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别人看见,他天没亮就下了楼。坐在出租车里,康剑揉着酸痛的脖颈,心情有点凝重。
“这样子好什么?我们明明都是单身男女,我却像你的地下情妇似的。我想结婚,想有我们的孩子。”伊桐桐苦笑。
他在初遇伊桐桐时,爱情曾像一道明亮的焰火,在天空闪烁着绚丽的光泽,但很快就成了一滩灰烬。不全是因为伊桐桐的前男友,而是他觉着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能对某件事某个人做到永恒不变,包括他自己。
“桐桐,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他回答道,“我们这样子不好吗?”
与伊桐桐分手之后,两个人就失去了联系。可在他到了滨江工作不到半年,他又看到了她。她辞去了报社记者的工作,到滨江一中做了美术老师。
“我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男女之间在爱情里会保持永远的忠诚。我不想欺骗你,你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他看着她的眼睛,神情冷漠。
偶尔,伊桐桐会因为朋友或者亲戚的事找他帮忙,在能力可以和_图_书承受的范围内,他都会答应。他也会给伊桐桐送花、衣服、饰品,和宠女友的其他男人一个样。
康剑微闭下眼,“我会放在心上的。”话中有话。
华兴挠挠头,也不生气,“那是,那是,新婚燕尔么,卿卿我我,怎么能用工作煞风景呢!”
简单现在是他的秘书兼司机,车一直开到楼下。他站在楼梯口,仰望着自家楼层的窗户,餐厅的灯亮着,白雁已经先到家了。
“桐桐,在学校吗?”
伊桐桐曾经疑惑地问过他,他到底爱不爱她,她是不是配不上他?
一切终于安静下来,伊桐桐伏在他的胸前,疲累地睡着了,康剑却睁眼到凌晨。
他当时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见不得她哭,也许是心里对她有一丝留恋,也许是两具身体太熟悉了,也许……是酒喝多了,当她的手点着了他全身的火焰,他抱住了她,倒向了后面的床。
伊桐桐脸色当时大变,泪像珠子似的往下掉,什么也没说,一个劲地猛灌酒,直到彻底把自己放倒。
两个和图书人继续在一起,继续在没人认识的地方见面、吃饭、喝茶。
“嗯,我想和你见个面。”
滨江不比省城,没那么多人熟悉他们。他请她吃饭,小馆子,在郊区。伊桐桐吃着吃着,哭了起来,她说她真的很爱他,怎么努力,她都没有办法忘记他,被相思煎熬着,不得已追到了滨江。她知道她对他有愧,让他受到了牵累。她不奢望他原谅她,肯求他能给她一次机会,两人重新开始。
他听着,也没特别感动,开玩笑说道:“如果我不是康云林的儿子,不是滨江市的市长助理,你会追过来吗?”
该说的,该点的,全部到位。
没有一丝风,黄昏是静静的,林荫路是静静的,路两边粗壮的大树沉默着,种满莲花的一方小池没有一点涟漪,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波翻浪涌,奔腾不息。
“上次,你有个亲戚去看的单身公寓,现在已经装修好,正式对外出租。这是钥匙,请康助转交给你的亲戚,如果她喜欢,让她到售楼部办下手续。我有件事拜托康助,我给老婆买了和-图-书辆车,她嫌颜色不好。康助认识的人多,看有没有人喜欢?我想转手卖掉。”华兴从手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康剑的桌上。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样的继续,是因为爱才有了欲,还是因为欲而在一起?
“康剑,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有时,伊桐桐会缠着他问。
“嗯!”这一声,伊桐桐语音拉得很长,听着,温柔如水,悠远绵软。
“康助决定了,谁敢说不行。”
“我不在学校,还能在哪?又不比你,上天入地,神出鬼没。”伊桐桐的语气很平,平静中又隐含着一丝幽怨。周末打了十多通电话,他才接了一次,人居然还在江心岛。
康剑的脸更青了,公事公办地说道:“以后有事给简秘书打电话说明,或者到我办公室来,不要公私乱扯。我爱人讨厌我在家谈工作。”
伊桐桐现在于他,是习惯,像工作上有默契、不让人操心的伙伴。
“康助,听说旧城改造要开始对外招标,咱们华兴集团能报名吗?”
康剑耸了耸眉,“明天https://www.hetushu.com.com下午有没有课?”
美术是她的专业,很快,她就在工作上做得有声有色。
康剑到是把他一直送到门外,然后回转了身。
伊桐桐还是妥协了,“婚姻只是个形式,如果你能只爱我一个人,我们就这样吧!”
傍晚,康剑回家。
坐到椅中,把文件挪开,拿起钥匙,眉头紧蹙着。好一会,他先起身,去掩了门,走到窗外,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几个数字。
从那以后,他们经常会在周末的夜晚见面,有时是一起吃饭,有时一起喝喝咖啡,有时在酒店一起过夜。因为他们各自住的地方都不适合纵情欢爱。但不管干什么,康剑都会挑隐蔽而又安静的地方,四周都是陌生人。
“你可以吗?你不回去陪你的娇妻?”伊桐桐酸溜溜地问道。
窗外漫进来的邻家灯火和路灯的微光给他们的裸体镀上一层乳黄的光泽,他们实在是太渴了,狂热地啜饮着对方。康剑觉得自已堵塞了半年的毛孔,现在被一股春风吹过,狂放地张开了。
“还到那个咖啡厅。”
他没有立即上楼,而是折身沿和图书着小区里的石子铺就的小径,慢慢绕着圈。
“你还有事?”康剑站起来,这是一个逐客的动作。
他送她回去的。她和一个同事合租的公寓,那天晚上,同事不在。伊桐桐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抓住他,说他是个冷血动物,她不是故意隐瞒有男友的,而是爱情突然来到眼前,不隐瞒怎么能相爱?她也是受害者,可是他却在那种时候和她分手,她痛得人都像裂成了两半,他却是一走了之,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华兴笑吟吟地对着康剑一拱手。“好的,那康助你忙,我不打扰了,告辞。”华兴本来就矮,再哈着个腰,人又胖,就像五大郎似的向外滚着。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想我吗?伊桐桐说着说着,突然把滚烫的身子往他怀里钻,唇急促地吻住他,手快捷地就摸向了他的裤扣。
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幼稚!”
“有一堂。你找我?”
和伊桐桐通过电话之后,康剑就无法平静了。
“你几点能抽得出时间?五点。行吗?”
“当然,你们有这样的建筑资格,完全可以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