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摇了摇头:“暗礁藏于水中,等闲难以发现。并无法子避开!”
“此处距城墙不远,将云梯衔接可否搭建浮桥?”
“应是遇见暗礁或暗桩。”渔夫小声回道:“蓬莱周近尽是此物,若是不查必将船毁人亡!”
只是他对大海全然陌生,一时半会想不到解决的法子!
与海贼厮杀两日他们早已发现,天海战船在搏杀中占尽优势,速度却不如海贼战船。
固守防线,应是阻敌前进的绝佳之法!
“赵将军勇武,回到蓬莱某为将军请功!”沮授赞道。
蓬莱战船出征,岛上守备已是大为削弱。
曹仁的问题让渔夫面露愕然。
“将军,此处乃是大海并非江河。”渔夫说道:“莫说浮桥不可能搭起,纵使搭起,人也无法行走!”
他向一旁兵士吩咐道:“传令下去,将士身上绑缚木板,手牵手下船!”
木板的浮力使得如水曹军不被淹没。
正行进着,前方渔船停了下来。
天海战船主动和*图*书出击很难追上。
然而一切都晚了!
“距海岸甚远,人若下水几个浪头便是拍的没了。”
一个个浪头拍打在他们身上,那些虽然身上绑缚了木板,却因不通水性而找不到依托的曹军,恨不能立刻掉头回到船上。
兵士一愣。
只须靠近城头,攻破蓬莱的可能极大!
又是一个夜晚,无数渔船借着夜幕的掩护向蓬莱靠近。
他的双脚踩到了实底,他们终于找到了可落脚的地方!
少数几个懂水性的,牵着众人往暗礁游去。
牵着手,彼此之间互为依托,即便有人承受不住海浪的拍打,其他人也可将他拽住。
偏偏沿岸的暗礁和暗桩,阻住了他们的前进!
曹军将士大多不通水性。
乘坐渔船来此的曹军,足有万人之多。
接连击破敌军,沮授却不敢乱动。
双脚依然碰不到底,他们依旧犹如在海中漂游的浮萍,生命只能任由大海摧残。
进入急流,摔死的曹军越来和*图*书越多。
一些曹军吃不住疼痛,瞬间昏迷,还有些运气更不好的,则被摔的头破脑绽当场殒命!
望着黢黑的城墙,耳边充斥着海浪轰鸣,曹仁眼睛陡然一亮。
已是兵临蓬莱,若被暗礁困住,曹仁将无法向曹操交代。
莫说在海中,若无船只即便渡过江河也是难能!
又沉了两艘战船,管承率领残余海贼退出天海战船的射程。
被同伴舍弃,顺流飘走的曹军尸体,在海浪中浮沉几下,淹没于大海的怀抱。
“你等打鱼多年,可有避开暗礁、暗桩之法?”过了片刻,曹仁再度发问。
他们拼命的蹬踩着海水,殊不知蹬踩的方法不对,更是多喝了几口海水。
海贼船后退,天海战船随即倾泻起箭雨、巨石。
望着黑黢黢的蓬莱城墙,曹仁犯了难。
回到旗舰的赵艺提着郭祖人头立于沮授身旁。
并未留意渔船,蓬莱斥候数次错失发现曹军的绝佳时机。
一旦被蓬莱守军发现,巨https://m•hetushu•com.com
石、弩箭齐射,他将更加无法靠近城墙。
太史恭和赵艺都没吭声。
不通水性的曹军跳进海中双脚无法碰触海底,心中已是慌了。
曹仁的命令传到最前面的渔船,虽是满心不肯,曹军将士却是无奈,只得在身上绑起木板,牵着手跳入水中。
海贼船虽不甚坚固,却胜在速度极快。
慌了,乱了……
不通水性的曹军几乎丧失了理性。
夜色深沉,相邻的两艘船彼此都看不真切,更不用妄想分辨出在白天都看不到踪影的暗礁和暗桩。
曹操令他与郭祖进军蓬莱,才到盘鲨口就被阻截,若是回返,项上人头必将不保。
他们来到的这片城墙,半截淹没在水中。
会水的同伴拉着他们,已经进入了暗礁群。
战船不如人,无力前进,管承又不敢后撤。
面如死灰,曹仁紧锁眉头。
但凡挡路者,必定有办法克服。
曹仁不信!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们拼尽全力向一旁游走,寻找着可落
和图书脚的地方。
沮授连破管承、郭祖,曹仁所部曹军乘坐渔船一步步进逼蓬莱。
“怎了?”发觉前方止住,曹仁问道。
一旦阵型乱了,管承便有机会率领战船突破防御。
“传令!”见兵士发愣,曹仁催促。
郭祖被杀,海贼进攻迅速瓦解。
暗礁阻路,莫非真的没有法子?
带着不懂水性的同伴,历经海浪的洗礼,会水的曹军也已精疲力尽!
“此处可否下水?”曹仁问道。
又失去了一些同伴,最前面的曹军突然发出一声轻呼。
咸涩的海水呛的曹军将士喘不过气来。
曹仁没再多问,脸色却很是难看!
大海是广博的,是强大的!
冲上天海战船的海贼战意全无,反应快的纷纷沿着绳索滑回海贼船。反应慢的,则被天海营将士劈翻在地,顷刻间化作血肉模糊的尸体。
暗礁附近的水流陡然变急,翻卷的海浪拍打着缓慢推进的曹军,将一些人掀了起来,狠狠的砸入海中。
离城墙越来越近,眼看就和-图-书要到达高墙脚下,手挽着手历经海浪与暗礁洗礼的曹军瞬间倒抽了口凉气。
应了一声,兵士向就近的船只发出了讯号。
“敌军有此一败,应是不敢再来。”太史恭说道:“沮公可有破敌之策?”
“遭遇不过两日,我军击沉敌船十艘,郭祖也被赵将军诛杀。”沮授说道:“有此一败,管承必不敢前来。我军战船虽是坚固,却过于庞大沉重,出击破敌难以奏效。只须固守此处不让管承经过便可!”
海底的暗礁、暗桩,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被掀起又落下的曹军身上。
夜色越来越重,曹仁却知道,他多耽搁片刻距天明就近了几分。
“多谢沮公!”拱手行礼,赵艺谢道。
接连受挫,天海战船几无损伤又折损了郭祖,管承再不敢轻易进攻。
松开死去曹军的手,任由他们顺流漂走,自身难保的曹军将士,根本顾不得同泽情义,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同一口锅里吃饭的同伴被大海吞没。
深知大势已去,管承赶忙下令后撤。