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与活
第518章 致命邂逅(三)

按照和自己认识及冒裕鸿相识的前后次序,阮若琳那两本关于天体和中国史纲的书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指使表弟的妻子对外人进行色|诱?冯喆有些不能想象,就算赵枫林愿意那样,可张晓光会同意?那阮若琳呢,她又得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啊……
“这样,没几天,他再次给我打电话,这次要的是五万……”冒裕鸿说着看着冯喆:“我身边没钱,其实,我第一次向你借钱,就是为了给那个混蛋,并不是给我的前妻,她见我和她妹妹睡在一起立即就和我离婚了,根本没有提钱的事情,她说恶心我,再也不愿意见到我……”
“我对女人真是没一点兴趣,长的再漂亮和我有什么关系?看到车上的那些男人似乎想取我位置而代之,觉得很无聊,她又不是我老婆,就是个偶遇的女子罢了,你们谁想上谁上就行,我绝对不会阻拦。”
如果是,那么柴文正遇到的女人,会是阮若琳,还是谁?
由于性格孤僻,冯喆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就没有什么朋友,到了社会上后与人交往也是抱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心态,但这并不妨碍有人觉得冯喆人不错想和他交朋友。
“接着,我们就去了一个旅店,开了房间……”
“我哪能要阮若琳的钱,我真是没办法,只有去找了你。对不起,我没有给你讲真话。”
“好,终于离婚了,可小姨子也因为经济问题被抓判刑了,所以她姐骂我是扫把星也是有道理的。”
“今天就想喝酒,冯处,真的,我如今连个能在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了。”
“你知道了,在房间里,我和她正在亲热,刚脱了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男人拿着一把枪就站在了我和她的床边!”
“男人怎么想女人,女人就会怎么想男人,两性间看待对方的出发点可能不同,但最后思想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我两次婚姻都是有目的性的,只是按照合同的观点来说,第一次很成功,第二次就纠和*图*书纷不断,当然,最后很多人都认为我在这笔合约交易中是占了便宜的,可这种事谁说得清呢?你以为自己多上了一个女人是好事,有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觉得你才是那个出力又不讨好的笨蛋呢?我说不清,我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冒裕鸿终于说出了那个她的名字阮若琳。
冯喆听到这里,忽然觉得冒裕鸿说的这个女人就是阮若琳。
“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有一天,还是下雨,我约她出去吃饭,她回去也一个人,没有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也要吃饭的嘛,我也是一个人,这大概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们就到了一家饭店,吃了饭,喝了点酒,然后,怎么说呢,自然而然吧,出了饭店后在送她回家的时候,我忍不住吻了她……她也没拒绝……”
冯喆又为冒裕鸿倒了酒,没插话,聆听着,心里想你的前任小姨子和阮若琳的丈夫有一腿,这个你却不知道。
冒裕鸿用手捂着脸,叹着气,过了一会才说:“我心里一直内疚,我想去找阮若琳,可是又没法面对她……我以为事情就过去了,可是,没几天,那个混蛋竟然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给他一万块钱,否则,他将我和阮若琳在房间里亲热的照片复印了发出去,发到网上。”
张光北。
一瓶酒冒裕鸿喝了大半,他又要了一瓶,酒入愁肠,鼻子那块乌青的地方显得更加引人瞩目了:“……我活了三十多,忽然觉得失去了人生的目标,或许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目标过,我每天有些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你知道吗,有一段,我在街上随机的跟着一个人,跟谁是谁,一直跟着他(她),他(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人家没发现也就算了,要是发现了就会骂我神经病,除非将这人送回家或者出现了不能继续跟随的情况,否则我不会停止……我活的真是没有任何意义了,除了上班上班还和图书是上班,回家也没意思,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没什么区别……”
“我无所谓,可是阮若琳怎么办?她是无辜的……没法,我只好按照他说的方法给了他一万,我要他将照片还给我,他又揍了我一通,还嘲笑我再给点钱他才会放过我……”
外贸酒店就在供销总社的对面,一条马路之隔,之前冯喆在这里请过六处的人吃过饭。
“我想喝点酒……”冒裕鸿见冯喆要询问自己接着说:“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喝点。”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听着阮若琳不停的在哀求那个男人放过她,但是没有用,他一边强|奸阮若琳还一边骂着脏话,对着我骂……我,我恨我无能,我又害怕的要死,因为他手里有枪,他一直拿着枪,我怕我喊叫他会杀了我,他会杀掉阮若琳……”
冒裕鸿鼻青脸肿的,嘴角烂了,鼻梁跟上青黑一片,他叹气没吭声,伸手倒酒,冯喆拦住说:“喝酒对伤口不好。”
“跟人那事,后来有人报警了,警察也拿我没辙,我又没侵犯谁什么……不过我也觉得没劲了,有一天,下雨,我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在车上让车将我拉着在市里街道上乱晃悠,觉得这也不错,于是跟人就变成了坐车,你信不信?我将咱们省城的公交车基本都坐了个遍,看过了很多以前没有看过的地方……”
“过了两天,我又在车上碰到了她,她还是坐在我的身边,这次换了一本书,是剪伯赞的中国史纲,一回生两回熟,我就和她聊了起来,才知道她就在离咱们不远的地方上班……”
张晓光……
冯喆坐在窗前看着街景,懵然的想到了阮若琳,想到了在供销总社的时候,在那些有雨的日子里她和自己一起乘坐八十三路公交车的情景……
冯喆动手为冒裕鸿倒了一杯酒,冒裕鸿喝了之后继续:“那次,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我是坐在车子最后的https://m.hetushu.com.com那排那个最角落的地方,上来了一个女的,她坐到了我的身边,刚开始我没注意她,你知道,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女的坐下就开始看书,一会我才发现她长的还不错,车上有很多男人在对着她行注目礼,她却一直在低头看书,我一瞧,是一本关于天体物理方面的书籍,似乎很深奥的样子……”
“这样,我和她就认识了,但是只是一句话之交,我说谢谢,她回答一句不客气。”
冯喆听到这里已经能肯定了,这个女人就是阮若琳,她在离供销总社不远的省气象局政策法规处工作,刚才自己还在想她,这会冒裕鸿就说起了她,世界有时候真的太小了。
冒裕鸿说:“你不问问我这回借钱是干嘛?”
冒裕鸿又将冯喆称呼为了冯处,看来他的心情真的不好。
她接近自己到底是有目的的,还是纯粹就是偶然呢?
“等我昏醒了之后,那个家伙已经走了,阮若琳是被他给强|奸了……我真是个无能的男人,我真是不算男人,我和一个女人开了房脱了衣服却被一个人抢劫了还侮辱了那个女人。我要报警,阮若琳不让,她怕说出去丢人,她告诉我,让我不要再见她,就当这一切没发生,就离开了。”
“这事怎么说呢?要瞒着你,我还能给谁说?……”
酒菜上来,冒裕鸿终于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冯喆诧异的问:“你怎么了?”
“我就是供销总社男字一号扫把星。”
冯喆睁大了眼睛,冒裕鸿痛苦的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男的怎么进来的,他看起来是老手,他将我和阮若琳两个在床上的样子拍了照,而后将我揍了一通,他拿着枪抵着我的头将我打的都要散架了,将我和她身上的钱全抢走之后,一下就将我打趴下了,而后……而后,他就在那个房间将阮若琳给强|奸了,一边做一边还笑说省得他再费劲,女人的裤子是最难脱掉的,我连内裤都脱了却便宜了他……”https://m.hetushu•com.com
冒裕鸿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到了冯喆面前,因为心里恍惚,要不是冒裕鸿开口说话,冯喆还真是没一下辨认出来。
为了钱和不想结婚的女人假结婚,而后离了婚再次为了钱假结婚,第二次没有感情的婚姻中却被女人懒上了离不了婚,搞的弄假成真,接下来郁闷不能摆脱掉婚姻却与合法妻子的妹妹上了床……冯喆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坐在对面的这个男子。
“她丈夫是城市银行的,刚出了事,事情大家都知道,我也知道,我的前任小姨子就是因为那个进去的,在接触的过程中,我知道她很苦闷,我也苦闷,于是我们渐渐的聊的话题就广泛了,后来……你知道,男人和女人,说着说着好感就存在了,觉得彼此有许多能吸引自己能引起共鸣的东西。”
这是一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冒裕鸿说着坐下,没有脱下帽子摘掉口罩,冯喆想问他喝什么,却见冒裕鸿的眉眼处有一片瘀黑。
赵枫林。
冒裕鸿看了冯喆一会,长叹一声,和冯喆碰了两杯,说:“你够意思。我的确遇到了麻烦,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人说的那种麻烦……”
玻璃窗外面的雨势更大了,街上变得昏黑,但是时间不到,路灯没亮,就显得天越发的阴霾。
因为考虑到为了让冒裕鸿见自己方便,冯喆将两人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外贸酒店。
冒裕鸿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我这几年过的非常不好,真的不好,我觉得不好的原因主要在自个,我发觉自己对什么事都有点认真不起来,除了吃喝拉撒睡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别的,我觉得我对人生、对女人有一种本命的不信任。”
应该是偶然的吧?赵枫林和自己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张光北那还有些缘由,要是赵枫林能让阮若琳别有用心的来有意识的接近自己,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喝了一会酒,冯喆将装着五万块钱的包放在了桌子上,打开让冒裕鸿看了一眼,推https://www.hetushu.com.com到了他那边。
深秋的落雨带来的不仅仅是冷意,还有举目无边的萧瑟。
冯喆眨了一下眼睛,他的大脑此刻无比的冷静了起来:冒裕鸿遇到了阮若琳,两次向自己借五万,无独有偶,老丈人柴文正也是两次向自己借钱,每次都是二十万,而且两人借钱的时间都相距的差不多,那么,柴文正和冒裕鸿身上是不是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呢?
“她在气象局工作,很有修养的一个女人,比较内秀,不像现在有些女人稍微有点姿色就觉得全世界都应该让着自己,我反正无聊,反正坐哪辆都是打发时间,接下来就一直坐那辆车,发现她离你住的也就差几站路,慢慢的,我们就熟悉了,我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说了我的事情,她没有鄙视我,她也告诉我她的一些情况。”
冯喆摇头:“本来想知道,现在又不想了。你肯定有事,人在难的时候,能张开嘴的,都是觉得平时能打搅的来的。你当我是朋友,我要问的那么多,像是不信你,倒是显得我不够朋友了。”
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
“是,我是够恶心的……我想过报警,可是那些照片,还有阮若琳,这怎么办?那人第一次要五万的时候,我找阮若琳,阮若琳给了我两万,说不让我再打扰她的生活了,不然她只有一死了。”
冯喆想象着阮若琳那种柔若无骨的身段,想象着冒裕鸿在雨中和阮若琳拥吻的情景,心里竟然泛出了一点点的醋意,但是他立即又醒悟了,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有些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这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车子前面有人横穿马路闯红灯,司机猛地踩了刹车,我差点撞到了前座,邻座的女人伸手挡在了我的前面,不然我肯定和现在一样了。”
冯喆皱眉问:“这次,这些钱,还是他要的?”
“是,我真想买把黑枪将这个王八蛋给崩了,可是阮若琳是无辜的……我已经是懦夫了,我怎么能再害人家?都是我的错,我赤手空拳又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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