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惹怨嫌欲寻真相
第二节

龙老爷子有个独子叫龙胜,跟父亲一起为朝廷效力。他生了三个儿子,老大龙腾,老二龙跃,老三龙飞。
凤宁吃惊的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偷的?”
接着是汤厨答:“幸好我有捏笋丁香菇丸准备晚餐做汤的,这会索性滚了些米蒸丸子,这个二爷也是爱吃的。”汤厨说着说着又来气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宰了他!”
“一开始凤家执意要嫁的是大爷,可大爷有妻,不愿再娶。于是凤家退而求嫁二爷。二爷自然也是不愿的。这事情在那时闹得挺僵。后来三爷看不过去,跳出来说他娶,若是不嫁就可以滚蛋了。这事才算定了下来。”
“那他们知晓我在这遭人嫌弃吗?可曾为我做过什么?”
后来龙胜战死沙场,龙老夫人悲伤过度,抑郁而终。那时候朝中纷争混乱,边疆外敌侵扰不断,龙腾像他爹一样,拿起战刀,奔赴沙场。龙跃则在家中打理各项事务,保住龙家两代长辈努力开拓存下的家业。龙飞也拜别了师父,赶回家中协助兄长。
凤宁听到这,一竖大拇指,赞道:“真是了不起。”
余嬷嬷眼一眯:“你不是不记事了,如何知晓自己是掉到河里?”
凤宁心里还在难过,也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哦”了一声算应了。
当年两家失联得莫名其妙,现在突然态度强硬要塞个女儿过来,确是让人觉得诧异。而这三年来,和*图*书这凤家女儿在龙家并非安分守己,最后实在混不着什么好处,便偷了龙家秘宝,如今被抓了回来,就称自己失忆了。竟会有这般巧的事?
她似乎完全没有自己是当事人的自觉。余嬷嬷看在心里暗暗计较,不知她是真蠢还是假呆。其实凤家逼亲之事,蹊跷除了时隔多年才找上门外,还在于他们的目标在为官的老大和掌家的老二身上。老三虽也一表人才,可他们居然看不上。
那厨工道:“别生气了,这次该不会有问题了,不会有人连偷两回的。”
凤宁抱着装烧卖的大碗,一个人悄悄地跑到宅里最高的那棵树下,她忽然有种冲动要上去看看。
她上去了,她之前原不知自己是会武的,她只是觉得自己能上去,反正足尖一点地,手掌在树干上一拍,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跃上了树顶。
过了一会,忽听得厨房里一阵咆哮:“他娘的,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鼠辈,连丸子都不放过?那都没蒸熟呢。吃,吃,就知道吃……这可怎么办啊?”
余嬷嬷不正面答,却道:“在岸边找到夫人的时候,夫人穿着夜行衣。夫人在出事之前,一直在打听这宝物的下落。府里发现夫人失踪之时,也发觉了宝物丢失。老身是个下人,不好妄断,不过夫人这般巧撞伤了脑子不记事了,这下就麻烦了。说不定夫人还真能知晓那东西的下落。”
“那之前的事呢?”
和图书嬷嬷看看她,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凤宁没在意,催她继续往下说。于是余嬷嬷接着说:“在那个时候,已迁居南方多年的凤家突然找上门来,拿着字据信物,带着女儿,要求龙家履行婚约。”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岸边……”凤宁话一顿,终于还是隐瞒了有个男人问她什么东西的事,她接着道:“那个时候我摸到自己头上有血,然后就有人举着火把过来了,我又昏迷了过去。”
凤宁并不知余嬷嬷所想,她又问:“那我爹娘可曾来看过我?”
她也想知道真相,谁能帮帮她?
这时厨房里进了人,后窗外远远也有仆役背着斧子要到这边后院劈柴。凤宁反应迅速,足尖一点,翻身上了厨房的屋顶。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可不记得这话是谁告诉她的了。
“那字据上写的是龙凤两家结亲,并未细指哪一辈人,所以虽然老爷子们当年的意思是儿辈结亲,但就字据说话,孙辈也是有效的。”
“嬷嬷,你跟我说说,我是如何嫁过来的?”
汤厨“哼”了一声,道:“今后我可长教训了,一旦上了锅,绝不能离开厨房。点心材料,我也得准备两份备着才行。”
那个时候,两家老人约定好,要给后辈们定个娃娃亲,并立了字据交换了信物。可后来两家生的都是儿子,于是此事便没再提了。再后来不知怎的,凤老https://m.hetushu.com.com爷子突然辞官,带着全家远下南方,而龙老爷子身子也渐渐不好,终撒手西归。之后两家就渐渐断了来往,没了音讯。
反正人人都说他们并不亲近,按余嬷嬷的说法,甚至娶她他都是被迫的,那怎么可能亲近?
凤宁想起那清冷的房间,众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好吃好住又怎能让人过得欢喜。她心中一叹,只能继续问:“我为何会掉到河里去?”
凤宁听了,在屋顶上连连点头,备两份好,备两份了有一份就是她的。她想着以后都有得吃有些高兴了,嘴里的丸子没熟透她也不在意,觉得味道那是分外的好。
“该是感情不错。”
凤宁坐在树顶上晃啊晃,想啊想,又不开心了。她觉得她还需要一碗点心安慰,可是根据这么多天的经验,每天下午点心只有一份,好像除了她二伯,其他人都不好这口。
结果真的有!
余嬷嬷喝了口茶,决定下猛药:“夫人,自你那次离了龙家受了伤,我们龙家便发现少了一件家传宝物。”
凤宁奇了:“婚约不是已经失效了吗?”
那会他们年纪都不大,辛苦自是不用说。龙家树大招风,惹来的算计自然不少,好在三兄弟齐心,花了几年工夫,终于平了战乱,稳了家业,过上了安稳的好日子。
其实在这个宅子里,所有的人和物也是陌生的。她曾以为有相公能依靠,可是现在连面都没见上。她失望又失m•hetushu.com.com望,干脆也不想见了。
不会吧?她真的干了这等龌龊事?
此后一整天凤宁都没了精神,她闷闷的睡了午觉,起来觉得心情还是不好,于是转去了厨房,又把龙二的下午点心给偷了,这次不是包子,是蟹黄烧卖。
“不记得了。”
余嬷嬷盯着她看,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最后道:“这臆症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怕不是在河里碰上了什么脏东西撞了邪,我去安排安排,为了夫人好,找个高僧挑个好日子做做法确是要的。”
原来龙凤两家算是世交,在祖辈那一代开始就是铁杆交情。两家老爷子一起闯天下共患难,为朝廷做了不少事,护国平乱,鼎鼎有名,谁都知道龙凤功勋。
余嬷嬷定了定神,回道:“夫人在我们龙家,日子过得并不差。我们龙家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亏待媳妇的事确实没做过,这般好吃好住的供着,自认对得起良心。”
但她真的还需要来碗吃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凤宁跳下大树,决定再回厨房瞧一瞧,万一有吃的呢。
这树确实是高,顶上树枝在风中轻荡。凤宁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却一点也不害怕。她居高临下看着整个龙府,甚至能窥得龙府大门外的一点点街景,她一边看着,一边往嘴里塞着烧麦。一整碗全吃没了,觉得心情好了些。
炉上蒸着糯米丸子,就是肉末、笋丁、香菇捏成丸子样,外头滚了一层糯米现蒸的,一个个圆滚滚和-图-书香喷喷地诱惑着她。凤宁毫不犹豫,当机立断的把所有丸子全倒进碗里,抱了就跑。
她原以为余嬷嬷会没好脸色,结果她慢条斯理的喝口茶,还当真给她说起了故事。
凤宁张大了嘴,很是惊讶:“三爷真是勇于牺牲。”
汤厨的手艺真是好,她这么想着,望着龙府大门处发呆。她对出了这个大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完全没印象。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脸,她出去过吗?
屋顶的凤宁一愣,赶紧接着再塞个丸子进嘴里,被宰前一定得吃饱了。
凤宁呆住了。她没顾得上理会余嬷嬷的暗讽,只想起她受伤的那日夜里,那个没看清脸的男人在她身上翻找并问她“东西呢”。难道,他要找的就是龙家宝物?
“依嬷嬷看,我与爹娘是否亲近?”
眼见余嬷嬷肯过来一趟不容易,再加上这次态度亲和许多,凤宁赶紧拉着她坐下慢慢聊。
这话把余嬷嬷噎了噎。这凤宁撞了头后,言语坦白的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也不知这是使的什么招数。
“有的。”
“所以龙三就被迫娶了我?”
凤宁对上余嬷嬷的目光,在那里面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信任与认同。凤宁有些心酸,摇摇头,颇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抱着大碗,美滋滋地开吃。一边吃一边听得下面厨房里的动静。原来是汤厨和另一个厨工在聊天,先是那厨工问:“汤厨,听说烧麦被偷了,你准备拿什么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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