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黄一衍走出去,没有听见——
她一缩。
她甩腿,“说正事。”这男人帅不过三秒。
可这天也是宁火比赛的日子,她不想影响他。
这MV,是原合约没办法,章玟勉强接拍的。合约上有注明,如若歌曲涉及负面新闻,章玟有权解约,并要求赔偿。当初是基于章玟的形象考虑,如今,这笔赔偿金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黄一衍气得在后台绕圈,绕了无数圈,还是联系不到人。
黄一衍睡了才一小会,又听到了他起床的声音。
孙总不太喜欢宁火,因为这是陶芮前任丈夫的儿子。可也是她的儿子,陶芮下了命令,不离婚也行,条件是让她儿子带资进组。
外面多热闹,黄一衍的房间就有多安静。雪白门板将里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江飞白:前年圣诞,我与朋友创作了《无词歌》。今年,我重新录制歌曲,却不知为何,被打上了抄袭的标签。从此,生活不得安宁。我父母更是收到网友寄送的花圈,二老平顺一世,受此刺|激,惶恐不安。我信清者自清。以上恶性事件,我已报警处理。另外:我已离婚,请不要打扰我的家人及前夫。
胡今丞和公司分析签约黄一衍的利弊,没管过宁火的事。
“老婆。”宁火连忙改口,“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我只有给你舔|脚趾的份。”说着,他坐起来,拉高她的腿,想要验证自己的话。
第二张,他没印象。
“黄大妈,你先冷静。想想有没有其他朋友?”
黄一衍给易昊军打了电话,她保持冷静陈述完,森然问道:“是不是又是你捣鬼?”
他擅长琴乐,不爱唱歌。坐在这里,也还是一个替补队员。而且,黄一衍为了和帮唱嘉宾配合,改编了曲子。这曲风不适合蓝焰。
她回答:“我需要这笔资金周转。”
她踢开他,又再踩上他的小腿,狠狠地践踏。
与此同和_图_书时,黄一衍回复了胡今丞,“如果你想合作,就别跟我玩网络大战了。”
宁火忙着排练。他再不努力,他老婆的名气就比他更大了。
蔡辛秋团队暗中操作,宁火的绯闻,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我不小心得罪了孙总的儿子。”章玟加大油门,“也是我自己没能力吧。仗着孙总,惹毛了不少人。”
这些话,宁火不太满意。他觉得能说得更委屈,更可怜。
火苗烧到了章玟,她好一阵子没有和宁火联络了。
“不,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你的前男友。”宁火叹气:“所以说,我们之间智商的差距——”
海客查到了,狗仔跟踪的是钱卫娜,见到宁火顺带一拍。
“不吃了。”
“行,我投资了一部戏。”孙总摸了摸下巴,“缺一个苦情男二,你有兴趣的话就试试。”孙总看了章玟一眼。

黄一衍开了门。
她坐在旁边,一声不吭。这部戏的女主角,孙总原来是给她安排的,现在没有了。不仅如此,孙总给她介绍的两个代言,也丢了。春风得意之时,现实告诉她,是靠山就有倒的一天。
江飞白的娱博终于更新了。
他亲在了她的小腿上。
黄一衍出去,躲在了卫生间。
“没有人。”黄一衍面色极冷。
一个明星,还得负责接送,寒碜了。宁火脸藏在墨镜和口罩下,坐上副驾驶位。
章玟自己接着说:“我可能要退出娱乐圈了。”
黄一衍看着他。
胡今丞抽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你这话的意思是……”
黄一衍思路一转,说:“刘永岩要是肯交完整视频就好了。”
宁火还没上场,回得很快。“老婆,希望你抽签别抽太前,我录完,就能看你首播了。”
她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看见了他的笑容。她深爱的男人在期待她的表演,她不能先认输。“好。”
“哦。www•hetushu•com.com”宁火问完就算了,没打算继续追问。
黄一衍的男朋友如果是一个比宁火好上百倍的人,他可以止于欣赏。但刘永岩背叛在先, 宁火补位顺其自然。
黄一衍勉强提起精神,嗓子干,她咳两下,出口的声音比昨晚更沙,“我们暂时别见面了。夫妻身份曝光了,又一堆麻烦。”
从录播到直播,歌手们的压力不小。
他虽然唯利是图,惜才爱才的心却是真的。而且,经过这一波反转,黄一衍自带流量,今非昔比了。
这些属于宁火不在意的小事,交给了海客处理。
“好的,谢谢。”黄一衍又关上了门。
“嗯。”
前天,黄一衍和他确认行程,让他昨天务必飞过来。他那边有事,没赶得及。她又再通知,今天中午之前一定要赶到现场。
“打鸭子上架了,希望不要车祸吧。”
不知坐了多久,有人轻轻敲门,唤道:“江飞白。”
“你啊,年轻。”易昊军问:“你朋友能顶上吗?”
“孙总的意思?”她的蹿红靠的是孙总的面子,如果忤逆金主,她也就完了。
这是她疏忽了。黄一衍说:“排练时一切顺利,谈得也好。临门这一脚够狠。”
宁火是偷溜出来的, 赶在早餐前回去。
确定恋爱关系近两个月了,他们相聚的时间不足四十个小时, 每次匆匆睡了一觉,又各忙各的。
黄一衍现在明白,宁火有多喜欢她的背脊。脊骨有清风穿过,她懒洋洋的,“刘永岩和明望舒知道我们的关系。”
宁火一手按住黄一衍的上背,另一手托着她的腰。他的频率时快时慢,把她磨得低吟不止。
易昊军说:“我问问那歌手的制作人。”
是节目组的助理,通知说:“休息室的摄像头开启了。”这同时提醒各位歌手,注意形象了。
唯一庆幸的是,黄一衍昨天见这歌手拖拖拉拉,https://m•hetushu.com.com有了警觉,立即喊了蓝焰,以备不时之需。
陶芮不知哪听来一句, 人要爱一回, 被爱一回,再和合适的人结婚。
刚才蹲坐的卫生间隔间传来了一声“轰隆”……
宁火心疼她,“你啊,受了委屈也不吱声。是时候让老公我教教你如何卖惨了。”
“嗯。”黄一衍生来就是属于音乐的。她一上舞台,光芒万丈。宁火想和她一起。
她和他的区别在于,她的粉丝是因为歌声而来。他只是一个云男友,满足少女美梦。
章玟开车来接他。
《烽火之唱》前几期都是录播,到半决赛,改成了直播。
然而,这样失败的方式,终是不甘。
宁火不问章玟如何得罪了孙垣。既然是无差别,也等于无理由。
孙总说:“你的岁数在选秀男生中大了,你二十四了吧?”

正因为如此,小别胜新婚,双方珍惜时间,架也吵不起来。
蓝焰连夜赶了过来。
娱博一出,抨击过江飞白抄袭的路人纷纷倒戈。再加上,江飞白蒙冤之时,竟遭遇到现实报复,又窜出了抵制网络暴力的话题,江飞白的人气爆了。
一个头,两个大。
都是屁话, 宁火是一个精准的捕猎者,合适了就上。
说的是蔡辛秋MV的合约,章玟委托经纪人申请赔偿。
章玟有不妥,她的香水变了。以前闻着的时候,他只觉鼻子发痒,想不到如何形容那阵矛盾的味道,现在反而有了联想,如同海边吹着清风,清爽的呼吸又嗅到了浓郁花香。
宁火挑了眉。
有一歌手请了外国歌手,正在走廊热闹地合影。更有一歌手,请了二十几个小朋友,充满了稚嫩的笑声。
“是吗?”宁火说:“我以为你从中操控的。”
黄一衍很久没有这么焦躁过了,全网黑时,她都能酷劲十足。
这一段有吉他相伴的日子,让她找回了梦想,找和_图_书回了热情。她安慰自己,就算了半决赛输了,她的音乐之路也没有输。
“不,他们以为我俩离婚了。”明星的婚姻,只要不爆实锤,睁眼说瞎话多的是。“如果你不查离婚证,也觉得我们离了。”
宁火折腾了很久。
这回可就不是黑红了。
和刘永岩一起时,她没有示弱过。跟宁火久了,她慢慢有了依赖,好比现在,她想向他倾诉自己的委屈。
话是黄一衍说的,宁火由始至终没有低过头。
孙总到了中年,喜欢上了年轻活力的西装。条纹的、暗格的,连绣花的都有。他说:“你选秀的名次突飞猛进。”
“你可以有丈夫,也可以没有。”宁火的食指钻进被子里,沿着她的脊椎从上往下走,“不过,别牵扯到我。”
黄一衍迷糊地应了一下:“嗯。”
“不吃哪有力气唱歌,我给你打包一份‘冲上云霄’。”
黄一衍静静坐在休息室。
孙总的儿子,孙垣。陶芮形容说,“人品比我家儿子差远了,属于无差别极端偏执份子,再过几年,孙垣就要脱离人类这个物种了。”
蓝焰说:“谁搞鬼都只能事后算账了。想一想,还有谁能替?”
他是凶猛的野兽, 也是虔诚的信徒。征服她的同时,也臣服于她。她如同一枚磁铁,吸走他的神经末梢,他浸泡在温泉一样舒爽。那条绵湿的小路, 他从第一次进入,就见到了旖旎风光。他流连忘返,如同一个探险者, 势要掠夺她的宝藏。
他答应得好好的。然而,晚上八点的节目,下午四点多了,他电话关机中,人更不见踪影。
但黄一衍的个性,让她示弱已经非常难得了。
挂了电话,黄一衍不抱希望了。
“到了你这岁数,要在戏里找出路。选秀那是十八岁年轻人的世界了。”
她飞起一脚,踢倒椅子,“不会又是易昊军搞鬼吧?”帮唱嘉宾是易昊军介绍的,她不免又想起了他过https://www•hetushu•com•com河拆桥的事迹。
蓝焰的电话打断了她,“黄大妈,想吃什么?给你买。”
“我们第一仗不打抄袭,打网暴。”
天上不掉馅饼, 他挖坑等馅饼。
宁火这才明白,原来二十四岁不年轻了。
“对。”宁火捧起她的脸亲吻,“蔡辛秋不是软柿子,我们要做好准备。”
他穿上衣服,回眼见到黄一衍半梦半醒的样子, 他忍不住伏在她的背上,“老婆。”
选秀到了白热化阶段,孙总约见宁火。
“我把你这个隐居山林的朋友叫来,说明我没几个朋友。”
黄一衍的压力是来自于帮唱嘉宾。那位歌手至今没到现场——他不在S市。
第一张照片,宁火知道,路人拍的。
“娱乐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有实力,是新晋流量了。”孙总又问:“接下来是不是真的想在娱乐圈发展?”
宁火轻声说:“我打的舆论战,蔡辛秋一样能玩。”
譬如,他和姜迎夏手挽手去台球室那天,被拍了照。又譬如,他去范鹭家吃饭那天,也有一张他走出范鹭家门的照片。
黄一衍侧向他,“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蔡辛秋爆料之前,先发制人?”
以前听陶芮说起这个儿子,随了他亲生父亲的性子。是一个能吃就行,能喝更行的懒虫。

蓝焰起身,“到我老婆吃饭的时间了,我先带她出去。”天大地大,老婆吃饭最大。他拉起尹小刀走了。
胡今丞一听就懂,“我明白了。”
深怕隔墙有耳,黄一衍没有打电话,微信上敲他。
“签约的条件可以再谈,你要拿出诚意。”
宁火问:“听说,你向蔡辛秋找茬了?”
易昊军看了看手机,他觉得她要从听筒里爬出来一样。他说:“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不靠谱。他是日日车捧红的,谁知道这德性。昨天他没到,你就要联系我了,现在才说,我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越焦虑,越烦躁,一轮一轮的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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