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师父要我进前十……”郁闷。
但凡人才，或多或少都有抱负，真正无欲无求归隐山林的人，也是经历大风大浪之后的选择，王晓晓来自现代，当然理解他的矛盾，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就是这种情况吧。漂亮伯伯十分爱才，他若去参加比试，一定会受到重用，但怎样才能让他相信漂亮伯伯不是凶手？
“你想的？”
“你先找副围棋来吧。”
“不是，”胡乐摇头，“胡某是说，姑娘经此一战，后头的比试就不用怕了。”
他愣了愣，转脸凝眺远处：“如今江湖安定，人才辈出，并不缺在下一个。”语气平静。
王晓晓吞了吞口水：“找他！”
刚才那两个弟子说白莲教所有人都会了，可见五子棋在这里很好推广，至少比看无聊的比武有趣多了，何况又是新鲜东西，还有大奖，也能吸引一批人吧？反正师兄大人向来在花钱上都不怎么在乎，哪里不浪费一千两？不如我拿来做试验。
“此事岂能随意乱讲！”沉声责备。
凌夕不语，将剑一横，往椅子上坐下。
见她被噎得瞪眼，凌夕颇觉有趣：“规则拟得清楚明白，你竟会不识字？”
“只跟师兄学过几招。”高人面前，王晓晓很谦虚。
望望四周，王晓晓凑到他耳畔，试探：“你怀疑……是他？”
“小合城周记当铺被劫了！”
“……”
经过她耐心的引导，凌夕终于记起了有这么一个人，却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点头笑了笑，露出询问之色。
说干就干，胡乐虽然没把握，却也觉得新鲜，趁着有空又照样赶制了两张棋盘，王晓晓在一边拟订规则。
寻思片刻，王晓晓让胡乐找了匹鲜艳的红布，裁成横幅，再弄了小半桶白色颜料。
帅哥真不好对付！王晓晓擦汗：“我学的字和这里的不一样。”
胡乐拿把蒲扇往旁边椅子上坐下，笑道：“姑娘既喜欢江湖故事，可有听说，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起大事。”
他摇头不语。
“是我们那边的。”
“学剑？”
赢得不光彩啊，王晓晓含糊。
“那件事过了这么多年，江湖上和你一样好奇的人也多，你就算感兴趣想去查查也不算什么wwｗ•hｅtusｈｕ.coｍ•ｃom，可现在却有人特意来杀你，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事的内幕，何况你的武功……”你会逍遥派凌波微步，很可能与失踪的逍遥派高手金万生有关。
片刻，她貌似不经意地推推凌夕，示意他看：“听说翩翩姑娘很厉害啊，你们认识？”边说边观察此人脸色。
想了半日，王晓晓还是没办法，只得问：“难道这事查不清楚，你就一辈子藏着武功不让人知道？”
“不是围棋。”王晓晓边解释边介绍规则。
听到问候，王晓晓定睛一看，原来是熟人。当初在少林城曾因为“白菜问题”与白莲教发生冲突，闹得两派差点搞帮战，后来她与萧夜上桥洞谈判才了事，如今面前这两个人正是当初负责谈判的白莲教弟子——之所以对那次谈判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谈判时间很长，过程却很短，一共才两句话，其余时间都是那两弟子在大战五子棋。
眉宇轩昂，丰神俊朗，隐隐透着正气，纵然在拥挤的人群中，那身白衣也是纤尘不染，仿佛烈日底下的一朵白云、一片薄冰，给人无数清凉的感觉。
万事俱备，日已西斜。
藏宝图？怪不得！文净那一百块也被抢了，估计就是这伙人干的吧，唉唉，他们既然知道藏宝图有上中下三张，生出这场事一点也不奇怪。
原来是竞争问题，王晓晓寻思：“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拉点生意……”
王晓晓默然。
“那怎知道我写得好？”
“好。”
于是，王晓晓很大方地将那张银票拍到桌子上：“这样，亏了算我的。”
胡乐摇头：“幸好早在十日前，那张藏宝图就已被送到凡城总店了，如今总店那边听说这事，周掌柜立马请了二十位大侠严密看守，想来那伙匪徒也不敢进凡城撒野，至今无事，只是小合城分店的掌柜被吓掉了魂，生了场大病。”
居然来这招！王晓晓黑了脸。
立刻，茶座再无虚席。
凌夕微愣。
端详着那张简易棋盘，胡乐有点泄气：“倒有些像围棋，就是路数少些，江湖上会这些斯文玩意儿的不多，怕是没人肯来。”
王晓晓活了这十八九年从没做过生意ｈｔtps://m•heｔushｕ.coｍ.cｏｍ
，也拿不准：“应该会吧，五子棋很有趣也很好学，投资当然要冒点风险了……”
知道他讲义气，王晓晓不再勉强。
望望贵宾台，那个楚美女也没再坐到萧夜旁边，她心里更高兴。
两弟子仍是穿着整齐光鲜的白袍，抱拳作礼：“王姑娘一举得胜，我二人特地来道贺，当初实在有眼无珠，姑娘休怪。”
胡乐大惊：“那不是白白亏了吗！”
美男用处真大，往这一坐，生意兴隆！王晓晓暗自高兴，故意想要赢他，加上是头一次下这种棋，凌夕果然输了。
胡乐迟疑：“这主意听起来倒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
听到呼声，凌夕果然停下。
闻不到丝毫醋味，王晓晓大失所望，泄气：“没什么，呵呵，我就是非常非常仰慕她，想认识……”
“是吗。”王晓晓一边内疚，一边擦汗。
凌夕却摆手推开茶：“究竟何事，姑娘直说无妨。”
经他提醒，王晓晓马上记起一个重要问题，败兴地搁下笔——差点忘了，这里的字是综合体，咱也算半个文盲……
望望四周，胡乐颇为苦恼，解释：“前头这些比试都不好看，上午还可以来吹吹风，下午日头太毒，都不来了，能赚一二百两就已不错。”说完又叹气：“今日又新开了两家卖茶水的，抢了胡某不少生意。”
他缓缓点头。
她简单地给胡乐作了下介绍，三人彼此抱拳道久仰，接着又招呼坐。
他摇头，打断她：“写字吧。”
“是吗。”王晓晓乐，这江湖的娱乐生活太单调了，五子棋都这么受欢迎。
“办个五子棋大赛。”
“怎么会被劫？”惊讶。
见无反应，王晓晓又望望贵宾席：“他不仅不是凶手，还一直派了人在暗中追查这事，你若加入他们，查起来不是更方便吗？而且有他护着，也安全些……”
“如此，对付他们尽够了。”
八卦谁不爱？王晓晓马上问：“什么事？”
“这种棋很好学的，”王晓晓想试试做生意，“我们也来评选第一高手，就说到武林大会结束为止，选出的第一高手有一千两银子大奖！”
那倒是，想到后面的比赛，王晓晓重新提起精和*图*书神，信心十足地坐下来，估计就凭此女现在这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模样，上台比试肯定又能吓死几个高手。
“他们抢到了？”叹气。
“说是被劫，却并没少什么物事，说来也奇怪，听说那伙匪徒劫了小合城分店之后，什么都不取，只点名要一张王家藏宝图……”
“好。”
“五子棋是什么？”
此人如今已晋级明星之列，虽然名草有主，目前还无人敢和那位翩翩姑娘一较高低，但这里的男人都三妻四妾，所以王晓晓此举仍旧惹来了花痴们的敌视，这女人太不要脸了，缠着夜公子和无伤公子就算了，现在又招惹他！
“不一定啊，其实来的人多了，肯定就有人要坐下来喝茶，你一壶茶卖五十两，过一个时辰还得续费，武林大会开这么久，只要来的人越多，就能从茶钱里赚回来了，再说，真正有钱的人本来就是花钱买热闹瞧，看比武看下棋都一样。”
“嗨，你好，”忽略那些目光，王晓晓冲到他跟前，伸手遥指着贵宾台上的萧夜，间接地作自我介绍，“不记得我了吧？那是我师兄……”
王晓晓陪笑：“少林城，你们比剑，我在旁边……”
“王姑娘别来无恙？”
他不动声色：“何出此言？”
还好当掉了，否则倒霉的不就是咱了吗？哎呀，华山房间的枕头底下还有张五十块的，回去一定要想办法拿当铺处理掉……
认识堂堂华山派王大女侠，两白莲教弟子颇觉面上有光，那个大些的弟子笑道：“蒙王姑娘传授五子棋，如今教里师兄弟们都已会了，极是有趣。”
师兄大人和翩翩很熟的样子，什么关系？
胡乐马上来了兴致：“什么法子？”
“多准备点桌凳吧，明天先看情况，人多的话，比赛就分三组同时进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于人，听说有钱赚，胡乐精神百倍，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一副围棋，又按她的吩咐借了些笔墨纸砚之类。
王晓晓另有打算：“明天再下吧，今天先请你帮忙写个招牌，我们的比赛也要评选第一高手的。”
王晓晓心中一动：“其实，武林大会机遇难得，你剑法这么好，不想下去试试吗？”
当初凌夕与萧夜比剑，和图书胡乐也曾亲眼目睹，见他过来，顿时大喜，连忙让座，亲自送上好茶，由于他身后跟着一堆花痴，茶座生意又活跃起来。
果然，他迅速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她，目光闪烁，隐藏着一丝惊疑之色。
“你的字写得真好啊！”王晓晓捧着墨，拍马屁。
凌夕点头，不解：“自然是认识的，你……”
黑人开店果然赚得快，王晓晓也不推辞：“做生意比当杀手好吧？”
“想请你帮个忙，”挤在人群中实在不方便，王晓晓指着茶摊，“借一步，到那边说句话，怎么样？”
准备工作做完，她拍拍脑袋，这种事怎么能少了广告？
她连忙站起来：“你们好啊。”
这帅哥是花儿做的？身上还有股清香味呐！王晓晓撇开不纯洁思想，确认了先前的猜测，看着他摇头：“不是他，是他身边……反正，你可以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王晓晓不再多劝，直直瞪了他许久，突然低声道：“你和金万生是什么关系？”
“前十？”凌夕忍不住笑，见她尴尬，立即又挥毫继续写，移开话题，“这棋有趣，喜欢的人必定不少。”
瞧这字龙飞凤舞，改天说不定可以拿去拍卖，王晓晓高兴又欣慰，扭脸看向贵宾席，接下来，灿烂的笑容马上僵在脸上——不知何时，大美女翩翩已坐到了萧夜旁边，似乎在跟他说话。
见她委屈，那目光和缓下来，他微露歉意：“此事关联甚大，乱讲只会招至杀身之祸，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他打断她：“你如何知道？”
胡乐不肯：“既是合伙，不能叫姑娘吃亏，胡某这几日也能赚些钱的。”
王晓晓看电视小说早已看出了经验，通常长得好看的男人字都写得不差的，于是她拂开人群跑过去：“凌公子！”
见他这么爽快，王晓晓也不再拐弯，指着棋盘：“我要办个棋赛，想请你帮忙写几个字。”
回到茶摊，文净还没有来，估计是躲在客栈休息了，倒是胡乐不停向她道贺，王晓晓本人并不觉得有半点喜悦，瞪他：“你又不是没跟我打过，真以为那是什么剑气？”
凌夕看她一眼，显然不相信，但也没再追问。
“棋子可以用，棋盘不行。”王晓晓将棋盘翻过来，在和_图_书背面画五子棋的棋格。
周围并没几个认识的人，萧夜和慕容无伤都在贵宾台上，不好去叫，水若绮也只顾缠着美僧智不空，找谁写？
“你懂书法？”
“胡某能有今日，全赖王姑娘仗义相助，”胡乐掏出张银票递给她，“这两日胡某差不多赚了个对本，这一千两先还给姑娘，过几日还有谢礼。”
“……”
见她提起大笔要开写，胡乐笑：“胡某认不得几个字，先歇着去吧……”
知道他行事谨慎，王晓晓点头：“武林大会是招揽人才，你有这么好的武功，不想造福百姓吗？”
正在苦恼，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这……”漂亮盟主与萧夜的关系并未公开，他让萧夜隐瞒身份，肯定有一些秘密的计划，王晓晓不好说破，只得支吾，“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他肯定不是……”
“第一高手？”凌夕颇觉意外，笑了，“好，下面武斗，这里文斗。”
王晓晓赞同：“下棋比看比武有趣多了，不如你明天到这儿来坐吧，我们喝茶下棋？”来呀来呀，给我当招牌！
乖乖的白赚个代言人！只要他往这里一坐，不管棋赛好坏，生意不火也得火！诱惑成功，王晓晓乐，原本还想着把师兄大人骗过来聚人气，现在省了，哈哈！
那大弟子推辞：“师父叫我二人随身伺候，如今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败局：“有些意思，再来一局如何？”
咱借出一千两银子，江湖上就少了个杀手，多了个奸商，这做的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呢？王晓晓矛盾：“怎么客人这么少？”
看看贵宾台上的“白菜”教主，王晓晓点点头，不再多留，二人告辞离开。
“赚钱好，赚钱好啊！”胡乐眉飞色舞，“如今有了本钱，等这场武林大会开完，除去本钱与伙计的工钱，大约也能赚个六七千银子，省着用已尽够胡某这辈子过了，赚钱好啊，可恨这道理胡某至今才知道！”
“……不懂。”
凌夕看了半晌：“不像围棋。”
周记当铺？王晓晓愣，那不是全江湖最大的当铺之一吗，那张一百元人民币都已经进去好几回了，可惜这东西喜欢往回跑，直到前儿萧夜受伤，终于功德圆满，彻底地将此物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