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出奇兵守株待兔 将用命一举成擒

皇甫恭道:“好说,好说。不过若是没有你的指点,我在外头绕来绕去,终究还是不能发现这个神秘入口。”
原来那负责敲鼎的石家兄弟乃因孤竹君子的笛音而敲鼎,藉以抵消他的笛音箭,见他不再吹笛,兄弟俩也就没有敲鼎的必要了。再见他与皇甫恭激斗正酣,兄弟俩心念一转,不约而同协力将鼎高抬过肩,朝着孤竹君子罩去。
江衡见他这一招连消带打,颇为高明,不禁轻呼一声。不过元真也没那么容易遭到暗算,左手一引,一道火柱从地底喷出,就拦在皇甫恭身前。
“是你?”他本还以为持剑者是元真,但瞥眼见她尚在劳山阵中奋战。再仔细一瞧,原来却是那个在她身边,半点法力不露,感觉就像是个凡人的男子。
江衡的配剑被缴械,与步莲一起安排坐进有车帷的马车当中。车厢包得密不透风,在里头颠上半天,就能搞不清楚天南地北。元真似乎没有反对孤竹君子这样的决定,因为她会定时地把头探进车帷,询问满足两人所需,至于到了何地,还要多少时候,则是闭口不提。
这群劳山兄弟动作灵活,身手敏捷,就像是一群猴子一样。
原来那灭度主既已出兵向普惠宣战,挑战他继承道统的正当性,双方人马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只要遇上,都是先打了再说。这两三个月来,神鹿教这方颇有斩获,一路向东攻城掠地,已经连下三城。地皇宫这几天,才好不容易守住甘露,两军对峙,陷入胶着。
元真靠近江衡,轻声道:“这就是佛魔圣山的入口。”话没说完,只见扶风已经跃过水潭,走进洞中。
事有凑巧,就在刚才,毛寿依照指示要先回教内通报,结果却遇上了皇甫恭。毛寿一人如何能是这群人的对手?一番打斗,毛寿失鼎被擒,接着孤竹君子率领的车队同时被发现,于是皇甫恭便计定就地埋伏,守株待兔。
两人凝神仔细观察四周半晌,但没有发觉异状。
可是这两种方法眼前似乎都用不上。首先:这黑网的网线根本不是实物,而是一团黑雾,不过显然不但可以主动向前罩人,还可以被动等待吸引;其次是:人与网之间,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执网者隔空控网,就好像操纵傀儡,可是人偶之间并没有丝线一样。
江衡大喝一声,进步上前,又是一剑。皇甫恭无法感应他这一剑要刺向何方,一直来到面前了才匆忙避开。江衡毫不放松,连刺数剑。皇甫恭应付每一剑的狼狈状况都差不多,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一起往山壁上望去,没想到那毛寿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居高临下,向众人掷石。石块有大有小,瞬间状如雨下。除了扶风往洞里头躲以外,其余诸人,皆向外四散避开。
皇甫恭不敢怠慢,向四周下令道:“石家兄弟,劳山众壮士,一起围上,一个都不要走漏了!”
孤竹君子已知情状不对,才摸出怀中笛子,却听得有人喊道:“上!”声音甫落,众人四周围树林为之震动,随即冲出数十道人影。
皇甫恭道:“只怕尊驾知道我的来意之后,就不愿意带路了。”
众人应诺一声,纷纷向圈子中心挤去。孤竹君子见状,吹起一阵短促的急笛音,音调尖高,直入耳膜,众人闻之,无不掩耳。
扶风听到声响,反身回到洞口,那口铜鼎刚好同时落下。他身子一闪,避了开去。
https://www.hetushu.com.com竹君子嘿嘿两声干笑,说道:“其实我早说这个掩蔽是多余的,最多挡一挡无聊人士。难道偌大的神鹿教,就只靠这墙壁来保平安吗?”
“石敦!石敬!请这位贵客一起回去!”
孤竹君子道:“认出是你没什么难的,难得的是你居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两人都是神鹿教的高手,既然察觉不出异状,也就代表没有异状。扶风走到山壁前,叽哩咕噜念了几句咒语,忽地一跺脚,山壁里跟着发出闷闷声响,接着轰然一声,从中开出一条宽约可容纳马车长驱直入的岩缝来。
正自惊疑间,人群拨开,走出一个人来。江衡只见此人身长八尺有余,国字脸,雁翎眉,全身劲装,左手执,鹰视虎步,威风凛凛。江衡心中暗自纳罕:“好一个英雄人物,不论叱列伏熙,或是赫连伯宗,都颇有不如。”
※※※
元真不答,右手一带,地底火柱如同会听话一般,像只昂首的蛇弯下腰来,直往皇甫恭脸上喷去。皇甫恭也不闪避,提起铁,直直劈去,说也奇怪,那火柱居然一分为二,从他身旁掠过。
孤竹君子大怒,发了狂似的攻击。相对的皇甫恭却是哈哈大笑,说道:“石家兄弟,看样子今天可以打上佛魔圣山啦!”那手持流星锤与狼牙棒的两个大汉应喝一声,脸上亦有笑意。
“剑在你那里吧?”
“好家伙!”
“毛寿呢?”
江衡道:“你们人手不够,先放了其他人,说不定还有机会捉住我。”
一队百余人的队伍,加上五辆双马车,在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感觉就好像是平空蒸发了一般。江衡张目所及,仅剩自己所乘车马,曲折蜿蜒在山坡下的林中小道,与孤竹君子、元真、扶风、毛寿等四人。
孤竹君子大惊,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便在此时,忽地阴风罩顶,接着眼前一黑,身子已给毛寿资敌的大铜鼎给罩住了。
如果就凭他们几个就想杀进神鹿教总坛,那实在是既鲁莽又草率的行为。皇甫恭这般说无非是想激励士气,他心中早已计划着,等一下如何一边派人要求支援,通知后方兵力,一边如何打开洞口引伏风现身,然后继续设下埋伏,在援兵来到之前,能翦除多少是多少。
江衡想早些摆脱尴尬,便赶紧下车。却见原本同行的其他人员物资等,竟早已不知去向。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啊……”孤竹君子皱眉道。
那孤竹君子多大来头?若不是阴错阳差,毛寿连人带鼎先落入了皇甫恭之手,皇甫恭也不会想到要就地取材,利用巨鼎发出如洪钟般的巨响,来扰乱孤竹君子。因此两兄弟的任务,最多不过是先隔离伏风,然后牵制孤竹君子,设法让皇甫恭无后顾之忧,配合劳山兄弟的阵法,个个击破,最后再以绝对的优势,要拿下孤竹君子,就有如瓮中捉鳖了。
江衡拉着元真退开丈外,留下的步莲首当其冲。不过她之前被绿耳所下的定身咒已经解开,目前能自由运用法力。只见她身子一侧,伸指往前一弹,黑网网目上瞬间爆开数十朵如桃花般的火星,将网子炸开了一个大洞。
再仔细瞧清楚,但见这怪异的黑网可不只一张,而是四人就能控制一张。对方在现场少说也有二十来众,也就是说后头最少应该还有五张网。其中和_图_书两人一左一右,双臂尽张,如抱大树,控制网的前进后退,另外两个比手画脚,念念有词,显然是在作法,亦即是此网威力之所在。
交谈至此,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闲扯下去。对方人多势众,孤竹君子手中竹笛,在右手的五根手指头上转了几圈,口中说道:“那么,便请赐教!”语毕,竹笛一端接在唇边,抚按吹奏起来。
孤竹君子脸色微变,将力道往上加两成。没想到继执流星锤者之后,那执狼牙棒者跟着也敲上一棒,“冬冬铛铛”,轮流接力起来。皇甫恭大笑一声,左手举起,直往孤竹君子脸上劈去。
“众兄弟,加把劲,只要拿下元真,我们就可以杀进神鹿教总坛了!”
便在此时,突然“碰”地一声,一口巨鼎从山壁上滚了下来。众人一眼望见,便知那是毛寿的法器,但如此个滚法,可不是常有的事,更不是他平常打招呼的方式。
江衡眼光忍不住跟着毛寿向前,只是前方林木浓密,毛寿身子虽然肥大,但仍在转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更何况他除了这两个难缠的对手之外,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皇甫恭呢。但他心中越着急,越是感到缚手缚脚,斗了好一会儿,但觉那两个负责敲鼎的力道好似渐渐弱了下来,心中电光石火闪过一个念头:“对了,这就是他们的破绽所在,时候一久,难免力脱……”
扶风眉头微皱,仿佛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只听得“哗”地一声,那团黑气向四周散开,江衡定眼一瞧,原来是张黑色的网子。那网面也不甚大,只是不停地打转,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漩涡一样。说它是漩涡,它还真是,因为就在它旋转的同时,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直往网中而去。
那人哑然笑道:“居然有人一眼就认得出我,当真稀罕。”
至于步莲,因为她的法力没元真的霸道,所以没在首波攻击目标当中,而江衡此刻法力不露,那就更沾不上边了。
“什么?”
江衡江湖阅历丰富,也曾碰过以渔网为兵器的。但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网子。因为面对这般霸道的东西,不外有两个方法可破:一是直接攻击网线,不过对方既然敢以渔网为兵器,这构成渔网的网线,一定是坚韧异常,难以利器破坏的;另一个方法是直接攻击执网者,这道理更简单,没有人,渔网再大再坚韧也没用。
皇甫恭道:“那倒是。”随即又道:“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哈哈哈……”
“那是什么?”皇甫恭没能拦下,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不过不安归不安,手底下却是一点也没慢了。有道是力分则弱,孤竹君子分力去掷剑,皇甫恭一削去,正好打在竹笛之上,只听得“啪”地一声,竹笛从中断成两截。
阵容如此庞大的水陆雄师,所拥兵力至少在万人以上。而率领这么一支重要军伍的将领,在面对孤竹君子等人时,却是十分恭敬,四大天王在神鹿教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班。
“不行!”孤竹君子不能像她一样闭着嘴说话,开口道:“此剑威力太大,若交到他手上,情况不能控制。”
这支埋伏在佛魔圣山山脚下,随时准备一刀刺向灭度主心窝的劲旅,便是眼前这群以皇甫恭为首的敢死之士了。只是他们一路寻到这儿,只知道魔佛圣山便在附近,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www.hetushu.com.com人员到处侦查追踪,已经好几天了,都是无功而返。
“奇怪……他跑哪去了?”
众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扶风便这么硬是给困在里面了。
皇甫恭这下吃惊非同小可,居然有人可以把剑尖指到鼻尖,自己还懵然不觉,要是再迟片刻,这条命还有吗?
“我们走吧!”元真出声安抚江衡,率先迈步,示意要他一起跟上。江衡走到这步田地,心存着好歹也要会一会这个叫灭度主的念头,随即跟在后面。而江衡既行,步莲也就没有站在原地的理由了。
江衡在心中,对元真起了一种连他自己都不能解释的心情。
那孤竹君子孤傲归孤傲,却也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脑筋一转,立刻下定决心。足尖一点,身子疾退,同时间反手一扬,一道白光从他手上射出。
“四……四皇子?你不是……不是在玄极观吗?”
“你到底是谁?”
皇甫恭当然没那么笨,用门牙咬破食指,在半空中划了一道符咒,反手一拍,那罩着孤竹君子的巨鼎发出“咚”地一声轻响,一行如同篆文般扭曲的朱字,清清楚楚地印在鼎面上。
这也就是说,元真的地位还在这统帅万人军队的将军之上,纵使她看起来只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姑娘。至少她现在是个姑娘。
江衡正懊恼着没有一起将步莲带离险境,忽见她来这么一手,倒是喜出望外,心思甫定,眼界澄明,这才知道这张怪异的黑网,乃是由皇甫恭所带领的那一群,他口中所谓的劳山弟兄所控制。
元真狡猾地拉开车帷,让两人下车。原来车行至此,山势阻隔,已经不能再向前去了。
这下突如其来,两人距离又近,待得孤竹君子惊觉,势已避无可避,只见他伸笛一挡,火花溅到他的身上,顿时将他的衣服烧出几个大洞。
“毛寿!你在做什么!”扶风大叫。
步莲跟着步下马车,一旁忽然闪出两人,将马车往后拉走。那孤竹君子似乎早在等着,一见步莲也下来了,一言不发,扭头便往前走。一旁扶风则是先向毛寿使了个眼色,毛寿会意,倏地越过孤竹居子,向前奔去。
石家兄弟应喝一声,分从左右袭来。江衡提剑上掠,摆好架势,心中不断默念道:“放空……放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法术对我根本没用。我是人称‘阳掌三叠,阴剑九曲’的江衡!”脚下走步,剑尖斜斜兜去,霎时间将两人罩在一阵剑网之下。
随后孤竹君子等人果然出现。皇甫恭本来在看见石壁被打开时,就打算冲出来的,不过他及时发现对方人手虽然不多,高手却不少,为求一举成功,所以便想出先把扶风隔离在山洞中的计策,以增加胜算。
那皇甫恭初时听他自言自语,还以为他故弄玄虚,这时见他忽然后退,才知道刚刚是他们彼此之间在互通讯息。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总是上前阻挠就没错了。
但对方似乎早已有备而来。只见那手执狼牙棒的大汉倏地将地上的铜鼎扶起,那使流星锤的同时上前一步,奋力一锤锤在那铜鼎之上。只听得“铿锵”一声,铜鼎发出的巨响,立刻将笛音淹没。
那半空中一声冷笑,说道:“听说孤竹君子是神鹿教四大天王之首,教中地位仅次于灭度主之下。传言如此,不知真相为何?”
元真传音入密的声音,钻进孤竹君子的耳朵:“我说龙取剑在你那里不是m.hetushu.com.com吗?快扔过来!”
皇甫恭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百忙中急忙将架上,只听得“当”地一声响,手臂一麻,铁应声脱手而出。
元真体贴地给两人送上短打薄衫。步莲脸上一红,说道:“我们不能下车,要怎么换衣服?”元真笑道:“你不早就是四爷的人了吗?怎么还这么害臊啊?”
孤竹君子奇道:“阁下在这几天了?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找上佛魔圣山的路吗?其实阁下大可不必如此费劲,只要招呼一声,我倒是随时愿意为你带路。”
孤竹君子先是陷入莫名其妙的苦战,接着又无端被火波及,心中烦躁,已是老大不爽,现在又给两个明明不及自己的粗汉困住;更气人的是,对方居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素来高傲,这口气如何忍得?法力催动,甚至连本命咒都用上了,无奈毛寿那口巨鼎给两人敲起来,就像一口钟一样,虽然来来去去就是那种既粗鲁又莽撞声音,与他优雅清亮,转折灵巧的笛音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但笛音始终不能突出,却是个事实。
如此一来,可就成了三对一的局面了。孤竹君子知道皇甫恭可不是等闲之辈,身子一矮,让了过去。没想到皇甫恭这一劈是虚,手腕一抖,尖已经指到元真身前不远处了。
“天下无上,七星显曜……”皇甫恭大喝道:“回!”脱手而出的铁颤了一下,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同时足尖一点,退开数尺。
抓到致胜机会,心情一振,正准备伺机反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叫一声,匆匆回头一瞧,只见步莲已经被擒,元真与江衡身陷人群与重重网影当中,勉力支撑。
“你放了他们,抓我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江衡也是万分尴尬,不过他考虑的不是步莲,而是:“她怎么知道的?”偷偷瞧了元真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快撑不住了,除非丢下这两个人逃走……”元真续道:“否则我一旦被拿住,你也逃不了了。你再犹豫,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此言一出,步莲登时又窘又怒,瞟了江衡一眼,心道:“你怎么连这种事情也告诉她?”怀疑江衡为了拉近与元真的距离,竟然牺牲自己的名声。
江衡冷笑道:“贵教法王姬宝光不久前才邀请过我,还有两个叫绿耳、白唐的怪物作陪。你倒是问问他,我答应了没有。”
那时皇甫恭正要趁隙夹击孤竹君子,元真认为这下她也有机可乘,因此分力去打。却见那皇甫恭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身子一闪,提一拨,把火球打向孤竹君子。
皇甫恭领兵在外,消息不通,江衡出走忘机谷是之后的事情,所以他只晓得根据探报上说,道尊找到了号称是四皇子的人。其余的则是一概不知。
“快把人给我放了!”
皇甫恭瞧他人既在眼前,四周又没有自己人的迹象,这个答案当然是“没有”了。
皇甫恭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一切仿佛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无声无息地已经来到他鼻尖前三尺之处。
孤竹君子忽然停下脚步,四处看了一看。
所以石家兄弟这一招得手,别说是兄弟俩人有些不敢相信,就是皇甫恭也是喜出望外。其中那个拿狼牙棒的立即跃上鼎底,用体重压着鼎,免得孤竹君子掀鼎逃脱。
可见他早已将攻击火力做了分配,孤竹君子一被声音缠上,他立刻去攻击他所感应到另一个法力最高强的人m.hetushu•com.com。其实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被他列为次要目标的女子,就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元真。
这位镇守前线的将领,给了孤竹君子一队车马,还有一支五十人的军队。孤竹君子则自愿押送,这些天来他所劫掳到的牲畜与人力。
皇甫恭有这样的自信。
船行靠岸,在对岸扎营的神鹿教主帅,派出副将迎出江边。孤竹君子率众下船,与副将寒暄几句,迳随之入偏营辕门休息。未久该营主帅来见,扶风提出补给需求,该帅一一应允,有求必应。
“你也不赖!”
如此过了几天,气候逐渐闷热起来,一方面固然是时序已入春夏之际;另一方面亦应是环境地理的关系。两人在密闭的车厢中感受特别明显,心情也渐渐烦躁起来。
孤竹君子既是灭度主手下第一高手,法术阅历,比之姬宝光亦是不遑多让。姬宝光既能一眼瞧出此剑不凡之处,他也差不了多少。
孤竹君子见到此人形貌,脑海中想起一人,说道:“阁下该不会是地皇宫无上殿,殿前都尉皇甫恭吧?”
所谓的四大天王,自然包括元真。
皇甫恭于是跟着抢上。但孤竹君子早防着他有这一招,右手竹笛忽然暴长数尺,一边往他胁下点去,一面左右开弓,左手已将长剑掷给了元真。
说话间,数十道人影将几人团团围住,另有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手持流星锤,一个肩扛狼牙棒,一左一右,堵住了山壁裂缝洞口,两人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锤一棒,重重地往地上一击。只见地表应声隆起,瞬间将洞口遮埋了起来。
也不知皇甫恭是否故意装做举重若轻,只见他脸上一派气定神闲,身子平平倒飞出去,接着眼前一团黑气,当头罩来。江衡凭着江湖经验,立刻知道来者不善,双手一捞,没想到匆忙中只有左手拉到了元真,往后一扯,将她带出丈外。
既然拿住了孤竹君子,对皇甫恭来说,可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元真再厉害,也决计不能从自己与劳山数十兄弟的包围下,还能全身而退。
只是光守住颓势,还是让普惠的脸挂不住。于是他听从旁人建议,除了督促道尊出兵勤王之外,还另派了一支劲旅,直接埋伏在灭度主脚下,伺机直捣黄龙。
他边说边笑,态度从容,丝毫没有“硬着头皮”的感觉。
江衡见此军在城外对面江边扎营布阵,车轴相接,所围成的营区东西连绵数里,区内兵员阵容壮盛,车马喧嚣,江上战船密布,旌旗蔽空,想来神鹿教在此布下重兵,必争之心,不言可喻。
“阁下的意思是……”
“如果阁下的身份正如所言,说抓回去太沉重,不如便让皇甫恭邀请阁下走一趟吧!”
皇甫恭惊疑不定,毕竟眼前的他虽然让人感觉高深莫测,但也不能就凭他一句话,就认定他是传说中的四皇子。
“五阳真火?你是元真?”
步莲爆破迎面而来的第一张网,但甭说这第一张网随即破而复合,第二、第三张网亦同时来到。步莲闪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眼见就要失陷,忽地眼前火光一盛,几团火球分别往几个执网者打去,其中一团火球忽地一偏,直向皇甫恭身上飞去。
众人循路前进,弯过山坳,来到一处溪谷当中。那溪水流经山坳旁时拐了个弯,形成一处小水潭,潭水的对面山壁受流水冲击颓坏,露出植被下泥土中的岩石。
“你既是普惠的手下,也不妨告诉你。我就是他要找的普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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