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为卿夺旗兮长战
第二节

声音落下去半日没有得到回应,门娇娇悄悄退了出去,俞濯理将目光也散到杨柳树根处,眼波微转,“见不到她的尸体,我是不会信的。”
俞濯理生的风流,又读书多,坐在哪里都像星辰一样,熠熠生辉。皇甫澈反而偏于内秀,长得清秀不张扬,性子却是极好,平时打打笑笑,好似永远不会生气一样。只是如今他看到俞濯理,气得上前直接拽起他的衣服,怒道:“为什么不让我去皇宫救她!”
只是,无论是谁,太子整个人就算废掉了。日后当不了太子,又一身残疾,谁还能顾他……高盛抬头瞅了瞅前面走的步步皆稳的帝王,想起刚刚他在宫中对慕辰景说的话,背后一阵发冷……
“多谢夸奖。”
“你……”
“难道真的就不管那丫头了么!”皇甫澈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砰和图书的一声震响。
高盛心下一阵琢磨,莫不是慕宛之?
“怎么会……”
“哈哈哈哈。”慕佑泽大笑,“牙尖嘴利。”
如今,都没了……
“允儿有消息了么?”
苏年锦边说,边抬手上前拿走刚刚下过的棋子,却被慕佑泽一下子按住,“君子不可悔棋的。”
“万一这是阴谋呢?”俞濯理抬眸看他,白衣翩然,衬着他一双眸子清澈如洗,“丫头死的时候赶上他大肆拓展客栈布庄,不得不怀疑。”
“那也得下呀。”坐在杌凳上的苏年锦往前探了探身子,瞧了瞧一方棋局,半晌嗯了一声,“棋盘如战场,只教分生死胜负,不许中途拱手离场。”
“好嘞好嘞。”苏年锦不断点头,“带着大燕的珍珠财宝,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起程了。”
袖管闯进和_图_书一阵凉风,让他浑身一抖。这种感觉,像每次她都将冰凉的手探进他的掌心里,他给她暖着,给她哄着。
苏年锦抬头看他,“这可由不得我。”
“她死了。”俞濯理没看他,桃花扇子却是丢在了一边的桌案上。
“逼得急了,宛之就得去打,最后不知道谁赢呢。大燕肯和亲割地送财,阿方拓当然欢喜。”
“半个月后吧。”苏年锦想了想,“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也得颠簸很久,到了胡地,估计得秋天了。”
苏年锦刚想说话,却忽探了身子呕吐起来。
“怎么了?”
怡安宫。
“哎哎哎,我要悔棋!”
俞濯理再次落回到花梨木椅之上,整了整衣襟,看向皇甫澈,“何时你也变得这么草率了。”
“不。”俞濯理摇了摇头,“慕宛之有了动作,大肆掠夺江南生和*图*书意,我不能走。”
春风镇。
“什么意思?”皇甫澈眸中透出一丝亮色,“她没死吗?”
皇甫澈险些要落下泪来,“连允儿都以为她死了……”
“朕也在想。”
“那我也要见到她的尸体!”皇甫澈有些失控,手指紧紧攥着不松开。
“呵呵。”慕佑泽摇了摇头,“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还敢欺负我一个瞎子。”
他一声叹息,隐着酸苦,“倒是苦了你。”
盛夏浓时,蝉鸣噪耳,俞濯理却觉得有股凉意直窜心肺,让他呼吸不得动弹不得哭不得笑不得,就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满目杨柳花树发怔。似乎过往一幕幕又在眼前重演了一遍,直到日头西下,他才回神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内室,喃喃道:“若你真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又不是君子。”说话的当空,和图书棋子早已入手。
俞濯理心口一紧,手指在袖笼里越攥越紧。
“唉。”
“阿方拓竟然会答应和亲……”慕佑泽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定日子了么?”
她干呕了半日,见慕佑泽皱着眉等着,不好意思道:“可能吃坏东西了,这几天肠胃一直不好。”
虽然慕辰景让庆元连连失望,可毕竟是亲生骨肉,又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如今他不顾情分,连亲生儿子都要哄骗利用,这个帝王,还真是不简单……
“不走了,你一换棋,就是死局,破不了了。”
皇甫澈火急火燎跑到镇子上时,正好瞧见俞濯理在与门娇娇说笑,扯的都是些古怪文学,门娇娇听不懂,就一个劲儿地吃,边吃边笑。
慕佑泽一顿,长袖接下仆人递过来的新茶,微微吹了吹茶末子,“丫头,此和-图-书去和亲,只能生,不许死。”
“再等等。”
呕!
皇甫澈这才清醒了一些,锦靴上前,“那我们就去找她!”
“要不要喊太医?”
“那你也得尽力活着。”
“并不是啊。”苏年锦也跟着笑,“你太厉害了,我都没赢过,明明你是欺负我,好歹让我赢一局。”
苏年锦说着,转头又重新放了棋子,说出来给他听,问他怎么走。
盛夏里有股闷热的风直入咽喉,皇甫澈顿了半晌,才缓缓松开他的脖颈,“真的一点……都不伤心么……”
“可是那丫头都要死了!”
“没有……”
“见不到的!”俞濯理皱眉,瞧着他的神情冷冷一笑,“别傻了,她死了。”
“我都死了,谁还敢看我。”苏年锦一笑,眉眼弯的跟个月牙儿似的,两边酒窝旋得可爱至极,“且忍忍吧。对了,外面有什么动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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