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流亡者们
557 流亡者们·洪蟒·冰流居士 08

妈的,说的跟什么似得!虎爷腹诽道,这厮要去干什么?渡劫么?
“皇老二,快点!”冰流居士叫道,“我怕这东西把下水道弄塌了!”
四指法师轻轻点头,“是的,仲裁者军队有魔法纹身护体,一般的法术对他们无效。”
然后他们继续在下水道里捉虫。结果就是他们从早上忙到黄昏,还是没有一点收获。木法先生抱怨道:“那虫子将自己分成了许多小块,藏在整个大马士革的下水系统中!这样我们可没法找。”
尹寻空惊讶的望着她,“他曾经伤害过你。”
伏尔坎躺在病床上,被三层特质皮带绑得紧紧的。他骨瘦如柴,蓬头垢面,而且满身是土,就好像是被人埋过一样。可他的双眼瞪的好大,里边仿佛时时刻刻都要喷出火来。看到尹寻空之后,他的眼睛中弥漫出了阵阵笑意。
视点:尹寻空
“很危险吗?我开了保护罩的。”皇辰不以为然。
“啊,好啊!我太乐意了!”冰流居士兴奋地笑道,“我觉得我们关于性别歧视的矛盾已经化解了,现在只剩把对方干趴下这一件事了——快来吧!我激动地快要融化了!”
“女人!”皇辰发出一声咆哮,犹如猛虎般朝她冲来。冰流居士自知在力量上不如皇辰,于是以灵巧的步伐避开了他的攻击。但是盛怒之下,金星皇辰的拳头就如疾风骤雨般落下,她狼狈不堪。终于,皇辰一记勾拳打在了她的下巴上,冰流被他一拳打飞到空中,头顶撞上了三米多高的天花板;她口中满是血腥味,然后吐出了一颗牙齿。
虫诗人说道:“你又看到什么幻觉了吗?”
铁面骑士抬起头。他一张刚毅的脸孔,皮肤看上去粗糙、坚硬,好似被风吹雨打无数次的硬皮甲,他的眼神锐利、坚定,紫海豚与他对视的时候,不禁变的呼吸急促。
“如你所愿,我会帮你。”虫诗人说。
那人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说道:“勇气可嘉。你明知道我们实力的差距,却还敢向我挑战?”
“我也没让你杀他!”脸谱人大声说道,“你只是去调查!甚至你要保护她,如果她出了半点事情,以后我要找你算账!”
她无言以对。
是啊,一点也不难,不然我也就不会烧死自己的家人了。他沉默不语。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眼前多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伏尔坎。这个地上的伏尔坎骨瘦如柴,满身都是烧伤和冻伤,这正是他的旧身体。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抚摸自己的身躯和脸颊,发觉新的身体十分健康,强壮,干净,他仿佛再一次出生。
紫海豚稍加思索,说道:“铁面骑士,第一场就拜托了。”他经验老道,成熟稳重,适合第一个上场。铁面骑士单膝跪下,行抚胸礼,“小姐,请祝福我。”
一万塔币,说来就来?虎爷心想道,这家伙够有钱的啊!是浪人吗?
这时候夜神问道:“下一个是谁?”
“好吧,一起去。”她带着茉叶罗来到医务室。
“我并无恶意。”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子,“我若有恶意,霍先生此刻已经和蒋夫人下场一样了。”
我为什么不……“呃……”尹寻空顿了一下,“他是我的士兵,我要尽一切手段抢救他的生命。”她以军官的口吻回复。
虫诗人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口器张开,三角嘴巴往上微微转动,“对于你来说,获得异能难道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伏尔坎点点头,如一个孩子般吞吞吐吐的说:“我……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人,我不想再杀人了。更不像伤害过去的战友。”说完这话,他意识到自己的性格转变了,但这种转变毫无突兀感,就好像他本来就该这样似得,就好像过去的他才是怪异。
“我们回不到死灰了!你告诉我,死灰在哪?死灰在哪?我们能回到哪儿去?”巴德愤怒的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悲痛,“战争时期,战争策略!想点实际的吧老朋友!”
这就是希望了。她心想道,小小的、甜蜜的希望。绝境之中,她真的不需要太多。
紫海豚虽不知他们话语的含义,却感到一阵惊恐,她不禁去问四指法师:“他们说的是什么?”四指法师微微张着嘴,“呃……”他就像吞了只虫子、并且卡了嗓子还似得,说不出话来。红胡子插了一句,说:“海贝尔是个污点骑士,但这不是他的错。”说完之后,他就像从来没说过这话一样,继续瞪着眼睛大声呐喊起来。
很好。紫海豚继续说道:“你们四个都是卡拉卡夏大人的勇士,这么说来,你们都该比仲裁者要强才对。而我,我不会拖你们后腿。”
但他绝不会放弃——我决不能让身体里的烈火恶魔重现人间。如果火伏尔坎占据身躯的话,那将是一场灾难。他尝试冻结自己的心,尝试夺回身躯,但一切都为时晚矣。他在烧!
“哈哈哈哈哈哈——!”火伏尔坎全身冒出刺眼烈焰,火焰四下蔓延,周围的树木被点燃了。他在火堆中单脚站立,跳起荒诞的舞蹈。
那时候冰流居士十三岁,她浪迹天涯。她看似弱小,内心却已经无比强大。
“我曾是烧破天·伏尔坎。”他冷静的回答道,“但今后只是伏尔坎。”
他环视四周。那是地狱里也不会出现的怪异场景。
伏尔坎的两个灵魂都在冰与火的地狱中煎熬,他们此刻是同一个人。
他话说到一半,另一个伏尔坎突然抢过了声音:“滚开这里,臭虫!不然我烧死你!”然后他又对自己说,“兄弟!不要让外人介入我们的争端,我若是消失了,你也活不成!”
茉叶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这样。没事的。”
冰雪通道一直蔓延下去,冰流居士释放的冰气冻结了方圆一公里左右的空间。他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胶状物和残缺的尸体。“这怪物大概杀了好几百人。”紫冠说道,“我们得除掉它,不能再让他祸害人了。”听到这话,冰流居士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能保持这种心态真不容易啊,瑞星君。
虎爷听到这话,整颗心扑腾一下。他朝那里望去,就看有一块小玉牌漂浮着,在那上面刻着五个字:
之后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她一个残疾,修行起来是举步维艰;而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有一天,她听到父亲和弟弟说:“只要你练到筑基,我什么都给你!我们家还没出过筑基期修士呢!”
她侧耳聆听。
伏尔坎点了点头,望着地上的另一个自己问道:“他呢?”
火伏尔坎哈哈大笑,“太好了!那样的话……闭嘴!你这恶魔,我不会让你……让我获得新生!我将燃烧,然后……你不会再出现了,我……愚蠢的兄弟,让火焰吞噬你!”他左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右手掐住了左手,左手剧烈燃烧炙烤皮肉,皮肤上结了冰。他无比痛苦,感觉从胸口到脖子都要裂开了。渐渐的,寒冰与烈焰向四周蔓延,伏尔坎知道,火焰和寒冰都伤不到他。但窒息可以,他可以捏碎自己的喉咙。
大概感觉在几百万年之后,他再次醒来。
“黑山绝对不想那样活着!他是个士兵,你要他后半生都躺床上?”
怎么能这样完了呢?我还没有把你满口牙卸下来呢,皇老二!
就在这时候,阿西克推开了门,他除了领子有些歪,然后左眼镜微微开裂以外,就没有其他问题了。“请进,少将。”他说道,“伏尔坎上校已经平静下来了。”
“娅汐。”他指着一块修剪到一半的珊瑚礁,“突然就没了。”
娜娜说:“那是我的事情了,我自有打算。”
囚徒开始吟唱异端审判回的宣判词,“Yiar,Yiar,kenricen hoolinen……”三角铁发出微小的响声,可那声音却能穿过仲裁者的呐喊与武器砸地的震动,穿过耳膜,直达心灵。紫海豚站在最外边,就感觉到了心神一震,浑身的关节都酸软无力,并且一时间有想哭的冲动。她意识到那是异端审判会的精神攻击,这些审判者们精通声波的力量,能轻松击垮敌人的意志。
“可以,但恕我直言,这个手术越晚,对他身体的负面影响越大。如果错过了最佳时机,那他只能接受冰冻,然后……等我们回到死灰。”
弟弟的降生算是打破了这个僵局,所以这个男孩一直都被当做掌上明珠,娇生惯养的。父母等着他将来成材,变成一位能成大事的修士,相比之下,冰流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吃冷饭睡硬床那都不足一提,更多的,是孤独,还有被嫌弃的眼光,以及差别待遇。
“是的,他是里边的幸存者。正是那种反人类的科学改造救了他的命。”阿西克的语气意味深长,“现在我们要做更加反人类的事情了,将黑山彻底变成一台机器。”
好在她筑基了,这个境界的修士能肢体复原,然后两条腿慢慢的长了回来。饮冰人之力也逐渐在她体内觉醒,等半年后,她的力量已经足以自立——虽然那时候她才十三岁。
听到这话,虎爷脑子里猛然闪过了蒋夫人身死的那一幕。那时候正是七路大军退场,蒋夫人意犹未尽,还和身边的人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冰流居士将虎爷叫走,和他低声谈论某些军情——实际上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旋即,就看一道白光闪过,蒋夫人身首分离,再一道白光闪过,那天道七路大军统领的内丹已经被一分为二,于是乎身死魂消。
“我能保住他的命!还有,我营养很均衡,不用你来操心!”
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枭首蜥蜴的头领——莎拉·瓦德小姐已经高声公示道:“罪人海贝尔(铁面骑士的名字)和诺斯李安的仲裁仪式即将开始!先祖在上,夜神在上!先祖将赐予清白之人以力量,胜者即正义!”
“待事后归还。”
“什么事情?”
“你们很快就见到了!”门口传来了仲裁者的声音,五人一齐望向那边。一个体型巨大的狱卒堵在门口,犹如山崩时堵在隧道的巨石。
“胜者即正义!”仲裁者们齐声吼道。
巴德愣了一下,问道:“你支持我?”
“老子不见得就比蒋夫人差。你若是不服,咱们就打一架!”
紫海豚还不晓得神性的真正意义,但她的心确实随着这个词提到了嗓子眼。红胡子大声叫着,库肯用爪子撕扯自己的皮肉;仲裁者们齐声呐喊:“阿!肯!阿!肯!阿!肯!”
娜娜的脸好像熬了三天夜而且没洗过脸一样疲倦。她轻轻点头,“时间,等到战争结束,死灰复国。我必然会还你荣誉。”
他们这些老兵果然都不一般啊。阿西克,巴德,还有法立安……可惜了法立安这个老兵,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真想用半个基地——不,大半个基地去换他。
“轰!”
他继续说道:“安格维至少得到了一位地球虫后的支援。由于失联,地球盛蛊丢失了盛蛊意志的连接,它们各自为战,并且进化出独立思想。而在盛蛊的种族观念、种族规则中,产生了独立意识虫母和虫后都必须被处死。这么一来,地球的虫母虫后就‘被动的’背叛了盛蛊,甚至彼此之间因为不可验证猜疑而产生了敌对意识。所以,那位虫后要在战场上选择自己的盟友。它选择了安格维而非死灰,这不合理。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虫后觉得雪玲足以代替娜娜,成为新的死灰统治者。记住这些,霍先生,之后我还有更多情报给你。这次的事情需要你动脑子,不是光靠武力能解决的。”他说着敲了敲自己的头,这让虎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是的……我看到……”
“黑山怎么说?”尹寻空问道。
铁面骑士点头附和,“我会战斗到死。”他说。库肯和红胡子也用大吼大叫来表达自己的决心。紫海豚敬佩他们的视死如归,但紫海豚不想让他们死。
“不稳定?有多不稳定?”尹寻空问道。
冰流居士吹了个口哨,“听你这么说,我很荣幸。”
“就是他。”皇辰说着用金属裹住手,一把插|进了怪物的身躯中。那巨兽剧烈挣扎,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下水道随之震动,泥土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但冰流居士和木法牢牢地控制着它。
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从他背后响起。伏尔坎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去,看见一只虫子。
也许伏尔坎和黑山也是这样,控制不住人心里的魔鬼——“海力摩德”。
虎爷没有回答是与否,而是说道:“老子才不管什么战争与和平,那是当官的该琢磨的事。”
尹寻空被她说的一阵迷糊,“什么?不是伏尔坎?还有你说什么味道?”
“你自己怎么不去?”虎爷问道。毕竟你神通广大,上天入地,俨然就是一个阚昊离在世。
脸谱人说:“可你已经深陷其中,现在我给你一个摆脱现状的机会,你愿意吗?”
他们朝黑暗中走去。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还有二百米。”紫冠一脸凝重的说道。就在这时候,冰流居士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她猛然抬手,射出一枚冰锥。
“不!”四指法师叫道,“我是卡拉卡夏大人麾下最强的法师,不然我不会被派来护送你!小姐。”
把死物变活?这不是传说中那位原始虫后的本领吗?冰流居士凝视通道尽头的黑暗,心想道,安格维到底造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这样的生物,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出现——世间不会有比这还古怪的事情了。
“眼泪,还有焦炭和血腥味。”她说着神话占卜似得话语,这让尹寻空无所下手,“不能留着他!他就是那个恶魔,伤害我的人!我要去找真的伏尔坎上校,我要去找他!”
但那感觉不对劲,她的力量被卸掉了,而且手也没碎。冰流居士抬起头,睁大眼睛——
许文强现在心里一定是崩溃的。冰流居士心想道。
但他是一只虫子。在礼帽之下,立领之上,他有六只复眼和一张长着四根小爪子的口器,脸上的皮肤由一节节的角质层组成,随着他的表情而蠕动。
不好说。潜台词就是这场战斗很危险。紫海豚心想道,如果铁面骑士更强的话,他绝不会说这种话的。
尹寻空独自站在基地的阳台上。这里是一个距离地面十多米高的天然山洞,曾经是地下水的出口,但水流早已干涸。从这里,她能眺望雨林,深绿色的森林犹如一片茫茫大海,无边无际,犹如她痛苦的生活。
尹寻空点点头,问道:“什么正题?”
伏尔坎点点头,依旧朝她瞪着眼睛,笑道:“是啊是啊!烧破天伏尔坎!如假包换,你看到我刚刚烧的那个东西了吧?对吧?”
娜娜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该走了。”
巴德说道:“基地里缺少医疗设备,为此阿西克抢救之后将他冻结了,保住性命。”
“知道了。我一会儿去医务室找你。”
“他……”阿西克欲言又止。
“你将失去火焰的力量,在世界锁战场上,你将变成废物!你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喂?”
冰流居士干咳了一声,说:“这次我来。”
“什么事情?”一定不是好事。她从阿西克的脸色中能看出来。
“你呢?你是无名小卒吗?”紫海豚问道。
“为什么一摊排泄物会如生物般移动?”木法先生说到了重点。
大家安静下来,隐约能听到前方有沉重的脚步声。皇辰按照人型生物来推断敌人的身材,说道:“超过两米高,体重超过三百公斤,是个大家伙。”紫冠点点头,将一团紫雾放了过去侦察敌情。强大不意味着鲁莽,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东西确实有意思,难怪风郎会想要它。
不过她此刻更担心皇辰,因为她最后看到,皇辰还没来得及把手拔|出|来。爆炸后的烟雾遮盖了视野,皇辰被埋在了一堆垃圾下面。
黑山……唉。对错误的人抱有错误的感情,这是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过程。这没有错,在社会道德的约束下,这也不会成为某种错误的因素。可这里不是具有“社会道德”的地方,战场上没有道德可言。曾经忠诚、正义、善良的死灰战士们正一个个的扭曲变质,先是博列克枪杀战友,叛逃死灰,接着是伏尔坎发疯,现在轮到了黑山……
紫海豚一下就明白了,难怪那家伙如此憔悴,还穿着囚服!原来夜神让两场公义仲裁同时展开,然后让两个炼魔自相残杀!而屠杀教友是最大的背叛!这是写在炼魔教义中的话。剃刀就是因为杀了教友才叛出了炼魔。
https://m.hetushu.com.com我是想问问你,你还愿意继续过安稳日子吗?”说着,灰衣人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虎爷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透过窗子,外面的玛吉洛们正在忙碌,娅汐在用精神力指挥着下面的玛吉洛,有人在建设新房,有人修建珊瑚花坛,还有人在经营海底牧场。阉贼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尖细的叫喊,指出工作中的错误,真乃一片欣欣向荣。
“好的。”说完这话,尹寻空就起身离开房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伏尔坎去干了什么?
“茉叶罗?”她小声问道。茉叶罗转过头,对她报以微笑。“姐姐。”她说,“你好受点了吗?”
他们两人都在等这最后一刻,终于,冰山与金鹏要撞在一起了。随着寒气和金光的弥漫,房间中的各种污秽之气都消失了;紫冠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这最后的一刻;角斗场上的两人凝视着对方,冰流居士调整呼吸,让自我天人合一……
“他们谁更强?”紫海豚问道。
撕拉撕拉的声音变成了冰块碎裂的声音,火伏尔坎似乎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不说话了。
囚徒丢弃长矛,双掌合十,黄色的粉末从他衣服中迸发而出,变成了有形的实体,犹如两只大手。铁面骑士伸出另一只手,那只手上燃起幽蓝火焰,一拳朝着巨手砸去,两相触碰,巨手变回粉末。囚徒似乎已黔驴技穷,只好一拳打了过来。铁面骑士不躲不闪,让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胸膛。“砰!”一声闷响,这拳力量不小,但骑士却不动如山。
他们莫名的和平共处激怒了仲裁者们。“仲裁!仲裁!仲裁!”仲裁者们敲击着大地,疯狂呼喊,“血!血!血!”
我不能死在这里。紫海豚一次又一次的祈祷,阿姆西瓦,卡拉卡夏大人,请给我力量。
酒精似乎顺着裂开的眼眶流了出来,冰流居士已经恢复了冷静。紫冠这时候又叫道:“二位!住手吧!”“闭嘴!”皇辰和冰流居士齐声道。到了这个份上,不等一人倒下,战斗绝不会结束了。
于是冰伏尔坎开始剧烈呕吐。他的胃剧烈抽搐,体内的液体翻江倒海,然后如决堤洪水般涌了出来……可他仅仅是有呕吐的感觉而已,他的身体却全无反应。“放弃吧,兄弟!”火伏尔坎说道,“肉体是我的了,你只剩下一个虚无的精神。等我睡一觉,你就会被我消化了。说说你的遗言吧?”
铁面骑士发出了悲愤的吼声,火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旋风在震颤着,几乎要崩溃。紫海豚已经分不清那是吼声,还是风声。
“不必了。”
又过了许久,火焰龙卷风的颜色逐渐变化了,从蓝变绿,最后变得越来越淡……糟糕!“不!骑士,不要放弃!”紫海豚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就在这时候,红胡子忍不住向场中跑去,他想救铁面骑士,但四指法师比他更快——他踩着红胡子的肩膀越了过去,惹来矮人一阵大骂。有几个仲裁者想要阻止他,但夜神却在这时候喊道:“由他去吧!”紫海豚不禁望向那团连衣帽中的黑暗——他是过于信任手下能以一敌二,还是为我们大发慈悲?
冰与火使地面开裂,空气凝结成冰又立刻沸腾,到处都是蒸汽。伏尔坎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两个伏尔坎都这样想。
虫诗人愉悦的笑了,说道:“女神不需要你为她奉献,她只会给你指引道路。”
视点:伏尔坎
“不!”那人嘶哑的嗓子,眼睛通红,“我不想死!我要自由!”
“他们已经战败,与死人无异。”夜神说。
虫诗人说:“接下来我会助你淬炼这个身躯。新的身体不如旧的结实,但也不差,它保留了盛蛊的强壮和人类的智慧。你会喜欢新生活的。”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件事情和这个一样重要,而且必须万无一失!所以这个任务必须交给你!”
两人都是一愣,十分惊惶的看着她,犹如被抓了作弊的考生。阿西克沉默不语,巴德沉吟少许,上前一步和她说道:“这是我的主意。我要救黑山。”
“你几个意思?”虎爷凝视着前面那人的脸,沉声问道。
“那好,一言为定。”他随手写下字据,“我走了。”
“你的事情……我答应过要给你平反。”娜娜似乎误会了她的话,“可是我也有许多问题。娜娜网络时断时续,我已经无法通过姐妹们处理大量信息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大家没有损坏,没中病毒,但就是运行缓慢。而你那次的事情……我无从查起……也不是那样,我是说……”她用纤细的手指揉太阳穴,“我们需要时间。”
“你们闻见了吗?”紫冠突然说道。几人停下,仔细闻了闻,都摇了摇头。皇辰问道:“你闻到什么了?”
在一片紫雾之中(后面的紫冠化成雾气躲避攻击),有一个两米多高的人形物体。它的身体结构由尸块和垃圾组成。光是在它的后背上,冰流居士就看到了三张人脸,一张是腐烂了一大半的枯黄老人,一张是被污水泡涨、眼珠突出的胖子(冰流居士觉得那眼睛似乎在瞪着她),还有一张是个头发盖住半张脸的女人;然后还有其他的肢体碎块,以及各种垃圾:她看到了半个陶瓷马桶,汽车轮胎,粗大的树枝,生锈的金属架,一个扭曲变形的手机……尸块和垃圾长在一起,有机的尸体中长出了大量绿色的绒毛和树根般的血管,将这些无机物牢牢抓紧,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这个躯体显然还没完美融合,随着它的运动,时不时会有碎块掉下来,并且它无时不刻都在流着黄绿色的脓血。
今天,风御行给她打来了电话:“冰流,你和皇辰打了一架?”
“我是来帮你解决基地问题的,例如人手不足,还有资源不足。”
“《永恒》和《水晶少女》,您是个伟大的浪漫主义作家。”
她没有答案。
冰流点点头,说:“是。不过我刚刚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整副牙齿都卸下来!”轮动她发起冲锋了。木地板在反冲力之下被一脚踩踏,她如幽灵般朝着皇辰飞去,她听到身边的空气在呼啸,听到紫冠在大声呐喊,还听到了皇辰不屑的笑。
就在她沉浸在忧伤中的时候,房间的一角忽然冒出了深红色的光,光芒组成人形,拖着夸张长发的幼|女出现在了这里。
“但即将日出。”她说。
“你们都订婚了?”皇辰惊讶的大叫。
猛然间,走在第一个的皇辰停下了。这太突然了,以至于冰流居士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干什么啊,许文强!”她叫道。皇辰转头,一脸严肃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到他的神情,众人意识到了有情况了。
“呃……杀了谁?这话又是谁说的?”虫诗人问道。
“不!请帮帮我!不要让我被恶魔吞噬!”他说,“操你妈!滚远点,我要把你做成烤蚂蚱!”
“等到他的精神状态能允许他自己决定。”恐怕永远没有那一刻了。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烈火伏尔坎用嘶哑的尖叫咆哮,“你……不……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接着,伏尔坎觉得自己体温骤降,好似被寒冰包围,他的意识逐渐飘远,感觉身体陷入了软泥之中,越陷越深……
视点:霍长虎
虫诗人并不想解释什么,他只是说道:“为了尽快解除你的痛苦,我不得不这样做。”说完这话,他把那一小管血液喝了下去。接着,伏尔坎就眼见着他的胸膛剧烈膨胀,好似青蛙。几秒钟之后,他一把撕开上衣,伏尔坎看到,在他的胸膛上还有一张脸!那是一张深绿色的人脸,其皮肤好似老树皮一般,那张脸有一张潮湿发绿的眼睛,和一张两指长的大嘴,此刻那张嘴鼓鼓的,好似装满了东西……
木法先生一左一右,用两手接住了冰流和皇辰的雷霆一击。两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凝视着这个神秘的刺客。
蜥蜴小姐大声喊道:“下一场!罪人克劳德!接受审判!”
尹寻空知道这些家伙。星际漂流者,黄金榜自由商业联盟,以及中立星球——三家其实都是一家,实质上被大财团和塞壬女神的信徒们控制着。在世界所战场上,它们以能量晶体做交易,也就是塔币。谁都知道这些自由商人的最终目的。他们想将地球的塔币资源垄断,这样一来它们甚至可以实质上的控制世界锁战场。
“哇!”旁边紫冠吓的大叫,“施法之前你先说一声好不好!要死人的!”他说着化成了一团紫雾。皇辰则将金属融化变成了一个中空的球,将自己和木法先生都包裹进去。
于是皇辰的拳头上多了一层金色的油,相对的,冰流居士双手被冰霜所覆盖。之前的战斗看似残忍,却仅仅是修行者们的小打小闹——正如冰流所说,只要金丹没事,肉体的伤就能轻易修复。何况,他们早已习惯痛苦——唯有这一击,才是动了真格的。
“DISINUTA,IIISHAOER……”
冰伏尔坎还有意识,他在心里呐喊:“那不是我的声音!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你这个恶魔!”
“砰!”两块木地板塌陷下去两个大坑,场上的两人消失不见,瞬间又出现在了擂台中央。白色的冰与金色的金属即将碰撞,冰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力气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承受力,她正等待着自己手骨碎裂的悦耳脆响。
幽蓝色的灵魂缠住了仲裁长,一阵阵的扭曲变形,如龙卷风一般在场地里旋转肆虐。随着莎拉瓦德的呼声,仲裁者再次呐喊起来。
紫海豚说道:“可某人打破了历史。而且他还成为了仲裁者的领袖。我们是阿姆西瓦的信徒,不会不如一个叛徒。”
“该走了。”木法先生丢下这句话,然后徒自走上楼梯。三人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巴德继续说道:“他的身体器官衰竭,已经不行了。再怎么抢救也就是废人。阿西克说要把他冻结,等战争结束后带回死灰……”
只有我能阻止他。冰伏尔坎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最擅长做这个。冷静,如海下的冰山,如被雪盖住的深井,如埋藏在地下千万年的化石,如经历过百年沧桑的孤独老人……
“请讲。”
“姐姐。”茉叶罗的她身边轻声叫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不过冰流没有死。冰窟里有人在修行,就将她救上来了;而且她尚未觉醒的饮冰人之力也救了她。不过,冰流居士两条腿都因为冻伤而被截肢了,她的半张脸也因为冻伤而溃烂,而且她吸进了过多的寒气,接下来的好多年,她呼吸就会痛,一痛就会咳嗽,一咳嗽的久了,就会招来父母或者弟弟的毒打。
铁面骑士和四指法师面面相觑。“小姐……”四指法师说,“他们可能在大规模作战中会暴露弱点,但是一对一的决斗……恕我直言,仲裁仪式本就是仲裁者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游戏。他们当然制定了最适合自己的规则。”
太强了,太强了!紫海豚终于意识到这仲裁仪式的可怕。在仲裁者的包围之下,无人能提起勇气与之对抗。他们的士气流走的比漏水的桶还快。
视点:紫海豚
“他还没有意识吗?”
“谢谢。”说完,他们将同伴带了回来。铁面骑士已经昏迷不醒;四指法师还有意识。她将几人安顿好之后,说道:“夜神大人,今天的审判该结束了。”
虫诗人说道:“看来要我决定了,杀一个,救一个。这可真是一件悲伤地事情。”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冰蓝色的灯笼,开始吟唱炼魔的咒语:“YILA,YILA,KENPILEN,TOFAKEN……”
冰伏尔坎没有回应。他不介意死亡,死亡是解脱,但他不想被人利用。我的身体与灵魂都有价值,他心想道,我不能让自己落入敌人之手。至少,我要作为一个常人那样安静的死去,而非临死成为叛徒。
“嗯。”
“什么事?”
他的三个同伴解除了保护,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整个通道都被她冻结了,在寒冰的包裹下,一切污秽腌臜之物都被净化。污水凝结成透明的冰;尸体被冰晶掩埋,变成人形雕塑;那些胶状物被冻成形态各异的冰雕,好似一朵朵冰花。四面八方,到处都干净的能反射出自己的脸。
“那我的道路是?”
冰伏尔坎心想道:我没法和他争夺肉体的控制权,那异能的呢?精神异能来源于精神,既然我的精神还在,那或许可以……想到这里,他开始命令自己的身体燃烧。
“你要驱逐我?”
皇辰一阵冷笑,“你说要把我的牙带给风御行当礼物?”
所以说啦!有些事情就得靠力量解决。她和风御行也是打了一场之后才开始恋爱的——火热的爱情,热的能让冰流融化掉。
冰流居士和皇辰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一旁的紫冠更是张大了嘴。
伏尔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那我该怎么办呢?虽然这么想,但他却问道:“感谢您的帮助。我能给您些什么?”
两个伏尔坎都沉默片刻。火伏尔坎先说道:“我可不想住在你的黏液里。”
说完这话,他就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就消失了。这一次虎爷可是紧盯着他呢,就看眼前的人毫无征兆的没了——声音,画面,任何能捕捉的信息都没有,犹如电影切镜头。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阉贼的一声惊呼。虎爷立刻冲了出去,就看见钱步绍正一脸惊惶的怔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哦。”
“可是最强的仲裁者已死!”紫海豚大声说道,“赛克罗不在了,我们面对的仲裁会容易许多。我们面对的人,大概只是那些仲裁官。他们只是赛克罗麾下的无名小卒,你们真认为自己不是对手吗?”
冰流摆了摆手,说道:“没必要,太危险了。”
“可你不一样!你这个弑亲者!你杀了你爸还是你妈?你这个罪人!”
“你的力气不多了,你吃生肉喝脏水,再强壮的体魄也撑不住的。”
那只虫子想要用有限的资源拼凑出一个身体。冰流居士心想道,紫冠说的没错,这东西是一种寄生虫。与其他寄生虫不同的是,它几乎可以寄生在任何地方,包括有机体和无机体,并把它们融合。这让冰流想起了之前那个袭击木法先生的死灰生物机甲来着。
“艾斯菲尔指挥官,正好你来了,我有事情要报告。”阿西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时候,冰流发觉皇辰弯着腰,下体的血顺着大腿往下流。哦!看来我这一脚踹的够狠。与此同时,她看到了皇辰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她不屑的笑了,说道:“拜托,别像个凡人似得!我们这些家伙啊,就是器官被打碎了,也能很快长回来啊!所以尽情干吧!你也可以来卸我几个零件——卸下来算你本事!”
“艾斯菲尔少将,我想和你聊一聊黑山的事情。你现在有时间吗?”阿西克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过来。
紫海豚几人跟着他走了出去。踏出门的那一刻,外面传来了雷霆般的响声:“仲裁!仲裁!仲裁!”几百个带着怪异面具的仲裁者围成一个大圈,用斧戟的柄狠狠砸地,发出地震般的声音。在紫海豚的正前方屹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宝座。夜神穿着黑色的长袍,静静坐在上面,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我挺喜欢削人的。”这可是实话。
冰流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发觉右脸肿的不行,右眼眼眶崩裂,胸口和肚子的重击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伤得很重。但她反而哈哈大笑,“原来金星皇辰也会抓女人头发!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她的嘲讽让皇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完这话,她以手为刀,将长发斩断,然后寒声说道:“咱们继续啊。”
“黑山绝不会希望自己那样活着,你怎么就不设身处地的给他想想?伊万和他不一样,伊万生来就是机器人,而他……”
“怎么了?”皇辰低声道。
肥皂用手指了指墙角的垃圾堆。尹寻空朝那里一看,那是一张烧成焦炭的病床。她皱了皱眉头,问道:“阿西克能摆平他吗?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不,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和身体状态一样恶劣。我觉得他现在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继续跑,一刻也不停下。但那声音穷追不舍。
“嗷!”
“中东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我想让你调查安格维崛起的原因,最好是弄清楚那个小机器人正在做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紫海豚的心里喜忧参m.hetushu.com•com半,喜的是:他们又白赢了一场;忧的是:那人的话应该是在讽刺夜神,但铁面骑士难免不会对号入座。他的心态也许会受到影响。
紫海豚只能看到一团蓝火,但她能听见,能听见烈火里仲裁长的嘲笑声:“你才是背叛者!你这个堕落骑士!”随着他的嘲讽,火势越来越大,紫海豚也终于听到了铁面骑士的怒吼:“你无资格教训我!我们都一样,叛徒!”
就在这时候,那个名叫克劳德的男人开口了:“铁面骑士海贝尔,卡拉卡夏麾下的,对吗?”
“我和你们说,他们真不用这样的。”他在皮带下面扭了扭身子,“我就是觉得冷,想来点火而已。赶紧把我放下来吧,我还要去烧点什么。嗯,要去执行任务,赢得荣誉!嗯,太棒了。”他抽搐般的点头。
这一下狠狠地踢在了皇辰的小腿面骨上,冰流居士感觉到他的骨头猛的震了一下。居然没有断?她心中惊讶道,不愧是金星皇辰啊,够结实!
接着它突然将一个针管扎在伏尔坎的身上,抓着他胳膊抽了一小管血。他手上的力气很大,加之伏尔坎虚弱不堪,居然没能挣脱开他。
此刻,铁面骑士的对手从圈子外走了进来。紫海豚盯着那人,不禁眯起眼睛。
虎爷沉默不语,灰衣人继续说道:“霍先生不像是能过这种日子的人,但你也不想要让这里消失,对吗?”
就在这时候,铁面骑士发起了冲锋。
于是茉叶罗朝她呲出了獠牙,这是头一次。
再没什么可说的,她们似乎不再是姐妹了。尹寻空的心比从前麻木太多,此刻已经不觉得伤心。
伏尔坎埋葬了过去的自己,森林中多了一座无名坟冢。待一切就绪之后,虫诗人和他说道:“现在,和我走吧,我需要你的力量。”
557.4 紫海豚
暂时结束了。红胡子脸上的愤怒立刻褪去,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库肯嘎嘎怪笑——笑就是哭,紫海豚意识到,他或许是真的很想打一架。而在一旁的地上,四指法师朝她点头,竖起大拇指,称赞她的机智。
这是圣女的工作。紫海豚心想道,而我是个肮脏的女人。她犹豫着,感到旁边有人轻推她的后背。她看到四指法师正望着她,以眼神鼓励她为骑士献上祝福。
紫海豚一行人坐在饭堂中,桌子上放着两只烤鸡、一大盘腌牛肉、一些甜菜和咸菜、土豆炖汤、还有足够的面包和葡萄酒。这是送路饭,他们称之为“先祖的仁慈”,仲裁者们从不吝惜给死者食物。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人绝无可能通过公义仲裁。
可这一次她却被算计了。
“你并非我的对手!”铁面骑士大声喊道,“投降吧!这样一来你还能保全荣誉!”
557.1 伏尔坎
“彼此彼此。”冰流居士在裂开的眼眶上涂抹药粉。那东西又辣又热,好痛,好爽。“也没有男人敢这么揍我。你可真是个绅士。”
“但我们会赢。”紫海豚说,“然后我们要五个人一起离开。”
脸谱人继续说道:“她是死灰的第二个有思想的神灵,拥有难以置信计算力和预测未来的能力。我想——不,不仅仅是我想,大家都认为正是她的出现,导致了安格维的突然崛起。不然的话,盛蛊的某些势力不会放弃死灰政府而选择和安格维合作。”
“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她本想就这么离开,但她觉得,身为这家人的女儿,还是得报答他们一下。冰流在临走前,带着弟弟从当年的冰窟里逛了个来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全身发紫,奄奄一息。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哪一本?”
“如果没有思想,那他就真的死了。”阿西克说道,“死灰的科学还真没有把人变成尸体傀儡的办法。可是……黑山会愿意吗?”他问道。
“我去散步了。”他说的一本正经,“顺便吃一点烧烤,基地的伙食太差了不是吗?我喜欢火,更喜欢用火烤东西吃……”
“对啊,皇大哥!”她戏谑道,“总之,他能想出来的办法我也能想出来。我们既然找不到这虫子,就要引它出来——你们觉得虫子最想要什么?”
尹寻空皱着眉头,她问道:“伏尔坎上校?真是你?”
“我们就放任这些家伙肆意垄断?”尹寻空问道。
“我……”
他们之前就商量过如何配合的事情,所以十分默契。四人合力之下,这个看似强大的生物被一招制服。如山般的尸体巨人被斜下双手以及半边膀子,身上插满冰锥,缠满绷带。皇辰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睛中射出绿色的光。光线扫过怪物的身体,使躯干变的透明,众人发现,在怪物的右腹部里,有一只白色的虫子。
尹寻空听到这里,闯了进去。“你们打算给黑山进行机械化身体改造?”她质问道。
红胡子大叫:“我来!”但铁面骑士抓住了他的肩膀,走到他前面,说:“冲锋是骑士的天职,请不要抢走我的荣耀。”库肯也嘎嘎大叫,浑身的倒刺都竖了起来,只有四指法师保持冷静。
紫海豚问:“那其他的呢?”
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多了。洪蟒四大高手即将和一群屎展开殊死决斗。冰流居士想到这里不禁脸色发黑,干!风郎应该让雇些清道夫来干这事!
“****!(天道的脏话)皇老二!”她往地上啐了一口冰块,掷地有声。
临走前,她给家人们留下一大笔钱,“忘了过去的事情,做个普通人。”那笔钱,是她以“饮冰人”身份加入某个门派的时候,对方给她的礼金。
“仲裁即将开始!罪人们,跟我来吧!”他说着往外走去,地面在他脚下隆隆作响。五人互相看了看,拿着武器跟了上去。踩着青苔,走过蜿蜒黑暗的夯土隧道,五人来到一扇巨大的铁栅栏门前,门是深红色的,分不清是锈迹还是血迹,抑或是两者都有。铁门下面是一根根插|进土地里巨大尖刺,好似一排狼牙。
“杀了他,骑士。”紫海豚说,“我命令你杀了他!真的勇士敢于牺牲荣誉来完成伟业,他日我会与你一起忏悔罪孽!”
久违的月光从门外照进来,此刻是夜晚。夜神的夜晚。
火伏尔坎嘎嘎尖笑,“我从没想过伤害世界,我是要毁灭它!这无需理由,诞生的意义就是毁灭,而我只是让这一切更早来到!”
记得五六岁的时候,它们在九重冰库外面吸取寒气修炼,她那个弟弟居然开玩笑的、一下把她推进了冰窟。她从十多米高的悬崖上摔了下去,翻滚着落在冰窟中;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那个冰窟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能进去修行,而一般人如果进去了,就立刻会被冻死。
“我知道你很绝望,但我预见了未来,今日还不是死灰灭亡之日,更非你的死期。一切要到五年后才见分晓。”娜娜摆了摆手,“下面来说正事。我和星际漂流者们打成了合作协议,他们会给各大基地提供物资——包括你们现在最缺的营养液,但在后续合作需要你们去和他们讨价还价。”
那是个身穿囚服的男人,他有宽大的骨架,却没几两肉;脸上有一把大胡子,因为脸庞消瘦,所以胡子显得尤为的长和乱。他蹒跚着走了过来,就仿佛还带着手铐脚镣一样。
“你肌肉还真结实。”冰流居士的拳头开开合合,冰渣不断的往下掉,“打上去的手感真好。能让我再试试吗?嗯?”
557.5 冰流居士
冰流居士这时候才意识到,那只虫子又跑了。这时候木法先生说道:“没关系,我已经锁定它了。”木法望着前方的黑暗,目光中有他独特的沉稳。既然如此,那当务之急就是把皇辰挖出来。冰流居士和紫冠一起动手,扒开垃圾堆,将皇辰抬了出来。
她的话语引起了仲裁者们的大声哄笑。红胡子涨红了脸破口大骂,而紫海豚却十分淡然——我早已习惯侮辱。
若只看言行举止,那他绝对是一位优雅礼貌的绅士。他身穿旧拉尔克塔州风格的古典礼服,紧口黑色绸缎上衣,立领端正笔挺;袖口和手臂下侧缝制有袖珍飘带,缠在手臂上,增加立体感;他的裤子是黑色紧口裤子,在大腿上有类似小套裙的设计,上面纹饰着一个波纹状的淡灰色纹章;在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靴,裤腿塞在皮靴的里边,皮革表面涂了上好的油,黝黑发亮。
“我只用了五成力,女人。”皇辰的目光居高临下,犹如看牲口。冰流居士决定用拳头回应他的挑衅。她侧身闪躲,让开皇辰的直拳,旋即她又预判到了皇辰要出勾拳,便提前一矮身子,然后一拳印在他的小腹上。皇辰一声哀嚎,往后退去。
整个仲裁团发出了惊天的巨响,他们用矛柄敲击地面,“咚!咚!咚!”尘土飞扬,紫海豚脚下的大地猛烈的震动着。“阿!肯!阿!肯!阿!肯!”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声势仿佛真切的海啸,将人淹没。红胡子大声呐喊,受刑者放声尖叫,就连四指法师都高举双手,高呼炼魔圣词。但他们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海啸中,恐怕就连自己都听不见。炼魔勇士的呐喊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而紫海豚吓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那我更不能放他自己在外面!”茉叶罗大声叫道,“我熟悉丛林,不会饿死在这里的,一般的野兽也伤不到我。我要去找真的伏尔坎,我……我爱他。”她的眸子晶莹闪烁,“和加西亚一样爱,我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人。我……”
接着皇辰一声大喊,翻身站起。冰流被他掀飞,连翻了三个后空翻卸掉了其中力气。这时候紫冠大喊道:“到此为止吧!二位!”但是没有人理他。洪蟒人的习俗中,干涉他人决斗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冰流居士算准了,紫冠不会轻易出手。
又一个囚徒走了出来。那是个身穿破烂皮甲、披着披风的高大男人。他走上来,从武器堆里随便拔出一把剑,站在铁面骑士面前。这个人气定神闲,站在那里,就有一股上位者似得气质。四指法师这时候说道:“那人是审判会的副会长,怎么他也被俘虏了?他和铁面骑士应该互相认识。”
他看见火焰,听见火焰,感受火焰,火焰在他的皮肉上如油般翻滚,可他不觉得烫。火焰与他融为一体。“我回来了。”他的嘴徒自说道。
“皇二哥!”紫冠在混乱中大声叫道。接着皇辰的声音从下面响起,“我没事!去找那东西!”
“你醒了,伏尔坎先生。”
夜神和几个仲裁长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说道:“好吧,今天就到此结束。”
是啊,怎么会不知道。这会成为压垮基地的最后一根稻草吗?“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她应付道。阿西克凝视着她,片刻后点头告辞。
下水道?听着就不像什么好地方啊。“去下水道找虫子,这活儿可真够脏的。”冰流居士板着脸。
对嘛,这才是人待的地方。冰流居士带头前行,“走吧!去找那只虫子,但愿它没被冻死。”众人跟她前进,但皇辰快步绕到了冰流前面——他坚持要走第一个。
伏尔坎皱起眉头,说道:“那是什么?我没法承诺这种模糊的东西。”
渐渐地,冰川涌动,一开始只是在他的心里,随即冰川化为实体,他所触及之物都化为寒冰。精神异能就是意识的具现化,只要他相信这个概念存在,那精神力就会改变现实。寒冰开始吞噬火焰,另一个伏尔坎在抱着头尖叫:“寒冰恶魔!你休想阻挠我!”
这种答复太犯规了。“我也爱你,再见。”她挂了电话。
“看!”紫冠低声说道。其他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具尸体。他们的视力都极好,隔着十几米的黑暗距离,依旧能看清事物。那个尸体的腹腔空了,有啃咬的痕迹,似乎被某种东西吃的一干二净。“这玩意儿食量增大了。”皇辰冷笑,“之前它还只吃肝脏来着。”说完这话,他悄无声息的变出了自己的千钧金枪。其他人也静静地拿出武器。
“我唤醒了你。”蹦蹦的声音违和感十足,那销魂的男低音让伏尔坎感到阵阵惊愕,“嗯……你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按照死灰的说法,你有十分严重的妄想症和精神分裂,人格分裂。”
然后他开始燃烧。
“别听他的!”另一个伏尔坎大声吼道,“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半人半虫的怪物!他用一坨屎捏了个假人,你就恨不得赶紧钻进去吗?得了吧!你得知道你是谁!你是……”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一一要解决的问题写在桌上,去思考解决方法。五分钟后,她将问题撕成碎纸,然后被无情的现实击倒在了床上。
仲裁者们又一次发出了巨大的嘘声,这时候,一直坐在夜神身边的仲裁长站了起来。
“蹦蹦先生。”他说道,“我无法信任你。”
“阿肯!”阿肯举起双刀,高呼自己的名字,“远古之力!夜神之力!先祖护佑我!”随着高呼,他身上的纹身发出深红色的光芒。
“现在和谐相处。许……金星君还是个不错的男人。”不知怎么着,冰流脑海中突然浮现起皇辰赤膊的样子:肌肉结实的胸膛,一掌宽的胸毛。糟糕,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许文强知道。她捂住了脸。
“我可不会肆意妄为,兄弟。”他说,“我只是回到死灰,去杀人,去赢得荣誉。”
尹寻空点头不语。
“谁先来?”强壮如巨兽的狱卒问他们。
大男子主义有利有弊。冰流心想道,这家伙倒真是挺男人的。
“哈哈!看来金星君还是有两下子的!比我当年可强多了!”他在那边哈哈大笑,“现在两人关系怎么样?你喜欢上他了吗?”
娜娜背对着尹寻空,小小的身体在暗红光芒中模糊,逐渐消失。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说道:“伊娜!”
尹寻空想了想,问道:“彻底?思想还具备吗?”
她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袖子。一回头,狼人少女正期期的望着她,她心里一颤,“怎么了,茉叶罗?”
就和从前去过的每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狱一样,这里有着挂满青苔的墙壁,开裂的水泥墙和石头地面,无数种垃圾混合在一起的腐败臭气,恼人的黑色污汤,巨大的老鼠、蟑螂以及其他臭虫,唯独没有阳光。四个洪蟒的勇士站在下水道的入口,凝视着深渊般的黑暗。带着恶臭的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犹如魔鬼的鼾声。
一个完整的伏尔坎。
阿西克问:“等多久?”
他面前是坐着一个十分神秘的人。这人身穿灰色鳞甲,上面纹饰着一只体生六翼的黑色巨龙,这个花纹从他的小腿一直盘旋上升到他的衣领;他的长发绑成六股长辫,散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个黑白斑纹、表情扭曲夸张的脸谱面具。
“再等等吧。”尹寻空说道。
并非每个炼魔都有为阿姆西瓦献出生命的决心,至少这人不是。如果他真是虔诚的信徒,就早该在战败时自杀了,也不会被俘虏。“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仲裁者们在大声呐喊。铁面骑士却迟迟不肯出剑,然后他转头望向紫海豚。
他话说的够明白了。虎爷心想道,什么狗屁和平先放在一边。他能凭空出现在这里,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蒋夫人,我就拿他没辙。甚至他都不用动手,只要把我这南海龙宫的地址捅出去,天道的人就会蜂拥而至,将我生吞活剥了。
紫海豚只好将手放在他头上,按照之前学来的礼仪,说出圣女的台词:“你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是炼魔的宝剑,神之福音。天空,大海,厚土,烈焰,期待你的凯旋。”
“杀了他!”两个伏尔坎用同一张嘴叫道。
“去中东,大马士革。”他说道,“去保护一个人。她是和平的种子,世界的希望,凡人的女儿,她将带来永恒的和平,而非一时的。你可能猜到她是谁了,是的,雪玲,和远古时候一样名字,灰羽神与奔雷女王的女儿,她与远古众神一起经过了七千六百年的轮回。她将再次牺牲,拯救你我。去吧,去吧!破冰人啊,为远古的预言而献身吧!”
“确实。”紫海豚说,“他们害怕死灰的枪炮,以及稀奇古怪的精神异能。可是我们没有那些东西,他们还有其他的弱点吗?”
铁拳和万年寒冰已经撞到了一起。尽管他们没有使用灵能与法术,但修行者超人的身体碰撞,依旧产生了可怕的动静。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双拳碰撞处迸发扩散,吹乱了紫冠的头顶的那一撮紫毛。
所以https://m.hetushu•com.com他表面上答应,说道:“好吧,事成之后我还需要一万塔币的报酬。”
“新的身体感觉如何?”虫诗人问他。
“请讲。”她说。里边传来肥皂的急促的声音,她听了几句,就大声叫道,“什么?你说伏尔坎回到基地了?”
然后,他的手结冰了。
这个结果在冰流居士的预料之中。她早就晓得了,对付某些男人,拳头可比道理有用的多。
“也不是。”她苦笑,牵动的伤口一阵抽痛,“风郎做过比你还过分的事情。反过来我对他也是,但对于洪蟒的豪杰来说,没有一场架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就再来一场——咱们要再来吗?”
“我们不会让你做伤害死灰的事情,我们也从没想过要去角逐世界锁。”虫诗人蹦蹦说道,“塞壬女神只想终结战争,给大家和平。嗯,和平,最美的诗歌,你愿意成为这首美丽诗歌的一个小节吗?我猜你一定乐意的。”
伏尔坎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问道:“我真的得到了新的异能?这不是我的妄想吗?”
浓烟滚滚,但伏尔坎经过烈火淬炼的身躯能在烈焰中提取养分。渐渐地,浓烟化为雨露,寒冰从地下冒出来,凝结在枯焦的树杈上;又从从天空上落下,融化在火海里。火焰恶魔疯狂的召唤烈火,而冰伏尔坎就呼喊寒冰。冰与火的决斗越奏越响,冰与火之歌响彻雨林。
他胸口的嘴巴中猛然突出一大口酸液,那酸液一落到地上,就开始徒自蠕动。只过了几秒,酸液就凝固成了一个人形;然后那个人形开始构成自己的身材、五官,由于液体是半透明的,所以伏尔坎看到其内部也在迅速地构成器官,他看到了五脏六腑和结实的骨骼,那是一个健康的人体……不久后,他的半透明躯体变成了红色的肌肉,肌肉上又长出皮肤,最终,虫诗人的一口酸液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时间宝贵,我们得赶快进入正题。”娜娜说。
铁面骑士说:“仲裁者的勇武也在炼魔首屈一指。真刀真枪的干,很难有人打败他们。炼魔第一角斗士,一直都是仲裁者赛克罗。直到他死于夜神之手。”
就在这时候,她的通讯器又响了。那真是催命符一样的东西,响了就没好事。
紫海豚继续说道:“虫子,两个仲裁者。这才三个人。还有两个人是谁呢……”
“我们的营养液最多还能维持一周。”阿西克的语气十分凝重,“您一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冰流居士满意的笑了,“你若是早这么说,咱们一定可以交个朋友的!你还别说,自从你蛋碎了之后,我真是越发的喜欢你了!皇老二!”咱可没说反话哦!
只有铁面骑士依旧冷静。他在磨剑,磨剑让他获得安宁。
为什么是选择紫冠啊?冰流心里疑惑道,当时被炸懵逼的皇辰不更好吗?
“你吃了他们?”冰伏尔坎大声尖叫。
“怎么救?好好说一说你的打算,巴德叔叔。”
对啊,黑山会愿意吗?她咬住下嘴唇,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希望自己变成一台机器呢?他将永远不能享受美酒和美食,不能结婚生子,不能享受常人的一切乐趣……最终结局只能是牺牲在战场上,或者身体报废,变成一个彻底不能动的人工终端。尹寻空最近一直遇到这种两难的问题,一条岔路口,左边是茫茫大海,右边是烈日沙漠,她没有任何选择。
虫诗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两个伏尔坎,一个理智,一个疯狂。我会帮你留住理智,杀死你的疯狂,相对的,你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尹寻空点了点头,说道:“明天我给你答案。”
“放弃吧,伏尔坎。你无需恐惧,你只是要变回你自己。”
当那个灰衣人把蒋夫人那颗开裂的内丹拍在虎爷桌子上的时候,虎爷惊的差点抽他个大耳刮子。
“我出战。”骑士和狱卒说道。狱卒点头,然后去摇绞盘的把手。绞盘旋转着,吱呀吱呀,就好像在碾压着人的骨头;巨大的铁门缓缓升起,尖刺从土地里拔出。铁面骑士毅然前行,从尖刺下走过,不再回头。紫海豚不禁深呼吸,鼻腔里满是铁锈味和血腥味。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两手握紧成拳。我的骑士,她心想道,他看上去好消瘦,瘦的像一把军刀。
“在进入正题之前……请您允许我埋葬过去的自己。”伏尔坎请求道。
“他死了,没有你,他也活不了。”虫诗人说道,“我杀了你的兄弟,你会怪我吗?”
“死灰。”铁面骑士说了个犹如冷笑话一样的答案。这个答案使紫海豚感到嘴里发苦——我曾是死灰,但今后永远是炼魔。
紫冠用千里镜在上面扫描了一下,顿时脸色变的很难看,“金星君,你离这东西远点。”
“我可以做诱饵。”木法先生说道。
“不会的,理智的你更容易被驱逐,因此你不用换身体。”
“他本来就不该出生。”是的,不该出生,正是他害死了我的亲人,害我变成杀人魔……可他依旧是我。
“够了!伏尔坎就在这里,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伏尔坎!”尹寻空决心打碎她的幻想——无论你多爱一个人,他没了就是没了,再怎么找也不会回来了……“也许他曾经有温柔的一面,但现在他疯了,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更不能去外面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伏尔坎!”
“凭什么?”虎爷打断了他的话。
虎爷瞪着他,问道:“说来说去,你是有求于我。是什么事情?”
尹寻空沉默不语。她并没想过拿茉叶罗出气,可她就是下意识的说了。情绪如走火的子弹般发射,她根本就来不及控制——如果给她时间的话,她宁可用手堵住枪口,也不会让那颗子弹伤害周围的人。这是她头一次情绪失控伤害他人。
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绝不会上天堂,烈火的地狱在拷问他。对啊,我不会上天堂的,我烧死了我爸爸妈妈姐姐,我杀了成千上万的人,我装满了好几只口袋……我不知道有多少耳朵……我还伤害了茉叶罗……
一点也不假。“茉叶罗,我和娜娜小姐有事情要谈。”她说完这话后,茉叶罗很知趣的离开了。
而胜利者阿肯站在场地中央,他满身是血,但屹立不倒。他高举起双刀,喊道:“阿肯——!”仲裁者随之欢呼,虫子们跳起怪异滑稽的舞。莎拉小姐两足站立,发出嘶叫声;狐狸脸的女人为胜利者献上飞吻;就连夜神都起身为他鼓掌。
“它在寻找完美的身体。”紫冠说道,“我稍微懂一点盛蛊的语言,能感受到它对我们躯体的渴望。你们是不晓得,先前爆炸的时候,它朝着我就钻过来,显然是想寄生到我身上。好在我化为紫雾给躲开了。”
“他不是伏尔坎上校!”茉叶罗突然抬起头大声叫道,“伏尔坎上校说过,他最讨厌火啦!而且我能闻到他的味道,伏尔坎身上是眼泪的味道,而这个人……他身上只有焦炭味和血腥味。我知道,我知道的!”
与此同时,拳头碰撞的声音已经连响了十几下。
皇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抬手就是一个大火球。
“你姐当时比你还难受呢。”她告诉他。然后永久冻结了弟弟的内丹,使他彻底告别了修真一途。
“那么,理智的伏尔坎先生,你的回答是?”
小冰流真的是不明白啊,一样是筑基期的修士,我和他有什么不同吗?而且,以当时冰流的年纪、身体状况以及修行资源来说,能修炼到筑基期已经是个奇迹了,外人都觉得难以置信。可是父母却对她变本加厉的折磨,甚至禁止了她下一步的修行。
“走吧。”皇辰说,“苍星君说那东西在最深处。”说完他就淌进污水。其他人紧随其后。冰流居士时而走在污水里,时而走在被水泡发霉的砖块上,踩一脚,砖会沉下去,然后污水溅一鞋。
“我们的敌人有五个,你们认为是哪五个?”紫海豚问道。
“要问问风御行吗?”紫冠问到,
可是你晓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紫冠和木法一起去追虫子了,冰流则留下来给皇辰好赖包扎了一下,至少别让他一脑门子血。
“你居然懂炼魔的魔法?”
“带我去见他!”茉叶罗恳求道,“我想看看他,求你!”
她真的是不明白啊。直到后来,她发现父母还有弟弟,都不敢与她独处——他们在避着她。那时候冰流终于明白了,父母和弟弟都害怕她,害怕她来报复。
黑山。
她听到这话了,心里重新燃起希望:是不是我超过了他,就能取代他的位置呢?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膨胀,使她变强。结果她比哥哥提前突破了筑基的境界,却换来父亲一个耳光。“你把他的灵气都抢走了!”父亲说,“你是想让你弟弟变成废物吗?你练这么快有什么用?”
肥皂站在医务室的门口,看尹寻空来了,立刻向她敬礼。“报告长官。”他说道,“阿西克先生正在给伏尔坎上校注射镇定剂。他的异能不太稳定。”
虫诗人蹦蹦摇了摇头,说:“到这一步,我们就要用炼魔的说法了。我要将你干净的灵魂转移出来,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再被烈火恶魔折磨了。”
渐渐地,火焰中出现了另一种不和谐的声音。“撕拉,撕拉”仿佛有小水珠不断被烈火吞噬……“你想用一勺水熄灭一座火山?”他嘲讽道。但冰伏尔坎知道,水滴不会消失,它可以被蒸发掉,但最终会变成雨水重回人间。我也是一样。我绝不会被另一个自己击倒。
“那就去找吧,叫上木法先生一起。”风御行说道,“他会有办法的。另外,我花钱买了些情报,现在建议你们去下水道看看。”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火伏尔坎大声说道,“我们是同一个人!你的思想没法瞒住我!”
“我认同你了,天道的母狮。”那天,他一边在门后包扎伤口,一边和冰流居士说道,“从没有女人能把我揍得这么惨。”
“什么?”
为了和他的寒冰念头对抗,火伏尔坎燃起了更大的火焰。森林在哀嚎。一开始只是一点小火星,但不久后,火焰就随风弥漫;火焰狂奔着,如狮子追逐羚羊般追逐青绿的森林,草木在噼啪作响,参天古树如干燥枯枝般在火中扭曲;动物慌不择路的逃命,浓烟滚滚,盖住了温柔的阳光,天堂的手再也够不到他。
而现在,她甘愿为他献身,风御行曾经和她身处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但两人却能奇迹般的互相吸引,擦出火花,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肥皂说道:“阿西克先生带着电磁枪,他之前说,他不怕没了异能的伏尔坎上校。”
“够了!”冰伏尔坎大声说,“这是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伤害这个世界?”
再进化也只是虫子而已。冰流居士心想道,修士们在一打一上就没吃过亏。我们四个联手,足以碾压一支死灰机动化部队了,还怕什么虫子?
于是尹寻空用重力将她压倒。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接着,大量的蠕动胶状物映入眼帘——太多了,太多了!几米宽的隧道里堆满了这种东西,一个挨一个,比沙丁鱼罐头还要密;大概有上千只,将整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那只虫子的胃口不错。”紫冠笑道,“居然能拉……”冰流堵着了他的嘴。
尹寻空愣了一下,然后暂时拾起了回忆中的温柔微笑,说道:“如果你愿意吃野蘑菇、野蜂蜜和手工奶酪制作的甜点,那我可以做给你啊。”
于是铁面骑士一剑杀了他。然后,仲裁者们爆发出巨大的嘘声。一场没有荣誉的决斗,紫海豚心想道,无论是胜者还是败者,都没有赢得丝毫荣誉。
“但我们不是剃刀。”四指法师说道,“我们有勇气血战到底,可我们真的不是亲卫队成员。”
虎爷沉思着,问道:“摆脱现状?摆脱了之后呢?这世界哪还有净土?”
紫冠沉声道:“食量变大意味着它在进化。小心点。”
“我听到了,我的耳朵比较好。”她望着尹寻空说道。
“莎拉·瓦德,阿肯还有艾莲娜。”紫海豚念出他们的名字,“我们不晓得蜥蜴的深浅,但那两个仲裁者却是知道的。他们曾经是炼魔。”
夜神说:“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女人。”
又不知跑了多久,他一头载到在地。他实在是太累。他躺在一块还算松软的草地上,仰头望天。头顶是茂密的古树枝叶,阳光穿越枝叶的间隙,如发光的网一般洒下来;空气中的尘埃反射着阳光,使得阳光变成了有实体的光柱,那光柱抚摸在伏尔坎的身上,又仿佛是温柔的手——温柔的几乎要将他带走。
阿西克这时候说道:“黑山的身体素质非常厉害。他和卡兰兄妹都属于第四批改造人,你知道那个吧?”
但铁面骑士的意志坚不可摧。每一个炼魔骑士都经历过残酷的试炼,以至于他们的意志力比钢铁更坚硬。铁面骑士动手了,他的下半身变成蓝色的倒逆火焰,发起冲锋。囚徒抡起长矛来刺向他的胸膛。他微微侧闪,反手一剑将长矛斩断,矛尖飞上天空,仲裁者们对囚徒发出巨大的嘘声。红胡子用巨斧敲击盾牌,大声呐喊;受刑者库肯尖叫着大哭,手舞足蹈。
他回答道:“和平,字面意思。我们要结束这场战争。虎爷,你喜欢世界锁战争吗?”
“那好,你来找我作甚?”虎爷问道。
“对,一切都有希望。”这是将军口中的答案,一成不变的答案,“是我失言了,咱们继续说黑山的事情。”
“那好,说说和平。”虎爷试探性的说道。
冰伏尔坎这一刻居然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在邪恶的火焰下越来越小,就要融化……
她除了风御行之外,还和不少男人做过,即使是在他们相爱之后也是这样——彼此都是这样。不过这不是背叛,因为她每次和其他男人享乐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爱人的脸。就好像喝饮料解渴越喝越渴一样,在外面的发泄,只会让她更渴望和爱人见面。“我昨天和喝花酒的时候一直在想你。”风御行总和她这样说这样浪漫的情话,“我甚至闭上眼睛,幻想身下的人就是你。我爱你,冰流。”
没有希望。她心想道,如果能看到微乎其微的希望,我也愿意努力去尝试。但没有,一点光线也看不到。
“不,是很恶心。”紫冠的脸扭曲了,“这玩意儿大概是那只虫子的排泄物。”
至少后半句话尹寻空听懂了。“你不能离开,你找死吗?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
该死!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紫海豚脸色紧绷,之前烧伤的地方阵阵发痒发麻。他太死板了!死板的就和他的铁脸一样,忠诚与荣耀,半步也不肯亵渎。
众人沉默。铁面骑士说道:“他曾是亲卫队成员,剃刀。我从入伍的时候,就听过他的传说了。我几乎是听着他的传奇故事度过了军旅生涯。他一直就是个创造奇迹的男人,炼魔史上,只有他通过了钢铁试炼,只有他孤身闯入天道要塞,还取回了元婴修士的内核……他一直在创造奇迹,所以击败赛克罗也不奇怪。”
“都这样?”
冰伏尔坎大声喊道:“你不能!我们已经犯下太多罪孽,我不会允许你肆意妄为!”
“小矬子!”四指法师一个火球丢了过去,差点点燃矮人的胡子,“我从没害怕过!我只是谨慎!那些仲裁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也能窥视他的思想?冰伏尔坎突然想到。于是他尝试着去看火伏尔坎的真实想法——然后他就被无穷的火海吞噬,火伏尔坎没有想法,他只有无尽的毁灭欲望。
紫海豚沉默不语。红胡子狠狠地用斧头砸地,说道:“小姐!让我上!”库肯也趴在地上,用四肢拍击地面,发出阵阵尖叫。
茉叶罗愣了一下,说道:“伤害过我的人……不一定是坏人,对吗,姐姐?”
冰流居士与皇辰和好了。不打不相识。
啊……我根本就不该提醒她。尹寻空心想道,我们各种意义上都同病相怜。真的是……分毫不差。
你他妈等我以后找你算账吧!虎爷心里怒道,从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然而现在他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能先忍一时之气。但这事儿没完。
“如您所言,先生。”铁面骑士说道,“久仰大名。我读过您的著作。”
今天是公义仲裁的日子。
“自由和安宁还不够吗?”那人诧异的问道。
“别叫我皇老二!”他愤然的说道。但精神还是集中在提取样本上。
茉叶罗出去之后,尹寻空和娜娜却又陷入了沉默。她和-图-书们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但紫海豚却不感到丝毫庆幸。
阿西克不眠不休,全力抢救,勉强保住了黑山的性命。相比之下,犯下骇人罪行的库马斯上校就一命呜呼了。得知此事之后的尤里少将表现的十分震惊,给了这边一些象征意义的物资补偿,然后强烈要求在派一个人过来接库马斯的班。尹寻空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那好吧,小伊娜。咱们都知道形势紧张,但你身为指挥官也不能这么说啊,尤其是不能再士兵面前这么说。战争能结束,大家也都能回得去,对吗?”
铁面骑士依旧屹立,如山岗屹立在明月之下,而他的对手已经摇晃起了三角铁。
尹寻空和茉叶罗相视颔首,然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我来帮你了。”娜娜说的很直接,“他走了。光靠你自己搞不定这个烂摊子。”
一旁的紫冠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担任起裁判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么现在,由洪蟒的金星……”
尹寻空一皱眉头,说道:“我关着门呢。”
“这不可能。”尹寻空打断了他的话,“就算可能,黑山也不会乐意的。”
他似乎更开心了,说道:“我不光是个作家,还是虔诚的信徒与伟大的战士。”然后他看了一眼那边的夜神,说道:“只有亵神者才屠杀教友,我不杀我的教友。”说完这话,他挥剑自刎了。铁面骑士来不及阻止他,他那只刚刚举起的手又无力垂了下去。
“你自找的,女人。”他两手握拳,骨骼咯咯作响。
虫诗人点点头,然后开始吟唱某种诗歌。
也只有他会这么问。“平手吧。”
“那就对了!引蛇出洞。”冰流居士笑道,“我们得找个诱饵,一个能吸引到它的优秀身体。”
他生气了,这是好兆头。
四指法师冲进了火海之中,接着火焰中传来阵阵呼喊,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玻璃破碎声,咒语高吟声。“阿!肯!阿!肯!阿!肯!”,“罪人们!一齐去死!”,火焰龙卷风中的战斗必定异常惨烈,紫海豚一手握拳,另一手握住库肯身上的一根骨刺,让他冷静。
这人没戴面具,不是仲裁者。紫海豚心想道,他是谁?
她刚一走近医务室,就听到巴德和阿西克在里边争吵不休。奇怪,她心想道,这两人是老朋友了,彼此默契的很,还真没听他们吵过架。
他亲自下场,亲自呐喊:“第三次仲裁仪式开始了!罪人们,接受你的审判!”
“我还稍微懂一些你们的知识。不过我对死灰的了解大多数集中在文化领域,对其他的涉猎甚少。”他收起手帕,整理好衣服,再度变回了一位优雅的虫绅士。
“别听他的鬼话!他在骗你!”火伏尔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伏尔坎惊异的望着眼前的那个幽灵,他就站在自己身边,两人有一样的音容相貌,但火伏尔坎满身烈焰,双眼中流淌着的是岩浆。
“呃……那东西跑了。然后还没找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冰流居士注意到那东西的身体在缓缓膨胀。她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大声叫道:“卧倒!”旋即她竭尽全力冰冻住了这个怪物,但冰冻只进行了一半,那个怪物就爆炸了。“轰!”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怪物肢体四处飞散,金属碎片、碎石、骨头渣子以及冰流居士的冰块就如碎片手雷的弹片,冰流居士感觉自己身中七八枪,护体结界帮她挡住了大部分伤害,但依旧很疼。
他跑的越来越快,体力在飞速的消失。这绝不是奔跑能解决的问题,但他没有其他法子了。
虎爷对政治的事不在行,就这么听着,点头不语。
“啊……”皇辰叹了口气,褪下外衣,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他的毛发夏天的野草还多,但伤疤却比毛发更多——哈哈哈,你早这样就好了,许先生,咱们或许能交个朋友。
“懦夫!”红胡子朝他叫道,“废物法师!你不光少了个指头,还少了根老二!”
“但我会收获安宁。”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但冷汗如雨下,手脚冰凉发麻。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好似古刹的钟声。伏尔坎不清楚那是什么语言,也不知道其内容,但是随着诗人的吟唱,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另一个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接受我的审判!”他大喊,一刀迎头劈下。铁面骑士举剑格挡,他的北地寒钢之剑,坚硬如万年冻土,可以挡下一切攻击。但这一次,万年冻土在神力下崩溃,仅仅一击就被一分为二。宝剑的剑刃被挑飞好远,然后“喀嚓”一声插|进地里。“哈哈!”阿肯左刀横切,朝着铁面骑士砍来,此刻,骑士的护甲就犹如一张薄纸。
视点:冰流居士
“只要你相信,你的力量就还在。”
“操你妈!”虎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要是敢动他们一下,老子敲碎你脑壳!”
“先把他们俩背回来再说。”紫海豚命令两人,“拯救教友优先于给他们复仇——库肯,注意你的刺,别扎了他们。”说着她向夜神鞠躬,说道:“夜神大人,请允许我们先带回自己的同伴。”
此时虫诗人抱着胳膊说道:“你知道吗,此刻的你正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和自己争吵。出于礼貌,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皇辰因失衡而跌倒,不等身子摔在地上,他就一手撑地,试图再次站起来,但冰流不会给他机会。“皇老二!”她一声大喊,骑在了皇辰身上,然后两拳同时出击,两拳夹击皇辰的双耳,双峰贯耳,这一下足以将他的头骨击碎。但皇辰挥拳顶飞了她的右手,这一招的威力顿时减半,不过她还是狠狠地在皇辰头上来了一记重拳。
带走我吧。他举起骷髅般的手,去抚摸太阳。他曾经想过许多次自己会如何死去。“我只会战死”,他一次又一次的心想。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天鹅绒般的草地上,死在如母亲抚摸般温暖的阳光之下。
猛然间,龙卷风里电闪雷鸣!静电场让紫海豚的头发和红胡子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奔雷轰轰作响。再然后,土地隆起了,泥土如有生命的一般涌进风中,里边传来一阵阵闷响……魔法元素充斥在斗兽场的空气中,酸辣刺鼻犹如硫磺;人们更加用力的呼喊,紫海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蜥蜴小姐激动地两足站立,足有三米高,狐狸脸的女人惊讶的捂住嘴巴……只有夜神,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脑袋,似乎在不屑的笑。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精神不太正常。尹寻空问道:“伏尔坎上校,之前你擅自离开基地,去做了些什么?”
“您好。”伏尔坎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事情,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个奇怪的生物身上。
红胡子和库肯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话语的含义。但四指法师已经了然,他啐了口唾沫,大声叫道:“铁面骑士!杀了他!他是屈服于夜神淫|威的俘虏,不是你的教友!”
“哦!皇老二,你伤的不轻啊。”冰流居士一声惊叫。皇辰当时离得最近,被炸了个满脸花。虽然说这种程度的爆炸不足以伤到修士的强悍身躯,但也够他疼一阵子的了。皇辰的半张脸都血肉模糊。
他不理会,奋力狂奔。
然而一个呼吸之后,她意识到战斗还未结束。铁面骑士的裂开的身躯化为蓝色烈火,剧烈旋转,将仲裁长卷了进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刻,让仲裁者们哑火了,而红胡子终于能放开了嗓门去喊:“操你的夜神屁|眼!干!干你们祖宗!”
水火难容,冷和热占据了他的左右大脑,一半紧缩一半膨胀,他头痛欲裂。烈火恶魔在痛苦的呼号:“住手!你会杀了我们!”但冰伏尔坎充耳不闻。
“但你不喜欢战争。”脸谱灰衣人笑道,“战争的含义,你应深有体会。”
铁面骑士“噌”的一声拔出自己的剑,呵护良好的剑面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光洁耀眼,一如他的荣耀。他的对手诺斯李安则拿过一把仲裁者的长矛,然后又从兵器堆里翻找了许久,拿出一大包杂物,紫海豚隐约看到,有一对三角铁和两罐液体,还有某种不知名的符文石。这时候四指法师惊呼道:“那人是异端审判会的人!”
从那天起,天道大乱。本来能横扫全世界的天道大军一下子成了落水的狗。同时世界锁战场与古纳斯星系的联系被切断,局势变的混乱不堪。再后来的事情,虎爷是一头雾水。什么安格维的崛起啦,南亚死灰的覆灭啦,核平澳大利亚啦……包括最后凌单的背叛,此时此刻,虎爷只想在海底下好好地喝酒。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吧。
他在迷茫,紫海豚心想道,他需要我帮他。
她曾经生活的家庭是个传统的修士家庭,天道人的性别歧视比洪蟒可严重得多。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那个姐姐早早的夭折了,据说是因为修行筑基的时候出了岔子,但父母舍不得花钱给她看病,就这么死了——当然,这话是她从邻居那里听说的。天道修士中,男性的成材率远高于女性,因此连养了两个孩子全是女孩,父母很不高兴。
他们来到下水道。
两个老兵愣了一下。阿西克推了下老式眼睛,欲言又止。巴德替他说道:“将军……呃,我想以从前的立场和你说几句话。”
怀疑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相信风御行,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我考试从没比他低过,后来一直帮他出谋划策,而且我们还订了婚。”
他还戴着半月牙礼帽,那是一种具有月牙形帽檐的古典贵族礼帽。月牙的开口在后脑勺,是旧公立派(即哈格姆派的前身)以及古典自由主义者的习惯装束。
茉叶罗立刻噤若寒蝉。她则意识恍惚的望着天花板,直到十多秒后,她猛然坐了起来。
“人造神灵的妹妹,名叫雪玲的少女。”
尹寻空点点头,说:“就是因为人道问题而被叫停的那一批?”
紫冠打开折扇,一边将皇辰烧屎的臭味扇走,一边说道:“先不说‘为什么’。直接说结果——它把死的细胞吃下去,却排出来活的物质。这种能力可不太一般。”
“坏了!”紫海豚脸色一黑,“这一场……恐怕我们不战已败。”
“没有净土,我们可以创造净土。”他的语气中透着一往无前的热忱,“待事情结束后之后,我会给你安宁。之后你想盖宫殿、喝酒、杀人,干什么都行。反之,我想你懂的,你的把柄在我手上。”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虫诗人比肯布丽塔·Beng·比洛克,塞壬女神的众多信徒之一。你可以简称我为‘蹦蹦’。”
皇辰首先遭殃,高傲的金星皇辰本想正面挡住这巨力一击,但却被无情的撞飞了。接着是冰流居士,“砰!”冰花碎裂,冰流居士将身体散成冰片躲开了这一击。旋即她在那怪物的身后凝结身体,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眼睛,眉头紧皱。
“和平。”他说道,“反之,即死亡。”
四指法师说道:“那三个审判长多半会出战。一只大号的枭首蜥蜴,两个戴面具的仲裁者,一男一女。”
她点头:“基地的人都很暴躁,我习惯了。”
他怎么能养得起这样一支大军呢?尹寻空对这个事情一直抱有疑问。钢铁虫群,虽然现在仍旧不知道这种东西的特征,但它们要么是有机生命,要么是无机的机器,而前者需要食物,后者需要能源……安格维从前只是死灰的三大将军之一,死灰可没有给他能撑起一只大军的资源啊。照这个阵势,安格维还在扩军,而且全是陆军。因为五大势力的空中干扰网牢不可摧。
我受够了。
铁面骑士说了夜神,而非“剃刀”,或者“叛徒”。紫海豚面色紧绷,“那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不会的。”紫海豚说道,“他自封为和阿姆西瓦并肩的夜神,就不会轻易动手。你觉得,阿姆西瓦会亲自去当角斗士吗?”
“你才是恶魔。”火伏尔坎捏了捏拳头,火苗在他手上窜动,“你让我受辱,夺走我的力量,现在要讨回我失去的一切。我依旧是烧破天·伏尔坎,而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还会大慈大悲的带着你,让你跟我沾光。”
虎爷哈哈大笑,“自由和安宁可不能当饭吃。”
557.3 霍长虎
557.2 尹寻空
他轻轻颔首:“请恕我之言,伏尔坎先生,你别无选择。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会和另一个你交易。那样一来就简单的多了。”
“闭嘴。”她下意识的说。
“我一直想吃你做的甜点,超想吃的。对不起。 (´・ω・`) ”她用超级小的鼻音说道,同时发出了一个久违的颜文字。
黑夜在嘲笑。
“这是炼魔的生命法术和盛蛊科技的结合。”他说着取出手帕,擦拭胸口那嘴巴上的黏液。
在她下腰躲过皇辰直拳的时候,那家伙居然一把抓住了冰流居士的长发。紧接着,沙钵大的铁拳就正中她的右眼,再然后是右脸,接着是胸口和小腹……皇辰将她拎起来,如打沙袋一样不停出拳。“你求饶我就放了你,我不欺负女人!”此时此刻他依旧这么说。冰流居士飞起一脚,踹在皇辰胯|下,然后他一把将她扔了出去。
“抄家伙!”紫冠大声喊道。随着这个声音,就听到那地动山摇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那家伙正在朝这里飞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冰流猛然嗅到了一股腥臭、温热的风,旋即就看一个庞然巨物朝自己冲来,那一刻,她就感觉自己是一只站在高铁轨道上的小鸡。
“让你们办的事情如何了?”风御行的突然发问将她拉回现实。
“噗!”冰锥和某物相碰,发出了轮胎泄气似得声音。几个人朝那里望去。皇辰走过去,用手指捻起地上的一点黏液,问道:“这是什么?”
这绝对不是冲锋的最好时机,但他恐怕已经忍不住了。如果继续等待,他的勇气迟早会被仲裁者的呐喊淹没。他高声呼号,身躯变成幽蓝的火,冲着阿肯杀去。而那仲裁长敲击双刀,然后一步一踏的正面迎上。仲裁长的气势所向披靡,铁面骑士身上的蓝火却像风中摇曳的蜡烛。四指法师在一旁惊呼道:“他的武器有神性!这不公平!”
冰火难共存,烈火恶魔日日夜夜都在他身体里嚎叫。伏尔坎如野人般在丛林里穿越,他在任何地方都不敢停留太久,也一直不能安眠。因为一旦他的精神松懈下来,烈火恶魔就会抢走他的身体。那样,他就死了。
接下来他们展开作战会议,讨论如何赢得仲裁。红胡子的讨论方式是大吼着挥舞战斧,库肯的讨论方式是大哭大笑;所以,真正参与会议的人只有三个。紫海豚盘膝坐在地上沉思;四指法师背靠着墙壁,不时口中喃喃,不时摇头叹气——自从那次审判之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紫海豚能看出来,他一直在反思自己过去做的事情。牺牲无辜的少女,获取力量,这绝不是正义的行为。
四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紫冠用紫雾将其包围,在毒雾的腐蚀下,怪物的身躯冒出刺鼻的浓烟,嘶嘶作响;皇辰手掌一翻,金枪化作四把悬空大刀,猛然切掉了怪物的四肢;木法身上的绷带褪了下来,如蛇般缠住怪物的身躯;冰流居士召唤出十几个冰锥,将其钉在地上。
仲裁者的圈子给他们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进入圈内,旋即又立刻合上。紫海豚四人留在原地,铁面骑士跟随仲裁者来到场中央。“应该我第一个上。”四指法师忽然说道,“我虽没他经验老道,但比他见识渊博。夜神的军队不同于我们之前认识的仲裁者和虫群,不然他没法击败异端审判会。”
“冰雪隧道!”紫冠露出小孩子般的笑容,“晶莹剔透,和诗歌里唱的一样。”旋即他指着一只保持着奔跑动作被冻结住的老鼠发出惊叹。
我只为我们争取了十二个小时。十二小时之后,黑夜将再临!烈火能被洪水吞噬,洪水可以被山峦阻拦,然而什么才能阻挡黑夜?到底什么才能?
铁面骑士这时候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如果夜神出战呢?”
不愧是用毒的大师,练了个好鼻子。几人跟着紫冠一路往前,渐渐地,冰流也闻到那股味道了。不仅如此,她还听到了某种声音。“啪嗒,啪嗒,啪嗒。”像是软泥拍在地上的声音。冰流居士立刻联想起某种粘稠的胶状生物,一时间头皮发麻。
“他伤的那么重……”三枪,打穿身体,血流满地,流了我一身,“还能靠冻结保命?”
尹寻空忽然发现茉叶罗离开了房间。“茉叶罗?”她https://m.hetushu.com.com叫了一声,没人回复。她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一眼那个被绑在床上的纵火狂人,说道:“等你冷静点之后我们再来讨论你的事情,上校。”伏尔坎如被父母教训的孩子般认真的点了点头。
和平?啊,听上去真好。“我愿意!”他立刻回到道,“我能帮你……帮塞壬女神做什么?”
阿肯,赛克罗之下的第二人。现任仲裁长。紫海豚盯着他,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男人脸带狮鹫面具,他精瘦,强健,身体如豹子一般充满了爆发力;他上身赤膊,画满诡异的纹路,手持两把弯刀,黑暗无光,颜色如深渊般令人恐惧,吞噬灵魂。
“怎么了?”虎爷叫道。
“好啊!听起来挺健康的呢。”娜娜朝她挥了挥手,“过几天我再来啊,伊娜! ヽ(•̀ω•́ )ゝ ”
“如此一来不就扯平了?他是赛克罗第二,你是卡拉卡夏第二,卡拉卡夏大人在亲卫队中的排名胜过剃刀,而赛克罗是剃刀的手下败将!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赢不了那个人?”
冰雾急速弥漫,很快的,那些胶状物就都被冻结成了一个个的冰块,空气也在低温下变的干净起来,臭味消散,只剩下刺骨的冰寒。片刻后,她结束了法术。“好了,出来吧。”
“您好,很荣幸认识您。”他朝着伏尔坎伸出有七个指头的手指,“请原谅我戴着手套与您握手,因为我的皮肤不比人类,上面总是分泌黏稠液体,这会弄脏您的手。”
四指法师说:“阿肯不是无名小卒,他三次惜败于赛克罗,都只差一点而已。”
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让她闭嘴?我为什么会那么说?她僵硬的转过头去,茉叶罗正抱膝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茉叶罗背对着她,尹寻空看不见她的表情。
在梦中,他看见了虚无与混沌,仿佛一切远古的神灵和宇宙的邪恶生物都冲进了他的脑海。冰与火,善与恶,理智与疯狂,从前过往的事情同时在他左右双眼播放,他以两个身份,两个视角去回顾前生的善恶。两个伏尔坎静坐在一个身体里,用同一双眼睛观察世界。
“我……”铁面骑士欲言又止,然后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他刚才想跟我说什么?紫海豚心想道。
伏尔坎仔细品尝他这句浅显易懂的话,去回忆自己的能力——不,不是火的力量,是另一种存在于幻想中的力量。
“你怎么做到的?”伏尔坎惊异的问道。
“再见,娜娜小姐。”
“啊……”尹寻空羞愧的转移视线,“我最近太忙了,心情烦躁,所以……”
在那里有一个正在蠕动的果冻状物体,呈现出人类粘膜深红色,好像是一个满是疙瘩的粘膜水球,或是一只没有五官、四肢的蛤蟆。它身上插着一根冰锥,正有深绿色的粘稠液体从伤口里流出来。
不!
“茉叶罗?”她问道。
“好。”
“好,蹦蹦。”这名字还真好记啊。
“血腥味。”紫冠一边说一边抽着鼻子,“有新鲜的,还有死去一周以上的尸体。在前面两公里左右。”
“驱逐其中一个你,哪个都行。”他似乎在微笑,“我优先保留理智的你,但如若你不同意的,我就留下疯狂的你。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知道了。”
她突然改直拳为下铲。
他真是疯了——是什么东西给了他疯狂的资本?钢铁大军从何处而来?安格维的崛起如迷一样困惑着每个忠于娜娜的死灰战士。
两人经过一番交手,都意识到对方不是简单角色,所以第三回合都显得十分慎重。他们面对面,保持着距离绕圈子,伺机而动。冰流居士可不想这样,狮子奶如烈火般在她心里燃烧,她等不及要揍人或者挨揍。所以她展开双臂,大露空门,“来啊!金星君!”她高声嘲讽,“让我瞧瞧你的能耐!”
公义仲裁分为五场,五人擂台战。如果他们能击败五个仲裁者,那他们全员就能被释放,反之,就会被关进夜神的寒冰地狱。本来,仲裁是针对个人的,他们只要能击败自己的对手,就可以被分别释放。每场战斗互不影响。但紫海豚和他的勇士们都坚持自己是一个团体。“炼魔信徒一心同体。”她如是说。既然如此,夜神就给了他们一个五对五的擂台。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没事。”他说,“还不如你那天打的重。”
虫诗人蹦蹦笑道:“我不会强人所难的,那不是坏事,我只希望您……”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胃口吃下这顿饭。四指法师在戒斋冥想,以此让自己精神集中,但紫海豚认为他只是单纯的吃不下饭;紫海豚自己也是,她稍微喝了点酒,借着酒的麻醉感吃下了一些面包和牛肉,她觉得自己还得再吃些才有体力,但她却已经开始反胃;铁面骑士似乎也没有食欲,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下面包,以补充体力;大部分食物都被红胡子和受刑者库肯消灭,他们两个没心没肺,比着谁的胃口更大。只不过红胡子只吃肉汤和泡软了的面包,他的牙被狐狸脸那个婊子抽碎了。
“是的。”肥皂说道,“他现在身体十分虚软,正在医务室输液。”
终于,龙卷风消失了。四指法师和铁面骑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还好,他们似乎还有命在。紫海豚心想道,若不是四指法师救援及时,那我的骑士就死定了。
铁面骑士目视前方,看着那个人。对方也看着他,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手。紫海豚看到这一幕,心想道: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身份了,谁也不想违反炼魔的教义,犯伤害教友的大罪。
火伏尔坎继续说道:“你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用谎言欺骗你,让你从人变成恶魔,让你为他们卖命。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立刻派出了队伍来杀你!哈!可是他们太蠢啦!就一个小队,加上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上校,就能杀得掉鼎鼎大名的烧破天?哦对了,兄弟,烧焦的人肉可真好吃啊。那是我们逃难以来吃的唯一一次熟食了。真棒。”
虎爷想了想,问道:“总之,你就是让我去中东的大马士革,去调查那个名叫雪玲的死灰小姑娘。我提前说好,我轻易不杀小姑娘的。”
片刻后,紫冠突然一声惊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切,根本没法我当回事嘛。”紫冠盘膝坐下,朝着楼上叫道,“老板,给我来杯牛奶,要热的。”
灰衣人收起内丹来,笑道:“霍先生在海底下过的安逸啊。五大势力如今没人晓得你在这里。”
“呸!”
“打赢了吗?”
最终,他耳边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旋即,浩如烟海的力量迸发而出。火焰与寒冰,两股力量交相呼应,如波纹般扩散……他在剧烈的震撼中晕了过去。
但她都忍过来了,少女时代的她不晓得什么是反抗。
“就是这样。”虫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刀刃将铁面骑士拦腰斩断,蓝焰闪烁。“不!”紫海豚大叫。但她的叫声立刻被仲裁者的吼声吞噬。
灰衣人摇了摇头,笑道:“素闻天道人以实力为尊,我比你修为高,我就是人,你就是狗。没想到还能看到你这样的另类。好吧,虎爷,人们都这么叫你,我也就这么叫了。虎爷,我想请你去办一件事情——”
下一个也许就是我了。她自嘲,这么一看,我的心理状态还真不错呢。恐怕全人类都在骂我是个娼妇,我却还能忍得下来。
“好吧。”夜神说,“仲裁尚未结束,你们有权利活着。”
“什么是自己人?”他张开双臂,左高右低,一个火球从左手手掌顺着肩膀滚到右手,“那个叫加西亚地球狼人吗?还是那个三言两语就骗的你哭哭啼啼的婊子?要么,是那个让我们去送死的小十人军?哦,也可能是娜娜,她最该死了!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睁大眼睛看看吧,我的兄弟!我们根本就没有自己人!”
而父母向外人解释她受伤的原因的时候,一直都是说:“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你变多脏我都爱你,所以拜托了。”
木法先生沉默不语,皇辰则问道:“那让谁来?我们手头可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被烧成木炭的树木上冒着呛人的浓烟,灰烬中还带着余烬的红色;同时,冰蓝色的霜点缀在灰烬中间,那摇摇欲坠的树木在寒冰的包裹下,坚强挺立,犹如美丽的冰雕,可是他另一侧却冒着烟。放眼望去,整个森林都经受了冰霜与火焰的洗礼。他深呼吸,鼻腔中充满了冰冷的灰烬味道,他从没闻过这种味道。
“我的力量?”伏尔坎问道,“我还有什么力量?我的火焰已经消失了。”
伏尔坎盯着那个身躯,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没法治好我的精神分裂,所以就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体?”他问道。
当时他身中三枪倒在血泊中。尹寻空曾经以为他必死无疑。但黑山的命不是一般的大,这个男人曾经吃下了阿姆西瓦的一击却死里逃生,所以,库马斯的三颗子弹也杀不死他。
“懦弱也是罪名!”仲裁者的最强者——阿肯大声喊道,“不战者将被判有罪!”
污点骑士,和我一样。或许有人生来纯洁,但没有人不被玷污过。紫海豚也为他高喊:“杀了他!骑士!”仲裁者呐喊着,用武器砸着地面;不知何时,许多虫子也加入了观众的阵营,巨大的枭首蜥蜴发出嘶嘶声,叫着不知名的语言;巨大的飞蝗们在天上拍打翅膀,嗡嗡作响。
“砰!”
皇辰凝视着她,说道:“我确实小看你了,我应该道歉。但道歉的方式是将你揍个生不如死,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诚意。”
她不清楚外面的形式,也不清楚大后方的形式。她只知道安格维攻城略地,人类的城市正一个个的被他收入囊中。谁也不清楚安格维为什么要耗费大量的力气去和地球人正面开战,但他确实这样做了,现在看来,安格维可能是要稳步推进,以庞大的陆军占领这个世界。
那件事情百分之百是她弟弟的不对,但他父母却百般维护弟弟,并且父亲对她说:“你做姐姐的,要宽宏大量,让这弟弟对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想逗你玩。你看,他也难过的很了。”——难过得很吗?冰流居士只见他哭过一次,那是被她的丑脸吓哭的,而非悲伤或者愧疚。并且在那之后,他的弟弟总会嘲笑她是丑八怪,模仿着她嘴歪眼斜的样子做鬼脸。
“我们虽然没有。”冰流居士用手一指上面,笑道,“但其他势力有啊!安格维那里的兵多了去了,随便抓几个来就好啦!”
“安宁?呸!”面前的火焰恶魔吐出一口岩浆似得唾沫,“你是要害死咱们两个!”
“时间?”
“你跟本就不是在赢得荣誉,你是在以杀人为乐!用不了多久,你疯狂的火焰就会伤害到自己人!”
“轰!”冰花和金光充斥全场。
“你这是反人类!你把他当成什么了?随便拆卸的电脑程序吗?”阿西克的声音义正言辞。
“你这头母狮子!”他说。
“只有这些吗?”基地的问题可不止这些啊。
渐渐地,他的身体动了。他轻飘飘的站了起来,展开双臂,就好像要飞了似得。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脱离重力,仿佛凡事尽了,污秽尽消除。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询问最博学的法师。
“滴——”她的通讯器忽然响了起来。
“只要回到死灰,他就能逐渐……”
其实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她的父母不想放她走,或许在那些人性泯灭的亲人面前,她已经成了一头随时会回来复仇的恶鬼。他们一家人,没法对抗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他们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所以,当冰流居士发现自己茶杯里的毒药时,她一点也不惊讶;而当她的父母和弟弟跪下了请求她饶恕的时候,她也觉得这理所当然。
冰流居士双手合十,迅速结印,然后身躯上冒出大量的白色雾气。寒冰之气弥漫出去,她周围的事物瞬间冻结。首先冻结的就是紫冠。
唉,她还是不懂军队的规矩。这不是耳朵好不好的事情,而是你在那种时候该不该长耳朵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不忍心惩罚茉叶罗。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个合格的军官,她心肠太软。
“你们刚才提到了伏尔坎上校?”
不过我还是和许文强保持距离好了,虽然风郎不会怪罪,但那个死板的金星皇辰一定会胡思乱想的。以后会很尴尬。
“从没有吗?”
“这种环境下……大概势均力敌,结果不好说。”
铁面骑士听罢点了点头。
皇辰眼睛一眯,朝她冲来。冰流居士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吃这一套!皇老二!她早已预判好了皇辰的动作,皇辰总喜欢用迅速地直拳攻击,他仿佛自信自己的速度与力量能从正面击溃敌人。冰流居士早已看准这一点,她要让这个自大的男人明白,教他做人。
夜神黑袍下的面孔大概皱起了眉头。紫海豚来这里之前,调查过一些仲裁者的事情。她知道,先祖的灵魂只在夜晚降临,因此公义仲裁只在夜晚有效。这也是为什么仲裁仪式非要选在夜晚的原因。
“茉叶罗?”她几乎是顺着狼人少女的香味追了出去。然后她看到茉叶罗缩在一个墙角,正不停地发抖。
现在,她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了,四川基地的老人仅剩两位后勤人员,军官之中只剩下曼拉菲特和波波哥能用,而这两人一个是龙霆的学生,一个尤里的旧部,她真是不能不怀疑。肥皂和弗兰特这些“老兵”又不是那块材料——这不是她说的,是肥皂自己说的,吴易也说过。
相比之下,巴德就暴躁的很:“去你妈的人道主义!我就知道黑山马上就没命了!在这地方你还说什么人道?老朋友,你该多吃点维生素了!我跟你说,这地方的食物里缺的东西太多,吃多了要生病的。”
“选择武器!先祖不屑杀赤手空拳之人!”莎拉·瓦德大声说道。
“和我去采蘑菇吧。”她笑道,“野蘑菇、野蜂蜜、还有其他你觉得能做用来做点心的东西。回来我给你弄点好吃的甜点,对了,娜娜也会来,我们可以开个小小的茶话会!你看,这样一来,生活不就有趣多了吗?”
“为什么不能吃?”他张开嘴巴,呵了口气,一串火星从口中窜了出来,“我好不容易能烤熟点东西啊!如果你能早点滚蛋,我也就不至于吃人肉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赢不了。”四指法师说,“历史上从没有人通过公义仲裁。”
“当你晕倒的时候,我会重新占据你的身体。”
“我命令你……不,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我是说……”死灰的大独裁者忽然变的吞吞吐吐。
自那件她不愿回想的事情之后,已经过了一周。她经过了短暂的挣扎,然后再度投入无止境的工作中。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远离了硝烟的味道,但战争却如影随形。她每天都要面对匮乏的物资、溃散的军心、还有自己悲伤到麻木的心灵。
“协助我完成塞壬女神的圣谕。”他说。
如果我不能控制火的话,那我至少能让它熄灭!他在心里默念,降温,熄灭,想想无穷的大海还有如世界之巅般巍峨耸立的冰山。“你这是徒劳!”火伏尔坎勃然大怒,“我们的火焰足以烧干大海,融化冰山!”
“你们二位过火了。”他放开两人,用空洞带着回音的声音说道,“你们用了体内的灵能,安格维可能发现我们了,要赶快走。”
他们接下来一起祈祷、礼拜。紫海豚用手指沾水,在地上画出一个头顶大地,脚踩天空,子宫中孕育着世界的倒立骷髅;五人围着混沌图腾跪下。五颗炽热的心脏在黑暗监牢中跳动。“我无所畏惧,我攻无不胜,战无不克。”五人齐声说道,“阿姆西瓦如烈日,指引我方向;阿姆西瓦如阳春,给予我温暖;阿姆西瓦如父如母,赐我生命。黑夜中死去,白昼中再起。今日为烈火,明日为星辰。炼魔之火,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杀了他!杀了我!”两个伏尔坎的声音嘶哑可怖。
在那之后,她隔着单面玻璃罩探视了黑山的伤情。黑山躺在如棺材一般的水晶仓中,面无血色,泛着死人的灰黑;他的眼睛时而紧闭,时而猛然睁开,呼吸的声音透过机器传来,犹如老旧的风箱。他太可怜了,尹寻空一阵阵心疼,黑山从前是多么生龙活虎,现在却变得半死不活。这都怪……怪这场战争,或者怪我。我不是个合格的指挥官,如果易在这里的话……她摇了摇头,禁止自己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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