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没说话，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不说话啊？”

手机里响着拨号音，他突然有些百感交集，说不上来的有点儿紧张，有点儿害怕，但也有期待和内疚。

“哎对了。”边南冲她竖了竖拇指，把她打过来的球回过去，“就这样。”

响了挺长时间，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老爸熟悉的声音：“喂。”

早上到展飞的时候，石江正挨个球场转着。

“嗯？”邱奕应了一声。

石江看到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扫了他一眼就走开了，跟平时差不多。

“我……说什么啊？”边南半天才说了一句。

“我发现二宝还真……坚强。”边南感叹着。

“爸。”边南叫了一声，接着就说不出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点儿后悔自己hｔｔps://wｗｗ.ｈeｔusｈｕ•cｏm•com打电话之前没有先彩排一下想想台词。

他按下了老爸的号码。

“不是。”边南咬咬嘴唇，“爸，我想……我想……我想回去看看你。”

边南负责的几个小姑娘进步还挺快的，虽然只是花架子，不过要只看姿势，都挺有正式球员的范儿，只是打过来的球还是软绵绵的。

“嗯，还成，昨晚上又哭了一会儿，早上起来还好，去上学了。”邱奕笑笑。

“别吵架啊，他要骂你就听着。”邱奕又交代了一句。

边南出门那天没带钥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他按下了门铃。

“吼！”李欢欢喊了一声，双手狠狠一挥拍。

时间还够，他起床去洗了个澡，拿出最后一套干净衣服换hetushu.com.com上，把这些天攒下来的衣服扔了几件到洗衣机里洗着，然后出了门。

回球他没用力，角度也并不刁，但李欢欢还是没接住。

“边帅，”她叉着腰有些喘，“这球我已经用尽我毕生吃零食的力气了，我要休息。”

虽然跟老爸之间始终无法做到亲密无间，也始终没办法有那种对父亲的依赖，可这毕竟还是他爸爸，亲爹，一旦有一天失去了再想念也见不到了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有些紧张，躲到小花园里给邱奕打了个电话。

几个小姑娘上一边儿聊天休息去了，边南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老爸应该没什么事儿。

“不会。”邱奕笑着说，“我有数。”

现在天已经开始转暖，边南每天骑着和图书自行车上下班感觉也不是太痛苦了，不过今天决定回家，他还是坐了公车，他怕边馨语看到他骑着邱奕的自行车会有想法。

经历了失去邱爸爸的痛苦之后，边南觉得老爸对他再怎么生气，要骂要动手还是要怎么着，他都会忍着。

“哎，就这话，可别再说了，你有数你有数你有什么数啊！”边南皱着眉小声喊了一句，又顿了顿，“大宝啊。”

“边小黑。”李欢欢说。

“那你开门之前先抱紧门框。”邱奕无奈地说。

老爸哼了一声：“是不是没钱用了就想起你爹来了？”

“知道。”边南笑笑，“我不会跟他吵的。”

“以后别这样了，你看，这方面你学学我。”边南说，“有事儿别憋着，该哭哭，该生气生气。”

“今天不补，和*图*书跟房东说说下月不租了，然后再跑跑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邱奕说，“你睡得怎么样？”

“我觉得我太紧张了。”边南在花坛边来回蹦着，“我怕门一开我直接跪地上了。”

“得了吧，他要跟你似的不好。”边南皱皱眉，“我前阵儿一直担心你会突然嘎嘣一下就倒了。”

“那休息五分钟吧。”边南说，“另外换个称呼行吗？”

“要里边儿站的是边皓呢？”边南啧了一声，“万一是边馨语呢？”

边南看到他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昨晚上他手提水管站在客厅里的样子，还有出门儿差点儿摔了的样子，尴尬和想笑的感觉交替翻腾，石江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边南都不知道该把什么表情放到脸上了。

吵不起来了。

“李二欢。”边南说。

“…和图书…知道了。”邱奕说，“跟你学。”

“就你这球，”边南站在场地里叹了口气，看着对面叫李欢欢的姑娘，“我拿个羽毛球拍都能接住。”

“滚蛋。”边南乐了，吸了口气，“行了，跟你说了几句不紧张了，我晚点儿再给你打电话。”

“那是你爸，跪就跪了呗。”邱奕笑着说，“当初跑出来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欺负我没地儿投诉吗？”边南乐了。

“我弟嘛。”邱奕说。

邱奕起得也挺早的，边南吃早点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准备出门去补课的那套房子了。

“挺好的，倒下去姿势都没变就到天亮了。”边南说，又有点儿担心地问了一句，“二宝还好吗？”

“再叫一次我去投诉了啊！”李欢欢瞪他一眼。

“去补课？”边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