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羁？”楚天一愣，振臂掷出苍云元辰剑，一道天外飞仙贯穿百米街面，在冤魂厉魄的包围中杀开血路，接引峨无羁。
“叮！”林涣清屈指轻弹，玄天空的长剑立时荡开。
“够了，”一名二十五六岁少妇打扮的女子探臂按住黄衣青年拔剑的手，喝止道：“人既然到齐了，大伙儿先自报姓名身份，然后一起上路。”
楚天一行人进入到鬼城中，立刻感受到了这里不寻常的气氛。
离高首先变得不耐烦起来，冷笑道：“也罢，就让这些孤魂野鬼尝尝离世家的‘氤氲血碾符’！”
峨无羁滔滔不绝地发着抱怨，文静在一边听着俏脸渐渐变了颜色，担忧道：“那怎么办？”
前两桩差事他完成得颇为容易，轻轻松松就赚到六千两白银。拿到报酬后，楚天第一时间分文未动全部归还珞珈的欠账。
身上的酒意还在，凛冽的北风刮在楚天的脸上非但没有寒冷的感觉，反而带来丝丝舒爽的凉意。
那些由于戾气深重无法引渡幽界的冤魂厉魄，在肉身消亡后便会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鬼城居住，依靠北冥海底散发出的幽界灵气洗炼魂魄，以期早日修成正果。
但楚天仍然选择去鬼城，因为那里汇聚了来自神陆十三州的孤魂野鬼，或许可以从它们口中打探到有关晴儿的消息。
林涣清飞身接住玄天空，眉目泛起可怕煞气，凝视楚天道：“很好，仗着有珞珈郡主和峨山月撑腰，一路欺负到我们玄世家的头上了！”
楚天等人虽然是首次合作，但每个人都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神府外门弟子，无需林涣清招呼，便自动结成圆阵。
“没事，”楚天拍开酒坛的封泥，招呼文静和峨无羁道：“过来喝酒。”
“啵”的爆响，两人指力相拼各自身躯一晃旋即站稳。
等到傍晚时分文静结束了双念斋的工作，也会时常来找他和幽鳌山。在她的身后，一定会有峨无羁的身影，当然更少不了几坛从他老爹酒窖里淘来的美酒。
然而悍不畏死的冤魂厉魄依旧如潮水般从各处涌出来，将众人团团围困在街心无法脱身。
“没关系，清除这些恶鬼，教他们知难而退。”
峨无羁舞动磨金霸王锤，如一团金色霹雳呼啸而来。那些拦截他的鬼魂甫一碰触到磨金霸王锤迸射出的光澜便似雪崩般地溃散涣灭。
“吱呀——”楚天推开房门，屋里空空荡荡，幽鳌山不在家。
林涣清左手低垂，几不可察觉地弹指射出一道无形气劲。
玄天空早就对楚天心存芥蒂，冷笑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运剑斜挑苍云元辰。
玄天空鼻子里低哼声道：“这里没你的事，滚！”
倪雪峰和离高悄无声息地对视一眼，分别站定在林涣清的左右两翼，和楚天隐隐形成鼎足之势。
北冥山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天地间银妆素裹一派肃杀景象，喧嚣的外城也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飞舞中变得沉寂。
人人都以为玄天空和楚天至少也得三五十个回合才能分出胜负，哪曾想两个照面就尘埃落定。而且楚天制住玄天空的https://m.hetushu.com.com手法，几乎和林涣清对付倪雪峰的招式如出一辙，摆明就是要这两个人好看。
他享受这样的自在，在暗流汹涌的北冥城，这间仅有一扇破门板的小屋已是为数不多的平静之所，与世无争的逍遥之地。
“啪啪！”楚天根本不跟他废话，放开逍遥古剑，甩手就是两个耳光重重抽在玄天空面颊上。
楚天扬起头凝望漫天飞扬的雪花，喃喃道：“风雪连天，怎还会有乌鸦鼓噪？”
这是一桩“玄”字级的差事，从难度上而言并未超出峨世家外门弟子的能力范围。
“我讨厌这地方。”玄天空打量四周游荡的鬼魂，皱皱眉。
楚天只当玄天空的叫嚣是疯狗狂吠，宁澈心神与苍云元辰剑灵紧密联通，神剑铿然响鸣迸放出磅礴灵气，雪线顿时为之却步。
酒足饭饱送走峨无羁和文静后，楚天稍事休息便启程赶往鬼城。
楚天眼里闪过一抹杀机，身速快到不可思议抢至玄天空近前，张开左手按住正在回收的剑刃，顺势向前轻推。
他扬手亮出一张金色魔符，迎风抖腕“唿”地声化为一团耀眼光焰，一行行血红色的龙章凤文在焰火中若隐若现，最后集聚成一个斗大的“碾”字。
林涣清微微颔首，淡淡的语气道：“今晚我们是要捉拿一伙儿潜入鬼城的魔教细作，其中一人还骗取到了神府外门弟子的身份。根据可靠情报，此人在今晚会和他的同伙秘密接头。我们正要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顿时碾中传来无数鬼魂凄厉的嚎叫声，从磨盘里溢出一圈圈血光染红了雪夜。
峨无羁勃然大怒抄起磨金霸王锤就想往玄天空脑袋上砸，没想到楚天动作更快，苍云元辰剑一式“裂海断流”直劈玄天空。
【上】
“都闭嘴，除非你们有谁想永远留在这鬼地方。”林涣清回头冷视倪雪峰，“当然，我并不介意少几个人分享神府的赏赐。”
“找死！”林涣清的灵台上清晰影映出这道鬼魂的形体，素手罗刹指凌空弹射。
赵管事很清楚楚天是谁，更明白哥舒战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因此他很想让楚天换个差事，譬如——以峨世家使者的身份前往秦州收取魔道七派三帮两会十三堂的岁贡。
楚天等人趁势反攻，又斩杀了二十多个恶鬼，再不见有冤魂厉魄从暗处冒出。
站在黄衣少年身后的两名男子也分别自报家门道：“倪雪峰、离高。”
“玄天空。”黄衣青年对少妇似有几分忌惮，恨恨瞪视楚天放手松开剑柄。
楚天回过头，只见峨无羁和文静头发上衣服上沾满雪花从外面冲了进来。
石梁上出现了四条人影，那是此次共同执行任务的人在等他。
玄天空呜呜叫痛，身体飞转而出，眼里流泪嘴角滴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珞珈总是很忙，多数时候都不在北冥城。可每当楚天差不多习惯了她消失的时候，这位幽冥郡主便会适时地出现，然后用五花八门的方式提醒楚天她的存在。
楚天在街上买了坛好酒，又切了些酱牛肉带回家。
尽管www.hetushu.com.com鬼魂不似常人那样拥有血肉之躯，寻常的拳脚乃至刀剑都无法伤害到它们，但在林涣清的素手罗刹指下依旧不堪一击。
这时候氤氲血碾符灵力耗尽慢慢消失，街道上一片死寂，只有风雪兀自狂号。
倪雪峰冷冷道，他一向自视甚高，刚才在林涣清手底下栽了个大跟头，正憋着一股怨气无处发泄。
幸好它们是将楚天等人看作了恶狼而不是羔羊，否则早就一拥而上将他们大卸八块吸干精血。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道行较深的冤魂厉魄在暗处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群起而攻之，共同享用一顿丰盛的夜宵。
楚天冷眼旁观，暗自评估林涣清等人的实力，同时也清楚意识到这些人并不同心。
楚天走近石梁，四人中身材最高的一名黄衣青年用并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是楚天？”
虚空中的精气倏然波动，泛起千丝万缕的殷红光芒，如百川汇海纳入“碾”字之中，瞬时在离高的头顶上方凝铸出一只直径超过三米的磨盘光影。
字条上是幽鳌山的字迹，很简单地写了一句：“有事外出。”
说着话她的体内迸发出一道凌厉的杀气直迫楚天。怒号的寒风被杀气一激登时变得更加的狂暴，卷裹起漫天雪花如霜刀冰剑刺裂夜空！
楚天怔了怔，放下手里的酒坛和酱牛肉，看到桌上有张字条。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围攻众人的近百恶鬼有将近半数被血碾敉平，剩下的也不复刚才的悍勇，急忙向后趋避。
玄天空面色苍白，强硬支撑道：“姓楚的，你敢动我——”
楚天笑问道：“你没受伤吧？”
“说完了没有？”离高远远站在一边背负双手，低嘿道：“婆婆妈妈地真罗嗦！”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鬼魂看到他们，无不流露出强烈的敌意，那眼神就像紧盯着一群侵入自己领地的恶狼。
林涣清赤手空拳游刃有余，不仅能够自保还能随时照应身边的玄天空。
突听长街那头有人高声叫道：“小楚，我来啦！”
这里蕴藏在空气中的北冥灵气明显比外城稀薄许多，一旦真气耗损加剧，就很难得到及时有效的补充。因此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留有余地，尽量利用各自的魔兵斩杀众鬼。
“叮！”双剑交击，玄天空顿觉对方剑上传来一股无可阻挡的强大吸引力，自己注入剑中的魔气如水银泻地般流逝。
他这一指少说也运上了七成功力，而林涣清在分神压制倪雪峰的同时，还能从容化解这一记“黯然销魂指”，修为高下不言自明。
“切磋到此为止，出发！”林涣清放开架在倪雪峰咽喉上的剑刃，率先越过石梁。
“会的。”楚天点点头，也举起了自己的酒碗。
鬼城抱山而建，南北平均宽度在两百里以上，是神陆十三州的鬼魂最大聚居地。
楚天回答道：“他有事出去，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气吞如虎印！”他见势不妙，赶紧收劲撤剑向后躲闪。
峨无羁猝不及防，只感到右肘一麻磨金霸王锤当啷落地，差点砸中自己的脚面。
根据北冥神府的规矩，成为外ｈｔｔps://ｍ.hetｕshu.coｍ•ｃoｍ门弟子后就有资格在外城领取一小片土地。如果运气好的话，那块土地上还会有现成的房子。
楚天发现，这些素来眼高于顶的北冥神府外门弟子居然没有一人提出反对。只是离高和倪雪峰的神情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些鬼魂生前多是好勇斗狠生性残忍之徒，死后阴魂不散更兼满肚戾气，行事越发的凶狠毒辣，因此整座鬼城堪称神陆犯罪之都，每天晚上发生的凶案数以百计，无数亡灵为之魂飞魄散。
“是我。”楚天并不喜欢黄衣青年居高临下看自己的眼神，别过脸没用正眼看他。
林涣清突然闪身掠向倪雪峰，娇小的身影在风雪里宛若一道流光刺破夜幕。
但今天接差事的时候，情况有些特殊。双念斋的赵管事犹豫再三，最终才将记载着任务的玉简交给了楚天。
北冥神府虽然是鬼城的统治者，但对城中的混乱局面向来都是听之任之，极少会出手整顿。长此以往，许多在其他地方无法容身的凶徒也将这里视为安身立命的天堂，一时间群魔乱舞藏污纳垢。
少妇点点头道：“我是玄世家的外门弟子林涣清。今夜的行动由我主持，各位有意见么？”
文静接过酒坛，替两人将酒倒上，问道：“幽大哥呢？有酒喝，他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今晚。”楚天看了眼窗外昏黄的天色，简短回答说。
他远远看见两百米外有道连接两侧山崖的石梁，那便是外城与鬼城的分界线。
“嗖——”蓦然一抹绿色的幽光从街道旁的屋宇内飞掠出来，趁着林涣清回头旁顾的霎那，锁缠她的上身。
林涣清冷眼扫视众人，徐徐道：“这次是我们四大世家的外门弟子联手行动，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假如有谁临敌退缩，休怪我的天煞魔剑不认人！”
“呜——”峨无羁几乎是跟苍云元辰剑同一时间飞了进来，挤进楚天和离高之间的缝隙笑道：“文姑娘回家了，我呆着没事，想想自己尽听人讲，还没真的来过鬼城，就来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在寒风呼吼中冒着鹅毛大雪向鬼城扑袭而去。
倪雪峰惊魂稍定，盯视林涣清的背影抹去脖颈处的血迹，悻悻将剑收起。
光阴的流逝非但没有丝毫减淡他寻找晴儿的信念，反而有一种与日俱增的迫切。
“算了，我知道劝不住你的。”峨无羁举起酒碗不满道：“记住，万事小心，能活着回来就赚了。”
“你好大的架子啊，教我们四个人等你一个！”黄衣青年见状愈发的恼怒。
“咄！”离高伸手向血碾一指，四周三十多条鬼影如飞蛾投火不由自主地被吸入磨盘中。磨盘一边不停攫取冤魂厉魄，一边开始缓缓转动。
两人会聊起酒，聊起剑与拳，也会聊起对天道的感悟，唯独不会提及北冥神府的是是非非和各自的过往，譬如碧蓝如洗的天空从不曾有过云影飘过。
“你说什么？”玄天空的手又搭在了剑柄上，“再说一遍试试！”
一般情况下，这是件人人艳羡的好差事，不仅赏赐颇多而且还有丰厚的油水可捞。除非像欢长歌那样的倒霉蛋，百年难遇地和图书撞上楚天，莫名其妙地死在外头。
玄天空手捂高高红肿的脸颊，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今日便教你血溅五尺！”
他可以什么也不做，花上一个悠长的下午，让和煦的冬日阳光洒照在身上，和幽鳌山悠哉游哉地你一口我一口干光一坛美酒。
峨无羁端起酒碗又放下，指着楚天的鼻子问道：“你不会真打算为了赚点银子就去鬼城冒险吧？”
众人稍作调息，玄天空望向峨无羁道：“你来做什么？”
“砰！”强劲的指力击穿鬼魂，绿芒爆闪化作丝丝缕缕的游光淹没在风雪里。
众人就看到楚天身前三米处，霍然形成了一道匪夷所思的雪线。双方释放的剑气在此交织激撞，不断爆发出闷雷般的响音。
楚天把分给自己的房子借给文静住了，自己每天还是走进那条幽深偏僻的小巷子，寻到最尽头的那间推门而入，和幽鳌山同挤在那间床特别大桌子特别小橱特别破的小屋子里。
“好啊，想以多欺少？”玄天空的剑霍然出鞘，从侧翼突袭离高左肋。
倪雪峰和离高交情颇深，冲着玄天空两眼往上一翻道：“怎么，不让人说话么？”
“表嫂，这样耗下去可不是个办法！”玄天空紧挨林涣清叫道。
“就凭这群小鬼？”峨无羁满不在乎道：“老子杀个十进十出都没问题！”
“玄世家的‘素手罗刹指’！”离高见好友被林涣清一招制住，俊冷的面色微变，侧身探出左手两指点向对方右肩，要迫其放剑收招。
反正幽鳌山好像从不在乎屋子里多一个人，就好像他从不在乎珞珈每次来都横冲直撞破门而入一样。
【下】
林涣清冷哼声，脚下步罡踏斗向右侧转动，亮出左手双指迎上离高。
小破屋又小又简陋，但悠闲的气氛令住在里面的楚天觉得有种无拘无束神仙似的自在。
“争取多留几个活口，必要时也可以当场格杀，但绝不能放跑一个！”
“没人喜欢这里，玄公子莫非觉得我们是来观光的？”
“嗡——”苍云元辰剑如万鬼怒啸，散放出晶莹夺目的雪白光华，犹如铜墙铁壁般将铺天盖地的风雪牢牢挡住。
楚天接到了自他成为峨世家外门弟子后的第三桩差事。
只要楚天愿意，他随时可以将这些精气从元辰宝珠里抽取出来，纳入天地烘炉里二次炼化，从而不必担心真气匮乏。
表面看来似乎平分秋色，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离高至少在这个回合上是输了。
“啊！”玄天空一声惊叫，身躯僵硬伫立一动不动，脖颈右侧赫然架着柄魔剑，正是他手中的“逍遥古剑”。
外面的雪“扑扑”地越下越大，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
话音未落林涣清伸出纤纤素手在倪雪峰的剑上轻轻一捏一推，剑锋骤然回引架在了他的咽喉上，一缕血丝缓缓顺着脖颈流淌下来。
其实不需她的任何提醒，楚天发现自己真的很难不惦记珞珈。自从听峨无羁绘声绘色口若悬河眉飞色舞地讲述过那天珞珈在自己昏迷时亲吻救活自己的事情后，楚天的心里就有点烦有点乱。他越来越说不清楚，自己应不应该对珞珈怀有感情，和*图*书该有怎样的一种感情才能让自己在面对珞珈时不尴尬？
楚天的功力较之林涣清毕竟尚有不如，那道雪线在须臾的僵持之后，产生一阵扭曲波动，缓缓地向他面前推进。
倪雪峰没想到林涣清会出手，心下一凛拔剑挑向她的胸脯道：“你这是何……”
这几下打斗兔起鹘落，连林涣清都来不及阻止。
众人没说话，直至此刻他们才真正知道今夜行动的具体内容。
与别人不同，楚天右手运剑左手使拳，将一个个来袭的鬼魂打得灰飞烟灭。元辰宝珠丝丝流转，不住将游离的鬼魂残息摄进气吞如虎印中加以炼制，转瞬间就化作了一缕缕精气融入元辰虚空里。
这时候道行高强的鬼魂纷纷现身，有不少冤魂厉魄的修为已经达到真阶第六境。
“叮”两只酒碗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脆响，两人各自抬头饮尽。
赵管事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事情发生在鬼城。白天，那里空无一人死寂无声；晚上，那里是整座北冥城最混乱最暴戾的一片城区，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暗杀事件层出不穷。所以入夜以后，很少有谁愿意涉足这片区域，免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登上失踪者名单。
“难怪林涣清敢出头主持今夜的行动，她的修为几乎和阴长鉴不相上下，已经突破了真阶第九层的境界。”
只是没有幽鳌山跟自己挤了，原本狭窄的小屋登时变得冷清空旷。楚天收起字条，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破锣嗓在门外吼道：“小楚，我听文静说你要去鬼城？”
“砰砰啪啪！”袭击五人的鬼魂虽说数量众多，但道行最高的也仅只相当于真阶第四境，在四个人的掌风剑气催压之下一触即溃，根本构不成威胁。
不等楚天回答，峨无羁一边用手拍去衣发上的雪花一边生气地嚷嚷道：“你晓不晓得那是个要人命的鬼地方，一到晚上满大街除了鬼，就只有比鬼更该死的人？！那都是些什么家伙啊，杀人狂魔、江洋大盗、采花贱贼，还有奸细卧底和蛰伏不出的大魔头，个个穷凶极恶，都是为了逃避正魔两道各门各派追捕才把鬼城当成了安乐窝。”
然而这仅仅只是序幕，转瞬之间几十个鬼魂如幽灵般从黑暗中冒出来。
楚天岿然不动，运剑拄地全力对抗林涣清迫来的杀气。
他可不像林涣清等人那样蓄意保存实力，差不多是有多大的劲就使多大的劲，磨金霸王锤虎虎生风所向披靡，很快锤底下便又增添了十几条“冤魂”。
石梁的对面，绿色的光火此起彼伏，影影绰绰的建筑在大雪中默默伫立，一条条鬼影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诡异阴森的气氛。
秋去冬来，凛冽的朔风吹卷烟霞，从北方带来丝丝寒意。
“血溅五尺？老子要你万朵桃花开！”峨无羁抡锤轰向玄天空脑顶。
楚天对着字条想了半晌，也猜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吸引幽鳌山走出这间小屋的。不过以他的修为，踏遍神陆十三州罕逢敌手，自己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
峨无羁一瞪眼道：“老子爱来就来，爱走便走，你小子管得着么？”
“你！”黄衣青年听楚天出言讥讽自己顿时怒不可遏，反手便要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