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沈林奇的出现,让我低落的心情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我从难过到愤怒,又从愤怒感到好笑,最后我对着他,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就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
他他他……他又威胁我!
我说:“要要要,我要看!”
“难道不是吗?”我怒视他,“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喜欢我?”
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不敢去看安娜姐的眼睛。明明只是一场误会,心里却腾起一股心虚之感,仿佛此时此刻,我正在刻意地欺骗一个期盼孙儿诞生的婆婆。
良久,他忽然蹦出一句话来:“你不觉得,要消除谎言最好的方法,是让谎言成真吗?”
我只好坐下来等他,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他该怎么说。
我当然听到了,不让我说是吧?那我咬总成了吧。于是我低头,张嘴,朝着沈公子那只修长、美丽、引以为豪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我决定为我和沈林奇所闯下的这场祸,找一个解脱。
“其实我没……”
“跟她道歉,把真相告诉她。”我说。
我站得腿都麻了,刚才的紧张全都化为了满腔怨气,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倒是吱一声啊,又不是逼你去做鸭,有这么难以抉择吗?
我深深觉得,我有必要做点儿什么,以扼杀我心中这颗刚刚萌芽的罪恶的种子。
整晚,我的脑海中就像电影胶卷似的,闪过这些年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我们第一次偶遇开始,到他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他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温柔体贴,时而专横跋扈,时而却细致入微。有时候我和他在一起,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讨人厌的家伙,可有时候他在我最危急的时候站出来,我又觉得他像上天派下来保护我的神。
我喘着粗气说:“沈总你别误会,你会逢场作戏,我也会,别忘了我是个演员。”说完这句话,我胸口又开始犯闷,看着他眼中那一丝光芒逐渐湮灭在黑色瞳孔里,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我的心怦怦直跳,用手使劲儿抹嘴唇,恶狠狠地道:“我警告你,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呢?”我站定,毅然迎上他的目光。
没错,为了策划这一切,他下了一盘很大的棋,用尽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李凯奇、姜穗、乔铭阳,还有我。我们每一个人,不论好坏,都成了他这盘棋里的一颗棋子,每走一步都在他的精心策划之内,每走一步就离他的目标更近一些。
深呼吸、挺胸、收腹、提臀,我自信满满地跟着安娜姐走进了房间。
就在我决定再数一遍的时候,我的眼角忽然瞥见了压在最下面的那份文件的标题——《辉皇娱乐收购企划》。
“随便你。”他没有回头,一步步离开。
究竟是分呢,还是不分呢?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如果现在有朵花该多好,起码能让我扯一下花瓣,看看天意如何。可惜,这里别说是花,连仙人球都没有一个,唯一能数的东西,就是桌上那一摞文件……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激烈的一个吻。由于用力过猛,我们的牙撞到一起,我的牙根都微微地发麻。他把舌头伸进来,很不客气地在我口中攻城略地,我嘴里还都是他的血,如今又充斥着他的味道,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我与他相对而立,他始终没有开口回答https://m.hetushu.com.com我的问题。
难道是我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吗?我都已经可以不在乎他对我是否真心,不在乎他是不是看得起我,甚至不在乎他把我十几年来引以为豪的自尊踩在脚下了,他还想怎么样?非得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把我利用得干干净净,把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感情,全都拿去喂狗,他才高兴是不是?
我猛地一怔,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忽然串成了一条线,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那是不是也该跟她坦白,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呢?”他面不改色,步步紧逼,伸手松了松挂在脖子上的领带。
我感觉自己快完蛋了,动什么不好,竟然对沈林奇动了心。要知道,从三年前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断告诉自己,这是逢场作戏,千万不能当真。可是,时隔三年,我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片子,成了一只见风使舵的小狗腿,什么都看透了,却偏偏没看透那个“情”字,还一头栽了进去。
尽管我在离开时放下了狠话,但事实上,书房里的那番对话,就像丢进我心里的一枚石子,在我内心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万千思绪,令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也知道沈林奇是什么地位,我和他就像太阳与月亮,看上去好像很般配,但事实上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沈林奇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由于我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和沈家人沟通,以至于在这之后,我不得不放弃无谓的挣扎,决定等待时机,静观其变。
我叫住他:“沈总,看在我配合你演戏的分儿上,让我演蒋云达那部戏怎么样?”
刚才我站着,他坐着,我尚有信心与他对抗,可是现在,我立刻察觉到了那朝我袭来的逼人气势,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至……至少不是继续欺骗她。”
我的话一说出口,我们俩都沉默了。
我说:“好啊好啊,我也有很多话想跟安娜姐说呢。”边说边看了眼沈林奇,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来阻止我,一个人去了书房。
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一瞬间瓦解,我贴着墙,颤颤巍巍地问:“你……你要干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真的没必要用行动回答……喂!你别脱了,再脱我要叫了哦!救……”
反正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没必要装纯洁,只不过,我觉得我和他这样一点都不像在接吻,反倒像在肉搏,看谁先用尽力气,宣告失败。
“好,我教你。”在吐出这几个字后,他忽然向前一步,出其不意地托住我的后脑勺,往前一送,狠狠攫住了我的唇。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认为这又是他的什么鬼把戏,可是今天情况有所不同。我总觉得以沈公子这样速战速决,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太会在一件事上纠缠这么久,更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除非……他是来真的。
我听后赶紧去书房找他,结果还是没能如愿,书房的办公桌上,放了满满一摞文件,唯独不见我要找的那个人的踪影。
一个人能把周围的人计算得如此分毫不差,利用得如此干干净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编剧奖了!
我盯着那份“辉皇娱乐”的收购企划案看了很久,忽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和-图-书的大白痴。
我整个背都贴到了门上,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有事吗?”他明知故问。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着一边把那份辉皇娱乐的收购企划案丢到他面前,说:“我当然是笑沈总您的宏才伟略、足智多谋,又替咱们公司做了份大买卖。下次再遇到这么好的事,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像你那样演技一流,几句话就能瞒天过海,我只能多准备几瓶眼药水,在媒体面前哭哭鼻子,替你赚点儿同情分。”
我想起狗血肥皂剧里,那些为了薄情寡义的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的痴情女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未来的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况且,我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连房子都要卖掉的穷丫头了。我有自己的存款,也有自己的事业,就算没有沈林奇,咬咬牙,我一样能养得起我和白哲。
“分,不分,分,不分,分,不分……”我数了半天,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双数,老天让我跟他告白!
我很想拒绝,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相册翻了开来,相册第一页上,沈公子那张幼齿全景高清无|码露点照,把我全身的八卦因子都激活了。
他这样对我,到底是出于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但是有个问题,我却总算是想明白了,那就是……
我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惊讶,但片刻又恢复了平静,他向我走来,眯着眼问:“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想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也……也可以啊……”说话间,我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想到这儿,我毅然决定去找沈林奇摊牌。
“怎么了?”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安娜姐回过神,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我,我看到她的眼里,闪动着对新生命的向往,心中蓦地一动,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如鲠在喉。
但是这一口,真是活生生地咬在我心上啊,就连让我一笑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不觉得,这样我妈会更伤心吗?”他把手摁在我头侧的门板上,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眉眼微挑,目光带着挑衅的意味。
就在我恍然大悟的时刻,让我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出现在了我眼前。
声音戛然而止,沈林奇把脱下的衬衫丢到了我怀里。
“也是。”安娜姐揉了揉略显倦色的眼睛,“其实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就是看到你太高兴,一时忘形了。你也早点儿去睡吧,孕妇不能熬夜,会影响到孩子的。”
沈林奇的脸越来越黑,终于和我一样变态了。
沈林奇终于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我对视,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我和安娜姐这两个猥琐的怪阿姨,对沈公子小时候的全|裸写|真集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沈林奇的话一说出口,我就蒙了。
一声低哼过后,他的手终于松开了,我忍着满嘴血腥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想我大概是气到极致,所以心理扭曲了吧,不然怎么会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的威胁,还直视着他,很遗憾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假装哑巴吗?可是一想到沈总您的聪明才智,我对您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黄河决堤一发而不https://m.hetushu.com.com可收……”
我被他捏得生疼,下巴就好像要脱臼了一样,耳边响起他充满威胁的声音:“别说了,听到没有!”
“宾果!”她笑起来,“我这次去美国,特意从老家带来的,全是绝版私房照哦,要不要看?”
我忍着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说:“我不这么说该怎么说啊?要不沈总您教教我,教我怎么用几句话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万一将来我不吃这口饭了,说不定还能摆个地摊,跟您一样做个奸商什么的。”
从几个月前,我在片场被人侵犯,沈林奇冷眼旁观开始,到他忽然深夜来访,莫名其妙地在我公寓门口睡了一整夜,陪我打游戏,还替我挡绯闻,甚至在媒体面前高调宣布他对我的信任……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目的只有一个:从李凯奇入手,联合辉皇娱乐部分股东,引起公司动荡,借机铲除竞争对手,将其纳入沈氏名下,扩大星天国际的市场占有率,从而获得高额利润。
在认清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后,我几乎从床上跳坐了起来,眼冒金星,双耳嗡嗡直响,脑海中一片空白,胸口犹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无法平息。
从三年前,我第一次以沈林奇的正牌女友的身份站在公众面前,欺骗所有人的时候开始,我从没想过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会不会伤害到谁。可是今天,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一年又一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沈林奇的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我不想伤害安娜姐,不想欺骗她的感情,更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感到害怕,相反的,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反击了回去。
不得不说,沈林奇小时候实在比现在可爱太多了,整个一白白|嫩嫩的小正太,光看照片都让人忍不住想捏住他的小脸蛋儿,好好地蹂躏一番。
“如果你够清醒,就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天下父母心,现在你可能还感觉不到,等你肚子里的孩子有那么大的时候……”安娜姐用手跟我比画着,“你就会强烈地感觉到,你的身体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在慢慢地长大,他 是你的孩子,每一寸血肉都是从你身上长出来的,你会对他有感情,会爱他,会每天都想着他。等再大一点,他还会踢你,你会觉得痛,但是会很幸福,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道微光,我推门而入,心情有些沉重。
我忽然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于是直起身,迎上他的目光,说道:“那总比继续欺骗她要好!或者,沈总你有更好的高见,不妨说来我听听?”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为沈公子出神入化的演技鼓掌喝彩、高歌欢唱,可是我一丁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我一页页地翻着那份企划案,每翻一页,上面的内容都化做一把刀,插|进我心口。
我张大了嘴,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不由得恼羞成怒,把手里的衬衫反丢给他,骂道:“你有病吗?耍我很好玩是吧?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因为我讨厌你!”我说完,推开他,冲出了书房。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白蓦然,不许难过!你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让他利用一下又不会死。反正他这样对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愿意信他,www.hetushu•com.com是你活该!有什么好伤心的,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满头黑线地问:“不会是你儿子的吧?”
我心里那个激动啊,想到刚才那顿饭,辣的不许吃,腥的不能吃,饭后水果还是一盆酸得要死的杨梅。
我内心感到极度忐忑,尽管我一点儿也不信沈林奇这样一个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会对哪个女人动真心,但是我又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阻挠我向安娜姐说明真相。
“我不忍心。”事已至此,我决定对他直言,“安娜姐是个好人,连我都不想让她难过,但是我不明白,你是她儿子,为什么还要欺骗她?你也看到了,她以为我怀孕心里有多高兴,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失望吗?”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想到要跟他分手了。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我神经症的脑袋,时常会蹦出这样冲动的念头,不过很多时候,理智总能战胜冲动,让我继续心安理得地做我的小狗腿。
如今辉皇被收购,沈氏有个“痴情公子”的名号也在网络上被宣传得神乎其神,一场戏下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名利双收,这天下竟有此等一本万利的好事,换作是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过来了。
“跟我妈说清楚了?”
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忽然开始脱衣服。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如果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
我知道安娜姐确实有头晕的毛病,但从没想过她的病因竟是如此,不由得感叹无私的母爱:“安娜姐,你真是个好妈妈。”
“照片?”
“没。”我咬了咬牙。
沈林奇果然还没睡,他坐在书桌旁,正仔细翻看着面前的一沓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我,目光在流转的灯光里,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不禁有些郁闷,为什么男人都爱来这套,非把人逼得无路可退,才能显出他们的强大吗?我看未必,连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我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
安娜姐朝我眨眨眼:“笨,这当然是照片,我是让你猜这里面有谁的照片。”
我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得心惊肉跳,以至于忽略了沈林奇朝我凑过来的脸,直到他的唇贴到我的唇上,我才回过神,猛地把他给推开了。
说我不清醒?开玩笑呢!我现在可是把心里对他的那一点点喜欢都剜出来喂狗了,这还能叫不清醒?姐的脑袋现在跟用妇炎洁洗过一样清醒!
最后,还是我先体力不支,推开了他。
但是,我始终没能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说明真相,直到晚饭过后,安娜姐拉着我的手,说要跟我讲悄悄话,我心中才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豁出去了,就凭这个浑蛋,他骗我!
沈林奇好像出去了,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我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书房,消失在楼梯上,腿一软,差点瘫到地上,嘴里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味道,蔓延进心里。
我笑着说:“沈总,您多虑了,我现在比谁都清醒。”
你妹啊!肯定是数错了!
沈林奇的眉宇间透着罕见的恼怒,他终于不淡定了,忍着痛说:“白蓦然,你给我清醒一点!”
安娜姐对这些照片如数家珍,几乎每张她都能讲出拍摄的时间和地点。她说她从小体弱多病,婚后医生甚至建议过她不要怀孕,她却不甘心,在得知自己有了和_图_书身孕之后,她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坚持把儿子生了下来。但她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后遗症,经常头晕,畏冷畏热。
沈林奇,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忍受不了你的背叛,是因为我爱你。只可惜,那已经因为你的冷酷无情,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去式。
“别解释呀!”我赶紧打断他的话,“你一解释不就显得心虚了吗?要我说,这事一点儿都不坏,相反还是件大大的好事!光动动脑子就收购了那么大一间公司,为国家创造了多少GDP啊,利用几个人算什么呀?你放心,我不介……意的。”
我又一次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伸手,毫不留情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于是,我做了一个很脑残的决定,我决心搞一回封建迷信,数那摞文件,单数就分,双数就告白,听天由命。
我的话说到最后几个字,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因为沈林奇突然朝我逼过来,将我制在了他与书桌之间狭小的空隙里。他纯黑色的眼睛犹如洪水猛兽般盯着我,沉着声音威胁道:“身为女人,最好不要这么牙尖嘴利。”
但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我发现自己对他动了心,这就意味着,我不可能再继续与他逢场作戏下去。我想趁自己还没在心里做与他结婚生子的美梦之前,先从这种畸形的关系中抽出身,至少到时候不会死得太惨。
我忽然有种冲动,不想再继续欺骗她了。
我虽然没有怀孕,但是我依稀能从安娜姐的描述中,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感觉,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也是最无私的爱。
我正要说话,却见安娜姐忽然坐下,神神秘秘地招呼我过去,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本老旧的照相册,问:“你猜这是什么?”
我忽然感觉到很累,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罪恶感,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他别有用心,我想以我的智商应该是没法解答了,于是我干脆把话挑明,看他作何解释。
我丢下一句“晚安”,仓皇而逃,与刚才我进去时,那雄心勃勃想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情形截然相反,内心似乎打着一面鼓,让整个人在走出安娜姐的房间后,仍无法平静。
这世上有句话叫门当户对。
黄妈说:“少爷昨晚一直在工作,现在可能还在书房里。”
在我的冷嘲热讽里,沈林奇的表情有了非同以往的变化,他盯着桌上那份文件,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朝我走近了一步道:“蓦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
于是,我又想到了要跟沈林奇分手。
我看到他翻了一页手中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那一刻,我终于发现,原来命运不是最冷酷的,人心才是。命运只能让人生或者死,但是人心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恭喜你,演技不错。”他淡淡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我当时就笑了。
“去帮我把衣服洗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告诉我妈真相,她就不会伤心了吗?”他突然站起,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由于没有防备,他被我推着往后退了几步,随即站定,别有深意地盯着我。
他的脸迅速阴了下来,眯起眼,声音变得低沉:“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完了,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他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光芒。
就在我打算把话挑得再明白些的时候,沈公子忽然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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