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通幽之卷
第七十三章 心心相印

正当她欲要寻找归路,冷不丁耳畔有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女娃儿,明日便是你的好日子,为何深更半夜还独自跑来悬崖边?”
不想眼前一花,灰衣怪客后发先至,横身挡住她的去路。
灰衣怪客的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缓缓道:“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柄剑是我送给她的。”
那弟子回答道:“刚刚过了暮雨亭正往霜风横斗厅而来!”
“挟机报复,”洞上原想起法门山庄的那宗血案,望了眼翼天翔脸庞上触目惊心的殷红疤痕,问道:“你说的人,可是北冥神府楚天和珞珈?”
翼天翔刚要回答,却听门外洞寒山低声叫道:“父亲,翼师叔!”
翼轻扬愣了愣,愠怒道:“你要晓得我的生辰八字做什么?”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新娘新郎齐齐不见,这事早晚要露馅。
灰衣怪客恍若不觉,伸手从翼轻扬的腕上褪下手链,拿到面前仔细端详。
洞上原和翼天翔闻知此讯后又惊又怒,却也深知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
洞寒山垂首回答道:“没有,我刚才听说翼师妹又失踪了,可是真的?”
远远地,几名禹余天弟子结伴而来,边走边向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灰衣怪客拐杖一挑,将翼轻扬挟在肋下,御风而起穿越上清宫如入无人之境,转瞬来到位于半山腰斩妖岩附近的一处幽深古洞中。
他缓缓靠回洞壁,双目须臾不离地望着昏迷中的翼轻扬,忽然微笑忽而切齿,沉浸在对往昔的追忆中。
不料灰衣怪客眸中陡然寒光迸射,沙哑的嗓音低喝道:“不准去!”
翼轻扬连忙捡起手链,轻轻吹去上面沾着的灰土,抬头竟然发现灰衣怪客正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
灰衣怪客徐徐道:“我要翼天翔明日在千百宾朋前灰头土脸,名声扫地!你乖乖地听话,过了明晚,我自会毫发无伤地放了你。”
见父女二人当众争吵闹僵,最尴尬的莫过于洞上原,心思电转上前劝道:“翼兄先莫动怒,轻扬素来乖巧,此事必然另有隐情。我们不妨到后堂细谈。”
毕竟自己夜入翼轻扬居处用强逼迫,绝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事。而被人打进烂泥塘里困了一宿,更不是什么光彩照人的事。若是传了出去,自己往后可别想在人前抬头做人。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手握素女仙剑全身戒备道:“你又想干什么?”
灰衣怪客凝视翼轻扬,一字一顿道:“孩子,我就是你的生身父亲!”
忽然他轻轻一咦,看到翼轻扬破损的衣袖中露出了半截藕臂。在她的玉腕上,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色手链,链上坠着一枚碧绿通透的心状翡翠。
灰衣怪客轻轻嗯了声,却不再多说。
此时四下无人,翼轻扬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铿然掣出素女仙剑,指住灰衣怪客的胸口清叱道:“闪开,否则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楚天?!”翼天翔和洞上原面露惊异,相互对视一眼道:“说下去!”
“咚!”翼天翔重重一拳捶在书案上,似m.hetushu.com.com要将积郁了一天的怒气倾泻在这张书桌上,歉疚道:“洞兄,是我教女无方连累你和禹余天。”
翼轻扬嘤咛一声,直感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仙剑涌到,震得她衣袖碎裂娇躯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洞寒山走进书房,躬身道:“我昨夜因心绪难宁便出门散心,不料在抛花小筑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朝里窥觑,赵嬷嬷已然倒地不醒。我上前查看,那人转身便跑。我便追了过去——”
【上】
灰衣怪客的身躯一震,呼地掠起落在翼轻扬的身边。
翼轻扬一愣,她与灰衣怪客无怨无仇,也不想一剑夺人性命,当即运转真气剑锋劲力微吐,欲将他点倒在地。
小羽不明所以,却见灰衣怪客眼放异光紧盯着翼轻扬的俏脸,不由暗自恐惧,嘴里却忍不住鹦鹉学舌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他的话音未落,书房外一名心腹弟子匆匆飞奔而至道:“师傅,师傅!”
翼轻扬咬牙切齿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啵”的脆响,精光没入翼天翔的手中,顿感掌心如针刺般剧痛,整条左臂亦被震得一阵酸麻,暗自骇异道:“此人好深的功力!”
谁都明白这是个天大的好日子,八方贵客汇聚,四海宾朋云集,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原来昨夜翼轻扬奔出抛花小筑,本想去找爹爹问个明白,谁知心神不属兼之初来禹余天,不熟岛上路径,却越走越是荒凉。待她醒觉时,方才发现自己已来到一座僻静无人的悬崖边。
昨晚他夜探抛花小筑,被洞天机丢入池中昏死过去,待醒来时已过了正午。
翼轻扬对灰衣怪客的举动莫名其妙,忙起身追到洞口,却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翼天翔问道:“寒山贤侄,你可看清楚了,确是楚天和倪珞珈?”
他的手不由自主有些抖颤,紧紧攥住心状翡翠,喃喃低念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灰衣怪客看也不看,张开左手也不见什么精妙招式,小羽便似飞蛾投火般被他牢牢掐住,攥在掌心里挣扎不脱。
她收住脚步,但看四周草木森森万籁俱寂,心下不自禁地愕然道:“糟糕,我怕是迷路了。”
灰衣怪客略作沉吟,扬手掷出七枚手指粗细的青色符阵钉。钉上青光熠熠,刻满复杂玄奥的符纹,“哧哧”有声没入树木山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羽小心翼翼挪到翼轻扬身旁,双目偷偷盯着灰衣怪客,不知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灰衣怪客回到洞中,又等了半晌,约莫中午时分翼轻扬醒转过来。
灰衣怪客道:“我的确要见他一面,只是他见了我恐怕会不开心。”
灰衣怪客哼了声,放开小羽,自顾自靠着洞壁坐下。
灰衣怪客一笑道:“就算我站着不动,你也刺不中我。”
翼天翔点点头,心中疑窦暗生道:“若洞寒山碰到的果真是倪珞珈,又岂能仅伤手背全身而退?以那小魔女的性情,断不会轻易放过他才对!”
翼天翔道:“这也仅仅是小弟https://m.hetushu.com.com的猜测之词,不过有人对你我挟机报复亦大有可能,否则轻扬和寒山同时失踪,未免太过巧合。”
此人一头蓝发披垂,遮掩住大半张面容,腰部以下空空荡荡,两条裤腿随风摆动,一双幽邃的眼睛掩藏于浓密的发缕之后,正冷冷盯着翼天翔,其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怨毒之色。
翼轻扬又惊又怒,想那小羽的修为比她高出不止一截,即便遭遇洗心境界的圣阶人物亦全然无惧。哪知如今仅仅一个照面,就被灰衣怪客擒拿到手!
洞上原沉吟道:“莫非轻扬的失踪和楚天和倪珞珈有关?”
未等翼天翔开口,翼轻扬已是惊呆了,她不由后退几步,愕然望着灰衣怪客问道:“你说谁是你的女儿?”
洞上原苦笑道:“翼兄何出此言,寒山不也是至今了无音讯么?说来也怪,他是极喜欢轻扬的,断无悔婚的道理。”
翼轻扬不由讶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灰衣怪客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道:“我是人也是鬼,在世人眼里,我早已死了十八年。”
她隐隐觉得这灰衣怪客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只是他又为何对爹爹恨之入骨?
她望了眼高高升起的冷月,说道:“天色不早,我还要去找爹爹,请前辈让路。”
“唿——”四周亮起一团极淡的青色光罩,如穹顶般笼罩住洞外百丈方圆,转眼间又渐渐淡灭。
灰衣怪客身形一晃在洞外的林木荆棘之间来回穿梭游弋,双拐这里点一下,那里拍一记,又将几块巨大的山石稍作移位,一座“七曜帐天阵”赫然成就。
洞上原一喜,急急问道:“寒山,你去哪里了,为何这时才回来?”
“这里是上清岛的一座无名山洞,我已在洞外布置了迷阵,任谁也不能寻到洞中。”灰衣怪客一语道破了翼轻扬的指望,手指微松那串手链从掌心里泻落下来,在她的面前来回摇晃。
如今翼轻扬神秘失踪,反是给了他遮掩的大好机会。哪怕日后她再说什么,亦是死无对证的事。
【下】
他摊开手掌,却见抓住的竟是枚普普通通的松果,再抬眼往厅外看去,便瞧见门外伫立着一名双手撑拐的灰衣怪人。
谁晓得灰衣怪客居然一动不动,任由素女仙剑往自己的小腹刺来。
他便像疯了般,突然双拐点地冲出洞外,转眼之间消失了踪影。
灰衣怪客屈指一摄,手链没入他的掌心,冷冷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将这串手链还给你。”
洞寒山一脸激愤之气,接着说道:“就这样我们两人边打边追,不觉飞出了一千多里。楚天如丧家之犬眼看就要被我生擒活捉,谁知那魔女珞珈突然现身将他救走。我因恐陷入埋伏不敢贸然追击,又怕父亲挂念,只好无功而返。”
翼轻扬疑惑道:“算账?”
此刻的霜风横斗厅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处贴满喜字,各路来宾正在陆续入席。
说到这里他偷偷抬眼看了看洞上原的脸色,见父亲和翼天翔俱都听得入神并无丝毫怀疑之意,放下心hetushu•com.com来继续说道:“我一路追赶离岛,终于在海上将其截住,便与他恶斗起来。”
灰衣怪客像是算准了翼轻扬所有的招式变化,身形微微偏转避过素女仙剑,提起手中黝黑细长的拐杖“哧”地一道无形气劲击出。
于是两人一边严密封锁消息,一边各自派遣心腹门人在暗中四处搜寻。眼看日头一点一点往西移去,两人的心情也随之缓缓沉落。
一清早洞上原和翼天翔便接到了消息,翼轻扬与洞寒山居然在昨夜双双失踪!
灰衣怪客一惊,才察觉到是小羽在模仿自己。他自失地一笑,摇摇头道:“你虽然通灵,却也不过是只畜生,又懂得什么?”
洞寒山却是心头慌乱手足无措,不晓得翼轻扬会不会当众揭他的丑。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可想,只能心神不宁地跟着洞上原与翼天翔赶往霜风横斗厅。
“什么事?”洞上原素来讲求养气之道,最不喜弟子慌慌张张全无章法。
小羽望着灰衣怪客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心中大是害怕。它自知远不是这恶人的对手,又性情通灵深谙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忙不迭连连点头。
孰知灰衣怪客如痴如狂,对翼轻扬的话语置若罔闻,低低的声音道:“小伊,你受苦了,都是那狗贼害了你我!”话语中竟似蕴含着无比的痛苦与愤怒。
翼轻扬恨恨瞪视灰衣怪客,问道:“什么问题?”
灰衣怪客目光转向翼轻扬,冷冷道:“翼天翔,莫非你真的忘了我是谁?我对你却是无时或忘——十八年了,直至昨晚才教我平生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这全是拜你所赐!”
“你送给我妈妈的?”翼轻扬大感意外,见灰衣怪客的神情却又不似在说笑。“你是我妈妈的朋友,为何我从没听她提起过你?”
翼天翔问道:“洞贤侄,你可有看清楚这人是谁?”
闻知此讯,洞寒山愤怒之余反生出一丝欣慰,知道自己昨夜之事尚未被人知道。
翼轻扬“哦”道:“那你来禹余天做什么?”
翼轻扬一惊,心里头对这非人非鬼的不速之客暗生畏惧,只想赶紧离开,说道:“我有事,没空跟你罗嗦。”身形疾掠而起。
他偷偷回到自己房中沐浴换衣,却又听说翼轻扬昨晚也失踪了。毋庸置疑,这丫头一定是不愿嫁给自己,再次逃婚了。
心念既定,翼轻扬佯装迷惑,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她的声音虽不算响,奈何能够有资格坐进霜风横斗厅的,人人功力精湛个个耳目聪慧,十个人里倒有九个听个正着。
她知对方修为高深莫测,故而一上手就使出翼天翔亲传的“朝花夕拾十九式”,只要灰衣怪客侧身闪躲,便能冲破他的阻截尽速逃走。
几人加快步履从后堂而入,绕过照壁正看到翼轻扬和小羽自前门步入厅中。
灰衣怪客道:“你的生辰八字。”
突然“哧”的锐啸破空,一道精光从霜风横斗厅外激射而来,直奔翼天翔眉心。
小羽吓了一跳,喉咙里呼呼低吼色厉内荏地盯着灰衣怪客。
在他想来,女儿既然主动回来,必是想通了。哪m•hetushu•com.com里晓得翼轻扬望过满厅的宾客,摇首道:“爹爹,恕女儿不能从命!”
然而就在素女仙剑刺中灰衣怪客衣衫的一霎,对方的袍袖无风自动倏然鼓胀如球,“砰”的闷响轰击在剑刃上。
灰衣怪客嘿嘿一笑,嗓音沙哑浑浊道:“翼天翔,你真不要脸。你敢说,她是你的女儿么?”
翼轻扬吃了惊,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林木之间,一名灰衣怪客双手持拐凌空悬浮,双目闪烁幽蓝色的精光,景象诡异宛若幽灵。
外面的迎亲花轿早已等候得不耐烦,一次次派人前来催问新郎官何时登场,好前往抛花小筑迎娶新娘。
假如说翼轻扬失踪是为了逃婚,那洞寒山却是毫无理由。
好在灰衣怪客对翼轻扬并无进一步的举动,似乎正如他先前所言的那样,只想软禁这丫头一天一夜,好让翼天翔在婚典上颜面大失沦为笑料。而对于翼轻扬本人,他倒并无多少恶意。
“他不是我的敌手,战不到三十个回合便施展诡计妄图逃脱。我本想赶紧回岛以免误了婚事,但念及觉渡大师的血海深仇,便继续追赶。”
翼天翔顾不得旁人惊诧的目光,快步迎上道:“轻扬,快随我回抛花小筑换装打扮,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他随手将翼轻扬丢在地上,又对被自己用左手捏得死死的小羽道:“老实点,不然我就拔光你的鸟毛!”
翼天翔的心凉了一半,斩钉截铁道:“此事由不得你做主,不嫁也得嫁!”
灰衣怪客闭口不答,只将手链在翼轻扬的面前故意晃了两晃。
然而偏偏就有两个人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默默坐在书房中沉思,等待。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听到翼轻扬回来的消息,洞上原如释重负,虽然一波三折,但总算婚典可以如期举行了。
翼轻扬心中一寒道:“此人不怀好意,言语之间竟似对我爹爹恨之入骨,想来是敌非友,绝非善类!”
洞寒山道:“寒山学艺不精,有辱本门威名。”
她睁眼看到灰衣怪客,立即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芳心登时一沉道:“这家伙修为惊人,怕爹爹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先设法将他稳住,若能套出些内情那就再妙不过。爹爹见我失踪,必会派人搜寻,早晚都会找到这里。”
在那心状的翡翠的正面,镌刻着一个“南”字;反面则是一个“伊”字。
小羽见翼轻扬吃亏,双翅收缩紧贴身躯,如一支雪白的羽箭飞射向灰衣怪客。
翼天翔霍然起身,问道:“她现在何处?”
翌日天明后,整座上清仙岛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平和中,笑容挂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翼天翔怒不可遏,喝道:“站住!”探手抓向翼轻扬的肩头。
“绝对不会错。”洞寒山硬着头皮道:“小侄曾在法门山庄见过他们两人。”
果然,洞上原对儿子的话并未起疑,望着洞寒山右手的伤口问道:“你被倪珞珈伤到了手?”
这时就听洞上原问道:“寒山,你昨夜可有见过轻扬?”
灰衣怪客点点头,回答道:“她是不会对我说起你的。”
顿时原本高声谈笑hetushu.com.com热闹非凡的霜风横斗厅里变得鸦雀无声,数百道视线聚焦在了翼轻扬、翼天翔这对父女的身上。
翼轻扬一怔道:“这串心心相印是我娘亲的遗物,还给我!”伸手去欲要夺回。
“翼师妹回来了!”那弟子顾不得施礼,迫不及待地禀报道。
洞上原微微皱眉道:“翼兄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出手,想教你我当众出丑?”
翼轻扬见状心惊道:“这怪人莫非是来寻仇的?”
她手腕一振素女仙剑嗡嗡颤动,幻化出一朵朵眼花缭乱的光花,警告道:“你再不让开,恕轻扬要出手了!”
翼轻扬神情憔悴而平静,徐徐道:“我、不、嫁!”
翼轻扬急忙收住身势,心下骇然道:“这怪人是谁,为什么拦住我?”
洞寒山颔首道:“此人虽然易容,可他手中拿的却是苍云元辰剑!”
翼轻扬胸口膻中穴一麻,便即失去知觉软倒在地。
她反手按住素女仙剑,凝定心神强自镇定道:“你是人还是鬼?”
洞上原苦在心里笑在脸上,只好出面与众宾客谈笑周旋,以免引起旁人疑窦。
翼轻扬被灰衣怪客的眼神盯得芳心一凛,旋即怒道:“为什么?你凭什么不准我去?”
那几名禹余天弟子浑然不觉渐行渐近,却在阵中兜转了一圈,便通过灰衣怪客有意留下的生门向南而去。
灰衣怪客没等听完,右手一颤那串心心相印哗地从他指尖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翼天翔眸中精光一闪,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掳走轻扬和寒山,好教你我颜面扫地?”
翼轻扬对灰衣怪客好奇起来,沉吟片刻问道:“那我带你去见爹爹好不好?”
翼轻扬可不信这个邪,清声喝道:“看招!”振腕出剑刺向灰衣怪客小腹。
灰衣怪客瞟了眼翼轻扬手中的素女仙剑,问道:“这柄剑,是令堂的遗物吧?”
翼轻扬却似铁了心要闹个满城风雨,她看也不看洞上原,摇头道:“爹爹,我回来是想把话说清楚,这便要离开禹余天了。”说罢转身就往厅外走去。
翼天翔呆了呆,未曾料想女儿会如此胆大,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抗婚,沉声低喝道:“你再说一次!”
翼天翔闻言面色一变,微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翼天翔低咦了声,自己并不识得这位无腿怪客,何以对自己如此敌视?不由错愕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插手翼某的家事?”
翼天翔一凛,心下不敢怠慢,左手中途变向使出龙华禅寺的绝技“普罗手”朝射来的精光抓落。
洞上原叹了口气道:“翼兄,事已至此,我只能对宾客推说寒山昨夜修炼不慎出了岔子,急需静养疗伤,故而不得不推迟婚典。虽然扫兴,但总好过公布实情,徒惹众人猜忌。”
眼看小羽吃亏,在灰衣怪客的手中惊慌哀鸣,翼轻扬心如刀绞,奋不顾身地仗剑急劈道:“放开我的小羽!”
这套谎话他在心底里已悄悄演练了数遍,此刻说来当真煞有其事滴水不漏。
灰衣怪客淡淡道:“找人算账。”
不知不觉灯残漏尽旭日东升,灰衣怪客蓦地若有所觉,拐杖点地来到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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