很难交代，不过如果今天让外人撬了这一单，还是当着政界、媒体大佬的面，那就更没法善后！
肚子似乎又好了一些，“锅巴”伸手去够厕纸，却摸了个空。
台下，白小升看了眼时间，望了望门口。
这下，他怎么打眼色都没用，降到这份上已经到了尽头。
在场众人赶紧连连摇头。
其实，“锅巴”就算不出这状况，白小升也要插手此事。
“锅巴”一手扶着墙壁一边神情扭曲，口中痛骂。
看来，今天这场招标会是不容差池呢……
不过就算是道具，其中重要的一些内容也还是要记下来的，好能演的更真。
岚GO公司总经理差点从位子上滑到桌子底下，眼神骇然看白小升，犹如看一个疯子。
白小升都能随口说出几十种手段方法。
“这件事，我们需要讨论，现在中场歇息，中场歇息！”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起身道，还不忘走过去请各位贵客，“各位请移步贵宾室！媒体朋友，艾布特你来接待一下！”
“锅巴”赶紧翻找自己的手机，结果翻遍全身一无所获，他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艾布特下意识看向某个方向一眼。
“我们也愿意再降低……一部分价格。”有人扬www.hetushu.com.com手道。
“大家……这个……还有要去厕所的吗？！”
“各位还有竞标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这位先生……”
……
其实白小升核算过，最后这价格依旧存在极大的降价空间。
白小升也在心里暗暗计划着。
“锅巴”曾说过，他们才是今天主角，这标书最终花落他们三家之一。
这事就算上报总部，有人质疑价格比之欧亚同类型市场高，也会得到反驳：欧美市场的原材料算上关税、运输以及各种成本，到墨格兰来价格只会更高。
“你，你知道价码？”“锅巴”骇然惊道。
“可以参加，我没有问题。”白小升坦然自若扬声道，伸手把“锅巴”放在那边的投标书副本，拉到自己身前。
“我听的见，请这位先生，无需重复！”
无奈之下，他只能神情扭曲，继续方便。
白小升两度发言，降低了百分之四的价格，这降价速度、幅度可说吓人了。
台上艾布特强笑询问，趁着没人注意，紧着向白小升使眼色。
最后，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面带微笑，继续道，“今天让我们最为高兴的，其实是咱们墨格兰政界贵客出席，还有媒体的朋友到场，原本我是希望他们能够为大家致辞，不过贵客们都希望只作为一个旁听者，那我们就充分尊重他们的意见。”
这在意料之中，白小升神情平静，耐心等待。
此刻，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锅巴”。
“没有，我帮你完成了。”白小升又道。
这个奥克拉克的人是不是疯了，怎么忽然来这么一手，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
“我们公司愿意降低一个点，来竞逐这次招标。”有人发出一声大喝。
“暂时告一段落。”白小升头也没抬道。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那腹中的绞痛感，让他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那些记者们疯狂一般对着白小升拍照。
也许打草惊蛇，更有效果。
面带四方目光，白小升迎上岚GO公司总经理的注视，不疾不徐道，“总经理先生，我不是复读机，也没有重复的习惯，我的意思是，两次降幅是叠加的，hｔｔps://m•hｅtｕshu.ｃom.ｃｏm
总共降低九个百分点。”
不等他人惊讶，白小升就扬手朗声道，“那敢问这位竞标人，你们降低的一部分价格，是多少？”
发声的，自然是白小升。
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见状，点点头，笑着环视众人道，“那咱们继续，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项目本身油水丰厚不说，还极为重要，必须要让卡罗琳家族得到。
那三家真正的竞标人，也起身匆匆离去。
白小升按着投标书的内容报了出来，转眼就被别人比了下去。
岚GO公司总经理忍不住惊声道，随即强笑掩饰，“这么大的幅度啊！”
而且寻常人，也并不关切这些。
单冲全场这气氛，这就是一个难得的天大新闻。
白小升拍了拍自己身前的竞标书，随口报一个数字。
再想到这个卫生间自己折腾了许久，都没人再来，“锅巴”脑子嗡的一声。他想大声求救之际，却又感到腹中翻滚若冰崩海啸，发出豺狼虎豹之音。
关键是这个奥克拉克的人，真敢降价，百分之二啊，那得是多少钱！
连前排那些贵宾们都好奇扭过头。
他脸色骤然一变，扭脸看过去，发现所有的厕纸已经被自己给消耗一空。
这功夫，台下的白小升已经把投标书给消化的七七八八了。
一番沉默之后。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回过神，当着政界、媒体圈的贵宾，强压情绪，还挤出一个笑容给众人。
眼下，“锅巴”出了这状况，很可能会影响竞标，所以那位总经理询问白小升是否有权代表“锅巴”，继续参与。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一愣，皆不可思议扭头看向发声之人。
终于，竞标轮到了那三位“特殊”之人。
他自然明白总经理的意思，不能让这些消息发布出去，不然事情就真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一脸平静，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笑意。
奥克拉克是疯了吗，是以后都不想跟岚GO公司做“生意”了吗，他们就算拿到标书，真的就能赚这笔钱？
寻常项目，三五个竞标人也就够了，今天他们安排了九位，还请来政界、媒体圈的人士，为的就是做个大噱头。
白小和图书升坐在那里，似笑非笑。
白小升自然不清楚哪些部分是要用到的，索性，他就全给背下来了。
艾布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艾布特更是呆若木鸡，全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关键是，他的态度代表奥克拉克幕后家族的意思吗……
一些多次参加这种招标会的“老戏骨”，还连连摇头，一副这个价格没法再降的神情。
这放在常人那里，这么短的时间记下一本竞标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原本，他还以为“锅巴”会回来，毕竟拉拉肚子，可能很慢，也可能很快。
“百分之二！”
台上岚GO公司的总经理，也忍不住喉头滚动，血压升高。
白小升又道，“再降低两个点。”
白小升在全场注视下，神情从容，笑吟吟道，“奥斯顿先生就是为了跟咱们岚GO公司建立长久合作关系，这才不惜少赚一些，放心，总经理先生，我们依旧还有不小的利润空间。”
他在记忆里面的内容。
这番话已经意有所指。
“这位先生，你……你说什么？”
白小升眼见台上岚GO公司总经理、副总经理的关注点，全程都在那些人身上，忍不住眼眸微闪。
一句话，全场陷入低低骚动。
这会议室剩下的其他人，都偷眼观瞧白小升，纷纷交头接耳。
这比例要放在庞大的交易额中，那就是大堆的真金白银。
那人，正是艾布特此前打招呼的人。
这人是果巴亲自带来的，对竞标书无比详熟，肯定是奥克拉克的人，这点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这些人都是从一个极高价格开始，缓缓向下比价，降价也并不多，给人营造一种当下墨格兰市价就是如此之相。
“咱们的招标会，现在就开始吧。”
台上，岚GO公司的那位总经理一番慷慨陈词，光是“欢迎、展望、期待”就足足说了有半个小时。
台上，岚GO公司那位总经理想克制情绪，右眼皮却止不住抽了抽。
艾布特那个隐晦的眼神，更是让他收入眼里。
前排那些来观摩的贵宾们已经在埋头议论，他们似乎对如此降幅与方才几乎要成交的那一幕，产生了怀疑。
原本他已经起来，甚至走出www.hetushu.com.com去过，可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如此反复两三次，最后更像是长在了马桶上。
奥克拉克公司是奥斯顿家族产业，白小升与“锅巴”一道来的，是作为奥克拉克公司的人来参加的这场会议，自然被当做奥克拉克的竞标人之一。
这俩人劝走那些贵客，临走前都看了白小升方向一眼，眼神带出愤恨怨毒。
角落里的艾布特完全凌乱。
“锅巴”还以为是自己闹出的笑话，全不在意，忙跟白小升低声道，“竞标会结束了没有？”
更何况，“锅巴”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白小升却安之若素坐在那里，用自己手机发着信息。
原本过来这里，白小升是想着暗中调查，不过临时改了主意。
这要是让外人截了胡，就坏事了！
“混蛋，这是什么……该死的配方，这减肥倒是合适……该死的墨格兰专家……”
他那边情况，应该挺严重……
在场那些出席竞标的，都忍不住打量那副生面孔。
“你疯了！”
他对这个招标会的重要程度有所设想，眼下台上那二位的反应验证了他的判断。
这句话一出，全场倒吸一口气，连那些贵宾们都眼神惊得发直。
正当众人唏嘘这降幅之际，又听到白小升扬声道，“我们愿意再降低两个点。”
不久之后，全场就听到一声凄厉嚎叫，简直要穿破屋顶，响彻云霄。
临时降价，那位参与者哪里知晓，顿时语噎。
已经降了七个点，便是他都感觉难以收场。
九个点？
这个人是疯了吧！
也就是这个卫生间是专供贵宾使用，旁的职员无权使用，不然光是听到他痛苦的呻|吟，都得给吓着。
台上，岚GO公司的总经理、副总经理也是一愣，眼神微微惊愕的看过去。
前排，那些贵宾反身看着这热闹的一幕，频频点头，悄声交头接耳。
这该死的来拆台的疯子！
岚GO公司总经理，那个老头，也忍不住暗暗皱眉。
现在这情形，他也有点搞不准。
但是现在看来，都过了大半个钟头，“锅巴”还没出现。
“他们就是这样，把集团财富给撬走的吗。”白小升眼眸微眯，心中暗道。
全场众人忍不住看过去。htｔps://ｗww•hetusｈu.cｏm•coｍ
虽然外界不是傻子，但只要做一些舆论工作便能瞒天过海。
赶回白小升身边，“锅巴”就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都在窃窃私语。
情势所逼，他们也都豁出去了。
只不过，他们营造一种虚高假象，导致高价被认为是正常的。
……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宜的声音响起，“我们奥克拉克公司，还可以再降低一些价格。”
虽然原本就已经很苍白。
“锅巴”长出一口气，庆幸拍了拍自己胸口，“还好你行。”
白小升也重点留意他们。
台上，岚GO公司总经理脸色难看，声音低沉中略带沙哑。
“哎呀，这竞标任务让我耽搁了。”“锅巴”懊恼道。
但其实，这背后有着极大的操作空间。
这些人，是墨格兰政界与媒体大人物？
在场的竞标人纷纷在摇头，开始收拾手头东西，准备结束。
此时此刻，走廊一角的厕所里，“锅巴”还在努力挣扎。
这句话，是摆明了拆台来的。
这份投标书，“锅巴”说过，其实就是岚GO公司提供给他们的，只算是一份道具。
白小升低头翻开那份投标书，一目十行在翻看，每一页只停留短短几秒。
眼下出席贵宾们也很满意，这可说是圆满了。
不过对于白小升而言，却轻而易举。
艾布特赶紧走过去。
只见他脚下虚浮飘忽，走的却不慢。
会议室那边，已经开启竞标流程，非常热闹，一家报价之后就有另一家跟进，开出更合适的条件。
拉到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劲儿，而且终于等到了打扫卫生的人，得以拯救。
竞标书副本上面还压着“锅巴”的手机，白小升拿起来放回原处。
“哦。”“锅巴”先是点头，随后倏然一愣，脖子僵硬扭动看向白小升，“你刚刚，说的什么？”
红莲会将白小升看过的内容扫入大脑，随时调用。只是这么做的话，会极大消耗白小升的精力。
程序进行到现在，“一切顺利”，跟往常一样。
这短短一句话，让全场皆寂。
“我在这个价格基础上，又让利了百分之九。”白小升道。
众目睽睽之下，“锅巴”就那么狼狈的蹿出去，去找厕所，这一幕导致全场氛围都诡异的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