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吗？如果你不偷袭阿姆西瓦，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伊维尔点头，眼睑垂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又过了几秒，尹寻空拄着流星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她显得很疲倦，垂头丧气。就连伊维尔喊她的名字，都没有发觉——其实这也不怪她，因为伊维尔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啪！”

“我们……失败了。我们牺牲了好多人，但是却什么也没得到。”

她想给尹寻空擦一擦眼泪，但她还站不起来，只能努力地伸起手，去够尹寻空的脸。尹寻空意识到她的动作，赶忙伏下身子。伊维尔用衣袖给她擦干泪水，说：“不要伤心了，你不是还有许多重要的人吗？他们还都活着，虽然……虽然啊……墨兰她不在了，可是我们还在啊，墨兰说她是我们的https://m.hetushu.com.com姐姐，我年纪在她之后，你最小，那你也就是我的妹妹咯？”

伊维尔浅笑了一下，说：“我在这里只是想看你活着回来，可不是想听那些事情。”

她仔细去听，分辨出了金属棍敲击地板的声音。她想了一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个女孩子对视的那一刻，尹寻空的泪腺就崩溃了，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撑着拐杖，走到轮椅面前，说：“伊维尔，我……我很抱歉。”

“那么……”

法立安靠着墙壁，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看法立安走了之后，吴易肩膀就塌了下来，不光是肩膀，他整个人都累塌了——就如同一个被踩扁的烟头。他将多半截的烟丢了，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要道歉？”伊维尔不解和*图*书的望着她，“你没有做错什么。”

她喃喃着，两手的手指来回揉搓，似乎是想要抓紧什么东西。可是，她没带剑，旁边更没有一只能让她抓紧的手。

老兵终于忍不住了，大笑起来，他戴上贝雷帽，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打火机的清响。黑暗的通道尽头，燃起了一个小火星。

“怎么了？”吴易问道，“你莫非还在等其他人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抱歉，已经没有更多活人了。”

伊维尔朝着走廊的深处望去，去找最后一个她在意的人。

吴易一愣，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法立安没说话，抬起头望着吴易。伊维尔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中有股杀气，夹在这气氛里，她感觉很难受。她觉得，吴易接下来应该说上几句安慰的话，用来圆场了，就在这时——

“你是指挥和图书官，是大家的精神领袖，要坚强起来的！”伊维尔搂着她，说着一些自己也不太懂的话，“墨兰跟我说过，说指挥官很难做的啊，要隐藏自己的情感，要克制冲动……要……还要做什么来着呢……啊，反正，她最后说，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流眼泪的，女孩子更要坚强。”

“论弑神的可能性。”

“从一下飞机你就消失了！怎么了？有必要用异能偷偷溜回来吗？”吴易问道。

吴易一顿，望向老兵的眼睛，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重新响了起来。伊维尔这声音和上一次脚步声隔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是过了几十秒钟而已。那声音就好像踏在伊维尔的心脏上一样，让她提心吊胆。

听到她的话，尹寻空渐渐止住了哭泣，让情绪稳定了下来。等她站起身子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了往日和图书的平静。

“您愿意做我的执剑人吗？”

直到走近了，尹寻空才发觉地上有一个轮椅的影子，她猛然抬起头来，看到了伊维尔的脸。

伊维尔看着他，表情复杂，沉默了许久后，她郑重其事的说道：

“真是难伺候啊！”

吴易是最后一个，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先是跟伊维尔打了个招呼，然后一皱眉头，朝着空气大喊道：

“若是当初直接弃权，我们整个基地一辈子都要活在阿姆西瓦的阴影中了！不光我们，整个死灰军队都会脸上无光！更何况……”吴易深吸了一口烟，饶有深意的笑道，“我们也有收获，这是一次重要的战略情报，我将它命名为——”

说完这话，吴易似乎才想起来旁边有一个人，他冲伊维尔摆了摆手，说：“那么……你也该放心了吧，伊维尔？”吴易伸了个懒腰，“就是这样了，死和图书了许多人，但活着的家伙也有许多，而且都没问题。”

过了几秒，在他背后徒然出现一个带着贝雷帽的老兵。

她冲伊维尔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在阿西克焦急的呼唤下，走进了医务室。

法立安冷笑一声，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在胸前。一旁的伊维尔有种感觉，就是吴易比昨天更加具有威严了，似乎变成更像一个上位者。

“不。”伊维尔摇了摇头，“我就是在等你。”

“法立安，出来！”

尹寻空咬紧下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过，滴到地面上。

“是你的责任！”吴易毫不掩饰的说道，“不过，哪怕你不动手，当时我也要命令士兵来一次总攻的，看见敌人掉头就跑？那他妈还打个鸡|巴仗？”

尹寻空一时间愣了，甚至忘记了哭泣。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却又哭了，并一头扎进伊维尔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