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26章 理想

第二天李和不上课,依然早早的起来了,在校门口买了个烧饼,一边嚼一边朝着外国语学院那边去。
可是看看八十年代留学生的回忆录里,都是满满的自力更生情怀,通常都是刷盘子到深夜还被人骂这种自己感动自己的奋斗故事。
也许太过于阴谋论,可是事实吧就是如此。
挨到中午,肚子也饿了,只得往回赶回校吃饭了。
“你小子混哪里的,懂不懂规矩,晓不晓得我是谁。”李和还没说话,地上的矮胖子捂着肚子站起来对着李和骂骂咧咧。
李和二话没说,也不管对错,一脚就上去踹到胖子肚心窝子,胖子一个后心仰,直接躺地上捂着肚子。胖子虽然穿着大厚棉袄,也架不住李和用了大脚劲。
抽烟的胖子看着李和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看什么看,不然连你一块揍。”
何芳也许是突然很激动的喊,“你不懂,李和,我曾经也这么想的。可是我用青春换来了什么呢,我已经25了,我下乡呆了整整七年,七年,人一辈子有几个七年,我曾用最美好的青春,最饱满的激|情,去热爱一切。一批去了3个女孩子,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我要不是拼命考和_图_书了大学,我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对不起,有点激动,我只是觉得你很有灵性,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何必跟我一样死气沉沉的混日子呢。”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只有何芳一声闷闷的叹气声。
故事结束都是挨到了毕业,拿了绿卡,开始人生逆袭,也就是个工程师、程序员做到了中产阶级,有房有车,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这倒是符合李和记忆,这老大姐毕业就是分配到隔壁理工大学任教物理学老师了,后来一路顺,最终调到理工大学做校长,也就等退休了。
李和梦想大约是有的,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填饱肚子,安稳好兄弟姐妹。
李和两辈子什么样的花花世界没见过,资本主义世界也忒没吸引力,去了不管所谓的创业还是刷盘子都是黑劳工。
但是也正是其中的一批人的回归,为国内科技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国家和这个民族做出的努力与牺牲,怎么夸都不为过的,只是他们的生活有各不同罢了。
万一作死再去整个啥发明赚钱,一梭子就给撂倒了,提前见马克思,根本没有创造星辰大海的路径可选。
对于这种人李和本来就瞧不上眼,自和-图-书然也不怵,就没好话了,“怎么的,还要较劲,别跟我扯什么规矩,忽悠愣头青呢?要不继续练,要么赶紧滚蛋。”
加了京范儿情怀的流氓实际上他还是流氓,以前的派出所叫炮局,总进局子的流氓,混混,都叫老炮儿。约假、打群架是最没出息的,在那咋呼不见血,不死人,这种就是京范儿。
何芳看李和没有反应,踢了他一脚,“你是个挺聪明的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努力呢,天天吊儿郎当。你要是认真点,以后不管分配还是出国,你的前程都不会差。”
可这辈子的心态能跟上辈子一样吗,他现在越来越有紧迫感,越来越觉得呆在学校是煎熬,越来越觉得时不我待。
至于出国,李和是不会考虑了,拿着J-1学生签证做黑劳工,端碗涮盘子,他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李和在黑夜的路灯下,看着何芳一本正经的脸色,突然沉默了,晃着晕乎的脑袋有点愣神。
矮胖子跟几个人对视一眼,晓得这种算练家子了,群架也讨不了好,只得道,“你有种,下次别让我揪住你,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记得后来拍过一部电影《老炮儿》说的就是这种老流氓,讲的就是一和-图-书群胡同混子,天天瞎逼混没正经事儿干,吹了一辈子牛逼,到老了嘛事儿不会一天到晚混吃等死,到最后自己儿子差点儿救不回来。这种价值观的电影太坏了。
除非跟王安或者贝绿铭,杨真宁,李真道这些人一样,甘心做螺丝钉,苦熬到博士学位,只有全身心在美国职场上往上爬这么一条路,不然什么浪花都翻不出来。
何芳突然扭转头问,“李和,你的理想是什么。”
陈春先的等离子体学会在今年就要从中关村冒出来,四通、信通、京海、科海这些如雷贯耳的企业也等不了几年就要成立,李和深知在时代的潮头,他立不起来,就要被拍死。
李和起步朝声音的方向过去,一个戴着大毡帽的矮胖子靠着墙角抽烟,巷子墙角还有三个人围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又骂又打。地上躺着的那人用手护着耳朵和头,但依然被脚踹的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叫。
李和本来气就不怎么溜,正不知道怎么顺气呢,见这帮子人还上杆子来消遣自己,哪能高兴,还能怕这些下三路的老流氓。
李和听了这话就明白了,几个人都是混的不入台面的,为个5块钱的事能干架成这样,也是混的没招了。
李和www.hetushu•com•com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的荒唐呢,只得安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要张眼看未来,朝前看。”
李和也坚定的摇摇头,“我也不会出去,出去也是当个二等人,我相信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会越来越好,每个人都会有更好的机会。”
地上的年轻人摇摇晃晃站起来用雪团子搓了下鼻血,又揉了揉肿胀的眼睛,道:“谢谢啊。”
李和知道何芳是关心自己,就反问道,“你想出国吗?”
进校后,也有一阶段想过安安稳稳等待政策,熬个几年,再去商海博浪。
“我同样也有放不下,这里也有我的依恋,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李和摘掉手套,拿出烟,递了一根给何芳,他自己也用火柴吱的一声点着了烟,鼻腔里的冷气更加冷了。
“朱胖子,草你老母,我就欠你5块钱,你用得着这么狠吗?”刚刚站起来的年轻人对着矮胖子骂道,又把刚刚沾上血的雪团子扔到朱胖子跟前,“你看看我鼻子这血流的,什么时候才能补得回来。”
李和看了地上躺着的那个小年轻“起来吧,还窝地上干嘛。”
李和在外国语学院的女生宿舍楼一边转圈一边打听,还是跟往常一样,没他媳妇的消息。m•hetushu•com•com
李和搭理都懒得搭理,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走远。放狠话是没用的!幻想就好比希望自己死后进天堂一样。
抄近路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叫声还有骂声。
80年代,凡是有点想法,有点条件,想换个活法的,不想认命的,对组织极度失望和不安分的人们选择留学的很多。
李和只得先把何芳送回了寝室,然后自己也回去了。
何芳坚定的摇摇头,“我父亲不在了,家里还有老娘,还有一个弟弟,我要是走了,就乱套了。我的梦想就是等我几年安定了,把老娘接来养老。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出去,你才18岁,你还有美好的前程等着你,每年出去的只有我们学校和华清大学的最多,你要是努力一点点,出国资格根本没问题。”
李和当时一个班里基本上出国的有一大半,剩下的就是像李和这样学习垫底的,根本拿不到助学金和公费资格。
也想过跟上辈子一样,服从分配,去见见老同事,积累资本再下海。
另外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和就直接朝着左边的那个人踹过去,对方一个大马趴。剩下的两个人就跟简单了,引着一个躲着一个,还是踹完,胳膊一勒后脖子,多余动作都没有,全放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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