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豫此行确实没有带手下。
烛光照在白怀水脸上。
“行,都是猫科动物,用不着点蜡烛。”白怀水把烛台往桌上一放,眼不见心不烦。他往圆桌旁一坐,悠哉悠哉的当起他的大少爷来。
白怀水撑着下巴,百无聊赖,但似乎也感受到了胡离突然间的变化,便问道,“怎么了,见个死人大惊小怪的?”
“里面说不定是梁王的宝藏,不要了?”白怀水还没摸着头脑,就瞧见他那位师侄快步的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两人到了房间门口,白怀水才悠悠然从密道里走了出来,他瞧见两人,抱起了胳膊说道,“哟,江大人说到就到。”
狭长的地道里,墙角处凹进了一块,一人就将身体埋在那凹处,仿若浑然一体。
狭小的密道里片刻没有回应,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原来白怀水去返回去取了蜡烛,胡离忍了忍,心里告诫自己毕竟是一只花孔雀。
胡离压根借不到白怀水半点光,他只好又凑近了和-图-书些。白怀水眼睁睁看着,胡离很快就要和那位归西的脸挨着脸了,终于被恶心透了,不耐烦的屈尊,弯下腰把蜡烛的光亮送过来些。
日光从小轩窗斜打进屋内,墙上露出一块与其它地方颜色深浅不一的墙面。
白怀水感觉到密道里阴冷的气息扑到了面上,当即乐了,“密道?这是江湖话本吗?”
白怀水手执折扇在房间里闲逛,瞧见一幅字画便要评头论足一番,“这画师功利心太强,就算卖上了价钱,也称不上有境界。”
胡离当做没听见白怀水的话,将背后的刀取下往密道里走。
胡离没有理他,蹲下身子凑了过去。
不过也是自然。徐瞎子大张旗鼓的打着梁王宝藏的旗号卖藏有秘密的衣裳。这么多年,怎么不会怕有不守规矩之人,这店铺之内不然是有无数的密道供他逃跑。
密道只能纳一人前行,白怀水跟在两步之后,絮叨道,“诶,莫不是梁王宝藏就在www.hetushu.com.com这里吧。”
“白怀水?”
本来挂着字画的位置向左缓缓移动,方才还是墙壁凭空成了一个通向不知何方的密道。
此人没有半点动静。
白怀水瞧自家师侄那熟练业务的模样,不禁撇了嘴道,“我说师侄,你才跟着江豫混几天,颇有江豫的风范啊。”
胡离想了片刻,身后的聒噪声不见了。
江豫瞥了白怀水一眼,随后便进了密道。白怀水刚想趁机才说上两句。胡离紧接着也跟着江豫进了密道。
胡离狐疑的看了一眼帮倒忙的白怀水。江豫走了另一侧,他这个师叔非要跟他一起。这会儿完全拖住了胡离的进度。
这与众不同之处平日里被字画掩盖的。
死状狰狞。
胡离与江豫在院落中央碰了面。
白怀水近了,拿起了怀里的蜡烛点上。
多半早已经命丧黄泉。
白怀水这笑话看得不错。
房间的地上铺了块床单。床单上花团锦簇,颜色有点忒过鲜艳。
“自www•hetushu•com.com然。骗江大人要吃牢饭的。”白怀水吹灭了蜡烛,突然看向江豫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江大人这次出门手边无人,里面的那位,江大人要自己躬身抬了罢。”
当日三人决定再到那古怪的城东走一趟。
胡离咬咬牙心里把白怀水骂了个底儿朝天,往回走寻人。
白怀水伸手覆在其上。
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
借着微弱的光亮。
胡离忍耐着,听白怀水又胡乱的猜测起来。
待到两人从密道里把徐瞎子搬出来的时候。
“什么密道?带我去看看。”
胳膊肘往外拐,拐得这么彻底,他师侄也是世上独一份。
从徐瞎子家寻到了密道,十有八九会通到上墉城之外。
白怀水跟在后面脚下一绊,踉跄了半步才勉强停住了。
胡离的视线落在字画上,心中却是在想,白怀水的公子哥果真没白当。品画这种风雅的事情,他张口倒是能来上几句。
胡离专心致志的听着密道里的动静。
胡离瞧清了这www•hetushu•com.com
人。
胡离不置一词,站起身快步往密道外走。白怀水喊了胡离一声,他往密道深处漆黑的地方看了看。
白怀水站着,胡离蹲着。
一个卖衣裳的瞎子何须逃生的密道。
他说罢,侧身复又瞧了那尸体一眼才举步慢悠悠的往外走。
胡离只觉身后的人又在原地不动了,才想回头讽刺白怀水几句,但话还没开口。他顺着白怀水的视线看了过去。
密道似乎绕了半个府邸,曲曲折折但却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手呈爪状。
江豫微微朝胡离摇了摇头。可见江大人并没有什么发现。
“走吧。”
江豫瞥向胡离,胡离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可惜人已经死在密道里了,死因也是因为绝命散。”
这倒霉师侄,用膝盖想都清楚这是帮忙去了。
虽是盛夏,但来自地下而来的寒冷还是把胡离从头到脚都打透了。
或许徐瞎子只有五月甘三这一日才会出现在这儿。
这个死状分外熟悉。胡离神色一凛。
江豫看了一眼白怀水m.hetushu•com•com身后,偏头问道,“在里面?”
白怀水又喊了两声,那位不尊师又不重道的没良心早把他撇下了。白怀水微微抬了下巴,叹道,“真是没办法。”
“啧,逃难的时候杀人灭口,这一招高啊。”白怀水端着烛台说起风凉话来。
墙上是一副山水画。
上墉城的人向来闭门不出,谁也不会晓得他的去处。
而且上墉城本就无府衙,连个衙役都没得使唤。
“师侄怎么了?”白怀水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他的脚步声。
他那张俊朗的白脸,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胡离抬起尸体的手。
白怀水嘴里责怪着胡离,行动上也没去理脸着地的字画。
鬼知道白怀水走了什么运气。
在胡离看来与其它的山水画没什么不同。
白怀水碰了碰被贬低的一文不值的画,胡离刚想拉他师叔离开,白怀水手一抖,画掉了下来。
“我找到在上墉城卖天价衣服的徐瞎子了。”胡离说道。
这人脸色铁青,身上但凡是没被衣裳遮住瞧不清楚的部位,均是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