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眼神跟看快死了的人一样？”包百病傻笑，感觉有东西流下来进了自己的眼睛，伸手就是一抹。
一个女儿家，到底喜欢谁不喜欢谁，从一些小事就可以看出来了。
“你听见什么了吗？”段十一问。
小草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又趴在地上，感受了一下地面的震动：“我听见了！有一大批人正在往这边靠近！”
不能事事都用武力啊，而且你要用就用彻底了，要么就不用！这就是段十一的潜台词。
“师父？”小草扶着他，瞧着这人没血色的嘴唇，心里跟被谁划了一刀似的：“怎么样了？”
小草：“……”
三人继续和谐地上路，包百病一路都安静了。小草玩着脖子上的木牌。时不时看一眼段十一。
小草扭头，就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商氏，面容扭曲地骑在马上。她身后跟着青衣襟，还是熟悉的衣襟颜色，还是熟悉的味道。
“段小草？”前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是不能留在这里没错，谁能留啊？没准儿等会就又来一群青衣襟了。
炸没了一半的青衣襟，剩下的人也还是多啊，小草在段十一的背后应付，跟着胳膊上都被砍了一刀，疼得紧，但是她没吭声，怕分了段十一的心神。
“杀！”青衣襟反应过来，纷纷下马动手。小草连忙过去帮忙，甩着大刀将一个个人挨着拍晕。
段十一抬着手指敲了敲那香炉，有清脆的回响：“我在找东和图书西。”
她有点害怕啊，万一段狗蛋真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离开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啊？
段十一耸肩：“我要是缺钱，肯定也是让你去借，怎么可能自己去欠人情。”
“出来！”段十一低喝一声。扯着小草就跳下了马车。
小草惊讶地看着他：“师父你好厉害啊，怎么能把人数也听出来？”
一声巨响，几个人被炸了一脸的灰，裸|露在外头的皮肤都被灼伤了，疼得哭爹喊娘的。
刚想说话呢，段十一就直接晕了过去，晕在她的肩膀上。
他手里有霹雳门的火器制造手册。但是最后一页缺失了。他破解了那手册这么多年，就差这最后一页。本来也不是很想得到，毕竟对他现在来说没什么用。
身后的段十一跟漏水一样，一路滴滴答答，只是漏下来的水是红色的。
段十一没想到这丫头还带着这个，哭笑不得的同时忍不住夸她：“真不愧是我段十一的徒弟！”
小草一愣，回头一看，身后一把剑正朝她而来。估布讨巴。
血溅当场，痛楚也终于像巨浪一样拍上了岸。商氏尖叫，痛得翻滚到了地上，跟被踩断尾巴的蚯蚓一样地扭曲着身子。
小草点头，刚要松口气呢，这人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小草看着段十一，好奇地问：“这东西很厉害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小草皱眉想：“总觉得少了点啥。”
段十一将手册收好，和图书又抽了青丝剑出来，原地做了个热身运动。
所以她现在只能把刀当棒槌用，拍一个是一个，拍俩就成双！
“包百病！”段十一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顺着山坡去看那翻了的马车。
齐全了。
但是马车突然一个急转，她“呯”地一声就撞在了段十一的胸上，撞得龇牙咧嘴的。
包百病瞪眼看了半天，淡定地道：“皮外伤，没关系的。”
“逆贼段十一，还不快束手就擒，打算跟朝廷作对吗？”商氏狐假虎威地朝着这边喊。
马已经给摔得昏迷不醒了，车轱辘都断了一根。小草掀开帘子，拖了一个头破血流的人出来。
商氏冷笑：“你还不知道吧？”
“师父！”小草慌了，头一次觉得这么慌，看了看马车旁边的包百病，咬咬牙，将段十一背了起来，然后找了根绳子，一头捆在包百病的肩上，一头捆在自己腰上，背着一个拖着一个，努力往前走。
满手的血啊！
商氏张口就准备说，然而段十一动手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认真，都快速，青丝剑挥了青丝漫天，人瞬间移到了商氏的面前，眉目冰冷，动手就卸了她一条胳膊。
“这群人怎么没完没了的？”小草皱眉：“师父你欠他们钱啊？”
小草忍不住就问：“你拿这个干什么啊？特殊嗜好？”
“那你拿来干嘛？”
段十一点头，然后皱眉：“咱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走到一座山脚下和*图*书，小草实在走不动了，却还是没放下段十一，只跪坐在地上，抓着段十一的胳膊嚎啕大哭。
半个时辰之后，地上倒着一片。小草身上全是汗，段十一身上全是血。
小草那叫一个乐呵啊，扛着刀就去了段十一身边，帮他挡着刀剑。
但是人家也不可能都伸着手给你挑啊，人家手里还有刀呢，开了刃的那种！
于是就算段十一武功再好，处处被限制，对面人又多，身上就难免带点伤了。
小草看得着急，拼着自己挨了好几下，也将面前这几个人打晕了去。
小草和段十一呆呆地看着他，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风吹草动，有一大群人正在朝这边靠近。
这算是一场恶斗，不能杀人，但是要让他们丧失战斗能力，比杀人还费劲。要全是那种龙套演员就好了，一脚踹过去就爬不起来的那种。可这群青衣襟偏偏倔强，右手被砍了还能换左手拿刀！
段十一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红色，然而目光触及小草，会稍微清澈一些。
“小心！”段十一怒喝了一声。
包百病被打晕了，又被直接摔醒了，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小草和段十一，嘿嘿笑了两声：“你们干啥呢？”
他的青丝剑也不杀人，只挑机会挑断人的手筋。
起初小草没注意，也就觉得可能是路太崎岖。
哭声震天，小草心里默默对上天发誓，要是能让狗蛋活着，以后她一定不气他了，好好跟他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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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瞧着这丫头拿了几个泥丸子出来，也没在意，拿着刀剑就继续往上扑。
段十一：“……”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小草也吓了一跳。
说得有道理，小草转身去马车上抽出了自己的大砍刀。
商氏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近距离看着旁边这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有些恍惚。
是挺绝密的，段十一默默地将香炉底部砸开，扯出一块泥巴，泥巴捏开，就是一张纸。
段十一一脸正经地道：“放着玩。”
小草看得急得团团转，又被人围着帮不上太大的忙。她能做到的就是保全自己不扯后腿。
知道什么？小草挑眉看着她。
“bong！”
是时候活动一下手脚了！刚看完那秘籍，学会点内功心法。拳脚功夫还有待加强，正好碰上人就给练练。
跟朝廷作对？小草忍不住笑了，大刀往肩上一扛：“我说这位大姐，你犯了杀人罪，是个在逃的罪犯，哪来的底气朝一个捕头喊要他束手就擒？你还代表朝廷？”
老家伙说最后一页藏在“日照生紫烟”，那是一个绝密的地方。
小草天生神力，力气比一般的男人都大。但是背着段十一又拖着个包百病，没走几里地就双腿发抖，眼泪都快下来了。
车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前面的马狂奔在路上，再往前就是一个山崖。
幸亏包百病是晕过去了，不然可能得被气死，这差别待遇，不求你俩一起背吧，但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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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了然地握拳！
但是既然路过了霹雳门，那不要白不要。
“是挺厉害的。”段十一拿出一本书。将这纸放在最后卡住：“当年霹雳门被蓝衣襟重重包围，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可惜在我手里它没什么用。”
段十一微微一笑：“孺子可教。”
段十一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抿唇道：“死不了，但是走不动了，你不能留在这里，去少林寺求救。”
段十一很淡定地将她扶起来，默默地朝旁边吐了一口血沫，然后掀开帘子去看。
忘记说了，她的刀，是没开过刃的。因为段十一说过，捕快不能杀人。
“嗯，二十多个人。”段十一道。
段十一呵呵两声，指了指前面：“我看见的。”
小草惊魂未定抱着段十一的大腿，看着那马车翻下山崖，拍着心口道：“幸好你反应快。”
段十一身上的旧伤本来就没好完整，这一个激烈运动，白衣上头全是血。
“师父，怎么了？”小草看着他。
“哦耶！”小草握拳欢呼，接着就举着大刀过去一个个给拍晕。
狼狈躲过，膝盖在地上擦得发疼，小草咬牙，伸手就从袖袋里掏了东西出来。
马儿愉快地奔跑着。跑着跑着就跟跳起了迪斯科一样，左摇右晃。
他一路上都在看那个香炉，这是郑宗胜答应他的，事成之后给他的上一任霹雳门门主灵位前的香炉。
霹雳弹！这是她走的时候，顺手从霹雳门拿来防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