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力产子

羿德深知王上与辰王之间的感情,也叹道:“辰王与王上手足情深,不忍王上劳累,所以他宁愿自己多担当些。”
易语不屑的撇了撇嘴,嗤笑道:“那又怎样?他以为这么做,就能赎罪了?就能抵消如陌这么多年来承受的痛苦?哼!”
未来的王后失踪一日,王上心急如焚,派禁卫军在城内大肆搜查,闹得整个京都城鸡犬不宁,直到半夜时分方查到未来的王后被困于辰王府。王上大怒,亲自前往辰王府要人,与辰王再次发生争执,激烈异常。这便是如陌回宫第二日开始,京都城最为热门的话题。
他要快!再快!他不能允许那种万一的情况发生,一点点可能也不行!
齐澈望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方道:“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留下他会要了你的命。生死蛊会吸噬胎儿的精气以壮大自身,这便是你这一次昏迷的原因。且不说蛊虫的能力变强之后,寒玉床能不能延续你的性命不说,单说这孩子,即使能够生下来,不是死胎也会是一个痴儿,一切正常的几率,小之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齐澈见她目露悲戚之色,有些心疼,虽不忍,却又不得不提醒她。“这个孩子,你要尽快做决断,若实在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南宫傲道:“以后你见了她自会明白。真的是……非常之像。”
“我知道。一开始,我并未想到这么许多。因为无法杀掉南宫晔为她们报仇,所以我只能让他痛,以为这样,便会减轻我对她们的歉疚,但是,南宫傲的情,却令我又多了一份愧疚之感,如今的我,留下或是离开,对他都只会是伤害。我果真是作茧自缚。”她抬头,望向房梁,吸了一口气,又道:“对于他们兄弟反目,这对我而言,是始料未及的,不论是南宫傲或是南宫晔,他们对彼此的重视,我认为无人能撼动他们的手足情谊。”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慌慌张张不经过通报就闯了进来,额头布满大颗大颗的汗珠,伏跪在地。不等他开口,羿德见南宫傲皱眉,隐有怒色,便斥道:“你不要命了,胆敢擅闯御书房!不是让你盯着那些人的吗?”
夏日的夜晚,风带着无法疏解的燥热之气,自窗外吹来,无端的为人增添了几分烦闷之感。
杏儿道:“奴婢方才让人去打听了凰舞宫的情况,听说她受了暑气,身子不适,奴婢这就去帮贵妃准备一碗既能安胎又能消暑的药,以表达贵妃的诚意。”
她到底还是心软。南宫傲望着她,有些心疼。
如陌只知道中生死蛊之女子不能怀孕生子,却不知如此严重,顿时,心中有些荒凉。不禁低喃:“难道我也要做这亲手杀害自己孩子的侩子手吗?”
妍贵妃点了点头,道:“那你快去吧。”
南宫晔接过羿德奉上来的茶,淡淡道:“像又如何?始终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曾派人查探过她的来历,是一对农家夫妇留下的遗孀。而王妹的位置岂能由她人代替!”
“贵妃娘娘,你快做决定吧!”一名绿衣宫女一边催促,一边道:“现在不下手,等她胎坐稳了,再想打掉就来不及了。如果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那以后,王上哪里还会看贵妃一眼,更不可能封贵妃的孩子为太子。到时候,贵妃就只能孤独终老了,您能甘心吗?”
“别说了……齐澈,不要再说了……”她站起身,激动地阻止那令她的心愈来愈痛的话语,但她无法否认他说的都是事实。“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我忘不了,也放不下,所以我每夜都在那样的梦和-图-书魇之中度过,我害怕闭上眼睛,因为我的心……不放过我。”
南宫晔蹙眉,随意的选了张椅子坐了,方道:“见过一次,她带着面纱,在一间光线极暗的屋子里,代替莫残歌以暗阁阁主的身份与我谈交易的那一次。她……有何特别?”
那宫人紧低着头,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道:“王上……不好了,御药房守职之人在半个多时辰前被人打昏,刚刚醒来的时候,发现减少的几样药材,全是……全是滑胎之用。而且……”
妍贵妃茫然地摇了摇头。
“本宫当然不甘心。本宫不止想要那贱人腹中孽种的命,还想要那个贱人的命。”妍贵妃恨恨道。一想到那日王上打她的耳光,以及那女子的嚣张气焰,便恨得咬牙切齿。在寝宫内来回踱步,面对贴身宫女提出来的建议,一时拿不定主意。“她武功高强,一旦被人发现,只怕本宫性命不保,想孤独终老也没有机会,说不定还会连累本宫的父王。”
跨出房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几声笑,轻微而飘渺,带着无奈和苍凉的味道,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更加容易渗入人的心底,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之感。
南宫晔的声音沉重中带着一丝商讨的意味,道:“我们停止吧。我不能再让她留在王宫,那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绝不可以冒险,虽然她武功高强,但那些暗中的手段防不胜防,如果你对她真的有情,就放她离开。”
“交好?”妍贵妃皱眉,有些不悦道:“你这提的是什么主意,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交好的可能,就算是表面上的,我也做不到,再说了,她也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就在她挣扎不下之时,在这个黑暗的王宫一处,已有人替她筹划。
南宫傲只微微顿了顿脚步,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如陌便回了王宫,为了安全起见,她的饮食起居已安排了可信之人专门负责。
如陌浅笑道:“在等我吗?”
南宫傲接道:“虽然人还躺在床上,但他让人放了话,说是谁敢出言辱你,便是和他靖国侯府作对。虽然早已退出朝堂,但毕竟曾在朝多年,有着显赫的功绩,在朝中老臣的面前声望颇高,在军中,也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除了辰王,将士们最服的便是当年的冷将军。”
如陌斜靠在软榻上,双手放在小腹之上,已经是第三日,她是否该下决定了?这个孩子,终究与自己无缘。将头重重的往后靠去,昂首望向房梁,眼中却是一片空洞之色。她真的不明白,一个未曾成型的孩子都能让她如此纠结与不舍,而她的母亲为什么就能狠得下心将她推下悬崖?
两人都落了座,如陌直接问道:“齐澈,我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住?”
南宫傲放下笔,端起玉杯轻啜了口,目光望向窗外,飘渺而感伤,叹道:“以前,孤总是认为自己活得辛苦,直到这些日子,孤才明白,最辛苦的人一直都不是孤,而是孤的王弟,他不只是需要帮孤处理这么多政务,而且,朝中一旦有棘手之事,全部都转交于他。可他,明明如此辛苦,却从不推辞,也从不曾对孤说过一个累字。”
如陌低眸,苦笑道:“我知道。”
“就因为这个?天下之大,长相有些相似并不奇怪。若你一定要封她为公主,我也不反对,但也不必用王妹的封号吧?”南宫晔紧皱着眉,望向暗黑中的一处,想起这些年来的寻找,均无一丝消息,如今,沙仲又失踪,令他感觉到与母后和王妹的团聚更是遥遥无期。
南宫傲眸光微暗,道:“是和图书啊,他不忍见孤劳累,但孤,却始终不知他的辛苦。”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他所为晔做的可及得上晔为他所做的千分之一?
齐澈收回目光,对她微笑道:“是,我料到你一定会来。进屋说罢。”
如陌苦涩一笑道:“放下?!谈何容易!我真的很想放下,但我无法战胜自己,所以我……放不下。”
一旁的羿德见他累了,忙奉了茶,劝道:“王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歇会儿吧。”
这在以前都是由南宫晔先过目,一般的事物南宫晔会直接处理,只有特别重要的一部分才会被送到他的面前。如今,这些都需要他亲自批阅和处理,感觉非常疲惫。长叹口气,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南宫傲道:“她与母后长得很相像,看到她,总能令我不自觉的想起母后和王妹,所以,就封了她公主的名号。”
如陌淡淡的笑了笑,正待告辞离去,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是无数人的脚步踏在青石板发出的声响,以及隐隐的呵斥。皱了皱眉,两人连忙出了屋子,不禁一惊,只见无数的火光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将整座辰王府照得亮如白昼。
两人来到凰舞宫时,妍贵妃微微一愣,发现平常守在门口的侍卫竟然一个也不在,真是令人感到奇怪。原本她一路上还琢磨着怎样才能进去,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
南宫傲对上他略带责备的目光,没有立刻回应,只微微沉吟,不答反问道:“晔,你见过易语吗?”
在南宫傲面前站定,带着质问的口气,道:“好端端的封个公主做什么?还用了为王妹准备的封号!”
如陌低眸,没有说话。已经三日了,意潇没进宫来看她,想必是他的病情比较严重。
如陌知他是为她好,但她不能,她再怎么下不了手,也不能让齐澈代劳,因为那样只会令他与南宫晔之间反目,即使将来南宫晔知道了一切,相信也还是会对他有怨,她的不幸,绝不会让关心她的人去承担责任。
南宫傲望着他微带伤感的面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那宫人偷偷抬眼瞄了瞄,吓了一跳,只见南宫傲与南宫晔二人面色皆沉,目光冷厉。连忙低下头,心中忐忑道:“而且听说,就在刚才,妍贵妃带着一碗药去了……去了凰舞宫。”
杏儿眼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眼珠一转,附和道:“也是。那贵妃娘娘您打算怎么办?”
杏儿又道:“贵妃如果认为不适合与她作对,那倒不如先与她交好,等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您再下手也不迟。”
南宫傲平声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你说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凰舞宫?”南宫晔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滑胎之用?!后宫女人惯用的伎俩。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强烈起来。
“羿德,后宫里的一举一动,你可要仔细留心了,她和孩子,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羿德自南宫傲当太子时便跟在他身边,已有多年,对南宫傲极为忠心,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
见他停住,羿德连忙斥道:“而且什么?还不快一次把话说完,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易语凑过来,坐到她身旁,想了想,道:“恩……原话是这样的:近来护国军日夜操练,比从前更加勤勉,似是在为一场大战而做准备。王上为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置家国民生于不顾,斩杀忠臣,夜半扰民,已遭到许多人士的暗中唾骂,有不少人,甚至支持辰王夺位。”
御书房一角,青烟自一方香鼎中袅袅升起,丝丝缕缕盘旋于空,飞散。www.hetushu.com.com
齐澈叹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无奈道:“我知道,你放不下的,不是王爷写的休书,不是那些士兵们对你的亵渎,也不是王爷将你拱手送与王上。你太重情,这样不好,即使有的情,很珍贵,但它仍然会伤到你。所以,你最放不下的,其实是微澜的死。你无法接受她因为你对爱情的执着而遭受到那样惨烈的凌|辱,你忘不了是你亲手将剑扎进她的心脏,你更忘不了她们对你无怨无悔的情谊和跟随,即便是死,仍然可以死得如此满足……”
那宫女名为杏儿,以前是凤仪宫最不起眼的丫头,但自从妍贵妃的贴身丫头媛香死了之后,这丫头不但表现得聪明伶俐,还略懂药理,在妍贵妃有了身孕之后,从嫔妃们送来的贺礼之中,查出了一些对孩子不利的东西,于是,便理所当然成为了妍贵妃身边最得她信任的婢女。此时,正劝着妍贵妃处置了如陌腹中的孩子。
如陌抬眸,不自觉的泄露了心中的担忧,问道:“只怕什么?”
朝禾苑依然亮着灯,如陌快步行去,见齐澈立在院子中央,清朗的面容带了些忧愁,抬头对月,似在沉思。
干净而整洁的屋子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几样常用的家具皆是上好的木料制成,显示出主人在这府中不同于一般人的地位和待遇。物品摆放井井有条,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药材气味,却并不难闻。
她弯唇微微一笑道:“谢谢你,齐澈!我自己可以的,我一定可以。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这是我此生唯一拥有的孩子,我想多感受一下他。”尽管现在还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至少,在心里可以感受,一个母亲的心情。
如陌淡淡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我个人的私怨,以一个国家为代价。”
南宫傲怔怔的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等待他批阅的奏章,眉头紧皱,而他的左手边放了两摞已批阅过的奏章。照此进度,只怕今夜又不用休息了。
齐澈又道:“你……真的要做王后吗?若不是你的蛊毒需要王宫里的寒玉床,我会劝你离开王宫,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让王爷痛苦,那么,如陌,还是放下吧。”
即使还未出生,但也是一个生命,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下得了手。她是这样渴望温情的人,若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去管他的父亲是谁,可以让她毫无顾忌的去疼爱呵护,将她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孩子的身上,该多好!那样,她的生命便有了新的意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在怨艾和愧疚中迷茫,看不到出路。
她的笑总是比眼泪更让人感伤。那么美丽的笑容,却如此凄凉。齐澈转了谋,不忍再看。“别拖时间长了,你知道,多存在一天,对你,便多一分危险。”
南宫傲看着如陌,叹了口气,有些忧心道:“御医回话称他多年来郁结在心,这一次急怒攻心,若不能解开心结,便难以痊愈。只怕……”
“贵妃,您真的相信她有本事进入翌国王宫?她那是故意吓您的,您自己也说翌国王宫高手如云,就算她武功高强,仅凭她一个人想要刺杀翌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真像她说得那么容易,那您以前多次雇人行刺她,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而王上也知道这些事情,并未对您多加责怪,这就足够说明她根本就是在说谎。”
南宫傲拉过她一只手握住,笑了笑,道:“只怕,往后会落下病根,留下个心疾的毛病,再想治就难了。凝儿,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在乎他的,否则,你那日便不会如此https://m•hetushu•com•com激动。去看看他吧。”
“可是,她说的并非完全是假,尤其是她对于我翌国目前的局势分析。”妍贵妃叹了一口气,对那一日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齐澈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消瘦的肩,叹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忘记那一幕,更何况是你。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子,很可惜。但是,你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王爷的身上,这对他不公平,其实,他也很痛苦。虽然他伤害了你,但你不得不承认,他是爱你的。他为你,已经在逐渐的改变,努力地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你可以不原谅他,但利用王上来刺伤他,导致他们兄弟反目,这不只是会伤害到王爷,也伤害了无辜的王上,而你自己,也并不会快乐……”
南宫傲面色较为复杂,隐隐中含有一丝挣扎,沉声道:“这话真不像是出自你的口中,你说停止便能停止得了吗?前几日自边关暗中撤回的三万精兵,以及近来京都城暗中潜入的不明之人,你我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如今的局势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依你我目前所处的位置……晔,现在说停止,来不及了。”说罢便干脆利落的转身,没有一丝犹豫,只在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那道目光,悲中带痛,令南宫傲不自觉的心中一紧,想起曾经晔为他所付出的一切,长叹了口气,道:“我会好好照顾她,把那个孩子当成是我自己的骨肉。”
是晔来了!南宫傲望着满桌的奏章,忽然舒展了眉头,正待开口让他进来,却见御书房的门已大开,南宫晔大步踏了进来。因疾步而翻飞的黑色衣袂,带着外头燥热之气的夏风,发出呼呼的低响,隐隐的饱含着一种强硬的浑然气势。
对于她突然改变的话题,如陌一愣,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一痛,眸光微暗,点了点头,微微蹙眉道:“他……不是还躺在床上吗?”
明知如此,可为什么,他还要与晔爱上同一个女子?明知是晔深爱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去喜欢,会深陷。
齐澈道:“这点确实令人感到意外。连最敏感的王权在他们兄弟感情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却为了你……唉,情之一字,到底是无人能看破。只希望,莫要因此使国家处于动乱,置万民于水火。”
如陌暗自沉吟,那凌王为何是中立而不是跟南宫晔一同反对立后?这倒是奇怪了!他看她的目光分明有杀意,而他身后的那名身份可疑的男子及时提醒了他。那名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见这碗药并无异样,便递回到杏儿手中,道:“走吧。”
南宫傲点了点头,对羿德办事,他还是放心的。正准备继续批阅奏章,却听见门外的宫人道:“辰王请稍等,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那日,她与齐澈出了朝禾苑,见到王府中一排排的禁卫军,整齐而肃穆,便知道是南宫傲到了。两人连忙去了朝翔苑,她阻止了齐澈前行的脚步,通过半开的窗户看见屋里的情景,幽暗的灯光下,南宫傲与南宫晔神情异常严肃,目光晦暗难明,在书房中相对而立。
过了半个时辰,杏儿端着一碗药过来,妍贵妃放到鼻尖闻了闻。虽然她不懂药,但常见的几味能致使孕妇滑胎的药材,还是能分得出来。自有了身孕之后,为防止她人害她腹中的孩子,她曾刻意了解过。尽管她很相信杏儿,但身在后宫,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好。
要一个母亲亲自动手杀死自己腹中的孩子,确实很残忍,所以,他愿意做杀她孩子的凶手,至少能让她心里的怨有www.hetushu•com.com一个寄托。这是他,身为朋友唯一能为她做的。
易语说到此,顿了顿,斜眼看向南宫傲,却见他面上毫无一丝异色,仿佛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似的,甚至唇边还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禁有些疑惑,又接着道:“朝中大臣人心分裂。现已分为三派,一派以秦征为首的武将支持辰王,反对立如陌为后,呼声较高。一派以凌王为首的老臣,保持中立,两面都不得罪。另一派以古予舒为首的新晋仕子支持王上立后,只是实力较弱,但奇怪的是,退出朝堂达十年之久原本强烈反对立后的靖国侯突然改变立场,成为拥立新后的强有力的支持,令人疑惑不解……”
此时,南宫傲正慵懒的倚在她身旁,一边品着点心,一边笑道:“这传言嘛,自然是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比如孤心急如焚派禁卫军在城内大肆搜查,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南宫晔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心痛和失望,将手中的人往一旁扔了出去,不理会那发出的砰然一声之下,那宫人是否还有命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他的脑海中满满的都是滑胎之药,凡是有关于她,总能轻易地令他失去冷静和理智。起步迅疾的往他心中牵挂之处飞奔而去。
南宫傲惊得站起,掀动了面前的桌案,那堆积如山的奏章散得满地都是,批阅过的与未曾批阅的混在了一起,却无人顾及。见那宫人被勒得上不来气,面色发青,连忙定了定神,道:“晔,你先别慌,凝儿武功高强,且从不轻信于人,即使是有人想要害她,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是不会有事的。”
如陌斜靠在椅榻上,捻了一块易语刚带进宫的点心放到口中,细细的品味,听易语说着宫外流传的关于她和南宫傲以及南宫晔的传言,目光直盯着南宫傲,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不知你们有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传言果然不可信。”
羿德忙应道:“王上请放心,各宫以及御药房御膳房都安排了人,若是有人心怀不轨,立刻会有人来禀报。”
怀胎十月,相处七年,那么幸福,那么疼爱,怎么会舍得?她不懂,真的不懂!
“这……”妍贵妃一听,觉得是有理,便紧皱着眉头,一时没了主意。让她去示好,她如何能拉得下面子。只是,以目前的形势,要想保住孩子,恐怕也只能如此。“那你觉得我带什么礼物去示好比较妥当?”
正在她沉思间,易语忽然问道:“如陌,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不然,怎会突然改变立场?”
那宫人连忙叩头,道:“奴才该死!”
齐澈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你对每一个真心待你的人都会以十倍的真诚相回应,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的,王上如此待你,你必不会让他终生悔痛。”
如陌迅速的收回手,偏过头不看他,紧抿红唇,目光倔强。若不是当年的一切,她又何至于受了那么多的罪,走到如今这种地步。生死蛊令她痛不欲生也就罢了,现在连她的孩子都得她亲手杀死,这……叫她如何原谅?“你叫御医给他带句话,若心存愧疚,就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杏儿忙道:“贵妃先别急着生气,奴婢也是为您着想。您想想,她王宠正盛,很快要登上王后之位,您既然不能对她下手,若再不与她示好,只怕到时候,不但您的贵妃之位不保,连您腹中未来的太子也保不住。她为了自己的孩子,迟早会对您下手。”
如陌微微一笑道:“让王上操心了,是如陌的不是。易语,外头的传言恐怕还不止这些吧?都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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