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三章 奇迹的胜利

虽然如此,我的脑筋还是运作得不大正常。乱哄哄的,观众的叫声、加油声不停刺|激著我的神经,而手臂已经快没感觉了。可是又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王魁生的拳头好像变得清晰可见。我不再是完全被动,让他想打哪就打哪。事实上,我的双臂开始动起来,在他的拳头还没打尽前就先架上,让他的重拳没能发挥全力。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的眼神、举臂的动作,好像就能猜出他要怎么挥拳,哪时候要出拳,进而能先一步格挡他的拳头。
王魁生在一旁热身,而周维哲、邓联祚那两个人则低声交谈著,八成是在讨论我可悲的下场。
“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你练习,我要帮一名教授做实验,可能会拖到六、七点。你自己可要‘照表操课’,不能偷懒!”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好好等我痛宰你的朋友。”
“那就好。加油吧,学弟。”
然後就这样过了几天……
虽然不清楚我到底有没生病——应该是有,镜中的自己真的好像又红又热的样子——至少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感冒。又不是没感冒过,身体可完全没有感冒的感觉。
本来准备要跷课的陈鸿儒在离开宿舍前发现我的异状,让他踏出门口的脚又伸了回来。
果然,他远远见到我就摆出脸色。可是,他的神情随著他的接近渐趋和缓,最後当他坐到餐桌上时,生气的表情完全消失。
“邓联祚说你的身手很好,王魁生都没把握能从你身上得分。今天的压轴比赛一定能获得历届学长的赞扬。”
“我真的没事啦!”
在我的印象中,弹这种琴的人都是娴熟的美女。至少我家的女主宰,还有她的一些乐友,都是很赏心悦目的一群……但是,千万别叫她们进厨房,糟了,说漏嘴了!
KO我把他KO了!
可是,为了面子,总不能让自己被打好玩的吧?
也不知哪来的灵感,在侧身回避的同时,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一般,做出了一个回身反踢。
奇怪,我怎么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结结巴巴地回话。
面对伯仁的责难,我只有万分的歉意。都是那个死和尚,折腾我一个晚上。命虽没丢,不过比起当时的痛苦,我宁愿遇上鬼,被吃了也好。
比赛继续进行。他贼贼地笑了一下,一个回身高脚扫来。
“喔,你不知道啊?这是咱们空手道社的传统。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请历届毕业生回来参观,一方面也是与学长交流,另一方面也是展现训练的成果。”
不过在我想要回去时,耳畔传来令人好奇的乐声。这种清扬的声音……是琴音。我所谓的琴音,可不是洋玩意的钢琴,而是华夏流传下来的国乐。在这种地方能听到琴音,实在很难得,会不会是国乐社的人在练习?
“不!真的很好听!真的太棒了!”我马上强调著,并且用力地赞美。
“我说别担心了,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奇了,健康是人最大的财富。恢复健康有什么好痛苦的?
现在才回想空手道的招式与防御技,为时已晚,可是人类总有求生的本能,只要能减少伤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名空手道好手,让比赛精彩一点,这可是为了避免成为二十几名空手道社员痛恨对象的唯一办法。在以前需要用到腕力时,总有伯仁出面,在一个朴实的小村庄中,这还行得通,在这里,伯仁的威名是不可能压得住所有人。这个道理在高中时我就已经明白。
就在我失望时,琴音又现。太好了!我顺著声音的来源向前走……直到大楼的尽头。
啊!这……
“没问题的。我只要撑过九分钟吧?花个三、四天把感冒治好,我也还有六、七天的时间可以锻炼,没问题的。”
他轻视地笑了一笑。
再度来到地下室。
那个和尚倒也邪门,把我折磨了一夜,到了早上还特别请我吃早餐,送我来学校。问我为什么还让那个邪门的家伙请吃早餐?我能怎么办?如果他突然翻脸又整我一次,那还得了。
我老实地摇摇头。
“哦,谢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这点道理都不懂。自己被吵醒了,还特别制造惊人的声响,把另外两位还在梦乡的室友吓醒,没道德。
“不会。放心。”她淡淡地笑著,一曲《安神咒》又由她的指尖轻扬流出……
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我奋不顾身地就冲上去,要送他一记右拳……
我想起伯仁对飞踢的批评。国术中可以说完全没有飞踢的套路,因为这招威力虽大,但破绽也多,动作虽美,但是对真正练过的人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没人会笨笨地站著让你踢。除非对已经失神、或是有十分把握能够命中时,才会用这种攻击。
在我连续後退三步,避开他三道回旋踢後。王魁生停了下来,退了两步。
我又让伯仁白等一个早上。
“没这回事,只是琴好罢了。”她谦虚地回答。
开门,入内,关门。
邓联祚这个死眼镜猴,假装好心地把我带进社办中。
“可以啊。”
“来,我带早餐给你吃。”
“哈!当然没问题啦。我这么大,会照顾自己啦!放心,我会准时吃药、多喝水、多休息。”
卑鄙无耻的家伙!想打是吧,老子豁出去了,就陪你好好打一场!
陈鸿儒却从楼上(双层床的二楼)跳下。拿了毛巾、牙刷、脸盆,嘟囔地说:“又是那个大少爷?”
“这样子,你没问题吧?”
“也难为你了。要一个外行人跟人进行正式的比赛,是过分了点。不过,只要你在所剩不多的日子内,按步就班的练习。要取胜虽然依旧不可能,但要安然地拖过三回合,也非难事。现在你先打基础将体力培养起来,下周起,我再每天陪你练习闪避与防御的技巧。”
伯仁有点生气地说:“你这家伙,偏偏选这个时候生病。看你病得这么重,没有四、五天是不可能好转,下星期四的比赛怎么办?就算你能在五天後恢复活力,但只剩几天。我看紧接重病後的命运是重伤。这场比赛我帮你推掉好了。”
“不用了,已经九点啦。本来是想稍微躺一下,不小心就睡著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桌上的晚餐不知到哪时候才会起来吃。”
“喂!什么钱都可以省,就是生病看医生的钱不能省!小感冒就算了,你这样子头壳内的脑浆都快被烫熟了,还想撑!”
“好,麻烦你了……我要……”
“我?怎么说?”
这让我在床上躺了快两个小时,连晚归的龙九纹与杨白华都离开宿舍後,我才忍著全身的酸痛硬是离开木板床。
这该怎么回答,我不大好意思地说:“我,纯欣赏而已……不过,你的琴音是我听过最棒的。”
再怎么要逃避,时间还是不留情地向前走。
发烧?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虽然全身的肌肉都不停地发出哀嚎,但是精神饱满,可没有一点发烧时那种昏迷的感觉。是不是他弄错了?
我还不知道我是哪和-图-书一种人,但是当我恢复知觉时,两只手臂已经发烫发麻!而王魁生的重拳像是机关枪不停连发。
“……好像真的没事的样子……”
“嗯!世上再也没比这更好的音乐了。”
“哈!我……”
“你来啦,学长,他就交给我。来,我先带你去换服装。”
反正被打也只一下子的事,何必为了一时之痛而长期折磨自己?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哈!原来如此。你是在为下下礼拜四的比赛努力。”
再跑一次五千公尺。嗯,虽然跑完还是很累,不过没像昨天那么夸张,跑完觉得脚步轻浮,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的。再来是伏地挺身。这就不像跑步,跑累了可以换用走的。五十下看起来不难,可是……很久没拿比书重的东西,才做个二十多下就觉得手好像快断了。尤其是伯仁还特别交待,要做标准姿势的伏地挺身,要是草率了事,以我的能力大概可以轻松地过五十下。但是锻炼体能这种事,骗自己也没用。想到伏地挺身後还有举哑铃,我就觉得全身的肌肉已经在进行抗议。
“没关系啦,那个杨白华就是这副脾气,不用理他。”
“哔!”大伟做出继续比赛的手势。
那位女孩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难怪,你要是在运动完後,先拉拉筋,再帮自己按摩一下,现在就不会有这种酸痛与疲劳。”
“加大碗饭!”龙九纹抢道。
“你来啦,快点去换衣服。想不到你也这么支持我的空手道社。你也从村长那里学到不少功夫吧?有了伯仁和你,这下子称霸大学联赛就不再是梦想了!”
“别担心了。反正早就知道要被打,也没差多少。”
看不出他是那种会跷课的人,而且还是跷普物,据说那位老师的考试题目有一半都是上课中写的例题,跷这种课也太危险了。物理这种东西,可不是看看笔记就能弄懂的学科。
“犯规!无效……”这是大伟的声音。
“早。”
撒了点小谎。为什么不说实话?别傻了。就连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恶梦,怎么能说出来让人笑。
我怎么可以让陈鸿儒多花钱去弄诊断证明,既然答应要帮他点名,就不该食言。更何况,他昨天还费心帮我按摩,教我怎么放松肌肉。欠的人情一定要还,这可是我的家训。
“啊!我忘了!不过……我这个样子上场也不错,这样那个恶霸学长应该就不会下重手?”
他都这么说了,叫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要将比赛取消!
我眨眨眼。
我这个人的运气好像向来不好,至少在“赌”方面向来不行。本来赌我会很快地康复,结果身体状况却一直没有起色。
虽然我这个人性好和平,平常也不会特别注重自己的体能,不过好歹也是在乡下长大。小时候整天在田野间跑跑跳跳、爬树抓虫,基本上底子还算不错,只是上了高中课业压力较大,又没有特别喜欢的运动,懒散下来,体能才大幅下降。
吃痛地站了起来。
虽然我很努力地推辞,但是伯仁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被改变。虽然就立意而言,他是为了我的健康著想,可是也没必要跷掉他下午的两堂课,特别拉著我去看医生嘛!
好不容易挤到内圈,王大伟那家伙一副意气风发、好不得意的样子。
拳头我还能勉强格挡,但是脚的力道又比拳头不知大上多少。虽然我已经用双手成功地防御,可是力道却依然由我的手臂压下来,砸到耳边!
脚面却感到一股压力,然後是脚筋抽了一下,人跟著一顿。动不了!我无法後退。
“真的!太好了!啊,对不起,这不会担误你的时间吗……”
好样的,这根本就不是我防御得好,而是那个可恨的大个子很努力地把拳头往我手上招呼。意识到这个情况,我明白他不想让比赛提早结束。他想多打我几拳,一消被伯仁教训的怨气。
一位长发的女孩正专心弹奏著乐曲。身後的窗户大开,风吹来,不时拂起她那亮丽的秀发。她穿著白净的衬衫,那专致流畅的动作透露出古典高雅的气质。
“你怎么了?脸好红。咦!好烫,发烧了?要不要紧。先躺下再说。”
不知不觉中已经退到场外。
“不会吧……”
说是生病,我的食欲却变得异常旺盛,明明就吃下了比平常多上两倍的东西,还不时地感到饥饿。这让我怀疑这场病是不是因为肠胃住进了寄生虫,一方面让我生病,另一方面抢走我吃到肚子里的养分?
真是糟糕,这种累死人的锻炼真的要一直持续下去吗?
“要出去啊?”陈鸿儒正好回来,顺口问道。
又不是体育系的人,谁会闲闲没事每天跑个五千公尺、做几百下伏地挺身、举举哑铃?也许真有这种人,不过绝对不会是我。
在我来不及反悔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赞许地说:“你也变成男子汉大丈夫了。我会默默为你加油的,好好打一场精彩的比赛!”
当做完所有的锻炼时,我已经累得像条狗。
“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喂!病猫,我要去买晚餐,要不要我帮你带个便当回来?”
他还是对我发出抱怨。耶!不对,生病?难道我的外表看起来像是重病的样子吗?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是没错,但是明知没有机会还硬上,可不叫勇敢,那种匹夫之勇叫愚蠢。”
王魁生夸耀地使出华丽的踢腿。而我的身体好像已经热身完成,变得轻盈许多,虽然一脚已经受伤,整体的动作却像活过来似的,身体随著意志行动,他的踢腿威力虽大,但是这种大动作的攻击也较难连续,较为明显。我反而一一地闪开了。
“哔!”果然哨声响起。
早上虽然六点多就醒了,可是当我要爬起来时,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只要稍微动一下身躯,酸痛的感觉就袭击全身。不单如此,就光连呼吸引动到胸部的肌肉,就传来一阵压迫难过的感觉。
也不对,这二楼不比地下室,几乎是灯火通明……难不成我得一间一间开门询问?这样会不会被当成另有所图的不良份子?
“历届学长?”
“什么跟什么!我是说明天的比赛。”
琴音乍止,我却依然沉醉其中。古人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於耳,一点也不夸张。这种声音别说是三天,就是三十天也还在我脑中打转。
我只能依本能後退。手已经又肿又痛,根本就快动不了。
我只看到王魁生露出无辜的样子在向裁判道歉。
火辣辣的感觉……
老实说,这个时候的校园真是冷清。本来这栋大楼是许多社团办公室的所在地,不该如此凄凉,可是这个时代参加社团的人比以前少多了,再加上空手道社的活动申请把地下室包起来,才让这里变得如此安静无人,不然,平时也该有不少学生会在社办内讨论事情,策画活动。
只是不知道外面在校生与毕业生的联欢会进行到何时,m.hetushu.com.com费了好大劲把双手都用纱布包好,没事可做的我也就在社办打起盹来……
我忘了世上还有高材生这种人,陈鸿儒可是把离散数学当闲书在看的人。普物?对他而言,大概和国小的自然科学没两样。我开始理解九纹兄会讨厌他的理由,嫉妒别人的天才实在是人类的通病之一。
“你懂琴?”
“没事吧?可以继续比赛吗?”大伟的声音好像是由天外传来似的。
“琴好也得配上绝佳的技巧,才能相得益彰,不然,只会浪费一张好琴。更何况,这张琴也只是很平常的一张琴,谈不上上品。”
天啊!好痛苦。全身的肌肉痛得要命,还差点走不回宿舍。
是谁在抚琴呢?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一些运动常识,我才没兴趣往运动界发展。”
“你今天早上怎么没来操场练习,害我像傻瓜一样等了好久!”
“嗯。”
“大尾”兴奋地描绘他的梦想,不过我可不这么想。我哪时候跟著伯仁的老爸学功夫了?还有,我哪时候说过要加入你的空手道社?有伟大的梦想是很好,可是不要把两个无辜的青年拖下水。伯仁就算了,怎么把我也算进去!
虽然发烧降下来了,不过身体还是觉得热热的。这种热不像以前发烧那样,因为头重重的而精神不济,头脑依然很清醒,呃,也不能说非常清醒,但也只是不停地觉得疲倦。身体的热好像是来自肌肉、骨骼、内脏,而且每天发热的地方都不大一样,好像依照顺序全部发烫过一次的样子。
最後终於“想开了”,带著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志豪情,前往空手道社。
很抱歉,要让你见不得人了……
算了,先进去再说。
“当然有。很抱歉啦!是我不好,不过昨天我回去後不放心,到了深夜又私下做了点练习,才会睡过头。”
“你啊,少天真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如果你事先告知,也许对方还会觉得受到尊重,到现在你都没向对方说一声要延後比赛,恐怕只会更加激怒他们。”
“不会,也该起床了……”陈鸿儒虽然这么说,可是他一对眼睛还半闭半张……见他迷迷糊糊地走向大浴室,真担心他会不会跌倒还是撞墙。
“不,是真的。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棒的乐声!”
伯仁真不愧是我自幼的知交好友,让你这么担心,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过,你要能偷偷地在比赛前对那些耍流氓的学长“晓以大义”,就更加完美,不然至少让王魁生不小心受点伤也好。
“但愿如此……”
“不行!要就一次解决。你不也说逃避不是办法。”
我赢了!我真的赢了!
星期二傍晚。
心中有愧,但总不能一辈子躲著不见面。看他远远地走来,我也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没办法,昨天已经放他一次鸽子,今天又来一次。还多亏了我昨天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偷懒。
“哼,不用了。”杨白华一脸讨厌的样子,随便披了件名牌外套,拿了钱包就往外走。
不过耳朵一亮,就是这种声音,仿佛可以洗净人心的天籁之音……我沉醉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伯仁的喊叫把我从自怨自艾中喊醒。
“不过,明天的普物你要帮我点名。”
“怎么回事?”
“没事啦。只是肌肉有点酸痛,没事的。你不是有事要办?还不快去。我也该去上课了。”
她又笑了,这种甜笑的笑容,足以溶化北极的冰山,让长城为之倾倒!
“身体要紧,旷课一、两堂算什么。反正我也认识开诊所的朋友,弄一、两张诊断证明来请假,不过是件小事。”
我不想站起来了……
把便当丢到书桌前,我就躺床上一动也不动。再一次感激我是睡在下铺,现在如果要我爬到上铺去睡,根本就是在向我索命。
我一个人待在空手道社的社团办公室。外面的喧闹与这里的孤寂正好成了强烈的对比,再过不久就要换我上场。
“是啊……是啊……”
古朴、深棕色的良琴,在她手指的动作下,谱出令人惊艳的曲目,好似天上才有的仙音降临凡尘。
“本来可以让你因病退出比赛。现在理由没了,无法将比赛延期。明天就要比赛,你一点准备也没做,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心不在焉地结束一天的课程,便开始自我锻炼。
当我还在恍恍惚惚时,王魁生已经回到中央,卑鄙地笑著。
这样躺著舒舒服服的,为什么要跟他打得你死我活……
“好吧……你可要保重,给我乖乖地专心地休养。还有,我会想办法让比赛改成计分赛。”
这种琴音真的很顺耳,也许是从小听惯了,对这种声音特别有好感。问我为什么从小听惯了,还不是我那位“闲慧”的母亲,弹了一手好琴。至於为什么说她闲慧……这,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保留好了。
反倒是我只落个惨胜。一双手挨了不下百拳,明天上课时能拿得动笔抄笔记吗?还有这脚筋因为他的犯规动作,似乎是严重拉伤。估计没好好修伤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没办法正常行动。最重要的是,脸上的伤绝对遮不住,看来这个假日又不能回家。回去一定会被盘问,要是被知道因细故与人结怨、打架,那已经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可就要变得更少,不回去……又说不过去。唉,一连三周都没回家,这下可怎么交待。
“对不起,我们到交谊厅去,不吵你。”
我接著说道:“也许会藉机特别修理我。”
碰!
王魁生踢过来了。
“没问题的,我不去,谁帮你点名。”
他这个草药反正也不难喝,那我也没道理拒绝他的好意。而且喝完後总有一种清心透凉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退烧,不过这种清凉的感觉真的不错。
看到我担心的样子,陈鸿儒又安慰道:“这也很难说。也许他们还存有一点良心,也许会觉得欺负一个病猫很无聊,而放你一马。”
原来是陈鸿儒。如果世上的人都像他这样就好了,温文知礼、认真上进、待人又好,不过,为什么另一位与他同校的室友九纹兄却对他相当排斥?
我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换来不到两分钟的看诊过程。那个庸医马上就判定我只是感冒发烧,打了一针、拿了药,就结束这一次的医疗。
脚好痛、鼻子好酸……
“不用啦!又没什么。”
一名应该是空手道社的学长打断我的沉思,把我拉回残酷的现实。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体育系的高人。”
虽然是这样,这种激烈的场合还是让我很不习惯。一个不小心,腹部还是被他打中了。可是那个大伟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不该宣布他得分吗?
当大伟宣布比赛开始,我的脑袋还是僵硬的。我想,我的身体一定也像机器人一样不自然。
左看右看才无精打彩地道:“恭喜你康复了。”
“哈……”人在没办法时,往往只能选择哭或笑。而我向来偏好苦www.hetushu.com.com笑。
“我……”
星期三早上。
“怎么,我病好了,你却是一脸苦瓜?”
“也没人敢在比赛中不尽力,所有社员的荣誉感可都是很重的,如果有人表现不理想,就等於是与空手道社三十位好手为敌。”
从床上爬起来,要走到桌前吃我的便当。哇!好痛!肌肉发出痛苦的悲鸣。
不过,不用等我来找他,他倒是先到寝室来拜访我了。
很快地,命运的星期四终於来到。这一整天我人在教室,心情却四处彷徨。还好大学的教授与高中老师大不相同,大部分的教授才不管你有没有专心在听课。知识是自己的,想不想获得是你家的事,教授们只管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对於认真的学生,他就多传授一点东西,不认真的,只要你有办法能在测验中拿到分数,一样可以得到学分。
“话虽如此,但是……”
呜,好痛!为什么昨天早上就没这种感觉?难道是前夜被那个怪和尚折磨的关系?
快速地把课本、笔记放入背包,我马上大步地走出宿舍,以行动快表示我的健康。
为了表示没事,我站起来跳了几下,又露出很有精神的笑容。
本来就不期望那个大牌的名医会是位仁心仁术的医师,但顶著前中国医学院前主任医师的名号,至少也该拥有丰富的医疗经验与合乎他名声的医术。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毕竟我还不习惯这种场面,王魁生雨点般的重拳落下,手臂挡得越来越痛,腹部胸口偶尔被擦到几拳。同时我也只能不停地後退又後退!
“抱歉,把你也弄醒了。”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睡。”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会吵。让我听到这悦耳的音乐,感激你都来不及了!”
陈鸿儒把绿色的药粉加到钢杯中,口中问道:“後天就是星期四了。你已经把比赛推掉了吗?”
“我很好,没事的啦!”
怎么,运动完还不能马上休息?
我知道如果我有危险,伯仁一定会跑来救我。可是,先决条件是他要知道我有危险,而我也得有撑到他出现的能力。反正现在只能尽力回想以前学的……好增加一点点比赛的可看性。
会是这间教室吗?
无意识地点点头。
实在很难忽视这个牵动我心弦的声音。好吧,反正回到宿舍也干不了什么事,就一探演奏的高手好了。
“我会帮你准备最好的药酒与贴布……放心挨揍吧……”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完了!伯仁误解我的意思。
“也谈不上懂啦!只是听过人说说而已。这张琴只是寻常的杉木制成,用的弦也是石化工业的成品,能发出让人称赞的曲音,绝对是演奏者的功力。”
“呵,我很期待你打一场高水准的比赛喔。”
他不停热心地招呼观众,突然走向我这里。
我想跟他说我要投降了。
反正我也没真的打算把早上的份补回来,把练习量加倍?谁受得了。
我怀疑我是怎么踢出这一脚的,因为我又没做过这种练习,只是方才看王魁生用这种方法踢了好多次。唰唰的,好吓人。
咬著三明治,喝著豆浆,我高兴地宣布道:“我好了耶!你看,我又可以活泼乱跳了。”
其实我不出去,除了没什么兴趣外,真正的原因是这手脚的伤在人多的地方走动,怎么可能避免推挤触碰。要我出去岂不是活受罪!免谈。
怎么不挂个门牌,好方便寻找。光在门上喷上A01、B02的编号有个屁用!
“……要是表演赛的水准低落呢?”
“对啦。”龙九纹语气不佳地回答,然後就故意装出不悦的脸色,走出寝室。
“好个头!看你,脸都比关老爷还红。哇!头这么烫。去看医生了没?”
“当然,我精神可好得很。不多说了,再拖下去可要迟到了。”
陈鸿儒看我一脸无知的样子,又好心地为我解说:“运动完,肌肉与筋骨比较放松,这时拉筋最有效果。筋拉开了,动作才会灵活。而且一动完就停下不动,对身体其实很不好,应该做些缓和的动作,让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肌肉快速冷却。而运动完後的按摩正好可以舒缓放松肌肉,让你的身体快速地把疲劳排除,这样隔天才不会严重酸痛,影响训练的进度;同时也是保护肌肉,减少运动伤害的方法。”
这实在没有道理,比起拉拢社员的活动至少多了两倍的人。而且,许多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似乎不是学校里的学生。来的有中年人、也有阿公级的人物,还有携家带眷与妻儿一起来参观,这哪像是校园里的社团活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名医!以後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名医了。
陈鸿儒看著他离去摇摇头,说道:“真是小孩子气。”
“怎么可能?要是有那种情形,我这个社长以後还能见人吗?”
“耶?你不是说……”
“啊,对不起!我不是……我因为听到你的演奏,一时好奇才……”
不知哪来的力量,让我撑住,没有被击倒。可是这却让我更凄惨,他的脚落下後,人跟著向前,又加以出拳。
“这是当然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打算怎么办?”伯仁关心地问。
啪!门在他要出去前先打开了。
回想起来,我实在不知道那时我在想些什么,是怎么度过那一段时间。像我这种一辈子都没有站在台上过的人,第一次被推上有一大群观众的比赛场上,在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观众的加油声好吵,扯动我神经的最深处。以前我只曾出现在台下,从来没有站在台上过……可悲的是,第一次站上舞台,竟然是行刑的舞台。
“别站住那,有椅子,别客气。”
好痛!
很可惜,实力与决心不成正比。王魁生轻轻一架,把我的拳头格开。手肘一拐、脑门一痛!这不是犯规吗?空手道哪有用手肘打人脑袋的道理!
“好点了吗?”
走出社办,好多人!喧哗的声音,比赛场上的加油声此起彼落。我瞄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伯仁也换上了空手道服,衣服略湿,八成也被“大尾”抓去当枪手。
跑到电梯门前,我马上变脸。
“这可不成。你的身体好烫,还去上什么课!”
今天清晨,我又没有依照预定计画到学校的操场进行体能训练。没办法,我起不来。
屁股跟著被蹬了一下……
伯仁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也明白。但是能怎样?如果是狭路相逢的过客,躲一躲避开风头就算了,那些学长非但是同校的学生,也知道我住学校宿舍,不彻底解决问题是不行的。而且我很讨厌把事情拖太久,这样我不是要一直担心会被痛殴。到不如咬紧牙关,快点撑过去。
“你很喜欢琴曲吗?”
这真不是一个好决定。因为好不容易才爬出地下室,这下又要爬上二楼……希望不是三楼……应该不会吧,声音虽远,但如果是在三楼,我对琴音再敏感也不可能听得到https://www.hetushu•com.com
我受够了。两只手一定肿起来了,而两脚一定也都扭到了,鼻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打歪。就算要被人笑没种也没关系,我想认输了。再打下去,别说明天没办法上课,可能会要请一、两个星期的养伤假。这是何必呢?
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我这几天食欲变得特别惊人,特别带了大量的食物来慰劳我。
伯仁手上拿著四个三明治、一份蛋饼、两个大馒头、四个包子和三杯豆浆。他把这些东西放到我手上。伯仁与我今天早上第一节都没课,可以在寝室慢慢拖。
不过看完病,至少能对伯仁交待。他又陪著我走回学校。
杨白华压根就把我当成瘟神,尽力减少待在寝室的时间,像是怕被我传染似的。不关心我、不想理我也就算了,何必把我当成病毒般避之惟恐不及。
当然肌肉还是有点酸痛,人有点懒懒的,但是,这种程度距离生病应该还有点距离吧?更何况我的食欲还很好,中午还觉得特别饿呢!怎么可能会是生病了。
太好了,有伯仁出马,一定能搞定那三位混混学长。
然後,在学生餐厅碰上了伯仁。
“嘿!我知道啦。”
“那有什么问题!耶?你要跷课!”
“没关系,现在几点了?”
“喔……”龙九纹把棉被往上拉,盖住头就继续去找周公聊天。
“你太夸张了。”
“啊!”我完全没想到。
胜利的果实是甜美的吗?一点也不。
躺在床上。已经绝望了。要是明天再没有起色,可不能再撑,非得找间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你是……”
口中虽然说著狠话,可是等他一走出社办,我的心就凉了。我拿什么跟人家打一场有水准的比赛?完了,过了今晚,我就要被三十个空手道玩家怨恨……
“你……这小子,长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别的时候不生病,偏偏在这种时间生病!”
我呆呆地看著观众叫好……
天啊!人山人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空手道社社内表演赛,怎么能够吸引一大堆人?难道大家都是来看我出丑的……不对,喜欢暴力与打斗是人类的天性吗?
“这怎么行!走,我带你去诊所。”
飞踢,用全身力量加上重量的攻击,是威力极大的招式。
“好吧……”伯仁叹了口气,好像下了决心似的。
待在这种阴森的地方也是怪恐怖的,还是拖著举步维艰的脚步回宿舍休息比较实在。
“喂!比赛要开始了,你还待在这里。出来啦。”
真是的,这种时候这里还真像是鬼屋。还好有几盏指示避难方向的指示灯,不然把社办的灯关掉,我还真不知要怎么摸黑走出地下室。
小心地向前走。
“你‘谬’赞了。”
唉,十三天,距离要挨打的日子只剩十三天。
然後他动了。这种距离冲刺过来,只有一个可能——飞踢。
“喂!吵死了!”还在睡的杨白华被我的叫声吵醒,探起身子不悦地抱怨。
陈鸿儒点点头又道:“不过,你该不会是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休息吧?”
“门就交给你锁了。”
一个屏风挡住我的视线。
“真可惜。我还以为可以请你帮我按摩一下呢。”
到了中午,情况好像变得更糟。虽然肌肉不再那么酸痛,可是疲倦感开始席卷我的身心。而且到这个时候,我也渐渐发现身体好像真的有点热热的。
“胜利者——陈武成!”
这叫我怎么找人?对了!看灯光!有人一定有灯……
为了不让伯仁担心,装出乖小孩的样子是必要的。至於感冒退烧药?当然是留起来,等真的生病时再拿来利用。花了我好几百块,目的是为了换来伯仁的安心,但既然花了钱也不能浪费。对於穷学生来说,几百块可是很有用的资源。
“废话。没看过你这种病人,生病胃口反而特别好。我会帮你多点些菜、加一大碗饭,还有装一碗公的汤回来。”
“没这么严重啦。我先弄草药给你喝。”
唉,没办法。不来上课,很可能会被当掉,然後是老爸的震怒。昨天的事就像做梦一般,过去就过去了,正常的日子还是要过。
见我没答话,伯仁又关心地说:“看你这个样子,自然不能要你一大早起来吹风。可是既然病了,就给我好好地休息,还来上什么课!”
人逢喜事精神爽。病好了,人也跟著变得开朗起来。
看到他那种胜券在握、轻视人的笑容,我心中就有气!
我老实地回答:“当然,累死了,不先躺一下,谁受得了。”
打人自己也不好受,脚跟、脚腕都好痛!
室友们都不在。也好,龙九纹那个聒噪的人要是在的话,没到十一、二点就寝之前是不会安静下来。而杨白华那个有钱人一回到宿舍,就会把他那一组高功率的音响打开,放著一些鬼吼鬼叫的音乐。说来也奇怪,杨白华那家伙怎么不到外面租个大套房?像他这种公子哥,一点也不像会跟人挤在这种小宿舍的人。也罢,如果他们在,我哪能好好休息。
大伟的脸出现在眼前。
“喔,好。”
“那倒不用,过量的练习对身体反而有害。村头那位海陆退伍的牛哥,不就是一个例子。不过四十多岁就满身旧伤,没事就那儿痛、这儿酸的。你可不要练习过度,造成运动伤害。”
太好了,久缠的病痛终於消失。其他三位室友都还在睡,而我却精神饱满地起来了。病好了,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找伯仁,免得他继续为我担心。
唉,真是的。小小的一间寝室才四个人,就出现这种情况。龙九纹敌视陈鸿儒,杨白华把我当病毒般看待,而陈鸿儒则看不惯杨白华挥霍不实的作风。想到至少还要与暗藏火药的室友们住上一个学期,就觉得好累。
“九点多。这么早就在睡。是不是昨天夜游,现在补眠?我把大灯关了,不打扰你休息。”
咚!好亮!有人回来了。
开学不久就一直抱病上课,虽然得到少数教授的嘉许,可是也让我得到“病猫”这个讨厌的绰号。龙九纹虽然没有恶意,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很想用腕力让他改变对我的叫法,可是现在的我一点理气也没有。而且他口头上的态度虽然差了一点,至少还常常主动帮我买晚餐,比起另一个室友——杨白华,那个有钱的混蛋好多了。
碰!门很无辜地被重重地甩上。
“是谁啊,一大早就吃了炸弹吗?”
“以前没见你,你也在玩乐器吗?”
意外,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踩住我的脚,再补上一拳。可以好好痛殴我一下,又不会因而得分,让比赛可以拖延下去!
“很抱歉……真的是意外……”王魁生发出好孩子般的声音……
什么?怎么可能?
眼角余光扫到对手,周维哲、邓联祚两人正合力架起他,要把他抬到社办中。而王魁生则是头低低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我醒来时外面的灯已经暗了。整个地下室空空荡荡,除了空手道社的社办之外,没有半点灯火。看了和*图*书挂在墙上的钟,才知道已经八点多。这下子今晚只能买个简单的泡面或土司来果腹。
“你已在休息啦。抱歉,把你吵醒了。”
外面毕业生、社员的交流活动还在进行著,至於我则待在社办中静静地休息。反正我对空手道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必特别结交那些学长,而且现在的我只想好好休息。
“你没事吧?”
唉……真讨厌……
怎么办?空手道,这既令我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以前就常常陪伯仁练习,虽然是听他说、看他打,有时他也会教我两招。可惜我从来没认真学过,反正有一个可靠的朋友,在这种和平的年代,又不一定要会打架。要知道,人类与野兽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类可以透过沟通来解决纷争,武力只是最差劲的手段。可是,有时候也没办法避免使用武力……
“没关系啦!反正早就知道打不赢,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信王魁生也不敢下重手。如果这场比赛能解决问题,那还是早一天比完的好,不然变成私下的约斗,我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真厉害,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不对,伯仁的父亲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早就把这些知识抛诸脑外。
“那我再调一曲,让你品鉴一番。”
普物只是入门的东西?说得好轻松……
“虽然没帮人按摩过,不过,照书中写的依样画葫芦应该不难。不过,只有今天喔!我教你,明天起你自己来。”
“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了。挨个几拳不会死人……又不是没被人打过……”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希望伯仁能帮我出头。
许多陌生的脸孔在叫嚣著。什么没用的家伙……、只会防御……、是男人就别只是退後,种种的批评不停在我耳边响起。
“真的!太好了!”
“没事、没事,只不过很久没有在跑五千公尺後又做五十下伏地挺身,再举几百下哑铃而已……”
看来,我在心中的期望,没能用心电感应的方式传给我的知交好友。
奇迹真的出现。
“那就谢了……”
打赢了,却连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
面对陈鸿儒的关心,我悲观而无奈地说:“不好也不坏……好不了也死不去……”
“放心,我绝对不会偷懒!今早欠的份晚上补齐。”
“早,你也早,伯仁兄。”
真是的,不高兴也没必要这样,真没风度。
“我的琴音没吵到你吧?”
站在比赛场上的人大约可分为两类。一种是比赛型的人,这种人平常也许看似平常,但在面对压力,站在台上受到许多目光的注视时,就会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表现得比平常更开放,把自己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使出百分之两百的功力;另一种人则是怯场型的人,这种人一站到台上,被许多目光一瞪,就好比见不得光的霉菌,马上就因而萎缩衰败。
“哔!场外!”
不知道是踢到什么。落地後,我的脚也因而支撑不住,然後我也跟著躺下。
就受到的伤害而言,我比王魁生严重多了。没错,他是昏倒了。可是我不过踢中他一脚,而那一脚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主要还是他降落时摔倒,一个不小心撞到脑部才昏过去。空手道社的学长帮他检查过了,没什么要紧。
还没开口,大伟就把我手高高举起。
他伸出手,把我拉起来。
她很认真地挥动手指,没有发现我的来到。而我也惊於她的幽雅与沉浸在这种伴著美乐如诗歌中才会出现的画画,而未出声。
买了晚餐,也没胃口。可是一定要吃,不然没有补充能量,身体一定撑不下去。
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就被折腾了一整夜,早上的精神依然很好。不过,我也只是人在课堂,心思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说来我也很佩服自己,昨夜才遇上极度荒诞的怪事,经历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最大痛苦,还能乖乖地来上课。
庸医!由诊所回来,我对那位号称前中国医学院的主任医师,唯一的评价就是来自乌鲁木齐的大夫。
当然也有一些看不惯学生在课堂上发呆、睡觉的教授,还好今天都没遇到。只是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一整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在比赛中安然退场。其间也想过乾脆放他们鸽子,可是躲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好办法。
看著A07的门牌,声音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可是未免太小声了?这很奇怪,从一楼听到的音量与门外不该有很大的差别吗?
事实上,我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可是内心深处却保有一丝异样的清明。我只知道要打败他,不然就太没天理了。
“嗯,明天早上有点事,反正普物这种入门的学科,去听课也学不到新的东西。不过,我现在才为你按摩,效果可能会差一点,明天早上你还是准备好迎接全身的酸痛。”
她掩著嘴,笑了。
本来以为这点小病只是让人感到有点疲惫,也许做点运动、流点汗会有所帮助。当我暗自为比赛训练体力,到操场跑了两圈才发现……
清晨起床就觉得神清气爽。肌肉的酸痛全部消失,摸摸额头也不觉得发烫。睡这一觉,病就好了,一连十天的疲倦感也都消失无踪。
听到我再一次的强调,她的双颊泛起一面淡淡的红晕,显得更加动人。
“哈!我是替你露出苦瓜脸。”
耳边的加油声好像都消失了……
这一击打的好重、好沉……
原来迎面正击是这么痛苦!
“怎么了!你没事吧?”
不过,那个怪和尚要我这几天晚上都去找他,好像有一些东西要教我。想一想还是遵从伯仁的练习进度,按部就班的练习,不要再想些不著边际的奇想。再去见那个和尚?我又不是头壳坏去,还去找他,又不是想再尝一次万蚁噬咬般的痛苦,谁还敢去找那个心存不良的死和尚。想来想去,还是伯仁这个朋友可靠,昨晚会跑去见那个和尚,实在是件不智的行为。真对不起为我烦心、还用心为我设计训练课程的伯仁。
“你都知道啦!”
陈鸿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这几天都特别去弄祖传的退烧药给我喝。问了他几次这种绿色凉凉的草药是什么,他都只是笑笑地推说祖传秘方,不能外传。
好不容易上了二楼。该死,一曲奏完,声音已经消失!
“真的?”伯仁疑惑地看著我,摸摸我的额头。
伯仁本来正拿他准备好的药酒、创伤药、虎皮膏药亲自为我疗伤。他的搓揉可一点都不留情,火辣辣的药酒好像是在为伤口撒盐。我可是怕吓到在外面联欢的人,才努力没大声地叫出来。伯仁帮我把拉伤的脚用木板固定好,为我又红又肿的双手涂上一层绿色的膏药,才想帮我包扎,大伟就进来把他请出去,虽然他很关心我的状况,不过我还是力劝他出去多认识一些学长。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好痛!脚果然扭到了,还好只有一只脚很痛。
会场很吵,我却充耳不闻,眼中只剩下可恨的对手。
“看来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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