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里接收到邮件声音响起，吴春天马上“弹”了起来，最快的手速开始打开邮件。
手术视频中，穆涛真的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身影。
快不可见的穿刺针穿入，穿刺套件随后撤出，带膜支架跟着进入。
实验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位梅奥诊所的终身教授凝视着电脑屏幕，观看视频，连一帧影像都不愿错过。
……
梅奥诊所的介入实验室里响起一片惊呼声。
穆涛静静的坐在实验室里，对面是一位华裔资深的Doctor，吴春天。
吴春天，很土气的一个名字。Doctor吴是八十年代出国的那批人，最后留在梅奥诊所成为了这里的终身教授。
很快，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离开手术室，那个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年轻身影站到了助手的位置。
……
忽然，手术视频中，站在助手位置的年轻人手里的止血钳子忽然动了一下，打在术者的手腕上。
但穆涛知道，吴春天要是有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和*图*书梅奥诊所。
他更知道，一篇文章，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之间的差距。
他们在静静的等待，等着大洋彼岸的家乡的信号传输。
只有教学手术的时候，老师才会站在助手的位置，手里拎着止血钳子，一个动作不规范，止血钳子随时都会敲打上来。
怎么会这么快？该不会真的是学术造假吧，齐院长叫过来院长办公室主任，小声说了两句。
一针穿刺成功，是多少介入科医生的梦想！
这不存在！
在手术台上消毒、铺手术单的人看起来年龄不小了，他很认真，一丝不苟。
穿刺套件进入，影像上的位置……穆涛有些看不懂了。
齐院长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时间——手术时程28分。
在美国，学术医生有类似于国内评职称定，助理教授，副教授和终身教授，其过程和中国差不多，涉及到教学，论文数和论文的质量。
视频一帧帧推进，静脉置管，导丝、导管进入。高少杰的手和图书法在穆涛看来，的确很好，但却不够好，绝对不是世界一流。
到底经过了多少次手术，他才熟练掌握TIPS手术到这种地步，都已经能做教学手术了？！
回想起来手术直播间的播出的手术，虽然吴老师不相信，但是穆涛确定这是真的。
难道杏林园手术直播间，是那个叫郑仁的医生弄的？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穆涛在这之中感受到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他们真的有信心一次就穿刺成功了么？
唯一不同的是，站在助手位置上的那个叫做郑仁的年轻医生，用止血钳子敲打术者的手腕。
Rudolf G.Wagner教授，业界顶尖的学者，穆涛知道。
带膜支架进入，顺着穿刺针联通了肝静脉与门静脉。
原来也不过如此，但穆涛依旧认真的看着视频，等待最后穿刺的那一幕。
穆涛无法理解。
自己的老师吴海石无法实现，梅奥诊所也无法实现，却让那个有些憨厚、朴实的小大夫变成了现实hetusｈu•com.coｍ？
穆涛心里不服气，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那本杂志——第一作者：zhengren，第二作者：Rudolf G.Wagner。
穆涛脑子浑浆浆的，文章里说TIPS手术的穿刺次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是这样？术者的水平不差，能达到梅奥诊所的普通水准了，怎么还会被上教学手术？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真的是一针就完成了TIPS手术！
所以美国医生都喜欢被称呼为“Doctor”，而不是“教授”或“主任”。
这哪里是助手，这特么是教学手术！
他最开始出现在视频的一角，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德国人。
一止血钳子打下去，术者马上微微换了一个手型，穿刺套件也改变了位置。
原来他也不会做，只能当助手啊，穆涛觉得心里好多了。
这也……
学术职称由医学院授予，离开该医学院这职称就没有了。
穆涛客观分析，和图书自己的水平比视频中的术者只高不低。
实验室里的空气已经凝固，每个人都觉得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美国，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奥诊所总部，晚八时许。
穿刺套件停止移动，看样子是要进行穿刺了。
和吴海石吴老是本家，两人关系也不错，吴海石是通过吴春天的关系把穆涛送到梅奥诊所进修的。
办公室主任迅速找信息中心的主任开始下载手术过程，然后准备发送邮件。
是真的……都是真的……
随后，又一枚可回收支架进入，打开气囊，完美完成TIPS手术。
这里，只是众多可穿刺点其中之一，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里？
做完了？这么快？
桌子上放着最新一期的《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翻到的页面，正是有关于TIPS手术的文章。
果然，邮件内容是一个手术视频。
好熟悉的一幕。
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穆涛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和-图-书无论他在想什么，时间还在流逝，视频还在播放。
造影，门脉与肝静脉之间血液流动通畅，手术成功。
这是授权录播，从患者走上手术台开始，全程录像。和杏林园的手术直播间，只能看到术野截然不同。
一切都是真的，在帝都完美完成前列腺介入栓塞的小大夫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么？
没人希望离开这里，梅奥诊所，就是医疗界的圣地。
摄入一点点氧气，都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穆涛恍惚觉得，自己在看杏林园的手术直播。
TIPS手术，要知道这可是TIPS手术啊！
穆涛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视频。
但术者亲自消毒，助手却大摇大摆的站在一边……算了，这种细节不值得推敲。
Doctor是永恒的，其它都是人生中的某一阶段暂时的。
所以，穆涛看到了比手术直播间更多的信息。
视频也不大，很快就下载完毕。
这是一个疑问，像是一只乌鸦般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脑海里盘旋着，嘎嘎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